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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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晃晃头,曾几何时,自己偷着看那些才子佳人的书,非常憧憬那上头彬彬有礼的俊雅公子,却摊上这么个猛张飞黑李逵,心底渐渐浮上一层薄霜,对于感情,心一如既往的哀凉。
再说公输拓,急匆匆来到前头的大厅,见里头坐着的正是自己日夜期盼的老友杜青山,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道:“杜公何时回的京?若何不提亲知会本候一声,也好给杜公接风。”
杜青山,约摸五旬上下,见了公输拓撩袍就要跪,却给公输拓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我之间,不来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杜青山便换成拱手作揖:“侯爷垂爱,让杜某惭愧,这么多年也没给侯爷带来有用的消息。”
公输拓心底一沉,有些失落,面上还是带着笑:“杜公快别这么说,这事急不得,急了,反倒落个半生不熟,咱们慢慢熬,熬到火候那肉才好吃呢。”
杜青山眼底升起一股傲气,分明是非常得意,再次拱手:“侯爷大量,可是杜某却不敢怠慢,这回我查到了,吴英雄在山西招兵买马竟至数万了,而商厚恩的女儿我也查到她并没有死,而是随着一戏班子来了京城,依着这条线索,那商小姐差不多就是个粉头,如今落在哪个班子还未可知,还有,皇上一直惦念的苏娘娘也没有死,听说当初她易容混出皇宫,却不知为何放着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娘娘不做跑出宫来作何,侯爷莫急,容我再仔细查下去。”
他说完,公输拓紧紧抓住他的手,眼中噙着泪,非常激动:“杜青山啊杜青山,你一口气查到这么重要的三条消息,本候今个可是比过年还高兴,来来来,请受本候一拜。”
说着真要拜下去,慌的杜青山扑腾先他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侯爷是想折煞我么,当初没有侯爷为我挡那一剑,我现今已经是九泉之下的鬼了,侯爷大恩没齿难忘,我杜某这辈子,就把自己交给侯爷了,上刀山下火海,全凭侯爷差遣。”
杜青山,曾是御林军总统领,每每想起当年那一场往事他都胆战心寒,那天说有刺客闯入皇宫,他亲自带队筛豆子似的搜查,刚好到了宇文佑的寝宫门口,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人,一剑刺来,他发现那人穿着明黄的龙袍,不是皇帝宇文佑是哪个,君要臣死,臣必须得死,他太过效忠,竟傻傻的挺着没动,然后就见凭空射来一道黑影,那人死死的抓住宇文佑的剑,杜青山认出正是安远候公输拓,听公输拓对宇文佑道:“皇上手下留情,事情还未查明,当心错杀忠良。”
那一刻杜青山看见鲜红的血顺着公输拓的手滴滴答答……
那一刻杜青山也明白了,皇上为何对自己下手,原来皇上是怀疑闯入皇宫的刺客是自己的同谋,原因是有人密告,这本是莫须有的罪名,得救后的杜青山心灰意冷,又给宇文佑黜免了御林军总统领之职,贬谪到荒僻的岭南,还是个闲职,如此重创他差点上吊自杀,后来公输拓苦口婆心的劝他,终于把他从阎王殿劝回人间,从此,他视公输拓为再生父母,对公输拓唯命是从,公输拓正因他赋闲在家有机会,拜托他查探一些事,他忙活了几年,终于得到确切的消息,所以马不停蹄的赶来京城禀报给公输拓。
公输拓大喜,让麒麟吩咐厨房重新起火,炒了几个菜端到书房,两个人一边谈话一边吃酒,欢声笑语,直至深夜。
三更过,公输拓让麒麟安排好杜青山的住宿后他回到倚兰苑,进了卧房发现兰猗已经和衣而眠,他半醉,站在炕前看着昏昧灯火下的兰猗娇艳如花,他把手轻轻的抚上兰猗的面颊,心下道:“抱歉,即便是在你面前我也不得不粉墨乔装,百年仇恨全在我一个人身上,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等大事得成,我就陪着你吟风弄月,你对男人所期望的一切,我都给你。”
默念完,他克制不住情感,俯身去吻兰猗,酒气太大,把兰猗给熏醒,睁眼见他的嘴巴缓缓贴上来,兰猗大惊:“登徒子!”
她清醒了,公输拓迅速转换,方才的脉脉含情瞬间消弭不见,接下来是惯常的放浪不羁,按住兰猗使劲咬住她的耳朵,眼角余光中发现兰猗手上攥着的是那柄银狐扇子,他方想起明天还要进宫呢,哈哈一笑,问兰猗:“眼熟是么?”
兰猗揉着耳朵,也没有多么痛,就是不自在,火烧火燎从耳朵处迅速蔓延全身,看着那扇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反问:“你哪里得到的?”
