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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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指着桌子要他过去坐,自己也坐了,埋怨道:“话可不能这样说,我还是女人家呢。”
白马西风忙道:“我没说你。”
兰猗笑了笑:“知道你没说我,尊夫人其实很能干的,为人也仗义爽快,女人中不多见的奇女子,若不是她对我存着敌意,其实我们会成为好姊妹的。”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事,但凡是涉及到李秀姑的,白马西风已经习惯了保护她,这是为人丈夫的责任,这种责任其实在他与李秀姑青梅竹马是时候已经形成,固执的刻在他心里,他道:“秀姑对夫人你也不是存着敌意,大抵一个在乎自己丈夫的妻子,都是这样的吧。”
兰猗点头:“这话没错,哪个女人喜欢自己的丈夫同其他女人来往呢,比如我,当初因为相公纳了秀儿还有卫沉渔,我心里也非常不舒服。”
提及秀儿和卫沉渔,兰猗目光变得悠远,嘀咕着:“也不知她们如今都怎样了。”
秀儿她时常听到些消息,说秀儿已经做了星辰会在京城的分舵舵主,偶尔的劫富济贫杀杀贪官,偶尔的同官兵打得热热闹闹,兰猗想,若不是她祖父刘广袤刘老爷子给官兵杀了并悬尸示众,秀儿或许现在还在京郊儒林庄经营着她的客栈,过着劳累充实但无风险的日子,也或许已经嫁人生子,依旧的说话吵吵嚷嚷,依旧的行事泼泼辣辣,现在却打打杀杀四处奔波躲藏,所以就像方才自己说白马西风的,人生没有假设,都已经安排好了,她,还有秀儿,唯有接受面对并为之努力。
卫沉鱼却土遁了似的,没有一丁点消息,除了知道绣鸾是从她身边走出来的,兰猗再无从得知卫沉鱼的任何事情,不知她是安于做个让王孙公子拜倒在石榴裙下的风尘女子,还是另有别的打算,总之她现在非常平静,正因为平静,兰猗才隐隐感觉,以卫沉鱼的性子,以她过去的日子做参照,她的平静大概是预示着正在酝酿更大的事。
兰猗猜测的,完全没错。
卫沉鱼最近深居简出,却在谋划着一件大事,若是发生,必然是惊天的大事,那就是她准备刺杀宇文佑,为的还不是营救公输拓,她深知宇文佑不死,公输拓永远不会安生,而她也多少知道公输拓想反了宇文佑夺了宇文家的江山,宇文佑残暴不仁,朝廷的官吏鱼肉百姓,匪患四起,灾祸频发,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卫沉鱼自打家里发生变故,就矢志要杀官吏,只是那个时候她的想法简单,单纯的只想杀贪官昏官,后来认识了公输拓,慢慢的了解了公输拓的志向,她也就把自己的志向放大,放长。
公输拓给打入大理寺的监牢,她试着营救,知道自己既没有功夫又没有可靠的人手,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杀了宇文佑,这样比劫牢救人容易,因为,宇文佑对她还是非常倾慕的。
这样打算的,她就开始筹谋。
不料,自从宇文佑得了姜美人,来她家里少了,她没有了下手的机会,于是只能等,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宇文佑突然想起了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503章 那请公子带奴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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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最不耐寒,渐渐的枯黄,秋风一吹,叶子如蝶,翩然而落。
卫沉鱼正在园子里闲坐,身边的丫头木然而立,她身下是石凳,早已凉透,若是换了以前的绣鸾,那丫头必然会给她铺上棉垫子才会让她坐的,自从绣鸾走了之后,再没一个丫头使唤顺手了,卫沉鱼懒得计较,斜睇眼呆呆站着的小丫头,自己起身往别处散步。
行至花丛前,她附身想折一朵头上戴,突然轰的一声飞起一群蜜蜂,她忙往后躲开,悻悻然的只好又往别处去看。
身后噔噔小跑而来一个丫头,遥遥对她禀报:“姑娘,陈州知府张顺前来拜访。”
知府,品秩不低,这个张顺不止一次的想见她,且人未见到,礼物已经送进,长长的一串礼单卫沉鱼看得眼睛酸痛,但她至今不肯露面,此时她头也不回的吩咐:“说我不在家里。”
