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非是他对公输拓心存好感,而是惧怕,还听说公输拓新娶的夫人有个姐姐是现在正得宠的宜嫔娘娘,更何况公输拓的母亲是当今太后的表妹,这其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所以他万分小心。
兰猗是想,既然有内奸,公输拓纳秀儿为妾必然是瞒不住的,所以自己才说了实话,而公输拓敢冒死把秀儿带回来,还一改初衷的纳为妾,那就是想保住秀儿,在尚儒庄的时候就看出,公输拓与刘老爷子交情匪浅,今个若保不住秀儿,公输拓必然会愧对九泉之下的刘老爷子,兰猗温婉一笑,道:“纵然刘老爷子是反贼,他孙女只是个小姑娘,大人何必斩草除根。”
耳听老夫人和此次带队前来的总统领张显荣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副统领觉着自己在此纠缠这么久还没抓到人,等下在总统领面前抬不起头来,于是不耐烦道:“刘广袤是前朝余孽,刘秀不除,早晚这些个反贼会伺机再兴风作浪,所以请夫人赶紧把刘秀交出来。”
兰猗很是好奇问道:“按刘秀的年纪她祖父最多六十左右,前朝灭亡百多年,那个时候刘老爷子还没出生呢,怎么成了余孽?”
副统领给她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气急败坏道:“刘广袤曾是星辰会的分舵舵主,蓄意谋反,后星辰会给朝廷剿灭,刘广袤藏匿起来,最近发现了他的踪迹,昨儿去抓他竟敢拘捕,当场乱箭射死,不想却让他的孙女跑了,还请夫人行个方便,老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们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抓人的。”
关于星辰会,兰猗有所耳闻,其实是“兴陈会”的谐音,意在匡扶前陈,对于刘家祖孙兰猗一无所知,更不明白公输拓为何与这样的人物结交,但首先保秀儿一时无恙,剩下的事等公输拓回来再做计议,她眼珠一转,道:“大人你欠我一万两银子何时还?”
副统领愣住,没听明白,掏掏耳朵问:“你说什么?”
兰猗大了声音:“你欠我一万两银子何时还?”
副统领好一阵子发呆,忽而呵呵一笑:“我与夫人素未谋面,怎么可能欠夫人你的银子?”
兰猗正色道:“是这样,你舅子与我家侯爷吃酒又赌钱,输给我家侯爷一万两银子。”
副统领听后,已经变成哈哈大笑:“夫人想讹人么,我那舅子死了已有几年,怎么可能与侯爷赌钱。”
啊!兰猗心里一惊,早知这样方才该说是他丈人欠钱的,不过没关系,继续胡诌道:“是你舅子活着的时候同我家侯爷赌钱。”
说到这里,还煞有介事的回头喊春喜:“去把欠条拿来给大人看看。”
突然心里没底,若秋落在,主仆二人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旦春喜愣神,也就给人看穿是假。
难得的是,春喜毫不犹豫的道:“是,奴婢这就去取。”说完往房里跑去。
副统领信以为真,眼见总统领和老夫人已经来到,他有点难为情道:“我舅子欠侯爷的钱,又不是我欠侯爷的钱,夫人要不到我这里。”
兰猗心里哼哼得意一笑,就等你这句话呢,既然你已经钻入圈套,兰猗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你夫人与你舅子可是一家人,你舅子欠债,也便是你夫人的债,你夫人债也便是大人你的债。”
那副统领连连摆手:“不对不对,我夫人是出阁的女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连姓氏都随着本官,早与我舅子不是一家人。”
好吧,该收口了,兰猗道:“是了,是这么个理儿,刘秀既然已经嫁给我家侯爷,那就是与刘老爷子不是一家人了,刘老爷子即便该千刀万剐,也犯不上牵扯到刘秀。”
那副统领张口结舌,心里一声惊呼——啊!
他正骑虎难下,总统领张显荣旁边听了个真切,哈哈大笑道:“听闻安远候娶了个倾国倾城的夫人,不曾想还是个女诸葛,夫人说的句句在理,容本官回去奏请皇上示下。”
兰猗含笑垂首:“恭送大人。”
老夫人心满意足的看了看兰猗,再对总统领道:“闲了,还请大人过府坐一坐,我们侯爷一向念叨大人的好。”
总统领朝老夫人深深施礼:“谢侯爷垂青。”
御林军哗啦啦潮水般撤出侯府,老夫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与修箬相视一笑,然后招手对兰猗道:“随我来,有话跟你说。”(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063章 你是侯爷的妾侍又不是我的妾侍
(全本小说网,。)
上房。
晨光乍泄。
老夫人端坐于炕首,修箬侍立其侧,兰猗恭敬的站在她面前,好一会子也没说话,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只等外头有小娃的嬉笑声传来,兰猗方醒悟老夫人等的应该是公输拓的那一双儿女。
果然,一个跑着一个喊着,后头紧跟着乳母和丫鬟婆子,突然涌进来这么多人,宽敞的上房陡显逼仄。
小男孩正值调皮年纪,进来后直扑向老夫人,谁知抬脚不利落绊了下正要摔倒,随在他身边的某个丫鬟俯身一捞,恰到好处的托住他,一切发生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其貌不扬的小丫鬟身手敏捷得让兰猗咋舌,忽然明白,这丫鬟定不是一般的使唤丫头,差不多就是保镖一类,不知是公输拓还是老夫人给两个孩子安排的,可以看出的,这两个孩子很娇贵。
不自觉的,兰猗多看了眼那丫鬟,妆扮倒是与别个丫鬟没多大区别,只是她眼眸深邃,脸上殊无表情,整个人彰显着一股下人不该有的淡然,而她怀抱着小男孩往老夫人那里走过去,闲庭信步一般,分明是有些力气。
看孙子差点摔倒,老夫人抚着心口直念阿弥陀佛,又呵责那些婆子丫头:“一群废物!”
