后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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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历艰险逃出生天
心中恨死了地主婆,刘秀英却不敢流露出一丝愤怒,怕男人杀人灭口,依然做出一副懵懵的样子,吸吸鼻子说道:“叔叔,山上好冷,这里不好玩。”
“前面有个道观,叔叔带你去躲猫猫。”男人歇得差不多,心情也没有先前紧张,竟露出一口黄板牙逗刘秀英。
躲你妹!刘秀英恨不得给男人一巴掌,若在前世遇到这样的怪蜀黍,她一定把对方揍成爬爬虾。可如今年幼的她力气明显和男人不成正比,反抗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先前脊背的痛劲还没缓过来,这会她只能顺着男人的意思一步一步挪到三清观,期望道观里还有人出现。
三清观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观门不见踪影只剩残墙断瓦,泥像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没脑袋没身子,连只老鼠都寻不着,真应了那句老话,在这里喊破天都没人来瞅一眼。
男人把刘秀英推进道观就开始解裤腰带,“小女娃,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怨俺,俺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你放心,俺不会杀你,俺只是把你卖到远方去。”
“叔叔,你要多少钱,我让我爹加倍给你,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只要你肯放我离开。”确认了男人绑架的目的,刘秀英后退几步,强撑着发抖的身体冷静地进行谈判,她不相信一个为利所驱的人会抵抗住金钱的诱|惑。
男人瞳孔缩紧,仿佛在憧憬什么,然而转瞬间就突然桀桀笑道:“你少骗我,你|娘就是个外室,哪有那么多钱,你爹会不会救你还难说,老子差点被你这小丫头骗了。”
“我娘不是外室,我爹是宿县有名的刘大善人。”刘秀英大叫,怀疑劫持者是不是绑错了人。
男人狰狞地向刘秀英走来,嘴角带着自以为是的得意,“闭嘴,老子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这破观十天半月也不会有人来,你想叫谁?”
“滚开!”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刘秀英也不抱被人搭救的幻想了,捡起半块砖头转身就跑。
一个小女娃能跑多快,男人几步追上来抓住刘秀英的手臂,“死丫头,不准跑。”
“去死!”刘秀英反身拎着砖头砸向男人,决心和男人拼个你死我活,死也不能让这个男人玷污自己。
无奈两人身高相差太远,未等砖头落下刘秀英就被男人一脚踹倒在地,男人压过来三下两下捆住她的手脚,露出凶狠的表情,“看不出你这女娃的胆子还挺大。给老子在这里好生待着,敢跑老子打断你的腿!老子去拿了好处费就带你远走高飞。”说完把一团污黑的棉花塞进刘秀英嘴里,将她拖到泥像背后就匆匆离开。
听到脚步声渐远,刘秀英才相信男人真的出去了,心中松了一口大气,她还以为男人要猥亵幼女呢,还好男人只是捆着她不让她跑掉。不管男人做什么去了,她都得抓紧这个机会逃走。刚想站起来,忘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噗通”一下狠狠摔在地上,脸皮都被蹭破。
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刘秀英去解裤腰带,可恨裤腰带被打成死结,她的手脚弄得乌青也解不开,只好像蚯蚓般一点一点往外蠕动。从泥像到墙壁短短一段距离就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没爬出道观男人就回来了。
刘秀英心急如焚,一边安慰自己不要慌张,一边环顾周围有没有可以割断裤腰带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一片断瓦,可那瓦片早就风化,刘秀英抬脚在上面摩擦了两下,瓦片倒先碎成渣砾。
这条路行不通,刘秀英只能另想其他办法。她弓着身子蹭着残墙立起来,向前蛙跳。虽然不能和行走想比,但比蠕动快多了。就这样,她慢慢跳出道观,向山下继续前进。
崎岖不平的山路非常难走,刘秀英经常在跳行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衣服被刮烂,手脸被蹭伤,腿脚快散架,她都紧咬棉花团想尽办法顽强地立起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爹娘还等着她回家。
期间累了刘秀英就靠着树枝或者大石块歇一阵,等双腿稍微有点力气了再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刘秀英腿脚麻木,全身虚脱,怀疑自己会死在山上的时候,突然听到牛叫的声音。荒山怎么会有牛,一定是有人在附近放牛!这个念头好似一针强心剂注入刘秀英濒临绝望的心中,她吸气鼓劲,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牛叫的方向跳去。
果然,前面出现一牛一人,刘秀英兴奋地直流眼泪,最后一段距离她几乎是滚到放牛娃的脚下。
朱重八正要换个地方放牛,抬头看到一个东西向自己滚来,他骇然一惊,仔细看才发现好像是个人,走近一看,还真是个人,是个被捆了手脚的小丫头,难怪要滚着过来。看到可怜兮兮的小丫头,朱重八二话不说从牛背上抽出割草的镰刀砍断裤腰带。
刘秀英已经没力气站起来,艰难地掏出棉花团,瘫在地上喘气,“小哥,我是城里刘大善人的闺女,被坏人掳到此地,请你救我回去,我爹会报答你。”
刘大善人的闺女?朱重八脖子一缩,心虚地看了刘秀英两眼,想不到刘大善人的闺女都长这么大了。那一年他和周鼻子把刘大善人忽悠后一直提心吊胆,出城放牛都低着脑袋生怕被刘大善人撞见,后来没听见刘宅传出什么消息才放下心来。几年过去,朱重八确信刘大善人没有追究这件事,可如今这小丫头求他送回去,万一被刘大善人认出来怎么办?到时候怎么自圆其说他一青城观得道高人的徒弟突然就变成放牛娃?干脆把这小丫头杀人灭口或者放任其自生自灭?
