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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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把贺兰氏噎得哑口无言,讪讪的过去喝茶。
在朝中,公输拓见了狐彦纡尊降贵的称他为老泰山,在家里,公输拓曾经与狐彦把酒言欢无所不谈,而宇文佑呢,狐彦想见他一面都难,而宫里头行走多年,狐彦了解宇文佑的性情,也知道公输拓的个性,两个女婿比较,他心里更喜欢公输拓些,且他已经听闻兰宜的落胎同宇文佑有着某种关联,一入宫门深似海,他很是替大女儿担心,又很是为二女儿高兴,嫁过去才多久,二女儿已经执掌后宅,大女儿却无法执掌后宫,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到头来大女儿下场不会太好,而二女儿差不多会风光无限,这不是宿命,这是姊妹两个的个性使然。
见父母吵的面红耳赤,兰猗从中斡旋:“我是比不上姐姐,姐姐是娘娘,我只是臣妇。”
二女儿从小到大看着顽劣,这种隐忍却是看着娴雅实际爱出风头的大女儿无法比及的,狐彦心疼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花木兰不是娘娘,还不是千古传唱。”
为了缓和气氛,兰猗凑到父亲身边嘻嘻一笑:“花木兰替父从军,可我不能替您行医。”
狐彦爱怜的轻拍了下她的脸颊:“花木兰算生而逢时其实也是生不逢时,现今天下太平用不到女儿家抛头露面了。”
兰猗直起身子,学男人的样子拱手朝上道:“我倒想两军阵前走一遭,成日的窝在家里很闷的。”
刚好此时贺兰令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这一句哈哈一笑:“表妹嫌家里闷,这不难,改天表哥带你出去走一走。”
他身侧的狐府丫头看着贺兰氏道:“表少爷说是老爷夫人请过来的,不用通禀。”
贺兰氏对这个侄儿非常喜欢,挥挥手示意丫头下去,眉开眼笑的看着贺兰令道:“你那么忙,哪里得空管她呢。”
贺兰令朝狐彦和贺兰氏作揖行礼,礼数过了才道:“只要是表妹有求,哪怕是上天摘月,我也得做个天梯爬上去。”
兰猗嘴一撇:“成日的只会耍嘴皮功夫。”
贺兰令给她训斥,丝毫不觉难堪,还朗声一笑:“谁说我只会耍嘴皮功夫,我身上的功夫亦是精进不少呢”
他说着纵身一跃,竟窜到天棚上,一个鹞子翻身后稳稳落下,然后等着诸人的喝彩。
贺兰氏当然是赞不绝口,狐彦也很是欣赏,兰猗却呆呆的看着他,觉着这动作何其熟悉,蓦然想起那次有人从屋顶落下袭击她的事,当时那人给公输拓杀了,那人已经死了,是她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是表哥,再说表哥也没有理由害自己,可这两个人动作为何如此重叠呢?
她灵机一动随意道:“表哥好厉害,为何不收徒呢?”
没等贺兰令回答,旁边的苏铜本着替主子宣扬,接着兰猗的话道:“咱们爷还真就收了个徒弟,不过多日前那人突然不见了。”
兰猗心里咯噔一下。
贺兰氏骂道:“好个没良心的,即使是太医院那些太医们,得过你姑父教授一两个偏方的,年节也知道拎几坛子酒来谢恩呢。”
提到这个,狐彦颇有些得意的神色,笑眯眯道:“太医院那些太医,个个都是科考出来的,子政教的那个徒弟,只怕是市井出来的。”
他也并无嘲讽贺兰令的意思,说的是事情,贺兰令虽然富甲一方,却没有功名,前几年花了堆成山的银子捐了个候补,他本也不屑于为官,他志在经商,所以这些没有补授实缺的官员在吏部每月抽签分发的时候,他又花钱取消了自己的名字在册,图个官名只可。
这些个事贺兰氏知道,以为丈夫嘲笑侄儿,嘲笑侄儿就是嘲笑娘家,也就是嘲笑她,贺兰氏不高兴了:“老爷辛辛苦苦为官,图的不也是一日三餐,子政富甲天下,足可以养活一国百姓的一日三餐。”
一语落下,举座皆惊,贺兰令更是变了脸色,树大招风,本朝四大家族除了皇族宇文家族之外,公输家族不用提,那是宇文家族百年宿敌,白马家族号称统领江湖,一直让宇文佑视为心腹大患,所以极尽拉拢,也才有兰猗看到的那幅他亲手书写的“天下镖局”的匾额,宇文佑就是这样,这头拉拢那头筹谋怎么铲除,而贺兰家族富可敌国,也让宇文佑耿耿于怀,打仗就是打银子,有了银子便可以招兵买马,宇文佑既怕贺兰家族给那些想谋反的人利用,甚至也怕贺兰家族有叛逆之心,这些,或许不为坊间百姓所知,但贺兰令身为贺兰家族的掌门,他是一清二楚,听姑母说自己可以供全国百姓一日三餐,全国百姓可是皇上的,他又不好责备姑母,于是呵呵一笑绕过这个话题,拿出在西凌河买的那个小镜子递给兰猗道:“送表妹个小玩意。”
兰猗猛然想起老夫人说的“瓜田李下”的事,自己虽然是君子坦荡荡,谁能预料表哥会不会是小人长戚戚呢,双手作势一推,拒绝道:“我不要。”
贺兰令碰了一鼻子灰,哂笑:“为何?”
