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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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对我太过防范,所以由你想法子给他下药,你放心,这药无色无味,吃下去也没什么不适,慢慢缓发,一段日子后,他就会无疾而终。”
兰宜声音极轻,说的也非常平淡,宇文偲听来却异常的激动,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怕,还是因为欢喜,激动到那心咚咚狂跳快冲出胸腔似的,只是他性子沉稳,没有立即表态,一如既往的拒绝道:“娘娘这话,小王就当没听见,娘娘再不要说第二次,否则小王也无法保证娘娘会不会掉了脑袋。”
他也知道吓唬不住兰宜,因为他已然看穿,兰宜这次是下了狠心的。
果然,兰宜轻蔑的一笑:“在这宫里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想帮你,亦是帮自己,咱们是互相帮助而已,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活,而你,假如除掉他,不单单是能够活下去,还会威风八面的活下去,甚至是你的母妃,从此后也会扬眉吐气,同是先帝的儿子,为何他能做皇帝你不能,并且我听说当年他是假造圣旨自立为帝,这是太后临死之前透漏的,王爷该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后是断不会在那个时候还有心说谎的,既然他是假传圣旨,怎知当年先帝不是想把皇位传给王爷你的,因为谁都知道,先帝最宠爱的妃子是你母妃孟太妃,不信,这事你可以去问问孟太妃。”
有些事,是该去问问母妃了,宇文偲想。
兰宜继续道:“我不求别的,你当了皇帝,我就可以平静度日,所以我想帮你。”
任凭她怎么劝说,宇文偲就是坚持拒绝,最后告辞出来,径直去了孟太妃那里。
孟太妃正在歇午觉,所以她的宫里极其安静,宫女们几个在廊上做着针线,见他到,忙起身相迎:“王爷来了,太妃正在睡觉。”
宇文偲点头:“我知道,我只进去看看她老人家就出来。”
自己母亲,宫女们也不用通禀,宇文偲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过了十二扇云母屏风,瞧见孟太妃侧卧在美人榻上,旁边放着一大景泰蓝的水瓮,里面是慢慢融化的冰。
宇文偲刚想在旁边坐下,孟太妃突然醒了,看他道:“大晌午的,你也不睡,当心下午没精神。”
宇文偲抓起旁边洋漆小几上的团扇摇着:“儿子想问您一件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454章 母妃的意思,我以后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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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太妃手一伸:“扶我起来。”
宇文偲就过去搀扶起母亲,自己就搬了把椅子来到榻前,同母亲相对而坐。
孟太妃抬起莹白的手来理了理头发,神色淡然问:“你是想知道昔年之事吧?”
宇文偲没料到母亲竟然看穿,点头:“您怎么知道的?”
孟太妃一笑:“你一直想问我的,可是一直不开口,还不是忌惮那个人。”
那个人,宇文偲知道暗指宇文佑。
孟太妃轻声一叹:“你怕他,就像我怕太后,都是一样的,他压制你,太后压制我,咱们娘俩,在这宫里苦熬了这么多年,是该筹谋些什么了。”
宇文偲愕然,他原本以为母亲会拒绝告诉他什么呢,至少会含糊其辞,因为母亲的个性就是那样,总是与世无争,突然听孟太妃说出这样大胆的话,他只感觉这世道大概真的要改变了,也不多问,只静静听着。
孟太妃人长的貌美,说话的声音都非常悦耳,这也是当年先皇宠爱她的原因,当年的后宫,她可是独享专宠,虽然先皇也偶尔的临幸其他嫔妃,那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众人情绪,怕后院起火,但先皇的心里其实最喜欢最疼爱的还是她。
她当年是没有资格入宫的,同兰宜一样,家里只有一个秀女的名额,父亲却给了姐姐,虽然她与姐姐是孪生,后来,姐姐突然暴毙,她代替姐姐进宫,从此与先皇双宿双栖,恩爱无比。
当然,姐姐的暴毙是她一手制造,因为她恨父亲,同是女儿,容貌不差毫分,父亲却将荣华富贵的机会给了姐姐,所以她一剂毒药让姐姐香消玉损,她成功代替了姐姐。
诚然,这些话她是不会告诉宇文偲的,巧妙的避开,继续讲下去。
可是,无论皇上怎么宠爱她,太后有显赫的家世,有更大的心机,有蛇蝎般的心性,使劲手段来害她,都因为有先皇的护佑,她也算度过一劫又一劫。
但她一年年长了春秋,突然明白自己最好的保护神不是皇帝,因为太后和其他嫔妃都是皇帝的女人,很多时候皇帝也会顾念同那些女人的夫妻感情,所以她发现,自己最好的保护神该是儿子,而想让儿子保护好自己,那就是扶持儿子成为皇帝。
