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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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朕备马抬枪!”宇文佑高喝一声。
内侍见他还穿着寝衣呢,抓过衣裳过来准备给他穿,却让他一脚踹飞,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他大步奔出寝宫,巨木撞击宫门声、喊杀声、弓箭划破夜空之声、宫人们慌乱奔走声、嫔妃尖叫声、嚎哭声……各种声音汇集交杂,乱成一锅粥。
有人牵来了御马,也有人抬来了他的游龙长枪,他翻身上马,望着迅速赶来的天子亲随喝令:“随朕去杀反贼,斩反贼头目首级者,官升三级,赐黄金万两!”
天子亲随随之高呼:“杀反贼杀反贼杀反贼……”
异口同声,响彻夜空。
宇文佑就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只等来到承天宫,这里最为开阔,他想更多的召集宫中的兵马去援助羽林军,突然发现遥遥而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竟然是穿着戎装骑着马的太后,霎时,宇文佑什么都明白了,所谓的反贼,其实是太后。
皇宫的夜里是无眠的,各处灯火通明,彻夜有人巡逻有人值守,承天宫前悬着数十盏灯笼,所以,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下弦月雾蒙蒙的光辉里,是太后傲然的一张脸,她用手中的宝剑指着宇文佑道:“你假传圣旨,自立为皇,该当何罪!”
宇文佑哈哈大笑,抬枪反指着太后:“你这个妖孽,当初是你害了朕的生母,然后又毒死了先皇,你想自立为女皇,却在这里信口雌黄污蔑朕。”
太后呐喊着:“是你生母那个贱人该死,她成日的迷惑先皇,致使先皇疏于朝政,阖宫都知道她就是个狐狸精!”
宇文佑大怒:“朕本该早杀了你,可是朕实在需要一个太后来支撑这个局,朕有慈蔼的太后,有贤淑的皇后,有无阋墙之手足,有三千佳丽,才能让天下人感觉朕有个和美的家,朕也能让他们都有个一个和美的家,否则,你早死了一百次。”
太后轻蔑的一笑:“可是,今天死的人该是你,识相的,赶紧下面束手就擒,朕……”
这一个字说出,她像是用了很大的气力:“朕或许可以赦免你的死罪,容许你留在宫中苟活于世。”
宇文佑朗声大笑,笑得极为放肆,笑声穿破那些混乱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他挺枪而上,太后却慢慢后退,簇拥着她的人马把她挡在后面。
宇文佑岂怕这些个人,拍马上前,正欲打斗,却听有人惨叫一声,随后,围着太后的人马纷纷避让而开,宇文佑得以清楚的看见,高阳长公主手执还在滴血的短刀,而太后,惊愕的望着她,手中的宝剑嘡啷落地。
高阳长公主没等宇文佑走近,微微一笑,轻声道:“抱歉,我是芳艾的女儿,我得给我母亲报仇。”
太后怒不可遏:“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高阳长公主点头:“对,我一直都在骗你,装着不知道你当年是怎样残害我母亲的,装着对你百依百顺,最后成功骗你谋反,我就可以杀了你替我母亲报仇。”
太后口角流血,支撑着道:“你可以偷着杀了我的,为何要用这样的手段?”
高阳长公主道:“也好,让你死个明白,我偷着杀你易如反掌,可是那样,我又怎么能解恨呢,我母亲又怎么能含笑九泉呢,这样杀你,给你添了个谋逆的罪名,你死的屈辱,死不瞑目,这样多好,嗯,你看,这样多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笑意越来越深,太后越来越弱,最后微不可闻的骂了句“贱人”,从马上栽倒于地。
高阳长公主手举短刀,环顾一番太后私自豢养的兵丁,高喊:“太后谋反,罪不容赦,尔等还不弃械认罪,本宫会求皇上赦免尔等的罪过!”
