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总裁生包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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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大牛忽然压低了声音,说:“说正经的,这人的身上不知道有油水没有,要是没有,你就白忙活了不说,说不定连你垫付的医药费都给不出来。反正,他人都到了医院了,你也算送佛送到了西天,是生是死自有医院给他治,若不然,咱们就溜了吧。”
田大壮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短路了,确实啊,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啊?现在就是溜走的最好时机。可是,他就是迈不开步子,反而对大牛说:“大牛哥,你有事就先走吧。这个人,倒在我布下的兽夹子下,无论如何,我得负责,总要看着他没事了才能走。”
这时,急救室的门被哗啦一声打开,那女医生一脸焦急地跑出,踩着几厘米高的高跟鞋,冲过去抓住了田大壮的胳膊,急声说:“这人伤得太重了,我们镇医院救不了,你们带他去县医院看看吧。”
田大壮平生没和女人拌过嘴,今天却破天荒地和这女医生吵了一架,最后女医生让步,同意开镇医院的的救护车护送伤员去县医院。
田大壮这一回就不用一路抱着伤员了,车上有担架有医疗设备,他只要陪着坐在车里,到了县医院负责给伤员缴费入院就好了。
☆、第4章 醒来
相较镇医院那卫生所一般的两间屋子,县医院则有一整座大楼,有几分医院的意味了,当然,价格也就便宜不了。医生拍出一大叠检查单给田大壮拿下去缴费。结果,好家伙!七八张单据,就是二千多块钱没了!
田大壮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检查完了之后,医生看着x光片上的影像拧眉,手指头在上面点点戳戳:“家属,你看,病人的伤情很重啊,这半边肋骨都断了!还有这里,这里……全身都是骨折挫伤。怎么弄的,像是从高处摔下来了!”
田大壮看不懂x片,不过,听到医生这口气,知道那人伤情很重,恐怕要花不少钱了,心里有点虚,不知道自己身上带的两万块钱救命钱够不够。
田大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把“他不是我家属,他是我捡来的”那句话说出口,再说,说了又怎么样,医院只看送来的人给不给缴费,原则就是,缴费给治病,不缴费就喊抬走,田大壮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了。
正迟疑间,医生又开口说:“事不宜迟,马上准备手术。家属,你去办一下入院手续吧。”说着,也不问田大壮的意思,抓过笔来就“刷刷刷”地开入院的单子。
田大壮站在缴费窗口,迟疑地对着窗口内坐着的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说:“你帮我看看,这个要交多少钱,我怕我身上没带够……”
工作人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微一张口,冷冰冰地砸出三个字:“一万块!”
还好,还能够!田大壮将捏得一手潮汗的手伸进裤兜,把卷成一大卷的钞票一股脑儿全掏出来,一五一十地数了一百张,从窗口推给工作人员。
缴了费出来,田大壮再快步往医生那边去,进去后发现伤员的担架和医生一起不见了。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告诉田大壮:“家属,病人已经送去那边的手术室等着做手术了,你快点去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田大壮将缴费单据交给这护士半联,自己攥了另外半联在口袋里,先去了手术室那边,果然人已经送进手术室了,一个护士一见他过来,就拿了个夹着一张手术同意书的纸板和一支笔递给他,说:“快签字,马上就要手术了。”
田大壮忙签上自己的大名,护士拿了进去,一会儿又出来,手术室的门就关上了,而且,亮起了“手术中”的红灯。
田大壮在手术室外等候的时候,一个护士过来,专门叮嘱道:“还有一些注意事项要告诉你。我们医院只给病人准备了一套病号服,要想换洗的话,就要你们自己准备换的衣物,必须是全棉的料子,最好是纽扣式的,才好换。还有,衣服都要消毒烫洗过才能穿。另外,还有一些杂物比如饭盒啊洗脸盆啊尿盆之类的也是你们家属自己准备,外面的小卖部就有卖的,你去买吧。不过,手术才做完的四十八个小时是导尿管导尿,你自己估摸着时候准备下就好了。还有病人的饮食,我们医院也是不管的,开始可能不能吃饭,也不需要吃很多,毕竟在输液呢,不会太饿,你可以给他喝点流质食物比如牛奶米粥还有鸡汤鱼汤啥的,渐渐地才能吃点软?的米饭。”
等了大约两小时手术才完,那人全身包裹得像个白粽子一般被推车推出来,医生也随后出来,带着满脸疲惫的神情,对田大壮说:“没事了。伤情虽然重,倒是都没有伤到要害,就是这伤筋动骨的,怕是要疗养个半年才能好了!”
