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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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看出她的疑惑,索性讲给她听:“你怀疑我是如何知道你做下那些事的?很简单,每次你同那些死者见面我可是都陪着你的,见了之后不久就传出那些人都死了,这不是你做下的还能有谁,你以色相做诱饵,然后杀了他们。”
这,卫沉鱼就不怕了,原来她只是猜测,并无亲眼所见,虽然都是一死,想着不能遂了碧月这个贱人的心意,卫沉鱼道:“你想夺我的万贯家财,你怎么编撰谎言都可以的。”
两个人这里唇枪舌战,张纯年突然拍响了惊堂木:“其他事情日后再审,今日审的是隋大人的命案,卫沉鱼,你可认罪?”
公输拓忍不住开口道:“我说老张,仅凭刀上刻了卫姑娘的名字就断定是她杀的隋大人,这有点说不过去,回头我把我家里的刀都刻上你张纯年的名字,厨房的菜刀也刻上,然后无论我是杀人还是杀鸡,那些债都是你来背负,你就等着那些人的鬼魂和鸡的鬼魂找你来索命吧。”
围观的百姓给他这番话逗得笑出声来。
张纯年咧咧嘴角有点难堪:“侯爷说的极是,是不能仅凭刀上的字就下结论,所以,来人,上拶指。”
拶指,木棍以绳穿连,用刑时夹住手指,两厢使劲拉扯,痛不欲生,这是专门对付女犯的刑具。
公输拓勃然大怒:“张纯年,本侯念你是个正直之人,所以对你说话才客客气气,你敢对卫姑娘用刑,本侯先……”
公堂之上,即便是皇上,那也得沦为陪审,他公然威吓主审,兰猗忙过来喝住他,想着这要是给皇上知道了,岂不是授之以柄。
拶指拿来了,哗啦丢在卫沉鱼面前。
公输拓一把拉过兰猗:“你知道我为何要救卫姑娘?”
等着行刑的府役就在旁边呢,兰猗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侯爷不就是心疼卫姑娘么,哎,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不枉卫姑娘没名没分的跟了你这么多年。”
她一壁说一壁给公输拓使眼色。
公输拓晓得兰猗是明白自己用心的,卫沉鱼是为他刺杀的隋富安,他不能见死不救,一旦动刑,多少人没罪都认了罪,主要是女囚犯不会死的那么痛快,一般都是折磨致死,那种滋味远不如一刀砍了脑袋更好,所以公输拓才急。
张纯年起身拱手道:“侯爷见谅,这是圣谕。”
说完高声道:“动刑!”
卫沉鱼手一伸:“慢着!”
张纯年问她:“你有何话说?”
卫沉鱼看着拶指凄然道:“我认罪。”(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53章 侯爷想娶你,你到底愿意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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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吏将供词递给卫沉鱼要她签字画押。
兰猗替她推手挡开:“碧月于刀上刻你名字,是故意陷害,说不定隋大人是碧月所杀,然后再来个贼喊捉贼,你认罪,岂不是正中下怀。”
碧月近在咫尺,听了兰猗的话朝张纯年喊冤:“大人,我没有,当时我一直都在安远候身边。”
张纯年颔首,表示此事已经做过调查。
兰猗不理碧月,依旧看着卫沉鱼:“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
卫沉鱼默然不语,只朝兰猗清浅一笑,开始杀第一个人时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有今天,父母已逝,自己更脏了身子,苟活于世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太好,所以,认了罪便可以了结这秽乱的一生,也可以替公输拓背下罪名,夫复何求。
看着她二人相傍而站,碧月猛地想起另一个场景,指着兰猗尖声道:“大人,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家姑娘回到雅间,是与这位公输少夫人一起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百姓哗然。
