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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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好的法子,只能离座而起,准备走。
苏赫却伸手将她拉着坐下:“别急,我有好事告诉你。”
这种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能说出什么好话呢,兰猗不想听,再次离座而起,苏赫急忙道:“我要回瓦剌了。”
兰猗嗤声一笑:“与我何干。”
转身,迈步。
苏赫追了句:“因为我父汗病重。”
兰猗回头,厌恶的神色:“你父汗病重也与我无关,不过我很是奇怪,自己的父亲病重你还能在这里说笑,你们瓦剌人的事,我真的不懂了。”
苏赫不理会她的嘲讽,继续道:“我父汗病重,会立传位诏书,而我大哥是世子,但他无能无德,凭什么做汗王,所以我准备夺位,这就意味着我或许会死,因为我手中的兵马不足我大哥的一半,更何况我大哥还是世子,朝野上下必然都会倾向于他,我的胜算不大,真的或许会死,所以我临走时才来见你。”
这种天理不容大逆不道的话他说的竟然非常淡定,仿佛正义在他手里一般,兰猗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的品行,更觉厌恶,大概是有点气,重新回来坐定,冷冷一笑,诘责道:“手足相残,更兼以下犯上,还有弑父弑兄,你不怕遭报应么?”
不料苏赫脱口便道:“不怕,因为手足相残,以下犯上,弑父弑兄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大哥。”
兰猗蹙额,这其中的故事她哪里知道,隐隐感觉或许苏赫真的有苦衷。
苏赫看着她震惊的表情,这在瓦剌,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对于兰猗,大概就是天大的机密了,苏赫道:“你若不急,我想跟你说说这些事。”
兰猗也不知宇文偲此时是否去了万宝楼,但实在想了解瓦剌王朝的纷乱,这对于公输拓将来是有用处的,也还有她本身的好奇心驱使,于是道:“有点急,但可以听一会子。”
她答应了,苏赫很高兴,给彼此都倒满了凉茶,在各茶客的高谈阔论中,在街上的车水马龙声中,在聒噪的蝉鸣中,他给兰猗讲了段往事。
他的母亲,是瓦剌汗王的宠妃,不单单因为貌美,还因为柔情似水,在爽朗健硕的草原女人堆里,他母亲这个中土人氏,就有些鹤立鸡群。
“你娘不是草原人?”兰猗忍不住插嘴。
“她是京城人。”苏赫答。
当年,刚满十六岁的沈墨心在街上偶遇前来京城觐见皇帝的瓦剌汗王,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的缘分,但瓦剌汗王为她的美貌倾倒,凭着草原人的个性,凭着他是瓦剌汗王这个荣耀的名声,竟然一路追踪至沈家,当即求娶,却给沈父拒绝,然后瓦剌汗王毫不气馁的找到当年的皇帝,以五百匹良驹做礼物,要皇帝为他赐婚,于是,五百匹良驹让皇帝当天就下了圣旨,沈家只是个商贾,接到圣旨不得不遵,沈墨心就远嫁到了瓦剌,成为瓦剌汗王的宠妃,一年后,生下苏赫。(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463章 苏赫深情款款的说道:“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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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凭子贵,更何况沈墨心美貌又温柔,平时也不同瓦剌汗王的其他嫔妃争风吃醋,只一心抚育儿子苏赫,瓦剌汗王还是非常宠爱她的。
后来又生了图娜,儿女双全,她更是心无旁骛,每天与儿女相对,教儿女读书识字,当然她教的都是汉文,图娜从小不喜欢读书,喜欢舞刀弄枪,无论样貌还是性子,多了瓦剌汗王的影子,而苏赫喜欢读书,一点点的学来,直至精通汉文的一切,包括诗词篇章书画琴棋,但他毕竟生在草原长在草原,性子就保留了草原人的粗狂豪放,而内心的细腻,却是遗传自母亲沈墨心。
只是打苏赫记事起,从未见母亲笑过,也很少听见母亲说话,王宫中甚至有人偷着议论,说沈墨心就是个木头人,沈墨心平时足不出户,连给王后的晨昏定省她都不去,王后虽然生气,但瓦剌汗王宠着沈墨心,王后也就没奈何了,沈墨心除了看书照顾儿女,就是绣花,也不知做何用,绣了拆、拆了再绣,日复一日,别人是在过日子,她是在熬日子,小小的苏赫感觉出母亲不快乐。