公输拓如实道:“我在宫里头捡的,今个听说要你带银狐团扇入宫,我就把这个拿了来,你看看能不能凑合。”
兰猗牢牢望着他,心里却思绪万千,这扇子分明是自己的,姐姐借用之后未还回,原来是给丢掉了,至于为何丢掉不得而知,但公输拓捡到了扇子,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低眉看着扇子,纵使这是孽缘,总归自己是逃不掉他了。
啪嗒,掉了一地泪,没来由的,然后慢慢伏在公输拓腿上,想把自己交给他,虽然带着多半的不甘,可是夫妻两个总不能这样别扭一辈子,老夫人还不停的催自己生儿育女。
不料,那滴泪是落在公输拓手上的,他明白兰猗的心思,迟疑下,推开兰猗道:“去去,今晚你睡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05章 该不会是侯爷在外胡闹搞坏了身子,生不出孩子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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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日子,楚皇后也从上林御园回了皇宫,兰宜往太庙行册妃之礼之后要去坤寜宫谢恩,连同此次晋为嫔位的胡七儿,一并要聆听皇后训导,这种事情可不能假手于人。
太庙之行回来,皇后训导完毕,兰宜回到自己的栖兰宫接受命妇们的恭贺。
命妇之多,她的栖兰宫是搁不下的,于是按照品阶顺序,一拨接一拨,待到了兰猗和贺兰氏时,兰宜已经坐得乏累,按照宫规接受了母亲和妹妹的大礼,等四处静下来,她就喊春盛:“快,快扶我起来。”
离了座位奔向母亲,彼此相拥互诉分别之苦。
本朝律例,一品至九品的官员授以诰命,六品至九品的官员授以敕命,夫人从夫,贺兰氏为五品诰命夫人,按理她应该最早对兰宜行恭贺礼,而兰猗是一品诰命夫人,该最后对兰宜行恭贺礼,母女两个与兰宜关系属于眷属,遂合在一处留到了最后。
兰宜能一跃而晋到妃位,贺兰氏很为这个女儿骄傲,虽然兰猗比她尊贵,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说话也就越过礼法:“幸好当初是你姐姐进宫了,换了是你,依你这性子,恐早给打入冷宫了。”
她心里,二姑娘顽劣不堪,断不会取悦皇上和皇后甚至太后,大姑娘乖巧柔顺,才能换来今天的荣耀。
她的话很刺耳,兰猗却毫不在意,还嘻嘻一笑:“真知灼见,所以老天不让我入宫。”
这就涉及到当初那场私奔,兰宜怕危及到自身,忙将话岔开,看母亲身形消瘦了不少,关切道:“娘你哪里不舒服?回头我让太医给您瞧瞧。”
贺兰氏一笑:“傻孩子,你爹不就是太医。”
兰宜轻拍了下额头,也笑:“您看我这记性。”
贺兰氏怜爱的望着女儿:“这也怨不得你,皇宫大内岂是百姓之家,规矩繁杂,琐事冗余,一句话一个眼神都马虎不得,娘既为你感到荣耀,也心疼你,莫不如当初不让你选秀,随便嫁个品行端正性子又和顺的官宦之家的儿郎,每日朝夕相对,琴瑟和鸣,皇上对你恩宠有加,否则你也不能入宫时日这么短就晋为妃位,可是树大招风,娘是怕你上头那些恨你,怕你下面那些妒忌你,我在家里没有一日不为你提心吊胆,哎!”
原来母亲消瘦是因为这个,兰宜忙宽慰:“您看我不是好好的。”
贺兰氏苦笑:“那孩子,可是说没就没了。”
提及骨肉,兰宜就像谁扒开自己的伤口,那痛更胜于当初,在母亲面前又不想轻易露出,一是怕母亲担心,二也不想让母亲觉得自己过得很苦,她不单单要让母亲,更要让妹妹知道自己是何其的风光无限,当下澹然一笑:“这只能说明我们母子亦或是母女没有缘分,我还年轻,皇上也不老,孩子会有的。”
贺兰氏虽然没经历过宫廷生活,从丈夫狐彦的口中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了一些,晓得这是女儿给她的宽心话,很是后悔,应该是她来安慰女儿的,反倒要女儿来哄,忙撇开这个话题,看一旁正盯着糕点馋涎欲滴的兰猗道:“你也一样,好歹为侯爷添个一男半女,该不会是侯爷他在外头胡闹搞坏了身子,生不出孩子了罢。”
兰猗刚抓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听母亲说这话,酥脆的糕点途径喉咙时梗在其中,噎得她喘不过气,使劲咽下又捧起茶来灌了口,顺着母亲的话道:“没事,我婆婆已经让侯爷的一双儿女认我做娘了。”
贺兰氏沉下脸:“羊肉贴不到狗身上,他的儿女不一定是你的儿女,还是要自己亲生的才好,为人妻的,你要劝劝侯爷收收心思,听说他的食邑赋税甚轻,这怎么能成,不收捐税,单凭每年那千石禄米怎能养活一大家子。”
侯爵,当有食邑,公输拓的食邑在京畿附近的顺仓县,公输拓减轻了百姓的赋税,深得民心,却为此也曾招来宇文佑的猜忌,但他依然故我。
对此兰猗也听说过,母亲横加干涉安远候府的事,她只能劝:“左不过一日三餐,要那么多赋税作何呢。”
贺兰氏用手指点朝她的方向戳了下,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鼠目寸光,谁怕钱多压身呢,再说侯爷在外头成日的吃喝玩乐,早晚有挥霍空的一天。”
兰猗就狂吃糕点,对母亲的话置之不理,耳听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太监在喊:“宜妃娘娘接驾!”