小丫头无奈折回前头去了。
不多时,这个小丫头噔噔又跑了来,至她面前欢喜道:“禀姑娘,文渊阁大学士安图远前来拜访。”
文渊阁属于内阁,是经常同皇上打交道的人,品秩高权力大名气旺,而这个安图远更是博学多识,经常让人送来一叠诗稿让卫沉鱼斧正,还说同卫沉鱼神交已久,希望能面对面的切磋诗词书画,卫沉鱼每每都以最近身子不适挡了回去,今个亦是道:“说我抱恙在床,不方便见客。”
小丫头有些惋惜道:“姑娘总不见人,自己也闷,再说那些个人可都是财神爷,姑娘何必挡了财路呢。”
卫沉鱼正欲上桥,收回了脚,回头看那小丫头道:“回房收拾你的物事离开吧,我穷,养活不起你。”
小丫头方知自己多管闲事了,忙跪地叩头,请卫沉鱼饶恕她多嘴多舌之罪。
卫沉鱼叹口气道:“你是把我当摇钱树么,成日的见客,笑的脸都痛,我只想歇一歇而已,我是缺了你月钱,还是少了你吃穿,再有下次,绝不饶恕。”
小丫头咚咚磕头,谢罪而去。
卫沉鱼上了桥,看秋水潋滟,水边的红蓼正开得旺盛,蒲棒间或其中,随风摇曳,清逸生姿,待行至水中的赏景小亭,她扶栏而望,内心是无尽的孤寂,这感觉许久了,想来沦落风尘也并非一日两日一年两年,即使是最初名声不响门可罗雀,她也从未有过如此孤寂之感,大抵,那时候年轻,对一切都充满了希望,而今长了年岁,却对什么都充满了失望,一日一日的捱着,不得不把日子过下去的得过且过心态,可是这日子真长,长到仿佛多出了太多岁月,而她只留恋同公输拓曾经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名义上是伙伴,她杀昏官,他协助她,他想韬光晦迹,她也配合着,她是名妓,他是混世魔王,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可她那时是多么的开心,虽然那时她没有明确喜欢过公输拓,公输拓也没说过倾慕她,她同公输拓吃喝玩乐,过着外人看来浑浑噩噩的日子,但她非常充实,仿佛每一天都有太多的事情可做。
而今公输拓身陷大牢,她不开心了,这感觉是离开安远侯府时都没有过的,当初主动要求公输拓休了她,不过是赌气,觉着两个人还有机会在一起的,公输拓给宇文佑关进大牢,马上秋后斩,卫沉鱼突然发现自己心底最重的什么给宇文佑拿走了,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没了根,没了可以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她想杀宇文佑。
苦于见不到宇文佑……
噔噔噔!先前那个小丫头又跑来了,卫沉鱼蹙蹙眉,看那小丫头上了桥进了小亭,她嗔道:“无论是谁我都不见!”
小丫头愣愣的站着。
卫沉鱼怒:“还不退下!”
小丫头怯怯的:“是龙公子。”
龙公子,是宇文佑在民间的化名,这个卫沉鱼知道,是以听闻是龙公子来了,她霍然而起,拔腿就下了桥,那小丫头跟在后面,撇嘴偷笑,原来姑娘喜欢上了龙公子,这才不肯见其他客人的。
回到前面的卫沉鱼,见宇文佑已经坐在她家的厅里吃着茶,既然是隐匿身份,卫沉鱼就以平常女子之礼对他福了下,娇柔一笑道:“可是有日子没见公子,今个是什么风把公子给吹来了?”
宇文佑哈哈一笑,然后起身凑过去,闭眼一副享受的样子,在卫沉鱼面颊处深深的嗅了下,低吟般道:“是你卫姑娘的香风。”
卫沉鱼咯咯一笑,将手中的帕子障住半边脸羞怯道:“龙公子这么久没来,必然是得了新人,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旧人呢。”
虽然宇文佑明白她这种姿态不过是妆模作样,在风尘中摸爬滚打多少年的女人,哪里还有羞怯可言,但宇文佑还是非常喜欢她这个样子,拉着她的手道:“可偏偏有些人敝帚自珍。”
卫沉鱼撅起小嘴:“那请公子带奴家回去。”
带她回去,是进宫的意思。
宇文佑微微一愣,略有些尴尬,随后即道:“你别急,会有那么一天的。”
卫沉鱼趁热打铁:“那一天何时到来呢?奴家可是老大不小了。”
宇文佑左右看看,随着而来的内侍会意,躬身退下,厅里也不见卫家的奴仆,宇文佑即直言:“等公输拓斩首示众的那一天。”
卫沉鱼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是非常平静,问:“为何?”
宇文佑笑容可掬:“那是朕送给你的大礼,当初公输拓对你始乱终弃,朕杀了他,即是给你报了仇,你开心不开心?”
卫沉鱼努力挤出一个妩媚的笑:“奴家当然开心,不过,秋日已至,皇上为何还不将那公输拓砍了脑袋?”