后来,母亲终于郁郁而终,没了母亲的庇护,苏赫与图娜在瓦剌的地位极速而下,瓦剌汗王并不专情,这个死了接着娶那个,既忙于朝政又忙着同女人周旋,根本无暇顾及苏赫和图娜,于是兄妹相依为命,这期间苏赫拼命用功,学得文韬武略,后来渐渐的给瓦剌汗王青睐并器重,身份地位直追世子。
这,正是他厄运的开始。
他大哥海日古是王后所生,但不是长子,在他之前,有侧妃已经为瓦剌汗王生了儿子,但王后颇有手段,联合朝中元老保举自己的儿子海日古,最终让瓦剌汗王请旨封了海日古为世子,也就是将来继承汗王之位的人。
虽然海日古文武都不如苏赫,也不如很多兄弟,但因为他是王后所生,便有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这让众位兄弟很不服气,虽然那个长子老实厚道没有参与其中,但海日古怕将来有变,于是毒杀了瓦剌汗王的长子,他上头再无兄长,他就成了大哥,这事很多人猜到了,但没人敢说出来,瓦剌汗王浑浑噩噩,并不知情。
而苏赫,因为母亲没了,行事非常低调,也很尊重海日古,念海日古同自己是亲生兄弟,可是海日古不放心他,所以从十几岁至今,苏赫都记不清大哥曾经害过他多少次了,萨满女神保佑,苏赫大伤小伤不断,却也能逢凶化吉,后来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越是对大哥尊重避让,越是让大哥觉着他好欺负,于是苏赫开始反击,不单单拉拢各方势力,也囤积兵马和钱财。
就在他决心同海日古做一番较量的时候,他突然在母亲的遗物中发现了一本书,一本诗词集,但精通汉文的苏赫发现,这本诗词集并非那些诸如李白杜甫陆游苏东坡等著名的文人墨客而写,而是出自一个叫曾少甫的人。
苏赫感觉这个曾少甫与母亲定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而瓦剌人少有精通诗词的,也不会用汉文来写诗词,他就确定此人是中原人,想着母亲是京城人氏,他于是来到京城寻找曾少甫,直至后来才知道,曾少甫,便是现在的太宰曾大酉,曾少甫是其在进入仕途之前的名字,不知为何后来做了更改。
苏赫发现母亲的沈家与曾家并无亲戚关系,那么母亲保存着曾大酉的诗词集,二人必定非常要好,也差不多是曾经相好过,于是苏赫找到了太宰曾大酉,把诗词集给他看。
当时曾大酉老泪纵横,捧着诗词集的手簌簌而抖,沈墨心,是他心头的痛。
于是,曾大酉跟苏赫讲起了当年的事,当年他与沈墨心两情相悦,沈墨心的父亲也很喜欢曾大酉,因为他才华横溢,早晚会荣华富贵,偏巧在那个时候瓦剌汗王遇到了沈墨心,以先皇赐婚为手段强娶了沈墨心,一对有情人分开,曾大酉万念俱灭,便把名字更改以鼓励自己奋发图强,最后他考取了状元,一点点努力,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太宰。
苏赫除了替母亲悲叹,也无回天之力,见过曾大酉也就回了瓦剌,不成想海日古竟然派人跟踪他,发现他与天朝的太宰约见,海日古就把苏赫告到瓦剌汗王面前,说苏赫有谋反之心。
瓦剌汗王雷霆之怒,重重的训斥了苏赫一顿,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当晚,瓦剌汗王遇刺,差点丧命,所有人都认为是苏赫干的,因为瓦剌汗王白天才骂了他,大家都觉着他在报复。
其实苏赫知道,这是大哥海日古干的,使了招一箭双雕,倘或能杀了汗王,他就可以提早继位,倘或杀不了汗王,他也以此嫁祸给苏赫。
那次开始,苏赫便视海日古为敌人,且为将来的一切谋划着。
所以,苏赫才对兰猗说,弑父弑兄的是海日古而不是他。
这些瓦剌人的事兰猗不想多言,但得知当今太宰是苏赫母亲的旧识,她觉着自己又有了个瓦解宇文佑一方势力的机会,于是暗暗思量,怎样才能同太宰曾大酉接触上。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苏赫见她愣愣的出神,便问。
“哦,我听着呢。”
兰猗忙收回神思。
“我要回瓦剌了,或许会死,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苏赫问的很认真,且那目光中满含着期待。
“不会。”
兰猗回答得如此干脆。
“……”
苏赫登时被巨大的绝望包围着,近乎窒息。
“因为你根本不可能死。”
兰猗慢条斯理的追加一句。
“哈哈哈……”
苏赫开心的大笑,笑罢起身,拽了拽衣裳,甩了甩纷披的乱发,作势离开。
兰猗起身相送,而她自己也该去万宝楼见宇文偲了。
苏赫走了几步突然折回来,大步腾腾的。
兰猗忙连连后退,不知这厮意欲何为。
苏赫适时的停下,深情款款的说道:“等我。”
言罢飞身而去,须臾只留下一个如梦似幻的背影。
兰猗愣愣的:“等你?为何要等你?等你作何呢?我只可以等公输拓,才不会等你,哼!”
