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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小狐妻-第3部分

小说: 小狐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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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昏倒的贺兰氏方晓得这又是二姑娘的诡计,对丈夫道:“你明知道她是诓你的。”

    狐彦一甩袖子:“一旦是真,我岂不是没了女儿。”

    这个贺兰氏也怕,二姑娘再不好,那也是她怀胎十月所生,可是兰猗不肯嫁,安远候府该如何交代,皇上得罪不起,安远候又岂是得罪得起的,怎奈又怕女儿想不开真轻生了,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想起苦肉计,对于孝女,这是上上策,于是掩面呜呜哭了起来。

    不知就里的兰猗过来安慰母亲:“娘啊,你看我好好的没死呢,以后我也绝对不用死来吓唬你了。”

    贺兰氏哽咽着摇头:“你不嫁安远候,你死不成了,恐你爹的命不保。”

    兰猗骇然:“为何?”

    贺兰氏望望一旁垂头丧气的狐彦道:“整个京城,对安远候哪个不是谈虎色变,咱们若是悔婚,他能杀上门来,听说他在城外的庄上打猎,抓着了野物当即茹毛饮血。”

    兰猗愕然。

    贺兰氏看自己的话奏效,继续推波助澜:“娘还听说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抓着敌首,双手抓着人家的双腿,竟给活生生的劈开了。”

    兰猗一哆嗦。

    狐彦呵责着夫人:“行了行了,那些捕风捉影的话你也信,再说我活了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

    说完,拉着贺兰氏走了。

    丫鬟婆子们也都相继离开。

    兰猗呆呆的坐在临窗大炕上,一直坐到天黑,坐得久了,她感觉自己像已经生根发芽似的,屁股与炕似乎黏在了一处。

    秋落过来传晚饭,扶她下了炕,她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然后狠狠抓着秋落的手狠狠道:“我嫁。”

    这话禀给狐彦、贺兰氏之后,狐彦朝夫人竖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贺兰氏狡黠一笑:“二姑娘聪明,到底还是年轻。”

    狐彦却摆摆手,沉沉道:“应该说是兰猗孝顺。”

    总归这桩婚事成了。

    好在当初公输家来提亲的时候,虽然定下的是兰宜,时间仓促,并未合婚,所以,狐彦让管家狐禄带着兰猗的泥金庚帖去了安远候府,提亲的事他答应了,是时候合婚了。

    坊间传,本朝家族十分繁华公输家占了九分,本朝女人十分人才卫沉鱼占了九分。

    狐禄无幸得见卫沉鱼,今个却有幸见到公输家的繁华,梧桐大街公输家占了少半,三道牌楼开始都是公输家的地盘,单等来到府门口,朱红的大门,威武的石狮,狐禄暗暗吸口气,没敲门呢,腿都有些打颤,感慨家里的那个二姑娘可真是因祸得福,能够进入这样的门庭不比入宫差多少,更何况没听说安远候有妾侍,可是皇帝的嫔妃却多如牛毛。

    狐禄在门口挺了挺身子,又整整衣裳,方抓起俯首叩门。

    不多时正门旁的侧门开了,露出一张四旬左右的男人脸。

    狐禄连忙呈上拜匣,复又说明来意。

    那门子道:“你等着。”

    转头将门关上,去了里面禀报给了管家,管家又来到上房向公输老夫人禀报:“老太太,狐家来人了,说是拿着狐家二小姐的庚帖。”

    拿着庚帖,这就是要合婚的,老夫人正歪在炕上打盹,眯着眼道:“咱们不急,女家倒着急了。”

    炕前伺候她的修箬淡淡一笑:“一个太医院院使的女儿,能嫁给侯爷,这是她上辈子积了阴德,那狐彦能把太后伺候的舒舒服服,必然是个鬼精人,当然怕夜长梦多,还不得赶紧着将女儿嫁过来。”

    老夫人最爱听这样的话了,睁开眼搭着修箬的手坐起,让管家去把狐禄请过来,忽然想起一事,口中咝了声:“我好像记得当初定下的是大小姐,怎么狐家送来了二小姐的庚帖?”

    修箬沉思状,忽而抬头:“是了,是这么回事。”

    老夫人满腹狐疑的等着狐禄来到,看狐禄对她行大礼参拜后,接过由修箬呈给她的庚帖,打开来看了看,挑眉问狐禄:“我们求娶的时候,狐大人许下的好像是你们家的大小姐。”

    狐禄来之前,狐彦早对他耳提面命,是以有准备的道:“我家老爷口误,是二小姐不是大小姐,因为大小姐是待选秀女,没经过选秀,怎么能许人家呢。”

    原来如此,老夫人颔首道:“这倒是,不过这个二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品呢?”