张纯年更是眉头紧蹙,兰猗的能力他是见识过的。
卫沉鱼出一步挡在兰猗身前,指着碧月怒道:“当时公输少夫人是去找侯爷的,碰巧与门口遇见,就一起进了房内,贱婢,你是疯狗么,逮着谁咬谁,当心遭报应。”
她心里其实在说,若我卫沉鱼今日不死,最后杀的人便是你。
兰猗懒理碧月对她的指证,伸手拉卫沉鱼于自己身旁,执意劝她:“这么轻易就范,可不是传说中的卫沉鱼。”
一场变故成就了传说中的卫沉鱼,这却是卫沉鱼不想要的,她宁愿还是幼年时候,父亲官做得不大,微薄俸禄仅能养活一家老小,母亲为了补贴家用,趁父亲去了衙门,就偷偷拿了活计回来做,或者是浆洗,或者是缝缝补补,赚下的丁点钱就买了菜蔬,那个时候虽然清苦,但非常快乐,父母恩爱,更疼爱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后来,父亲的官做大了,母亲不用再做活计,她也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父亲越来越忙,得罪的人越来越多,家里经常是三日走水五日被盗,这种日子过的心惊胆战,母亲极力劝诫父亲得饶人处且饶人,做官,惟求心安理得,别太过较真,不同流合污也切莫特立独行,可是父亲不听,说自己不能辜负圣恩。
圣恩,此时卫沉鱼很想朝地唾一口,狗屁圣恩,若不是皇上下令,父亲怎么能死,想自己杀了一个又一个昏官泄愤,却远不如那位商小姐厉害,人家潜入宫中成为妃子,是想刺杀皇上的。
这是卫沉鱼无意间听来的一件事,至于那位商小姐的下落,至今成谜。
想自己与公输拓传了这么的绯红艳事,兰猗还想她活下来,卫沉鱼很是感动,伸出双手给兰猗看,幽幽道:“若给夹碎了,致残,即便是能够活下来,于我,比死还痛苦。”
是了,像卫沉鱼这样的美人,怎能有一双残了的手呢,不能写诗画画,如何取悦文人骚客,不能操琴弹曲,如何博得音律匠人的好感。
想着自己还有免死金牌,兰猗便不再劝了,由着卫沉鱼签字画押。
卫沉鱼给出的杀人理由是,她想嫁公输拓非一日两日的事了,天下皆知,都因公输老夫人的反对而未能如愿,而今公输老夫人故去,再无阻力,她便又起了嫁给公输拓的念头,奈何隋富安最近不停的纠缠,她怕隋富安成为自己嫁公输拓最大的障碍,所以本想同隋富安好好谈谈,许以钱财,平复此事,孰料隋富安只要人不要钱,两下争执起了冲突,她便将隋富安杀了,至于为何带把刀,美人,又在风尘,常常给人骚扰,防身所用。
然隋富安的命案并未就此告破,按着仵作验尸所说,做案的该是两个人,那么前头击中隋富安膻中穴的是谁呢?
张纯年迅速的看了眼兰猗,下令退堂,总之圣谕所说的刑讯和公开审理都已经执行了,剩下的事,明天再审。
这案子离奇,围观的百姓散去了,边走边议论,然后充分发挥文学家最擅长的想象,添枝加叶,半日内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都知道御林军左统领给功夫高深的卫沉鱼杀了。
回到侯府的兰猗和公输拓也听说了此事,相视一笑。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兰猗累得没有洗漱便和衣而卧,睡得昏天黑地,眼瞅着天黑,她才从炕上起来,秋落伺候她洗脸换衣,就要给她传晚饭,兰猗道:“回来再吃。”
秋落茫然:“二小姐,这时辰你还要去哪里?”
兰猗脸色不好,状态就差,说话总是懒洋洋的样子:“去大理寺看看卫沉鱼。”
秋落赌气道:“卫沉鱼一心想嫁侯爷,二小姐何必管她的事。”
兰猗胃口处一鼓,腹中有东西欲出,终究没有吐出来,没心情给秋落解释太多,只道:“我不救,侯爷就得去救,行了,你出去叫辆车。”
公输拓与卫沉鱼的交情秋落是知道的,撇撇嘴出去了,她办事向来迅速,不多时马车套好了,她也给兰猗穿戴整齐,出了倚兰苑上了顶小轿,抬出垂花门又来到西侧门,在门口上了马车,直接来到了大理寺。
使了些钱财打通了各个环节,然后在监牢里见到了卫沉鱼。
甫一见兰猗到,正坐在乱草上的卫沉鱼有点意外:“少夫人,这时辰你还没歇着?”
兰猗回头看看走廊,并无狱卒,只有一盏油灯搁在靠墙角的破桌子上,灯光如豆,连那张桌子都照不全面,监牢里仅能看见人脸,她胃口难受,心也不好受,可是,卫沉鱼是为了公输拓才刺杀的隋富安,公输拓欠卫沉鱼的,那就是她狐兰猗欠卫沉鱼的,所以她淡淡道:“卫姑娘,我家侯爷准备纳你为妾,你可愿意?”
卫沉鱼僵住了,仿佛没听明白兰猗的话,只迷糊的看着兰猗,看了良久。
兰猗不得不重复道:“卫姑娘,我说侯爷想娶你,你到底愿意不愿意?”