自言自语后,离开凉茶摊子匆匆赶去万宝楼。(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464章 六根清净的和尚秽乱佛门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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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偲先她而到,兰猗倒是有几分意外,见了她宇文偲一如既往的客气,兰猗却哂笑:“王爷不必如此,而今我只是个庶民。”
宇文偲穿了件素白的长衫,想是天热的缘故,头上没有戴帽子,只用根簪子绾着发髻,手中摇着一柄折扇,有风徐徐,吹起他额前些微的碎发,他本就生得清雅,如此平常的打扮,倒不像个皇家王爷,而像个埋头苦读的寒门公子,与兰猗对坐,他道:“夫人此言差矣,夫人既是燕王的生母,就不会是庶民。”
燕王,宇文佑给小老虎的封号。
兰猗摇头:“王爷才是此言差矣,我已经同公输拓和离,小老虎就不再是公输家人,哪里还有燕王之称。”
她是故意想撇开同公输拓的关系,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护儿子,而今公输拓身在大牢,就怕宇文佑哪天突然想搞株连九族,儿子岂不是遭殃。
提及这场和离,可真是闹得沸沸扬扬,其实事件的男女主人倒没打算声张,之所以闹得凶,还不是公输拓的名气大,而兰猗的名气也不差,几桩大案破了,更有同宇文佑的绯闻,她想不出名都困难,宇文偲一早就听闻了此事,听兰猗自己说起,他颇多感慨道:“公输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张公公的女儿,她好歹是皇上的嫔妃,所以夫人同他和离也属正常。”
公输拓成为死囚,他身上的光环悉数覆灭,所以大家谈他,只能直呼其名了。
兰猗觉着自己有必要提醒对方:“王爷错了,我与公输拓和离的时候他还没有招惹什么安嫔,他上游云观是在我同他和离之后,再说,又能怪谁,怪就怪皇上不该让安嫔去宫外做什么闭关反省,宫里那么多地方,随便关在哪里不能惩戒呢,即使公输拓没有招惹安嫔,游云观里都是男人,也不方便,你可别跟我说那些道士皆为出家人,六根清净的和尚秽乱佛门的都有,何况道士,所以我说皇上是存心故意。”
背后妄议皇上,宇文偲忙道:“夫人出言谨慎。”
兰猗是故意说那番话的,见他噤若寒蝉的样子,嗤的笑了:“王爷倒是谨慎了许多年,也不过是个假象。”
宇文偲微微吃惊:“夫人何出此言?”
兰猗缓缓吐出三个字:“仇家庄。”
宇文偲登时脸色煞白。
兰猗继续道:“我去了。”
宇文偲的表情如突然遭遇风霜的杨柳,枯干无光。
兰猗接着道:“那么多兵器,王爷打算做何用呢?”
事已至此,宇文偲知道瞒她不过,可是心里又没有想好如何应付,只能反问用以拖延时间,故作轻松的怡然一笑:“夫人猜猜看,那些兵器我是打算做何用的?”
兰猗抬手正了正头顶的薄纱帽子,身上的团花长衫宽宽松松,恰到好处的遮掩了凹凸的身子,整个人如清峻少年,她眼睛上挑漫无目的望上看,轻轻道:“当然不是打猎用的,那就只能是打仗用的,据我所知,王爷只管着个宗人府,既不是带兵的将军,又不是负责掌管兵器的官吏,王爷能弄到那么多兵器,可是耗费了不少心力,难得王爷看上去文质彬彬,不成想还有这种手段,但不知王爷弄走这么多兵器是为了对付谁。”
对付谁?当然是听了孟太妃的话要对付宇文佑,宇文偲弄到这些兵器也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又不敢在城里放着,怕给宇文佑查到,所以才以托镖的方式弄出城去,搁在距离京城不远的仇家庄藏着,到了那一天,他的人马就会从仇家庄杀向京城冲破皇宫。
那一天是哪一天?
那一天是宇文佑毒发身亡的时候,那一天宫里必然大乱,皇长子殁了,宇文佑至今未立太子,也没下传位诏书,宇文佑一旦驾崩,老的小的,都想接他的皇位,大动干戈在所难免,虽然他母妃孟太妃留有当年先帝册立太子的诏书,但那些个亲王是不会轻松答应的,所以拥有兵马,才能保全自己并威慑他人。
他只是完全没料到自己刚刚把兵器运到仇家庄就给兰猗发现了,宇文偲搞不清兰猗怎么知道自己在仇家庄藏有兵器的,因为他目前还不知道兰猗同白马西风的关系,他听兰猗问他想用这些兵器对付谁,他就撒谎道:“夫人误会,那些兵器是我卖出去的不错,但不是为了对付谁,而是做了比买卖,买者就是仇家庄的庄主仇英雄,他买兵器当然是为了保护庄子。”
一个亲王倒卖兵器其实并不鲜见,只是兰猗不会信他,也知道他很难轻易承认,于是使了招兵不厌诈:“仇英雄都已经招了,王爷还扛着。”
果然好用,宇文偲面色惶然,期期艾艾道:“仇、仇英雄招了?他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