田大壮听了也就放心了,忙随着医生一起去了病房,看那人还昏迷着,便问医生:“他怎么还不醒呢?别是摔出什么毛病了吧?”
医生说:“手术时打了麻醉的,估摸着四五个小时麻醉过了,就醒了。等着吧。”
田大壮想了想,说:“反正他现在还没醒,我回家一趟,收拾些东西过来,刚才护士大姐给我说,要什么病号服,还有脸盆尿壶啥的,家里有现成的,我去拿来。”
医生说:“好,你快去快回。不过,你要是有事照顾不了他,我们医院是有护工的,费用也不高,一天八十。像你这样的大小伙子,估计也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这可是个技术活儿,不如花点钱请个护工,又放心又轻松。”
田大壮心想,一天八十,还不高?我帮村里的人盖房子,累一整天也才五十,不过是包了两顿饭的。
田大壮忙说:“不必了,我会照顾他。我娘在床上瘫了五年,都是我照顾的,有经验,我知道要天天帮病人翻身,擦洗才不会长褥疮,也会喂饭,都是做惯了的。”
医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于是,田大壮紧赶着回家一趟,收拾出一堆盆啊被子褥子什么的,拿网兜兜着,又想起病号服的事来。
那也不必买,路过医院小卖部的时候田大壮问了一下价钱,不过是一身薄料子的棉布衣裤,就一百二一身,简直抢人呢,哪里值那么多。再说,病号服的话,无非就是养病的时候穿穿,拿个什么不能凑合啊。
凑合?田大壮忽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他走去一个老旧的樟木箱子里翻找了一下,扯出两条绵绸睡裙来,脸上露出一丝笑,觉得自己真是会想办法。
这是他娘的睡裙,做得很宽大,衣料都洗薄了,摸上去软得棉花一般,正好不磨着病人的皮肤,至于大小长短,田大壮记得那人虽然个子高,身材却偏于瘦削,应该是可以穿得下的,可能就是短了点。不过,这不在田大壮的考虑范围之内,至于对方一个男人穿着女人的睡衣有怎么猥亵的意味,田大壮没想到,也想不到。
临到要出门了,田大壮又想起来什么,复又进了屋,这一回是直奔床铺下而去,他蹲在地上,猫着腰,往床底下好一阵摸掏,最后终于掏出来另外一个仰视差不多的小铁皮盒子。
打开来,却是一个纯金的龙凤镯子。
这是田大壮他娘留给他的仅有的一点贵重东西,说是给将来的儿媳妇的过门礼,也算是个传家宝吧。不过,现在,没办法了,若是医疗费不够的话,田大壮只好将它卖了,看能不能好歹多支撑一下。
田大壮回到医院的时候,他还是睡着的,俊朗的轮廓在一片雪白的被褥中显得格外鲜明,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点滴液体一滴一滴地通过手背上的针头输入他的身体。
田大壮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咬牙切齿地说:“你快醒过来吧,这输的不是液,是老子的血啊!老子的老婆本都要赔光了!”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说,田大壮一会儿就心平气和地想,钱没了,可以再挣,自己有这一把子好力气怕什么。人命,没了就再也活不转来了,何况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死了可惜了嘛。
横竖无事,田大壮将自己从家里搬来的东西一一放置在病房里。这是个双人病房,不过,看起来这县医院的生意不太好,另外一张病床是空的,没人住,这就方便了田大壮了,省得陪护病人还要打地铺。他将自己带来的被褥在病床上铺好了,盘腿坐下,摸出一本从家里带过来的一本磨得边角全翻起卷边的《故事会》来,聚精会神地看。
大约看了快一个小时,正看到女鬼缠磨书生的的关键时候,田大壮的耳膜里传来幽幽一声:“嗯……”
田大壮打了个激灵,举目望去,原来,不是女鬼现身,而是,那边床上的人醒了,睁开了眼睛。
两人目光交错的那一瞬间,奔涌到田大壮的脑子里的只有一个想法:他的眼睛,果然,很好看。
☆、第5章 我是总裁。
他……醒了?