太后都死了,谁还傻到继续为她卖命呢,于是这些个暗藏在宫中各处的兵丁,纷纷将手中的兵器丢在地上,哗啦啦跪倒在地,朝宇文佑磕头服罪。
宇文佑冷静的看了方才的一场,虽然一时间无法确定为何高阳长公主手刃了太后,却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大抵,是高阳长公主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是芳艾所生,这对于宇文佑不是什么机密,但宇文佑完全没料到她会杀了太后,打马上前,开心道:“高阳长公主诛杀反贼有功,赐黄金十万两,并丹书铁劵一副!”(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441章 兰猗凌然一笑道:“公输世家,永世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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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拓锒铛入狱震惊天下。
太后谋反被诛天下震惊。
最近天下百姓的思维有点跟不上形势。
而兰猗,波澜不惊,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她知道公输拓这样做的目的,她也知道高阳长公主那天躲在廊柱后头,因为她嗅到了一种特殊的气味,那是在宫中都极为贵重难弄到的远来暹罗的香料,太后有,所以高阳长公主就有,与高阳长公主初次相识,其身上就有这种香味,后来几次见面,都是这种香味,从未变换过,兰猗肯定廊柱后头的人是高阳长公主,斗胆议论起芳艾与太后之间的事,故意激起高阳长公主的愤恨。
而今,太后已除,宇文佑身边还有个立场不明确的九王宇文偲,剩下的,不足为虑。
既然太后死了,与之有关的所有恩怨都会消散,芳艾的案子也可以了结了,虞氏的案子也可以了结了,兰猗甚至突发奇想,把太子殿下的死也归结在太后头上,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护孙嬷嬷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于是找到宇文佑,把太后当年是如何害芳艾,又如何害虞氏的事说了,又把太后如何害太子的事也说,当然,这是她失眠一晚上想好的台词。
她是料到宇文佑会信的,因为太后谋反,宇文佑恨不得将其鞭尸,太后的罪名多一些,他就会痛快一些。
果然,宇文佑听兰猗的叙述后龙颜大怒:“妖妇!”
兰猗再建议宇文佑,让所有给太后残害过的人,假如活着呢,就把太后所做的事能说的说出来能写的写出来,罗列一处,投在宗人府,如此一来,大家的陈年旧冤得到昭雪,对皇上,必然会更加忠心。
宇文佑哪里会不同意呢,他巴不得多搜罗些太后的罪证,好让自己更加严厉的惩罚那个妖妇,直接的结果就是,连发丧都没有,只按照宫中一般宫女的身份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不入皇陵。
横竖太后并无生养儿女,也就没谁替她鸣不平,而高阳长公主已经由宇文佑下圣旨公告天下,她是芳艾的女儿,为此,宇文佑追封芳艾为太妃,高阳长公主仍是金枝玉叶。
虞氏也得以昭雪,从冷宫放了出来,宇文佑又下道圣旨,封她为虞太妃,择宫殿居住,临老,可以报仇雪恨,还可以颐养天年,虞氏对兰猗感激不尽。
所以,太后的死可真是皆大欢喜,宇文佑除了眼中钉,更加高兴,何况更大的仇人公输拓已经算是个死人,秋后斩,秋天,很快就会来的。
解决了宫中的一切,兰猗就卸下大理寺协办一职,安心回到家里陪儿子,并暗中筹谋。
这一天早起,兰猗刚梳妆完毕,见某个小丫头噔噔的跑了进来,兰猗斜睇她一眼,呵责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丫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指外面道:“夫人,来了好多人。”
兰猗第一个念头是——官兵,朝廷该不会是对她这个公输拓的弃妇都不会放过?
她镇定的看着李嫂子帮她将一支步摇插到发髻旁,她还用手捋了捋珍珠流苏,然后曼声道:“是那些人?”
小丫头摇头:“奴婢不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好乱,门子不让进,他们就硬闯进来,说是夫人的家人。”
不是官兵,兰猗略微松口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又是家人,她猛然想起侯府已给宇文佑抄家,定是他们走投无路来投奔自己了,忙喊李嫂子:“赶紧随我出去看看。”
等来到院子里,黑压压的,公输家的男女主子加男仆女婢,乱糟糟挤着,偌大的庭院陡显逼仄,且大家没一个高兴的,世界末日一般,个个垂头丧气,甚至哭天抹泪。
见兰猗出来了,为首的是管家茂生,他身后是大老爷四老爷五老爷六老爷七老爷八老爷,然后是大太太三太太四太太五太太六太太七太太八太太,再往两侧是公输摄公输捷公输扬等晚生后辈,和各自的夫人和孩子乳母保姆丫头婆子,不见公输撼和公输搠,兰猗晓得他们是给抓紧监牢了,而哭的最欢的是大奶奶郑氏,边哭边数落,说的当然都是公输拓的不是,若不是因为他,皇上怎么会抄家呢,她们也都过得好好的。