皇上来了!兰猗看了看手中的糕点,嘴里还有没地儿放了,又不好将吃剩的东西放到碟子里,急中生智,往身后秋落拿着的小包袱里一塞,然后等着拜见皇上。
因今天这个日子与众不同,宇文佑也着礼服,那身衣裳重叠繁复,里里外外不过金色,整个人如日高照,瞬间栖兰宫内都变得金碧辉煌了。
兰猗只觉到处炫目,也不敢抬头,随着姐姐拜了下去。
宇文佑在炕首端坐了,手一挥,让众人平身,目光越过兰宜落在兰猗身上,急不可耐的问:“公输夫人可将银狐扇子带来了?”
兰宜的心给什么撞了下,方才同母亲一直闲话,还没来得及与妹妹串供,比如让妹妹说那扇子丢了或是毁了,总之扇子没了想拜托妹妹替自己圆场,听宇文佑问出,她方想先发制人,替妹妹说那扇子丢了,却见兰猗回身从秋落手中的小包袱里徐徐抽出一柄扇子来,她不觉满面狐疑,这扇子,真的还是赝品?
宇文佑看了看张贵玉。
张贵玉便过去将兰猗手中的扇子接过来,回头呈给宇文佑。
宇文佑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扇面上的银狐,单讲绣工,都是天下无敌,那银狐呼之欲出,根本不像是绣上去的,倒像是一只体态玲珑的银狐再脉脉望着他,何止有灵性,简直有神性,抛开朝思夜想的苏银狐不提,这个扇子都让宇文佑爱不释手了,觑眼兰猗问:“闺中女儿绣花绣草绣山水,你怎么绣了只狐狸呢?”
兰猗想说,我怎么就不能绣只狐狸呢,我差点绣个苏东坡和猪八戒,苏东坡和猪八戒都会哄女人,苏东坡用笔哄女人,猪八戒用嘴哄女人,可比那个野兽似的公输拓强多了。
想了以上无用的事,兰猗看宇文佑等着自己回答呢,道:“是这样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06章 公输夫人,你能把这柄扇子送给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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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不敢说真话,真话是去年上元佳节,她和姐姐给父母允许上街看花灯,碰巧遇到个卖书的摊子,当然都是闺中女儿不该看的书,因为书中的故事无外乎是才子佳人,她实在好奇就偷着买了几本,其中有这么一个故事……
一个书生救了只受伤的银狐,后来那银狐为了报恩,幻化成美人过来服侍书生,白天就为他端茶倒水研墨铺纸,晚上就双宿双栖相拥而眠,后来那书生高中榜首成了状元,银狐觉得自己已经功德圆满,终究是人畜有别,就挥泪而去,为了让书生不识破真相,银狐留下一具美人的尸首,以病故而结束了这场绝爱,那书生痛彻心扉,画了幅银狐的画像悬挂在自己的书房,其实早在之前银狐醉酒露出原形时他已经知道了底细。
这种书对于闺中女儿算禁书,闺中女儿该看的就是《女戒》、《女德》、《女训》等等,宇文佑问,兰猗答:“是这样的,我曾经做梦梦见过这么一只银狐,所以就绣了幅团扇。”
本是信口开河的敷衍话,宇文佑大抵是太过思念苏银狐了,自言自语:“难道是她给你托梦?”
她,兰猗不知道是谁,张贵玉知道是谁,为了安慰宇文佑,他岂止是信口开河,简直是信口雌黄,靠近宇文佑小声嘀咕:“都说苏娘娘已经羽化升仙,娘娘托梦给安远候夫人,想必是告诉皇上她现在很好,请皇上不要太过挂念。”
宇文佑似信非信,然除了这个解释,苏银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真没有更合理的说法,他拿着那银狐合欢扇若有所思,忽而长叹一声,她是神仙,自己是凡人,天上地下,永不相见。
如此想,心头突然堵了块石头似的,喘息都费尽,天上地下永不相见,这是一种残酷的绝望,宇文佑看向兰猗,太过痛苦,嗓音都变得嘶哑:“公输夫人,你能把这柄扇子送给朕么?”
兰猗想,天下都是你的,何况区区一柄扇子,忙道:“皇上喜欢那是臣妇的荣幸之至,臣妇愿把扇子敬献皇上。”
宇文佑点点头,随后起身吩咐张贵玉:“朕乏了,回去躺一会子。”
张贵玉就高声知会外头那些太监宫女和门口的天子亲随:“摆驾!”
宇文佑看也不看对他相送的兰宜等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