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马秀英看见朱重八面色复杂,神思不定,以为又是一个不相信自己是刘大善人女儿的人,焦急地说道:“我爹真是城里的刘大善人,小哥若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把我带到我爹跟前当面确认,我如果骗了你,叫我遭天打雷劈!”
不是不信你,而是怕见你爹啊!思前想后,良心未泯的朱重八到底做不到见死不救,又贪刘大善人会给自己报酬,想着已经过去好几年,刘大善人或许认不出自己了,便决定赌一赌,伸手把刘秀英抱上牛背,牵着牛往宿县赶去。
且说刘大善人听闻闺女被人掳走,当即跑到衙门报官,掏了许多银子求官差帮忙找回闺女,又亲自带人出城寻找。他平时乐施好善又出手大方,一声吆喝,乡邻都自发帮忙找人。
那绑架了刘秀英的男人还指望地主婆兑现承诺,故而把刘秀英扔在破观潜回宿县,刚遮遮掩掩来到城外就听见城中大户丟了闺女惊动衙门的消息,再见到无数敲锣打鼓的人冲出城门准备搜山,方知自己被地主婆骗了,绑架的根本不是什么外室的私生女。面对杀气腾腾的乡亲,男人头都不敢露,也不敢找地主婆理论,拿着刘秀英的朱钗和荷包仓皇向远方逃去。
刘秀英是刘大善人的命根子,尽管诸人皆知刘秀英是在城外被抢,找回来的希望不大,刘大善人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带人搜山。谁知刚刚爬到半山腰就看到一个放牛娃牵着牛下山,牛背上驮的不正是自己的闺女吗?
“秀英!”刘大善人双手颤抖,疾步奔到牛跟前,抱住遍体鳞伤的闺女老泪纵横。
刘秀英听见老爹的声音,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叫了一声“爹”就昏迷过去。、
朱重八怕被误会,赶紧上前讲诉了自己救刘秀英的经过。
于是乡亲们听到这样一个版本:勇敢的朱重八听闻刘大善人丟了闺女,不顾山路崎岖,带着老牛爬山涉水到处寻找刘秀英,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丛山峻岭中找到了刘秀英,朱重八当机立断,甩掉凶恶的绑匪,顺利带刘秀英下山……
人救回来就好,没人在这个时候去计较朱重八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多亏你救了我闺女。”刘大善人一门心思放在闺女身上,根本就没注意眼前的放牛娃长啥模样,也没发现放牛娃的不自在。
朱重八确认刘大善人没有认出自己,壮着胆说道:“你闺女说俺救了她你会给俺报酬。”
闺女找回来,刘大善人的心也踏实了大半,“对,对,我不会亏待你,你是哪家的后生,我一定要亲自登门感谢。”
朱重八红着脸说道:“不用,不用,俺就是个放牛娃,不是什么后生,你看报酬能不能直接给俺手里。”
刘大善人捏了捏荷包,皱起眉头,“我先前带的银两都打点衙门了,你跟我回家取行不?我还要给闺女请郎中,不能耽误。”
“中!”这么多人面前朱重八也不怕刘大善人赖账,牵了牛和众人一起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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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无证据暂时忍气
刘秀英被找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宿县,毕竟这次动静闹得太大,刘大善人还得挨个通知衙门和帮忙的乡邻。
听到这个消息地主婆脸都吓白了,躲在家里和刘地主商量对策,“那个乞丐会不会把咱们供出来?”