是啊,得寻个由头,兰猗大眼一眨:“镜,当净,瞧你这镜子腌臜不堪的,我不要。”(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38章 这么说苏娘娘尚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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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小镜,不类那些胭脂水粉衣裳鞋袜更暧昧,但也算是女子之物,表哥无端给自己买这种东西,兰猗必须拒绝。
听她嫌脏,贺兰令指着镜子道:“表妹有所不知,这镜子来历非同寻常。”
怕自己这商人的口舌很难让兰猗信服,于是看去苏铜。
主仆心意相通,苏铜立即道:“这镜子可是前朝传下来的,听说还是出自皇宫大内。”
狐彦平素喜欢收藏些古物,玉器字画居多,却未曾收藏过镜子一类,当下好奇,从贺兰令手中拿过来仔细看,看做镜子的材质,也看打造镜子的商号和年款,一看下倒吸口冷气,这镜子根本不是前朝遗物,而是本朝之物,且上面刻着小如蚂蚁的字:天下女子一银狐。
这“天下女子一银狐”可是皇帝宇文佑曾经给最宠爱的妃子苏银狐的美誉,也就是说,这镜子的主人差不多就是失踪已久,传说羽化升仙的苏银狐。
狐彦忙问贺兰令这镜子从何处购得,听说是在西凌河码头买的,又问那摊主的样貌,问了太多,惹来贺兰令的奇怪,问:“姑父觉着这镜子有说道?”
这种机密还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狐彦忙道:“我是觉着你给那摊主骗了,这镜子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事,西凌河码头卖的都是什么物事,你这样的身份也去逛,难得。”
贺兰令早做好了准备给表妹等人质疑,重新拿过镜子道:“姑父是个收藏大家,知道这上面的门道,民间的宝物海了,我倒是觉着这镜子雕工精致,镜面光亮,即使不是前朝传下来的,也是个珍惜之物,所以……”他一转身朝向兰猗,“请表妹笑纳。”
兰猗晃着脑袋:“若是前朝传下来的,岂不是个死人之物,怪可怕的,我不要,说不定这上面有鬼魂依附呢。”
她说着还作势颤抖了下身子,满脸惊惧。
但凡知道苏银狐的,无不为她的突然失踪感到好奇,狐彦亦不例外,又把镜子从贺兰令手中拿了过来道:“你这孩子忒不知好歹,表哥给的就该要,行了我先替你收着。”
贺兰令不知底里,还纳闷今个姑父有点反常,自己曾经想娶二表妹的,当年姑父以二表妹年幼为理由拒绝了他,还说等兰猗长大第一个考虑他,孰料自己从外面回到京城,兰猗已经嫁给了安远候,他气,他恨,若不是考虑到姑母,他第一个想报复的便是姑父,今个难得姑父向着他,高兴的长揖下去:“谢姑父。”
狐彦怕诡计多端的外侄儿看穿镜子的秘密,忙交给身侧的小丫头拿回他书房了,又抛开这个话题,转说接待兰宜省亲的事。
对此贺兰令有他独到的见解:“姑父只是个院使,家财不丰,是以不宜铺张,太过奢靡,宫里头来那么多人,一旦传到皇上耳中,必然惹来祸端,但也不能太过简谱,那样又有欺君罔上的嫌疑。”
狐彦拱起眉棱骨:“这可难了,左右不是。”
贺兰氏觉着侄儿既然说出来,就必然有他解决的法子,劝丈夫:“听子政把话讲完。”
贺兰令在地上踱步,走着走着就走到兰猗跟前,明明心里有了策略,还是道:“依着表妹看呢?”
兰猗正琢磨那镜子呢,她也觉着父亲今天言行举止有些蹊跷,难不成那镜子真是个宝?
猛然听贺兰令问她意见,兰猗:“啊?”
贺兰令双掌一击:“就依表妹的意思办。”
兰猗又是:“啊?”
她心道我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的意思?
狐彦同贺兰氏也奇怪。
贺兰令成竹在胸道:“表妹的意思,就一个字——好。”
然后他细细分析,铺张不好,简陋欺君,只要做到“好”就可以了,这个“好”,便是兰宜觉着好,兰宜喜欢也就成了。
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可是自己真没这样想过,兰猗觉着表哥是绑架了她的心意,这也忒牵强了。
无论怎样,事情如此定下,兰猗住进了娘家,每日里同表哥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老夫人那个“瓜田李下”,她就尽量回避。
眼瞅着上元佳节快到了,狐家接待兰宜的准备事宜,有贺兰令的筹办,也一切就绪。
这一天清晨,狐彦起床后一如平日的在庭院中练了几套太极,这是他养身之道,又做了吐纳呼吸,又背诵了一遍方子,这是他勤于功课之道,所谓三天不练手生脚慢,这些个方子他都能倒背如流,仍旧勤勤恳恳不敢懈怠,最后又诵读了些诗词,这是修身养性之道,最后就着茶点吃了杯淡茶,暖过胃之后,正想进房,忽听后头有人喊他:“爹!”