    狐禄心里咯噔一下,事先没准备这一宗,二小姐出了私奔那么档子事,人品实在是差,可是又不能说,替二小姐美言又恐将来事情败露他给殃及池鱼,正抓耳挠腮呢,听外头有人高声道:“娘啊,我不娶的,您就别糟践人家女儿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006章 安远候说二姑娘是水桶腰、蜡黄脸、扫帚眉、三角眼……

    (全本小说网,。)

    话音没落干净呢,秋香色团福的软帘打起,老夫人房里伺候茶水的丫头燕喜端着茶水托盘,微躬身子引进来个二十七八的男人。

    福禄偷觑一眼,见此人身穿黑色刺着大幅花卉图案的长衫,外罩一件紫色薄纱鹤氅,更兼他浓眉朗目身形伟岸,整个人看上去凝重中带着放浪,威严中含着狂野,猜测他差不多就是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公输拓。

    狐禄没有猜错,公输拓方从宫里回来,听家人说老夫人前些日子给他提亲的狐家送来了女方的庚帖,他便匆匆赶来上房,外头喊完,进了门又嚷嚷着:“娘,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克妻,您就别祸害人间女儿了。”

    老夫人立即沉下脸来:“浑说一气,是毓离她短命,与你何干。”

    毓离,公输拓的结发之妻,殁了已有三年。

    修箬也从旁道:“是啊,侯爷怎么能妄自菲薄呢,克妻这话可不能乱说,侯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

    “哈哈哈哈哈……”

    公输拓放浪形骸的大笑,笑得头上的麒麟髻乱颤,他随后还哈腰朝修箬挤眉弄眼:“姑姑偏爱我,是以怎么看我都是好。”

    所谓姑姑,是因为修箬来自宫中,三十多年前外放出宫,却不肯嫁人,与太夫人是旧识,是以自愿来到太夫人身边为奴为婢,公输拓尊她为姑姑,不仅仅是她深得老夫人心意,更为她曾经的一顿不寻常往事。

    修箬接过燕喜手中的茶水亲自奉给公输拓,边道:“狐家虽不是名门大户,横竖那狐大人也是在宫中当差的,也算是体面,侯爷可千万别错了主意。”

    公输拓接过茶杯放在鼻子底下嗅嗅,并不喝,却头也不抬的问:“比之卫沉鱼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修箬一怔,暗道不好。

    老夫人那里已经一掌拍在身侧的黑漆小几上,震得上面的茶杯和果盘子歪倒,接着又滑了下来。

    公输拓眼疾手快,纵身一跃,高大的身躯恁般轻灵,手中还端着自己的茶杯呢,腾出另外一只手来接住母亲震落的茶杯,再无第三只手来接果盘子,唯有长腿伸出,那果盘子稳稳的落座他的脚面,他就金鸡独立状,双手端着茶杯,脚上托着果盘子,宛若杂耍艺人。

    老夫人暴跳如雷:“狐家姑娘是良家女子,卫沉鱼是妓,怎能同日而语,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卫沉鱼,莫非是想气死我。”

    老太太说气可不是虚张声势,手抚心口呼哧呼哧的喘着。

    修箬给燕喜递个眼色,燕喜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忙过去将公输拓脚上的果盘子拿了过去,修箬如常的做了和事佬,一边埋怨公输拓,一边开解老夫人:“明知道侯爷是逗您的,何必当真。”

    按下葫芦浮起瓢,老夫人这里刚刚松口气,公输拓却哧溜喝了口茶,用袖子抹了下嘴巴道:“谁说我是逗娘的,我可是认真想娶卫沉鱼的,那狐彦这么上赶着,他女儿必定是个水桶腰、蜡黄脸、扫帚眉、三角眼,吃饭像猪,说话像鸭,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脾气暴得像夜叉,我才不娶。”

    修箬一壁嘘声一壁朝公输拓轻轻晃着脑袋,又朝狐禄那厢努努嘴。

    公输拓却装聋作哑。

    老夫人余怒未消,扣在炕几上的手还在突突的抖,厉声道:“狐家女儿纵然是水桶腰、蜡黄脸、扫帚眉、三角眼,吃饭像猪,说话像鸭,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脾气暴得像夜叉,她好歹也是良家儿女,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明天请钦天监李大人过来合婚。”

    修箬在底下偷着拉了拉老夫人的阔袖,暗示她给公输拓留三分面子,昂藏七尺的爷们,又是堂堂的侯爷,而公输拓出了名的火爆脾气,搞不好他犟劲上来真不娶,难不成老太太能替儿子入洞房么。

    主仆两个几十年朝夕相处,老夫人立马明白修箬的用意,缓缓坐了下来,语气也软了:“婚姻大事,你也老大不小,按理娘不该横加干涉的,可是那狐家女儿端的是个好人品,娘喜欢,你成日的说孝顺娘,何妨从了这门亲事,就算真的孝顺娘了。”

    老太太还煞有介事的挤出两滴眼泪来。

    公输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亲哭,将手中的茶杯交给燕喜,他就踱至母亲面前,笨手笨脚的擦着母亲脸上的泪水道:“您又没见过狐家女儿,怎知她是好人品。”

    那厢的狐禄心里一哆嗦,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太上老君甚至齐天大圣都求到了,只希望二姑娘的丑事别给公输家知道。

    老夫人拿过旁边的庚帖给儿子看:“瞧这名字,人也必定错不了。”

    公输拓轻描淡写的扫了眼——狐兰猗,不觉低吟道:“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心思一沉,眸色一凛,似乎想到了别处,转瞬便恢复常态,大嘴一撇:“也有那见面不如闻名者,总之娶个媳妇而已,您可别再哭哭闹闹,像街头那些泼妇。”

    听话听音,老太太乐了:“这么说你答应了?”