修箬忙替那些婆子丫鬟解围,指着那抱住小男孩的丫鬟道:“连喜在呢,珺哥和妧姐断不会出岔子。”
珺哥儿,即公输拓的儿子,名宝珺。
妧姐儿,即公输拓的女儿,名阿妧。
老夫人招招手,连喜就把小男孩抱给他,老夫人接过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喊了半天,宝珺用小胖手不停摩挲着她的脸,甜腻腻的喊着:“老祖母。”
素来威严有余风趣不足的老夫人此时笑逐颜开。
阿妧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恭恭敬敬的给老夫人请安问好,然后责怪弟弟道:“你快下来,祖母年事已高,经不住你这样磋磨。”
老夫人就把宝珺交给修箬,然后招手让孙女上前。
阿妧款款走过去,八九岁的小姑娘,行止间很有林下风度,到了老夫人面前,将双手递给老夫人攥了,柔声道:“老祖宗夜里还咳吗,我这里担心呢。”
老夫人拉着孙女于自己身侧坐了,轻轻拍着孙女的手道:“以前我叮嘱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因为你们的娘没了,现在你们又有了娘,快,带着弟弟去见过你们的母亲。”
兰猗看老夫人手指的方向是自己,大囧,她也才十六岁,却要给这么大的两个孩子做娘。
宝珺从修箬怀里滑到地上,腾腾的跑到兰猗面前仰头看她,手指含在嘴里咯咯笑道:“娘,娘,娘……”
搞不清这个小人心里所想,到底是感觉兰猗亲切,还是久不叫娘觉得新鲜?
阿妧也过来了,屈膝给兰猗道了万福,规规矩矩的唤了声:“母亲。”
适才还有些抵触的兰猗,垂头看着一双小儿女,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来,虽然母亲对自己忽冷忽热,也还是经常疼爱着的,而这两个孩子如此小就失去了母亲,岂不是比自己还可怜,这样想来不禁动容,她摸了摸宝珺的脑袋,又搂住阿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声道:“好孩子。”
这画面实在温馨,老夫人眼中湿润,忙将头扭过去,偷着拭去眼泪。
修箬那厢小声劝着:“您也别难过了,这看着就像一家人团聚,该高兴才是。”
老夫人点点头,忽地想起儿子,心就又沉下,儿子与媳妇之间的不睦她是看在眼里的,叹口气,挥挥手让乳母将宝珺和阿妧带走了,又屏退了丫鬟婆子,让兰猗近前,语重心长道:“历来主母与妾侍都是死对头,你今个能救下刘氏,说明你识大体,所以我才让阿妧和宝珺正式认你做了母亲,对付那个副统领时,我这心里为你击掌叫好,我公输家族能有你这样秀外慧中的女子,是祖宗福荫,你既然这样聪明,该懂得夫妻相处之道,拓儿他都是给我惯坏了,但他人不坏,哄一哄,劝一劝,夫妻恩爱和睦,生个三男两女的,这才叫过日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兰猗的反应,兰猗还能有什么反应,羞红了一张脸,只等老夫人蔼然问道:“我的话,你懂么?”
