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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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嫦口中塞着芋头,呜呜道:“同意,四姐姐同意。”
兰猗隐约听见,奇怪绣卿之前赌气不嫁,转头就同意了,想着或许是老夫人劝过,亦或许是绣卿觉着自己胳膊扭不过大腿,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侯府,老夫人的话就是圣旨,料绣卿大概是想通了,如此自己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
坐了一会子,心中有事,兰猗就对公输拓道:“咱们也叨扰二姑娘这么久了,还是回去吧,眼瞅着绣卿的大日子来了,嫁妆上的不用你操心,好歹你得过问下送嫁妆的人都怎么安排。”
家里的事公输拓向来不插手,也晓得兰猗这样说是另有其他目的,不是故意刺激陈淑离的,就是想要自己回去有事商量,他就下了炕:“等下我找薛庆问问,家里的小子多着,挑几个精壮又精神的。”
各自穿了斗篷,从凤翔苑出来时果然雪停了,天就变得更冷,瞬间呼出去的气凝结在眼睫毛上成了冰珠。
一路上兰猗同公输拓毫无交流,几次公输拓同她说话她或是“嗯”或是“哦”或是不言语,公输拓与陈淑离的话像根刺,固执的扎在她心口,她本也不想同陈毓离比较,人家那是结发夫妻,但就是止不住生气公输拓,等回到自己的房里,搂着火盆子开门见山说起顾纬天提及的苏银狐的事。
公输拓是了解当年那一宗的,但说苏银狐转世投胎成了兰猗,他非但没有笑,还围着兰猗转了又转,严肃道:“别说,还真像。”
兰猗脸色一凛:“我这里急成什么样了,侯爷还有心开玩笑,即便苏银狐真能转世投胎成了我,这也只是民间故事,皇上要顾纬天把这事编进史书,你不觉着奇怪么?”
史书,是记载一个朝代大事的,毫无根据的民间传说当然不能算,但涉及到苏娘娘,这也不是不可以,公输拓晓得宇文佑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大做文章的,什么羽化升仙,什么转世投胎,自己经常在街面上混,从未听说过,这种话定是才传出来的,也就是说这话或许是宇文佑传出来的,具体目的还不知道,但绝不是好事。
为了安慰兰猗,公输拓故意满不在乎:“苏娘娘是妃子,是天家的人,这就是大事,记入史书没什么不对。”
兰猗方想反驳,皇上为何说苏银狐投胎成了自己呢,没等出口,就听秋落哎呀一声,她忙回头看:“怎么了?”
秋落垂头直直的看着地上,兰猗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地上有块黑乎乎的东西,她问:“那是什么?”
秋落道:“像是……二小姐在宜妃娘娘宫里吃剩下的那块糕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09章 不是姐姐给我下毒,而是有人给姐姐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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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兰宫时,兰猗见母亲和姐姐亲热得让自己倍感多余,无聊下拿了块糕点吃,不巧宇文佑去了,她便把这一小块糕点塞入秋落手中的小包袱里,油黄酥脆的糕点此时却成了黑乎乎脏兮兮,秋落吃惊,兰猗更感蹊跷。
下了炕,过去拿起那块糕点仔细的看,这么短的时间不会霉变,更何况还是在大冬日的,又放在鼻子下嗅嗅,一股刺鼻的腥膻之味。
公输拓那厢哈哈大笑:“你吃了什么?像是狗屎。”
兰猗胃里翻腾,欲呕又吐不出,懒得搭理他,管秋落要来当时包裹银狐合欢扇的包袱皮,翻来覆去的看,突然脸色一凛,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周身僵成一根冰柱,动,不能动。
秋落看她脸色极差,忙关切的问:“二小姐,你怎么了?”
兰猗眼睛直勾勾的,声如蚊蝇道:“扶我去炕上坐。”
秋落几乎是架着她的,往炕上刚坐下,冬喜进来禀报:“侯爷,丰少爷来了。”
公输拓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看了看神情黯淡的兰猗,匆匆走了出去。
已是掌灯时辰,秋落挥挥手,让冬喜退下,她又出了房门,对廊上两个烧火婆子道:“炕还不凉,少夫人说等下再续火,你们先吃杯茶去。”
能得空闲,两个婆子高高兴兴的去了旁边的耳房做暂时的歇息。
秋落重新踅回房内,见兰猗左手拿着糕点右手拿着包袱皮,入定似的呆愣着,秋落盘腿坐在炕沿边,愤愤道:“定是大小姐又下毒害您。”
长在太医之家,伺候的又是精通医道的主子,是以她琢磨这糕点之所以变了颜色,应该是给人投毒所致。
兰猗整个人像元神复位似的,轻轻道:“不是姐姐给我下毒,而是有人给姐姐下毒,且这毒是可以滑胎的毒。”
秋落正拿着银簪子挑灯芯,听她一言,手仿佛给火烫到,簪子也落在炕几上,惊问:“难不成大小姐之前的那个孩子……可是大小姐的孩子早没了,那投毒的人为何还在糕点中做手脚呢?”