晓得是兰猗,狐彦回头时脸上堆满了笑容,招手:“大清早的不多睡会儿,外头冷,随爹进房坐。”
在父亲面前,兰猗卸下了公输少夫人的架子,重回小女儿光阴,蹦蹦跳跳的跑到父亲身边,挽住父亲的胳膊道:“爹,我想看看那镜子。”
狐彦眉头一挑,左右无人,问女儿:“你想看那镜子作何?”
父女俩已经迈进门槛,兰猗道:“爹知道我想看那镜子作何。”
二女儿冰雪聪明,狐彦呵呵一笑:“你这孩子,什么都逃不掉你的眼睛。”
进房后爷俩上炕相对坐了,狐彦吩咐丫头取来那镜子,然后屏退所有婢女,指着镜子给兰猗看:“若是爹没猜错,这镜子应该是苏娘娘之物。”
对于苏银狐,兰猗素未谋面却也不陌生,关键宇文佑曾让顾纬天把苏银狐羽化升天幻化成她的事写入本朝史书,兰猗拿过镜子仔细看,看不出机关,问父亲。
狐彦指着那细微到一般人的眼睛看不见的“天下女子一银狐”的字给兰猗看,又给她讲述这句话的来历。
兰猗用心看,仍旧看不清。
狐彦教她:“你把头转到旁边,冷不防的看。”
兰猗照做,果然看见那几个字,她捏着镜子沉吟下,道:“爹,这么说苏娘娘尚在人世。”
这回轮到狐彦懵懂了:“何以见得?”
兰猗道:“您瞧这镜子的框架磨得非常光滑,定是主人家经常把玩的缘故,若苏娘娘不人世,纵使这镜子落到别人手里,不起眼个镜子,谁能爱不释手呢,女儿大胆猜测,苏娘娘对皇上亦是情根深种,睹物思人,不时把玩。”(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39章 现在开始,你不是民女你是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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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于掌中,神思游走,狐彦忆起当年之事……
循例,三年一度选秀,为皇帝充实后宫,但苏银狐并非选秀进宫,那一年也是上元佳节,为了安抚民心,皇帝宇文佑乘着三十六台的龙辇出宫,往街上看花灯与民同乐,因那几年宇文佑身体羸弱,身为太医院院使的狐彦得了谕令随行左右。
那一年的花灯非常繁盛,京城大街小巷如银河坠落,皇帝所到之处自然是围观者众多,升斗小民想看天子更比看花灯心切,御林军横着刀枪驱赶想靠近龙辇的百姓,越是这样人多热闹的时刻,越是怕有人司机作乱于皇上不利。
宇文佑身子骨不好随之精神就差,强撑着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恹恹的歪倚在龙辇上保持着天子该有的亲民之笑容,目光所及,除了挤来挤去的人就是耀眼的花灯,刚好行至一溜走马灯处,从走马灯后闪出一白衣女子,惊鸿一瞥看了眼宇文佑……
“停!”
宇文佑突地支起身子,护驾的御林军总统领那时正是公输拓的挚友杜青山,他吩咐龙辇慢慢降落,然后问宇文佑:“皇上有何吩咐?”
宇文佑目光追着那白衣女子,手也指了过去:“叫她过来见朕。”
人潮涌动,杜青山好不容易才发现白衣女子,喝令天子亲随的两个侍卫过去将那女子押了过来。
宇文佑目光垂落在那女子身上,虽是立春之后了,然乍暖还寒,这女子竟然穿得相当单薄,且发髻像是给什么扯开,飞瀑般的秀发垂及腿弯处,配之白衣,亭亭玉立,更何况两厢花灯投来迷蒙的光芒,把她衬托得翩然若仙。
“你叫什么名字?这么冷,你怎么不穿棉衣?”
宇文佑以爱民如子的态度询问那女子,这个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无论这女子以前是谁,以后便是他的妃子了。
白衣女子款款拜下,小声道:“民女苏银狐,西蜀人氏,家中遭遇变故,孤身一人来京城投亲的,不想给贼人偷光了盘缠,欠下客栈房钱,无奈只好用身上的棉衣充作房资,能穿的,也只是带来的夏衣了。”
她说这些话,上齿敲击下齿,咯噔噔的响,想必是冷的彻骨。
宇文佑手一伸,当时的总领太监顾保三过来搀着他下了龙辇,他缓步踱到白衣女子,即苏银狐面前,病体欠安,说话有气无力:“抬起头来。”
苏银狐仍旧低垂着脑袋:“民女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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