兰猗嗯了声,算是回应。
修箬一副皆大欢喜的表情,欢喜道:“少夫人冰雪聪明,当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老夫人就微微一笑:“去罢,回房梳洗下,等下陪我用早饭。”
兰猗逃也似的离开上房回了自己的住处,刚入二门却发现秀儿跪在她的房门口,她不问都知道,定是为了自己救命一桩。
如她所料,见她回来,秀儿咚咚磕头,泣泪道:“谢夫人救命。”
兰猗给春喜使个眼色,春喜过去将秀儿扶起,兰猗这才发现秀儿从上到下钗环悉数除去,一袭白竹布的衣裙分明是在给刘老爷子戴孝,本来对这个仿佛突然冒出来的妾侍兰猗有点猝不及防,念及刘老爷子,她气不起来,叮嘱秀儿道:“老爷子担了个反贼的罪名,这可不得了,所以你尽量不要出去,好歹咱们这府里也不是谁想把你抓走就抓走的,我管不了,还有老太太,老太太管不了,还有侯爷,总之保你一条命还是可以。”
秀儿重又跪下,刚刚还是啜泣,此时却变成泣不成声:“难得夫人肯接纳我,此后我愿为夫人当牛做马。”
太阳升得高了,天就开始热起来,庭中树上的蝉一波接一波的叫着,叫的兰猗好不心烦,淡淡道:“你是侯爷的妾侍又不是我的妾侍,何谓接受不接受,行了你回去罢。”
说完拔腿进了房。
秀儿兀自跪在廊上,琢磨她那些话的意思,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缓缓站起,按了按腰间,那里藏着一柄短刀,兰猗叮嘱她不要出去,可是不出去怎么能给祖父报仇。
于是,她看了看兰猗的房门,然后转身头儿也不回的走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064章 皇上是为了臣妾还是为了妹妹?
(全本小说网,。)
轩辕行宫。
上书房。
宇文佑于龙书案后正在看大臣们递上的折子,不时的蹙眉,北部军情告急,鞑靼人在边境大肆抢掠我朝百姓财物,因此两军起了冲突,鞑靼人借题发挥,竟拔城夺寨,我军溃不能敌,弃了沙门关而逃。
看到此,宇文佑一掌拍在案上,耳听咔擦一声,金丝楠的龙书案硬生生震裂,他还不解气,把折子丢到地上,人也呼哧站起,东一头西一头腾腾走来走去。
门口执事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御林军总统领张显荣求见。”
宇文佑没听见似的,继续骂着负责驻守沙门关的宋程远:“废物,朕每年拨给他那么多的饷银,他就带不出一支过硬的队伍,鞑靼人不过乌合之众,都能把他打的落花流水,传旨,先把这个宋程远给朕斩了。”
那执事太监不知所措的看去张贵玉。
张贵玉挥挥手让他先下去,然后过来劝宇文佑:“皇上息怒,大敌当前,忌杀将帅,皇上还是先派个人过去,打退了鞑靼人后,再行处置那宋程远不迟。”
宇文佑站定,静静想了会子,忽然想起方才好像执事太监说张显荣求见,于是道:“让他进来罢。”
回去龙书案前坐了,张贵玉尖着嗓子朝门口高喊:“宣,张显荣觐见!”
门口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张显荣,进到上书房先拜见宇文佑,后说出今个往安远候府捉拿刘秀的事,他叙述的很详细。
与鞑靼人比起来,一两个瞎闹腾的反贼没那么可怕,所以宇文佑一壁听一壁继续看着北边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听说抓刘秀让兰猗给挡了,他推开手中的折子哈哈一笑:“好个铁齿铜牙的小女子。”
张显荣也夸赞:“皇上您是没瞧见,安远候那个小夫人可是了不得,我们呼啦啦去了几百号御林军,她居然面不改色,一番话说得让臣也没辙,皇上您说怎么办?”
堂堂的御林军总统领败给了一介女流,宇文佑冷哼一声:“一个无用的宋程远也还罢了,毕竟鞑靼人都是茹毛饮血的野兽,你竟连一个小女子都对付不了,还回来问朕怎么办,桩桩件件都要我来告诉你,行了你每年的几百石禄米也甭要了。”
张显荣不知道沙门关的事,不经意撞到枪头上,唬的他忙伏地叩头:“可使不得,皇上断了我的禄米,我一家几十口子都得饿死,今个这事不怪臣无能,一来安远候夫人忒厉害,二来臣顾及到宜嫔娘娘,三来臣还怕公输老夫人一个不高兴把臣告到太后面前,横竖那刘秀就在侯府呢,跑不了的,不过她现在可是安远候的侍妾,皇上您瞧,这事又不好办了。”
宇文佑知道秀儿在侯府,但不知她已经成了公输拓的妾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冷冷一笑道:“那黑鬼是存心要与朕过不去么,这个节骨眼上纳个反贼为妾。”
张贵玉得过兰宜的好处,千丝万缕的联系,替公输拓说好话:“或许安远候并不知道那个刘秀的底细。”
张显荣忙附和:“对对,臣往侯府抓人时,安远候并不在府里。”
宇文佑沉默了,本想借秀儿一事好好敲打下公输拓,反贼在他家里藏着,他总得给个交代,若公输拓真不知情,这事有点麻烦,不抓刘秀,终究是个祸患,抓了刘秀,按理必须连坐公输拓,可眼下公输拓他是不能碰的。
复站起,橐橐的走了几步,忽然有了主意,先让张显荣告退,然后吩咐张贵玉:“把宜嫔叫来。”
张贵玉应了,出了门喊过一个执事的小太监,让他去栖兰宫宣兰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