兰猗慢慢看过来,眼波像深秋的寒潭,凉得彻骨:“这毒也可以不孕。”
秋落傻了似的,呆愣半晌方叹气道:“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小姐处心积虑的想害二小姐和顾大人,她也能给人算计,这是她的报应,可是那孩子是无辜的,什么人这么狠毒,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幸好二小姐当初没进宫,否则现在那宫里头的日子,奴婢想想都怕。”
当初没进宫是因为那场乌龙私奔,兰宜为了达成她进宫的目的,谎称要与顾纬天私奔,然后又诓骗心地善良的兰猗,说自己与顾纬天两情相悦,可是怕父母不同意,所以她要随顾纬天离家出走,但顾纬天穷,每月的束脩微薄,他们没有盘缠,自己倒是有些钱,又怕自己深居简出,一旦出门便会给人盯梢,想要兰猗帮她送些银子和衣裳去娘娘庙,对于私奔,兰猗没想到后果如何厉害,反倒是充满了好奇,也怜悯姐姐和顾纬天真心相爱,这种书上才能看到的故事如今发生在姐姐身上,她非常支持,于是收拾了自己的一点点积蓄和衣裳,就偷着溜出府门去了娘娘庙,然后……
想到这里,她无奈的晃晃头,这或许就是宿命,上天安排好的,姐姐是自己的劫,但谁人又是姐姐的劫呢?
她让秋落打了盆水来,将糕点放入水中浸泡,待糕点完全给谁溶解开,她掬起一点水放入口中品尝,秋落忙制止:“二小姐,那是毒!”
兰猗摆摆手:“我吃了糕点都没死,这么一点点毒不会有事,我是奇怪,我吃的时候怎么就没感觉出呢?”
又将包袱皮拿来问秋落:“这上头的香料中你是不是掺杂了曼陀罗?”
秋落点头又摇头:“这包袱皮奴婢没熏香,是去年夏天收集的曼陀罗花瓣晒干后一直留着,就是用这个包袱皮包裹的,进宫那天奴婢看着包袱皮簇新又好看,遂用作包了合欢扇。”
问题就在这,曼陀罗这种花草中原少有,虽然此物剧毒,但药效很好,表哥贺兰令往西域走商,回来时带了些曼陀罗的种子给兰猗,年年种植年年有收成,兰猗还把制成的药粉送给父亲,狐彦就是用这个治好太后头痛病的。
而京郊附近的山上有一种土生土长的草叫做长生草,这种草带毒不大,但可以使孕妇滑胎,一般百姓家视此物为阎王殿的小鬼,而百姓信鬼,觉得人生苦短,唯有死后变成鬼是最长久的活,于此把死也叫做长生。
兰猗已经嗅出那糕点中含有长生草的份儿,却不知长生草碰到曼陀罗会是这个样子,那油黄酥脆的糕点,也就成了狗屎一般。
可着后宫,想害姐姐的人多呢,但姐姐是个谨慎人,而她吃的东西都是御厨所做,那糕点中长生草的份儿不是后添加的,是制作糕点时就放了进去,也就是说应该是御厨动的手脚,那御厨是给谁指使还不得而知,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姐姐?
兰猗想,姐姐或许可恨,孩子却是无辜,一旦姐姐侥幸再次怀孕,若不及早提防,腹中孩儿仍旧不能幸免,也或许姐姐经常吃带有长生草毒的食物,会引起终生不孕,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没有孩子,在夫家的地位非常可怕,更何况姐姐还是妃子,不能给皇上诞下龙子龙女,她便会失宠。
当兰猗把这些话讲给秋落听,秋落笑了笑,笑的很无奈,带着些苦涩:“二小姐就是活菩萨转世,大小姐害你,二小姐还想着帮她。”
兰猗看着那一盆的污水方想说话,耳听有脚步声,以为是公输拓回来了,吩咐秋落:“把水倒了,另外这事也别跟侯爷说。”
秋落应了,端起水盆子往外走,一贯急三火四的脾气,出了门见廊上杵着个小丫头,也是老夫人从上房拨来做杂使的,秋落心眼灵活,猜度这小丫头大冷天立着差不多是为了偷听,幸好门窗紧闭,料她听不清什么,即呵斥道:“你在那里挺尸作何,还不去告诉厨房,少夫人说这会子有点饿了,做个锅子端回来。”
小丫头掉头就跑。
秋落朝她背影啐了口转身回了房,把方才的事告诉了兰猗。
兰猗却一拍大腿:“有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10章 她撅着小嘴道:“我让大哥杀了狐氏,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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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是想到了怎么把糕点带毒的话透露给姐姐,明明白白的说,姐姐一准不信,姊妹已经反目,真话也成了假话,改天得了机会,不如就用这种偷听的方式。
再进宫也不容易,没什么由头,且绣卿的婚事在即,老夫人迟迟不将掌家的权力收回去,她只能硬着头皮撑场面。
接着,刘家过了大礼,再接着,就是绣卿出嫁的日子。
这回老夫人让公输拓挑大梁,同兰猗一起负责绣卿出嫁的具体事宜,公输措给架空权力,虽然颇多怨言,也不敢当着老夫人的面说,鼓着气,从任上回到家里就躺在炕上不言不语。
他夫人郑氏看见了,过来晃他:“累了?”