所以,她使尽浑身解数取悦先皇,终于让先皇答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以备将来做皇帝,可是先皇考虑到后宫的安宁,就没大张旗鼓的下诏书,而是偷偷的拟了份立太子的诏书给了她,要她好好的收藏起来,等机会成熟,再公开此事。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满足,因为先皇也还不老,身子更加强壮,儿子登基成为皇帝遥遥无期,于是她斗胆而出一个念头,让儿子提前成为皇帝,成为自己的保护神。
她就想起了曾经给姐姐投毒之事,然她知道先皇不是姐姐,姐姐只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而先皇纵横朝堂独坐天下,非是一般人可比的,所以,她就用了一种类如兰宜说的——缓发毒药。
那药无色无味,每次下一点点到先皇的吃食里,先皇毫无察觉,更因为对她的宠爱,也就疏于防范。
终于有一天,先皇体内的毒催发了所有的药性,先皇驾崩,她正想拿出先皇给她的那份太子密诏,从而让自己的儿子,宇文偲来登临大统呢,不料宇文佑却先拿出一份传位诏书,夺走了皇位,那个时候她可真是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懊恼。
她狠心害死先皇,不单单是因为想让儿子做皇帝,还因为先皇把感情分出去一点点给了后宫其他那些可怜的嫔妃,这样的事她是无法容忍的,她觉着先皇就是她一个人的丈夫,却与别个女人同床共枕还生下皇子皇女,这对她就是莫大的背叛,所以她恨先皇,只是先皇驾崩她却没捞到一点好处,还给太后创造了整治她的机会,将她软禁在重阳离宫之后,她才彻头彻尾的后悔。
然,为时已晚。
她只能韬光晦迹等待下一个机会,并且三令五申儿子也要谨言慎行,防止宇文佑下毒手。
而今,儿子大了,她也慢慢在变老,所以她觉着不能再等,特别是公输拓最近出了事,宇文佑因为兴奋便有些忘乎所以,她同兰宜一样的心思,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刚好宇文偲问她当年的事,她就规避了不该说的,只告诉宇文偲:“当年,你父皇已经立你为太子,也就是说,你父皇是打算让你继位的,宇文佑,是篡位。”
这话从自己母亲口中说出,宇文偲再不会怀疑其他,可是,仍旧一片茫然,只将手中的团扇狠狠掷在桌子上,愤愤道:“皇兄他怎能做出那种瞒天过海之事。”
孟太妃冷笑:“在这个宫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因为人人都是为了自保。”
宇文偲毫无头绪,问:“母妃的意思,我以后该怎么做?”
孟太妃轻轻吐出两个字:“篡位。”
哗啦,旁边大水瓮里的冰掉了一块,惊得宇文偲一抖,面色也是煞白煞白的。
篡位,这是大逆不道之事,这是随时可以掉脑袋之事,这是受后人唾骂之事,他有些犹豫。
孟太妃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这么多年是给宇文佑吓怕了,伸手握住儿子的手安抚道:“莫怕,有娘在呢。”
一声“娘”,让宇文偲重回小时候一般,当着外人,他称母亲为母妃,母亲也以本宫自称,私下里,他称母亲为娘,母亲也自称娘,这个时候孟太妃又以“娘”来自称,无疑给了宇文偲莫大的安慰。
“娘说,儿子该怎么做?”
他既怕,又无尽的憧憬,那个位子太诱人,谁不憧憬呢,何况原本那个位子就该是他的,是宇文佑篡位在先。
孟太妃柔声道:“你只需等着做皇帝,其他的事,娘来替你做。”
话到这里,宇文偲就坦陈了兰宜方才找过他,也是为了这件事,他说完,还以为母亲会严厉的告诉他,远离兰宜,远离是非。
谁料,孟太妃却傲然笑着将儿子的手攥的更紧,仿佛攥住了儿子大好的前程,开心道:“好,咱们可以借刀杀人,然后坐收渔利。”(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455章 宇文佑杀你那天,便是我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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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风雨大作。
公输拓打入死牢已经有段日子,兰猗第一次来看他。
事先打点好的,狱吏狱卒皆为心腹,兰猗同秋落到时,牢门大开,公输拓都不知发生了什么或是即将发生什么,只觉今晚的狱卒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猜测难不成宇文佑要提前对他下手了?
杀我,没那么容易,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咯嘣嘣的响,既然牢门开了,他索性踱到走廊上溜达,只等走廊那头晃出一条细弱的人影,他的心给什么猛地击了下,差点惊呼出口,心里唤着:“兰猗!”
兰猗穿着男装,来时虽然撑着伞,长衫下摆也还是给雨水打湿,而大理寺监牢门前道路有些坑洼,一双鞋子也湿了大半,她手里拎着个多层食盒,不慌不忙,款款而来,到了公输拓近前,彼此相视一笑。
她轻声问:“侯爷还好吧?”