她心里似乎已经替卫沉鱼做了回答,我愿意。
然而,卫沉鱼却给了她更大的一个意外,目光沉静道:“我不愿意。”(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54章 我替侯爷纳下卫沉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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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大理寺,监牢也总归是监牢,白日晦暗,夜里冰冷。
兰猗裹了下披风,回头吩咐秋落:“你去外面守着。”
二小姐竟然替侯爷求娶卫沉鱼,秋落一甩头走了出去,往那张破桌子旁坐下,不料椅子其中一条腿折了,狱卒还没来得及修理,她今个走了霉运,椅子倒了,她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震得盆骨痛心口也痛,气急败坏的回头怒视卫沉鱼,也只是看到人家一个模糊的身影。
春日,监牢里能隐隐听到布谷的夜啼,更显得夜的空旷幽深。
兰猗喜欢春天,喜欢青草冒尖杏花沐雨的时节,喜欢听布谷催春,喜欢听野鸡还有不知名的什么鸟在春夜里对唱似的你一声我一声,可是眼下她没有任何心情欣赏那布谷的空幽动听的声音,她凝视卫沉鱼:“你不是很想嫁侯爷么。”
卫沉鱼抬手按了按发髻,头发乱了,她的心里非常清晰,朝兰猗福了下;“谢少夫人肯成全,只是,我这个时候嫁侯爷,少夫人是想侯府一大家子的人或许都会给我株连么。”
原来是为了这个,兰猗笑了笑,经过这次的相处和了解,她觉着自己已经喜欢上卫沉鱼了,当然,还是不能够真心实意的接受卫沉鱼嫁给公输拓,可是她不嫁给公输拓,自己就无法以免死金牌来救她性命,于是直言。
不料,卫沉鱼听了理由非但没有高兴,仍旧不肯同意,站得久了,索性在牢房里溜达起来,一行走一行道:“纵使我能够因为有免死金牌活下来,我仍旧是杀隋富安的凶手,世人会怎么看我?而侯爷娶了我,皇上又怎么看侯爷?所以,我不能嫁。”
她越是不肯,越让兰猗觉着她的可贵,待她行至面前,兰猗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嫁,侯爷就不能安心,另者,皇上对侯爷是怎样看的,不会因为你不嫁而变得更好,我的话,你明白。”
对于公输家族同宇文家族的仇恨,卫沉鱼一知半解,但公输拓同宇文佑的面和心不合她却是知道详细的,然她依旧犹豫。
今个从大理寺回到侯府的时候,兰猗听见金鹰向公输拓禀报,窦顿与鞑靼人达成协议,一旦公输拓起事,鞑靼便出兵相助,而进入云南的鲁照已经控制住大部分云南,且已经邀约高彪在大理会谈,当然这其中高崇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修书给堂弟,说明公输拓准备反叛暴虐的宇文佑,希望堂弟能与公输拓合作,而扈仙娘也在山东重整旗鼓,丐帮许帮主也在加紧把自己的丐帮弟子训练成合格的军人,以备作战。
公输拓同宇文佑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兰猗觉着卫沉鱼是半个江湖人,又做下那么多案子,经验多头脑灵活,对公输拓该是有帮助的,遂对卫沉鱼坦露了自己的心事:“侯爷现在需要有人在身边协助她,我,大概是有了身孕,我既不能,卫姑娘能看着侯爷忙的顾此失彼么。”
卫沉鱼反过来抓住兰猗的手:“真的?少夫人真的怀孕了?”
兰猗不敢确定,只是各方面的感觉都像,点头:“差不多罢,总之侯爷现在需要人,卫姑娘嫁进侯府,你,就可以活下来,还可以帮助侯爷成就大业,侯爷,有了你的帮助如虎添翼,也不会因你为他而死一生不安。”
话说到这个份上,卫沉鱼沉吟下,最终答应了。
不虚此行,兰猗不知自己是不是该高兴,怎么都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一厢情愿的以为是怀孕所致。
纳妾,不是她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可以的,然而卫沉鱼身在牢房,纳妾该走的过场都不能走了,但必须要外人知道,否则自己就无法以免死金牌来就卫沉鱼,兰猗自然有兰猗的法子,出去喊秋落:“外头去找找牢头,叫他把张大人请来。”
在张纯年到来之前,兰猗对卫沉鱼道:“你你可愿意替我揽下打穴的罪名?”
说这话时,她盯着卫沉鱼的眼睛,她很怕卫沉鱼怀疑自己答应公输拓纳妾是为了做这个交换。
难得卫沉鱼是个伶俐人,不仅仅愿意替她背负下打穴的罪名,还反过来宽慰她:“夫人不必为此耿耿于怀,我杀了隋富安是死罪,没有打穴的这个罪名亦是死罪,横竖都是有罪,不怕多添个,能够替夫人做些事,我这心里也少了些歉疚。”
兰猗如释重负,抚着自己小腹道:“这孩子,是侯爷的根苗,我不能够出事,是我这身子经不起折腾。”
卫沉鱼眸色亮了起来,感慨:“而今我身子已残,不能为侯爷生儿育女,我是怎么都要保护夫人腹中的孩儿的。”
兰猗想,这次纳妾不过是权宜之计,怎么听着卫沉鱼像是要假戏真做呢,心底一凉,这个节骨眼上容不得想其他,当下忙把打穴的心法教授于卫沉鱼。
索性卫沉鱼虽然不会功夫,也还是杀过人的,手下功夫不赖,更兼聪慧,一点即通,待张纯年到来时,已经学得八九不离十。
彼此见面,张纯年先问兰猗安好,看兰猗脸色蜡黄,劝她:“少夫人该好生歇息方是。”
兰猗谢过:“等下就回去睡,现在把张大人请来是为了这么一桩,卫姑娘认了罪,差不多就得给绞死,她与我家侯爷相亲相爱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