“事到如今,咱们只有抵死不承认,他们手里也没有证据。”刘地主一边安慰老婆一边骂那乞丐是个没用的东西,竟让刘秀英一个小女娃逃出来了。事发后他派人在城门口候了几天,没看到乞丐的影子,估计乞丐早望风而逃。现在没了人证,就算堂弟知道是他们设计的也不怕,只恨刘秀英命大,躲过这一劫,下次再想收拾刘秀英就麻烦了。
刘秀英昏迷两天终于苏醒,睁眼就看见胡子拉渣的刘大善人和眼睛红肿的马氏,软绵绵地叫了一声,“爹,娘。”
“我的儿,娘都被你吓死了。”马氏未语泪先流。闺女丟了后她被刘大善人骂得狗血淋头,还扬言闺女找不回来就休掉她。闺女找回来后却一直昏迷不醒,她心里又急又怕,听郎中说是精力耗尽的缘故。她守在床边眼都不敢闭一下,就盼着闺女平安无事快点醒转,此刻听见闺女的声音,悬在嗓子眼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刘大善人把妻子挤到一边,沙哑着喉咙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爹去叫郎中。”
刘秀英摇头,想要给爹娘一个笑脸却发现脸被包成了粽子,手也缠了一层又一层的软布。
“闺女莫怕,郎中说了,你身上都是些轻微擦伤,不会留下疤痕。”刘大善人把刘秀英扶起来靠在床头,又板着脸吼马氏,“闺女醒了,还不快去弄些吃的来。”
看着马氏委委屈屈地跑出去,刘秀英劝道:“爹别生娘的气,娘也不想我出事。”
“要不是她,你哪会遭这么大的罪,我早说了叫她少和那家人打交道,她偏不听。看你这次吃了多少苦,要是这张脸毁了,将来你怎么当皇……”刘大善人气急之下差点说出皇后两字,舌头打了个结,改口道:“将来都不好嫁人。”
“爹别怪娘了,娘嫁过来连个说话的闺蜜、嗯姐妹都没有,才让堂婶钻了空子。再说女儿说过以后要一直陪着爹娘,女儿不嫁人。”刘秀英哭笑不得,自己才多大,爹都想到嫁人一说了。
马氏端了一碗红枣粥进来,怯怯地看了刘大善人一眼,站在床边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样子。
“我都快饿死了。”刘秀英挨着碗沿三两口喝光,舔了舔嘴角,“还是娘熬的粥好喝。”
马氏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哽咽道:“都是娘不好,娘没听你话害你遭了罪。”
刘秀英看着水做的娘,哪里舍得责备,“娘别哭,这不是你的错,是堂婶搞得鬼。爹有没有把那个坏人抓起来?”
“真是堂嫂搞的鬼?”马氏张大嘴,忘记了哭泣。
刘大善人眉毛皱成一团,“绑架你的人也不知是跑了还是躲起来了,现在还没抓到。当时我就怀疑这事跟那家人脱不了干系,你|娘还不信。你给爹说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这事十之八|九和堂婶有关系,要不是她把我和娘骗出城,我怎会被那人掳走。那人还说他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除了堂叔那家人,试问这宿县谁会和我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刘秀英把被掳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尽量淡化自己逃生的艰辛。爹娘已经够难过,她不能让他们再伤心。
刘大善人气得一拳捶在桌子上,桌子立刻裂了条缝,“我这就去杀了那个恶婆娘!”
“老爷!”刘马氏吓得把碗一扔,拽住刘大善人,上下牙齿打磕,“你不能杀……杀人。”
“爹,你别冲动。你杀了堂婶我和娘怎么办?”刘秀英也被刘大善人狠戾的模样吓了一跳,在她记忆里,老爹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从来没想过老爹发起火来这般骇人。
刘大善人喷着粗气,“难道就这样放过那恶婆娘?”
“除非我们能抓到掳走我的人,否则堂婶肯定不认账。”刘秀英眉毛打结,纵然她知道这事跟地主婆有关,但万事讲究个证据,没有证据就无法指证地主婆。
“她敢不认账,分明就是她骗你|娘俩出城。”
“可她有借口,会说是带娘去找织娘学裁衣。”
“那为何她刚领你们出城就发生了这事?”
“她可以说不知情。”刘秀英代入了辩方角色,和刘大善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辩起来。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任何事都没有绝对,万一就是凑巧呢?”
刘大善人气急败坏地嚷道:“闺女啊,那恶婆娘害了你,你咋尽帮她说话?”
“爹啊,不是我帮她说话,只怕你去问她,她也是这样的说辞,说不定还反咬你一口,说你在诬陷她。毕竟当时她没有亲自动手,掳走我的另有其人,只有把那人找到才能指证她,否则告到衙门也拿她没有办法。”刘秀英用手扶额,却发现隔着厚厚的裹布根本使不上劲。
“我哪知道那贼子长什么样,说不定早就跑了。”刘大善人气红了眼,明明知道是堂兄一家在做恶,却苦于没有证据,这口气憋在心中上不上下不下,堵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