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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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也紧跑几步迎上去:“侯爷!”
公输拓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你去了哪里?不带连喜也就罢了,连春喜和秋落都不带。”
他的手摩挲着兰猗头上绾发髻的茶匙,满眼都是讶异。
兰猗明白瞒不过去的,于是坦诚道:“我去杀苏赫。”
公输拓怔住了,随即把她转来转去好顿看,完好无损,才带着三分气道:“胡闹,苏赫那样的高手岂是你能杀的,我都说了这事我去安排,实在不行我亲自动手。”
训斥后还不放心,复问:“怎样,见到苏赫了么?他有没有为难你?”
兰猗摇头:“见到了,但没杀成,他也没伤害到我。”
苏赫几次救她的事,生生梗在喉咙处,怕说出来表述不清,惹来公输拓的猜忌。
公输拓抱起她丢到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去,不催鞭快行,哒哒慢慢走着,道:“把今晚发生的事对我说一说。”
兰猗为难了,可怎么说呢,说自己舔了苏赫的掌心,说苏赫对自己一见钟情,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只能道:“改天吧,我遭遇了宇文佑派去杀念奴儿的杀手,拼命的逃,跑的有些累,想赶紧歇着。”
宇文佑杀念奴儿?
公输拓讶然:“何时的事?那些杀手为何追你?”
兰猗就把念奴儿在竹风茶楼做最后的演唱告诉了公输拓,然后突然有杀手冲进来杀了念奴儿,待那些杀手离开,她去看念奴儿,不料那些杀手又返回,发现念奴儿对她说了句话,就追着想知道。
公输拓问:“念奴儿对你说了什么?”
兰猗扭脖子看他:“念奴儿说,告诉侯爷,抱歉,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352章 听说是皇上亲自送瓦剌的一个王爷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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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兰猗没有睡好,接连做梦,不停惊醒,使得枕畔人公输拓亦没有睡安稳。
寅时,公输拓准备起来练功了,多年不改的习惯,掌灯后发现兰猗的眼睫毛在动,知道她是装睡,便将准备拎走的灯笼放在桌子上,坐在炕前看着兰猗道:“有些事你不肯告诉我,自然有不肯告诉我的理由,可是你这样会让我担心。”
兰猗突然掀开被子扑到他怀里。
公输拓眉头一皱,随后长长的出了口气,搂住兰猗柔声道:“是关于苏赫的?”
兰猗迟疑下,还是点了头。
公输拓已经把两眉间拧成一道深沟,仍旧是柔声细气的问:“他……怎样?”
猜到了什么,难以启齿,是以说的模棱两可。
兰猗抬起头来看他:“苏赫说,他与你,不是他死就是你亡,你们两个终究是要打起来的。”
违心的撒谎,也是无奈之举,这其实是惊梦连连的缘由之一罢了。
公输拓紧拧的眉终于舒展了,仿佛把压在心头的重负卸下,非但没被苏赫的威胁吓唬着,还高兴的笑着:“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他说完,将兰猗按在被窝里,叮嘱她:“相信我就好好睡觉。”
兰猗乖乖的点头:“侯爷练功之后回来睡个回笼觉。”
公输拓附身在她额头吻了下,又给她掖好被子,转身提着灯笼出去了。
房里重新陷入一片漆黑,公输拓这一吻,这掖被子的举动,让兰猗深切感受到这是她的丈夫,是儿子的父亲,是亲人,是可以一辈子相守的挚爱之人。
心满意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一觉天明。
睁开眼睛隐隐听见有鼓乐声传来,她打了个哈欠随口问给她准备衣裳鞋袜的春喜:“大清早的谁家办喜事?”
春喜将她的衣裳鞋袜都摆放在炕前,等着她起来,听她问,微微一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昨晚少夫人睡的好沉,奴婢也没敢叫您起来,横竖府里也没什么要紧的,倒不是谁家办喜事,听说是皇上亲自送瓦剌的一个王爷出城,又是锣鼓又是依仗,好不威风。”
兰猗瞬间凝住,呆呆的望着天棚,眼珠子都不眨一下,只等春喜唤她:“少夫人,你现在起来吗?”
兰猗回过神来,欠起身子道:“当然。”
起了炕,由着春喜喊进另外两个小丫头给她更衣穿鞋袜,由着她们给洗脸梳头,她的耳朵里灌满了那锣鼓声,突然对春喜道:“把门窗都关上,好烦躁。”
春喜看看窗户:“少夫人,窗户关着呢,大冷天的怎么会开窗户开门呢。”
兰猗没吱声。
已经穿戴齐整,春喜拿着菱花宝镜照着她的后脑:“少夫人,可以么?”
兰猗也不回答,起身就走,春喜喊她:“少夫人你去哪里?还没用早饭呢。”
兰猗简单道:“现在还不饿,我出去走走。”
出了房门在院子里听那鼓乐更清亮了,又出了倚兰苑,刚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秋落,见她脸色凝重,秋落关切的问:“姐姐怎么了?”