管家茂生回头望了望众人,对兰猗道:“少夫人,您如果说不便收留,我离开带着大家离开。”
兰猗叹口气:“你只是公输家的管家,而今公输拓家有难,你都如此不离不弃,何况我曾经是公输家的媳妇,还有小少爷在呢,行了,这是我的管家李嫂子,你同她一起去安排下,住地儿指定是不够了,大家先将就下,好在现在是夏天,铺的盖的不必太多甚至可以省了。”
茂生听她说完,缓缓跪了下来:“我代大家谢谢少夫人的大仁大义。”
他跪,是知道公输家的人即使有求于兰猗,也不会矮下身子说好话的,公输家族,有着百年耻辱,何尝没有百年辉煌呢,一直都是荣华富贵,没人遭受这样的屈辱。
兰猗虚扶了下:“你快起来吧,李嫂子虽然对家里熟,但没有你懂的多,这样,把后头放杂物的屋子都拾掇出来,大老爷身子骨不济,把我这正房给大老爷大太太住,我住东厢,三老爷不在了,绣卿又远嫁到荆楚去了,三太太快可怜的,同五小姐绣黎住西厢,剩下的,分长幼顺序,由着他们挑喜欢的地儿。”
茂生应了,同李嫂子去安排房屋。
公输家人,见兰猗如此襟怀,个个汗颜。
可是梧桐大街的安远侯府何其大也,这里根本住不下,茂生同兰猗商量,横竖现在天暖和,搭建几个木屋,这样快。
兰猗摇头:“我怎能让公输家人住那种房子,公输家人个个都尊贵无比,这样,等下我们出去看一看,重新购置一宅院,要大,要好,必不能委屈了公输家人。”
茂生为难道:“皇上抄没了公输家的所有家财,还把公输家人赶了出来,哪里有银子买房子。”
兰猗淡淡一笑:“莫慌,我有。”
她说有真就有,谁都不知她从哪里鼓捣出来的,上千两银子,购置了另外一座大宅,足够安顿下所有人,并且,她亲自书写了门口的匾额,那就是——公输世家,匾额挂起的那天,她带着大家站在门口仰头看,凌然一笑道:“公输世家,永世尊贵!”(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442章 比如……卖到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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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想和离之后,再次同公输家人合并为一家,不知为何,兰猗突然有种归属感和踏实感,仿佛浮萍有了可以生存的水域,飘蓬有了可以依附的土地。
这事传到了大理寺的监牢,公输拓听后怔怔的伫立,良久方悠然一叹,自言自语道:“想我公输拓何德何能,得此贤妻,兰猗,他日大业可成,我若负你,天诛地灭!”
即便是大理寺的监牢,也是晦暗无光,白日里也只能是借助走廊墙上的一盏油灯来视物,眼下是晚上,牢房更黑,所幸狱吏狱卒皆敬重他平日为人还算仗义,其中某个还受过他的恩惠,所以在他的这间牢房里特别放置了一盏油灯,公输拓负手而立,看着监牢的墙壁上,不知是哪一位留下的字,墙壁黢黑,字迹深红:“天理昭昭!”
不用问,这定是满含冤屈之人愤然而书的,且那红色的大字分明是血书,公输拓甚至能感受到浓浓的血腥味穿过岁月至今犹在,他声音低沉,抚壁而叹:“天理昭昭,天理昭昭!”
宇文佑暴虐成性,而官府昏暗,以至于民不聊生,公输拓的心志早已逾越了公输家的私仇,而想为天下百姓讨个公道。
大理寺卿张纯年他是了解的,此人两袖清风刚直不阿,可是他很多时候都受着朝廷的摆布,查案不能断案,断案不能判案,判案不能决定一个罪犯的生死,张纯年无奈做了傀儡,他曾经对公输拓透漏过,虽然这个官做的窝囊,至少还可以偶尔的挽救一个冤屈的人,救一个他也不枉做一回大理寺卿。
由此公输拓忽然想到,假如上天眷顾自己可以成就大业,该如何做一个有道明君呢?
这个问题,使得他侧夜难眠。
至天微明时分,他刚想睡一觉,人是躺在稻草上的,耳朵是贴在地上的,耳听有脚步声传来,很轻,仔细辨别下,此人会功夫,他怀疑不是狱卒,因为狱卒的功夫都是皮毛功夫,而此人的轻功还算不错,他顿时清醒了很多,且做好了防备,防备什么?防备宇文佑等的不耐烦暗下杀手。
只等那脚步声到了他这间牢房门口,他还在装睡。
“公输拓!”
有人轻声唤他,如此耳熟,他侧头看来,门口站着个狱卒打扮的人,果然是图娜假扮,他重又懒懒的合目而睡。
图娜虽然制服了一个狱卒得以换了人家的衣裳,但她没在那狱卒身上找到公输拓这间牢房的钥匙,所以只能隔着木栅栏说话,且是极力压低声音。
“你可好?”
图娜语气中都是重逢的欢喜。
公输恍若未闻,且故意起了鼾声。
图娜气道:“你少跟我装,快起来,我救你出去。”
这女人好麻烦,自从她那次离开侯府,倒是再没见她出现过,原来她并没有回瓦剌,一直留在京城不知为了何事,不用问,她哥哥苏赫也一定在京城呢,他该听闻兰猗同自己和离的事,也该听闻自己给下入大牢的事,那么他是不是欢天喜地的去找兰猗了呢?
公输拓思绪开叉,想了以上那些,见图娜不肯离开,只好坐起道:“你觉着我的功夫好还是你的功夫好?”
图娜不假思索:“当然是你的功夫好。”
公输拓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你既然知道我的功夫好,你觉着我还用得着你来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