公输拓柔声答:“就是想你和儿子。”
于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相继进了公输拓这间牢房,公输拓往地上一指:“夫人请。”
兰猗垂头看看:“噢,你这床铺倒是返璞归真了。”
公输拓畅快一笑:“怎么也没有家里的火炕舒服,左臂弯是你,右臂弯是儿子。”
兰猗听他话里之意,分明是心思冗杂,故意将脸色一沉:“这种卿卿我我的话侯爷不该在这里说,若是后悔今日,又何必当初。”
公输拓一怔,随即汗颜而笑:“倒是为夫没出息了,想你和儿子是真,但你放心,我还没有忘记大事。”
兰猗将食盒中的饭菜一样样的拿出来,没有桌子,也就直接放在地上,又取了快走给他,道:“这是我做的,厨艺不精,侯爷勉强吃吧。”
公输拓已经徒手取了块五花三层的肉放入口中,一边大嚼一边道:“谢夫人深情。”
兰猗清咳一声:“不好意思,我亲自下厨与深情无关,是怕别人手脚不干净。”
手脚不干净,是投毒的委婉说法。
公输拓差点噎住,抬手戳了下兰猗的额头:“小狐狸,在这种地方也与我斗嘴。”
兰猗终于露出小娇妻的姿态:“想你在这里住了些日子,大概闷坏了,所以同斗斗嘴解闷。”
有肉便会有酒,兰猗由食盒的最底层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坛子,揭开软塞,顿时酒香四溢,惹得公输拓捧起坛子咕嘟嘟就灌了下去,那坛子极小,所盛装的酒不过两杯左右,公输拓一饮而尽之后,伸手再管兰猗要,兰猗摊摊手:“只有这么多。”
公输拓顿觉失望,无奈酒没了,只好吃肉。
等肉也吃光了,两个人终于由闲话回到正题。
公输拓自投罗网进了大牢,兰猗已然知道他的用意。
兰猗收留公输世家一家子人,公输拓业已得知消息。
时间不是特别充裕,所以两个人绕过这些书归正传,兰猗道:“我已经让各处的人马按兵不动。”
公输拓赞赏道:“如此甚好,这个时候宇文佑必然打量派兵清剿,大家各自保重,养精蓄锐,单等那一天。”
兰猗淡淡一笑:“但不知侯爷说的那一天,可是我所想的那一天?”
两个人皆盘腿坐着,是促膝的距离,说话不必大声也能听见,公输拓喟叹道:“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呢,你不是一心想兵不血刃么,我就等你杀了宇文佑那天,然后一声令下,四面八方,我军齐齐涌向京城,江山唾手可得,还免去了因为征战而使得百姓涂炭。”
就是这样的,兰猗就是这样想的,夫妻两个心有灵犀,兰猗欣慰的一笑,只是她今个来看公输拓并非为了此事,而是为了九王宇文偲,她有些担忧:“宇文佑之后,宇文家还有宇文偲,那时我该当如何?请相公示下。”
而今的公输拓,侯爵给褫夺,啸骑大将军亦是黜免,兰猗就这样称呼他。
公输拓的眸色给墙壁上那盏油灯朦朦胧胧的光一映,颇有些氤氤氲氲的感觉,关于宇文偲,他不是没考虑过,杀,觉着宇文偲为人行事不至于杀,留,又恐他是另外一个韬光晦迹之辈,兰猗担心这个,他就道:“他如能置身事外,便可以活到期颐之年,他如果怀有异念,留之何用,只是到底他现在做何想,我还不知,你最好能探探他的虚实。”
兰猗同宇文偲接触过几次,感觉他身上有着诗人的气质,画者的风度,化外之人的超拔,不像是对权力有欲念,带着怀疑的口吻道:“他,好像同宇文佑非一辈之人。”
公输拓冷冷一笑:“话也不能这样说,这世上的人,又有多少是了解我的呢,宇文家族的人不能小觑,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并且我曾听闻过孟太妃的往事,听说她是毒杀了自己的亲姐姐才得以进宫的,有其母,虽然不一定有其子,到底还是小心为上。”
“毒杀了亲姐姐!”
但凡听到这样的话,她都会立马想起兰宜来,于是把自己曲折救下兰宜的事告诉了公输拓。
公输拓颔首:“你做的对,她现在还不能死,至少有她闹着宇文佑,可以分散宇文佑一部分心力,我在里头,你在外头,咱们才好下手。”
想着同宇文佑的较量就要结束,几乎可以肯定的,宇文佑必须死,不然这较量不会结束,兰猗突然有些怅然,也不是难过,就是一种莫名的不舒服,宇文佑死了,他怙恶不悛该死,可是,他是真的真的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