兰猗觑了眼秋落怀里抱着个大坛子,也不回答她的问,反问她:“这是什么?”
秋落神秘一笑:“姐姐不是会酿马奶酒吗,听说在草原上人人都喝呢,你看草原上的人个个长的膘肥体壮,所以我想跟姐姐学酿马奶酒,然后给咱们府里的护院喝,当然得作为赏赐那些尽职尽责的。”
提及草原,兰猗瞬间想起了某个人,是啊,草原上的儿女都是相当的健硕,仿佛他们的笑声都是更加有力的,这样的节气自己穿棉衣还冷呢,人家已经穿单了,所以草原上的马奶酒可真是不错,兰猗指点着秋落:“你啊你,还有这等闲工夫,不过我酿马奶酒还是跟表哥学的,表哥经商游走天下,什么都懂,但我现在应该是忘得差不多了,你若想学,回家问表哥吧。”
说来自从狐府的婢女红莲的案子后,贺兰令蛰伏在家,兰猗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听说当初是宇文佑保的他,兰猗不知表哥现在同宇文佑是否还有更深一步的交往,反正今天什么都不想做,就先回去槐花里探望下父母,捎带打听下表哥。
打定主意,仰头看天,好大的日头,昨晚落了一场薄雪,太阳一出就融化得无影无踪,她问秋落:“我去看爹娘,你呢,去不去?”
秋落忙不迭的应着:“去了去了,你等等我,这坛子……”
说着就小跑着去送坛子了。
兰猗静静的伫立等着她,鼓乐声渐渐微弱,她想,这个时候苏赫与图娜大概已经出了城,回去后他们便会集结兵马迫近边境,然后同宇文佑的兵马汇合夹攻窦顿的,不知公输拓该怎么应对这一危机,稍微有点后悔,不如当时真求苏赫放过公输拓。
念头才出,自己把自己否定了,怎知那家伙不是在戏耍她呢,一旦厚着脸皮的求了,然后人家一句:“我逗你顽呢,哈哈哈……”
自己受其羞辱还能忍受,可自己是公输拓的夫人,苏赫一旦连带把公输拓也笑话了,这绝对不能忍受,所以,没求他是对的。
噔噔噔……秋落跑了回来,拍打着身上因为抱坛子而粘上的尘土,对兰猗道:“车备了吗?”
兰猗茫然的望着她,神思正恍惚。
秋落感觉出什么,但猜不到究竟发生什么,也不烦她,自己去找人往后面的马厩喊老刘套车,然后拉着兰猗往大门口走去。
“姐姐有心事?”
秋落试探的问,一直以来,不能够对公输拓说的,兰猗都肯对她说。
“苏赫你知道吧,我昨晚去杀他没有成功,担心他回去后变本加厉的与侯爷为敌。”
兰猗声音低沉,两只手抄在袖子里,各自攥得紧紧。
秋落听说她竟然敢去杀苏赫,愕然道:“你疯了,那家伙能成为宇文佑的座上宾,必然不是等闲之人。”
兰猗偏头看秋落一笑:“谁说不是呢,我本来打算给他下毒的,不成想那家伙竟然把他那杯有毒的茶水和我的茶水偷偷转换了,害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喝了有毒的茶水差点没命,可恨的是,他连我的解药都偷去了。”
秋落一把拉住她,大骇。
兰猗盈盈一笑:“我好好的。”
秋落咬了下嘴唇:“我猜猜看,是那家伙救了你?”
兰猗点头:“嗯。”(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353章 有缘遇到,无缘分开,各奔东西,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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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杀他,他却救她。
秋落明白了兰猗的心事所在,目光小心翼翼的落在兰猗肃穆的脸上,斟酌着道:“他,喜欢姐姐?”
兰猗像给什么绊了下,脚步一滞,刚好迎面走来了茂生,她没有回答秋落的问,喊茂生:“大小姐早就捎书信来了,说是最近就回京,一直不见人影,你使几个小子往城门口留心着,她若回来,别论什么时辰,也不必先在客栈勾留,直接回府,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茂生遥遥听见了,待走近她才躬身应了,然后去安排人迎接妙嫦。
兰猗以为可以这样岔开方才说的话,可是秋落咬住不放:“姐姐先认识了白马掌门,后嫁给侯爷,家里还有那么个表哥,皇上对姐姐的情义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又多了个苏赫,这么多男人宠着,姐姐本该高兴才是,可是我见姐姐愁眉不展,这却是为何?”