    公输拓往她身边一歪,颇为无奈道:“我是不想答应,我就怕您一哭二闹三上吊。”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儿子肩膀上,带着笑骂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混蛋儿子。”

    公输拓嘿嘿一笑:“后悔了,那行,您将我揉吧揉吧捏吧捏吧塞回肚子里去。”

    这个儿子疯疯癫癫老太太业已习惯,随手抓了块蜜饯塞到儿子嘴里:“看能不能堵住你这张臭嘴。”

    公输拓就大嚼起来,随后咕噜一声吞下肚,连说好吃好吃,还自己欠身往果盘子随意抓了把在手,又一股脑的塞到嘴里,顿时腮帮子鼓起,整个人看上去不像是侯爷,倒像是街头几天没讨到饭食的叫花子。

    一旁看了半天的狐禄心里啧啧,有那么个不检点的二姑娘,就得有这么个疯疯癫癫的公输拓,这两个人倒是绝配。

    得了公输老夫人的准话,狐禄打道回府向狐彦与贺兰氏禀报,公输家明天请钦天监来府里合婚,若一切大吉大利,随之就会下聘,总之二姑娘的婚事近了。

    “只是……”

    狐禄欲言又止。

    贺兰氏正眉开眼笑呢,见他如此神态,忙问:“哪里不妥吗?”

    狐禄是突然想起了公输拓说的那番话,在贺兰氏再三追问下,他最后道:“安远候说咱家二姑娘是水桶腰、蜡黄脸、扫帚眉、三角眼,吃饭像猪,说话像鸭,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脾气暴得像夜叉。”

    咔擦!

    狐彦身侧的茶杯给他拨拉到地上碎为几块,随之他怒道:“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兰猗听见了,气歪了一张樱桃小嘴。(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007章 那我就在新婚夜杀了公输拓

    (全本小说网,。)

    公输拓不仁,兰猗誓要不义。

    “死也不嫁这种男人。”

    兰猗快扯碎绢丝帕子,晌午觉都没歇,一直鼓气着呢。

    “可是庚帖都已经送过去了,悔婚恐是不能。”秋落更为二小姐抱不平,却晓得胳膊扭不过大腿的道理。

    兰猗点头:“我知道的,我也不想爹娘为难,我已经想好,就顺顺当当的嫁过去,然后血洒新婚夜,总之死也要保住自己的身子干净。”

    听闻二小姐想再次自戕,秋落忙劝着:“可不许有这样的念头,上吊您又不是没尝试过,脖子到现在和青紫呢,想必是痛得不行。”

    兰猗下意识的摸摸脖子,触及痛处,心有余悸,突地打个寒噤。

    秋落察言观色,觉着二小姐有点怕了,于是接着恐吓:“投井可以,可是咕嘟嘟灌了一肚子水,等捞上来时,像身怀六甲似的,搞不好人家以为小姐你做下什么丑事见不得人了才死的。”

    为保贞洁却凭空惹来非议,兰猗连连摆手:“还是算了。”

    秋落眨着狡黠的大眼,又道:“动刀子倒是干净利落,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噗!一腔子血都喷了出来,这么长的血口子翻开着。”

    她连比划带说,兰猗顿觉腹部隐隐作痛,骇然道:“不成的,我不怕死但我怕痛。”

    秋落计谋得逞,克制着不笑,继续危言耸听,把各种死法都描述一遍,最后兰猗发现那种死法都不妥,不由得愁上眉头:“你说怎样死,才不痛呢?”

    秋落顺口道:“别人死,自己不痛。”

    兰猗凝眉想了想,忽然击掌叫好:“对,别人死自己才不会痛,那我就在新婚夜杀了公输拓,这样一来,我既保住了干净身子,还不痛。”

    说完得意的咯咯娇笑。

    秋落傻了眼,方才自己不过是顺嘴胡说,却让二小姐起了这么个念头,杀公输拓,与自杀没什么区别,莫说公输拓征战过沙场,就算他不懂功夫,那么个大男人,二小姐想杀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怎么办好呢?秋落犯了愁,耳听外面欢天喜地,晓得是大家都在恭喜大小姐兰宜。

    兰宜初选顺利。

    复选成功。

    眼瞅着要皇帝亲阅钦定。

    狐家里里外外忙的都是兰宜入宫的事,重新定制衣裳打造首饰,连那辆翠缨朱轮华盖车也重新装饰过,一时间兰宜成了狐氏一族的荣耀,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仿佛兰宜成为妃嫔只是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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