她是想探探宇文佑的底。
宇文佑道:“那黑鬼突然昏迷不醒,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朕不想杀个对死无知无觉的人,所以正让太医给他看病,等他苏醒过来,神智清明,朕再杀他,朕要让他死的明明白白,让他知道与朕作对是什么下场,要他恐惧的死去,而不是现在这样,杀他,同没杀他没什么两样。”
原来如此,卫沉鱼略略放心,期望公输拓慢一些醒来,因为自己还没有把握确定能把宇文佑杀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504章 静静的看着烧成火球的卫沉渔越来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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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宇文佑就宿在卫沉鱼家里。
习惯上,他是前半夜同美人缠绵后半夜回宫睡觉,可是今晚他没走成,因为吃多酒,烂醉,给人搀着上了床之后,躺下就沉沉睡去。
几个内侍恭谨的侍立在床前,不得任何人靠近。
另外那间房,卫沉鱼对着烛火出神,只等小丫头问她:“夜深,姑娘该歇着了。”
她懒懒的站起,由着丫头们给她卸妆除掉衣,心里想着,随宇文佑前来的那些内侍必然不会是等闲之辈,又阻止她接近宇文佑,自己该如何下手呢?
洗漱停当,她也上了床,丫头们撂下她的帐子后悉数退下,临走吹熄了多余的灯火,只余床前小几上的这盏,她素来怕黑,不喜欢吹灯睡觉。
仰头望着天棚绞尽脑汁的琢磨,心计一个个的来一个个的给她否定,也知道如果宇文佑好对付,公输拓就不会熬废这么多年的时光,但今晚是天赐良机,若错过这个机会,宇文佑以后再不来自己家里,想杀他犹如痴人说梦。
想的脑袋疼也没想出好的法子,她急的长吁短叹,一翻身,突然看见了帐子外小几上的烛火,她就那么盯着看,看着看着,笑了起来,最后还笑出了声,惹得外间上夜的小丫头进来问:“姑娘怎么了?”
她故意打个哈欠,挥挥手道:“无事,方才做了个梦,还是小时候调皮的时光,就笑醒了。”
小丫头信以为真,退出去做针线了,熬夜,得需要干点什么打发,否则容易困。
心里有了主意,且自认为是好主意,卫沉鱼高兴,怕睡着错过好时辰,索性拿了本书来看,还是那个文渊阁大学士安图远写的诗集,她边看边感叹,其实这个安图远文采非常不错,只是他一把年纪还学年轻人无病呻吟,这就让卫沉鱼无法欣赏,她喜欢公输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公输拓那个人,天塌地陷都面不改色,从未听他长吁短叹,成日的嘻嘻哈哈,卫沉鱼其实明白,他的愁深深的埋在心底。
将一本诗集看罢,耳听四更鼓响,卫沉鱼撂下诗集,也不喊人,自己起了床,下了床之后赤足走到槅扇处,听着外间的小丫头已经睡下,规矩上是,过了三更天,若无什么吩咐,上夜的婢女们便可以睡觉,但也只是和衣而睡,她若有一点点动静,婢女便会及时进去询问。
卫沉鱼慢慢的退至床前,看着灯火,算计着从她这间房烧到宇文佑那间房需要多久,怕只怕这火在她这里一着起来就会给人发现,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悄悄的来到外间,小丫头年轻又熬了上半夜,而这个时候是睡眠的最佳时期,所以小丫头睡得非常沉,卫沉鱼就走到门边,那里放着一坛子灯油,她附身抱起灯油坛子,轻轻的一推房门,轻微的一声响,小丫头立时问:“小姐,你怎么了?”
卫沉鱼知道小丫头以为她睡在里头呢,所以屏住呼吸不作声。
果然,小丫头以为自己听错,重新合眼,不多时又香甜的睡去。
卫沉鱼就抱着坛子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突然的一股冷气扑来,她打了个寒噤,寝衣单薄,秋夜凉如水漫过她的周身,她登时更加精神了,寻了个暗影的角落,取下坛子上的盖子,然后举起坛子对准了自己……
她的手停住了,今个一死,不单单是为了救公输拓,也是想让自己屈辱的一生得以了结,曾经许多次她都想到了死,可是一直没有勇气,今天之所以敢对自己下手,她忽然发现,自己对公输拓不单单是喜欢,而是喜欢到刻骨铭心了,想着即使自己能够活着,即使公输拓能够打败宇文佑,有那么个狐兰猗在,公输拓就永远不会接纳自己,所以活着与死没什么区别,还不如死得其所,以此救了公输拓,让他一辈子记着自己的好,甚至,让他一辈子内疚才好。
坛子朝自己倾斜,灯油洒在身上,然后,她一手抱着灯油一手拿着火折子,去宇文佑那间房之前,她先把自己这间房给点着了,只把灯油在窗户上洒了一点点,那火就迅速燃起,不多时成燎原之势。
她也没有叫喊,听房里的小丫头惊骇的大喊大叫,她心里道:“抱歉。”
然后走向宇文佑的那间房,突然大喊一声:“救火啊!”
房内困倦难耐的内侍们一个激灵,本能的冲了出来,见她间房火苗窜起老高,秋日,天干物燥,更加有风,火已经快吞噬了整个屋子。
就在内侍们愣神的望着她那间房的时候,卫沉鱼已经冲到宇文佑的房内,先将自己点着了,然后抱着坛子扑在宇文佑身上。
宇文佑从来没有这样掉以轻心过,今晚特别奇怪,吃了几杯酒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