有风吹来,到底是这节气了,凉而不寒,树木虽然还未萌发,隐隐的透着些许绿意,几只鸟雀在枝丫间蹦来蹦去,兰猗不懂鸟雀的语言,但感觉出鸟雀的快乐,是以颇多感慨的望着树梢道:“我没有不高兴,我吃穿不愁,还有儿子,我怎么会不高兴呢,不过你说我给太多男人宠着,其实真心相对一人足矣。”
秋落满脸都是艳羡的神色:“我觉着这是姐姐的福气,某些人大概想换来一人的真心相对都得不到呢。”
她在“一人”二字上加重了咬音,意思是兰猗有这么多男人爱慕,而自己可真是像上回玩笑时说的,五行缺爱。
兰猗晓得她触景生情想起了顾纬天,想劝她看开些,可是感情的事怎么劝得了呢,若能,自己就不会在嫁给公输拓之后的很多夜里,常常梦到同白马西风初遇时的场景,后来心慢慢的在公输拓身上扎根,现在终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突然冒出个苏赫,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喜欢不喜欢苏赫倒在其次,给一个男人如此的深爱,这是她的债,所以她有些烦躁。
她伸手挽住秋落,暗暗攥紧了,算是给秋落安慰,还道:“麒麟是真心待你的,只是你的心不再人家身上。”
这何尝不是秋落的债,彼此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碰面,每每麒麟都深情款款看她,然后她走时,麒麟都目送好远,这对秋落来讲丝毫不觉快慰,放倒非常别扭,所以此时醍醐灌顶般明白了兰猗有那么多恋慕者,却满脸忧郁,秋落低头一叹:”陈年旧事,提他作何。”
虽然曾经是主仆,两个人大概是朝夕相处年头多了,秋落的眉眼虽然不像兰猗,但神态和行止越来越有兰猗的味道,她正从一个婢女往大家闺秀上过渡。
兰猗随着她道:“是啊,陈年旧事,提他作何。”
唯有她自己明白,这个他是谁,也唯有她自己明白,公输拓不止是她的丈夫,还是她活在这个人世间的伙伴,对,就是伙伴,她为自己这个比喻而感到骄傲,男人与女人,丈夫与妻子,有的彼此有爱,有的彼此无爱,有的爱多一点,有的爱少一点,但这都影响他们相濡以沫下去,因为,所有的风花雪月务必要在嫁娶之前完成,嫁娶之后,就要努力的与枕畔人相濡以沫下去。
秋落见她默然不语,笑了笑,道:“那么这些个男人,姐姐如何评价他们?”
兰猗目不斜视,反问:“我为何要评价他们?”
秋落抖了抖她的手:“说说嘛,闲话而已。”
兰猗犹豫着,良久,道:“这人世间就像一个大客栈,我们都不过是投宿的行旅之人,有缘遇到,无缘分开,各奔东西,不留痕迹。”
玄而又玄,秋落似懂非懂,有缘遇到,无缘分开,想起公输拓,问:“侯爷呢?”
兰猗踏实的笑了:“他是我的东家。”
秋落扬眉,非常好奇这个说法:“东家?”
兰猗点头:“嗯,于公输家,我是少夫人,又何尝不是一个伙计,忙忙碌碌,而侯爷是一家之主,可不就是东家。”
秋落有异议:“姐姐可是生了小少爷,名副其实的公输家的女主子。”
发丝飞扬,拂着兰猗的面庞,眼睛迷蒙,都怪那阳光太强烈,她长长一叹:“将来我也是小老虎的伙计,男人可以偶尔飘忽些,风筝一般,只要能收回线就好,女人却是地地道道的伙计,毕生为丈夫为儿女。”
内心隐隐一痛,是想起自己曾经的某个梦已经遗失了,正为此念,她才有这样的感慨。
秋落突然抱紧了双臂,佯装害怕的样子:“如此我可不要嫁人了,我不想成为伙计。”
兰猗怜惜的看着她:“或许你连伙计都不是,你是顾纬天的奴仆。”
秋落怔住了,须臾垂头不语。
兰猗拍了拍她的肩膀:“庄子说,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也,我们都不是你,怎知作为顾纬天奴仆的你,是如何的快乐呢,喜欢一个人,这本身就是幸运,就怕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喜欢过谁,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样的感觉,那才叫可怜呢。”
这样的解释,秋落的脸拨开乌云见阳光般,瞬间明媚,羞涩的笑着。
姊妹就这样一行说着一行走着,然后去了槐花里,狐彦在值上,贺兰氏独自在家正愁闷,亲闺女干女儿都来了,陪着她说话,她非常高兴。
提起她愁闷的事,一是因为翩翩,从红莲的案子牵扯出翩翩来,狐彦养外室的事也就公之于众了,外人顶多茶余饭后的议论一番,时间一久也就淡忘了,可是这却是贺兰氏深切的痛。
想当年,她以京城首富贺兰家族大小姐嫁给了穷书生狐彦,看重的是他身上的儒家风度,觉着饱读圣贤书的男人必然都是重情重义的,可是现在才发现,好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