公输措头枕着手臂,眼睛瞪着天棚:“不累。”
郑氏咯咯一笑,挠了下他的咯吱窝:“想我了,可是这时辰还早。”
公输措霍地坐了起来,指着郑氏便骂:“你这女人脸皮都不要了么,多大岁数了还打情骂俏。”
郑氏热恋贴冷屁股,气道:“多大岁数就不能打情骂俏了,合着你最近成日的不落屋是嫌我老了,外头候着的那些小贱人年轻,你索性都收到房里。”
说起公输措,至今也没纳妾,平素同房里的丫头们彼此都看几眼,都会招来郑氏的吵闹,甚至他身边的长随小子都不能太好看,个个不是五短身材就是皮肤黢黑或是呆头楞脑,夫妻两个虽然算不上夫唱妇随,也还算融洽,今个公输措突然发脾气,郑氏以为他改了肠子想娶小老婆了,闹得就更起劲,公输措心烦气躁,索性摔门而去。
到了庭中,愣愣的站了会子,大冷天也不知该往哪里溜达,不如就去七叔家里转一转,十三弟公输撼是个直肠子,或许从他那里可以听到些有用的东西。
也不十分远,都在梧桐大街,他就喊了个老婆子回屋取了他的风兜和大氅来,穿戴好,也不带个小子跟着,自己就往七老爷家里而去。
过一个府又一个宅子,也都是公输家族的人,除了八位老爷之外,还有些是旁支,总归都姓公输,他边走边想心事,不想那天上竟飘起了雪花,稀稀拉拉的,快到七老爷家时,见两个女子擎着一把绯色的伞迎着他走来,到了跟前彼此认识,女主子是陈淑离,另个是陈淑离的丫头花影儿,见是他,陈淑离微屈身子施礼道:“原来是大爷。”
公输措还礼:“原来是陈二小姐。”
彼此客套一番,公输措抽身想走,陈淑离喊他道:“大爷是不是想去七老爷家里?”
公输措立定:“正是。”
陈淑离抬手掩了掩鬓角,她是惯会这样无病呻吟又风情万种的小动作的,莞尔道:“七老爷和十三爷都不在家,大爷这是要找谁顽呢?”
她是料定公输措去找公输撼的,她对公输家的人还是多少有些了解。
公输措有些失望:“这么不巧。”
陈淑离趁机道:“大爷看上去心情不好,若不急着回家,不如去街上找个饭铺子坐一坐,我请大爷吃杯水酒,说来我投奔姐夫叨扰到你们一家,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她叨扰的是二房,公输措是清楚的,但自己正心烦,而美人相邀,岂有拒绝之理,于是拱手道:“我与二小姐是同辈份的,你一口一个大爷的叫,倒把咱们叫生分了。”
陈淑离掩口而笑:“你不让我叫你大爷,你却叫我二小姐。”
公输措一拍脑袋:“可不是么,那我叫你……”想着这个女人不是公输家人,早晚会离开,适当的调调情无伤大雅,于是接着道:“那我叫你二妹妹?”
陈淑离娇声道:“大哥请。”
两个人也知道不能明目张胆的同行,专捡偏僻处走,到了街上找家酒楼,公输措方想起自己根本没带银子,让个女人请自己吃酒难为情,但心里有了酒后不付账的法子,那就是装醉,这是他与同僚们下馆子善用的招数。
店小二殷勤过来,他们点了菜叫了酒,花影儿给二人斟满就侍立在一旁。
陈淑离举杯先敬公输措,彼此同饮之后,陈淑离放下酒杯,突然唉声一叹。
公输措忙问:“二妹妹因何叹气?”
陈淑离眼中噙着泪道:“我爹娘都没了,姐姐更是早逝,留下我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不得已来投奔姐夫,可那狐氏却不容我,逢着我便指桑骂槐,连客房都不给一间,让我挤在媚嫦那里,我也算大家闺秀,爹娘在世时那是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想想就心酸。”
眼泪下来了,且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公输措身为大男人,见过他老婆郑氏的嚎哭,就是没见过这种梨花带雨的女子,不禁怦然心动,先埋怨了几句兰猗不懂事理,又哄陈淑离道:“二妹妹若不嫌弃,我在鬼市旁还有处宅子,平时只有个老仆看守,可借二妹妹住着。”
陈淑离忙起身谢过:“我不能去,我若是想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