这个认知叫田大壮的心头滚过一阵喜悦。
因为,这就意味着,田大壮不用卖镯子卖家当来支付后续的医疗费了,也许,之前垫付的一万多块他也会归还。就算他现在身上没有钱,但是,他醒了,就能打电话通知他的家人,他的家人总归不会像他这样莫名其妙地摔个半死,身上还没有一分钱吧。
虽然,之前被大牛唆使着丢下这人跑路,生怕被赖上被讹上巨额的医疗费,可是,田大壮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背,明明是救人性命却会被人反诬,他相信,捡来的这个人长得这么漂亮,心地必须正直,绝不会是那么下三滥没品行的人。
虽然田大壮和人接触得少,不算见多识广的那一类,却直觉地认为这人看起来不穷,而且,给人的第一眼的感觉还有些傲了吧唧的。傲一点也没关系,越是傲的人越是有自尊,就越是讲道理,不搞讹诈和胡乱赖人。田大壮琢磨着,将自己捡到他的来龙去脉好好说给他知道,想来是不会那么不讲道理地反倒一耙、赖上自己吧?
田大壮将手里的《故事会》一扔,一下子跳下了床,几步赶到他的床边,垂下眼睛看着他,一向沉默而缺乏表情的脸上露出难得的和气笑意,温声问:““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需要喊医生来看看吗?”
话虽然如此,田大壮可不打算去喊医生,现在晚上七点多了,给他做手术的医生都下班了,在的是值班医生,什么都不知道,田大壮懒得一一去解释说明情况。
他虽然醒了,却有点魂不附体的虚弱感,听到田大壮的问话也不回答,就那么直着眼睛看着田大壮看了足有三四分钟,仿佛田大壮是空气一般。
渐渐地,他的瞳孔聚焦,像是能看清楚了,有了清醒的意识,随后他菲薄的唇微微翕开,艰难地,仿佛是用气流发出微弱的声音:“这是……哪里?”
田大壮忙说:“医院。”
他的两道浓而秀丽的眉拧了拧,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又断断续续地说:“难怪……身上……疼得很。我……怎么了?”
田大壮隐隐然有点不好的预感,他怎么了,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田大壮说:“你全身多处骨折挫伤,特别是胸口,肋骨折断了五六根。医生说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导致的伤情,难道你不记得你自己摔下来之前的情形了?”
其实,医生之前和田大壮推断的是,这人从高处跌落,身上又没行李,更别说手机身份证之类的能迅速弄清楚身份来历的东西。这样子倒在荒郊野外,简直太像电视里演的被谋杀的倒霉蛋,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身上钱带得多,叫人见财起心,谋财害命了,幸亏他命大才没被一下子摔死,也可能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并在坠落的过程中掌握了一点平衡。
他的一对墨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田大壮,表情是真实的迷茫,慢慢地说:“我不……知道。”
田大壮想着医生说了这人还有脑震荡啥的,便安慰地说:“暂时想不起来没关系,你摔这么狠一下子,医生说有脑震荡,一时想不起来许多事情是正常的,等休息几天,慢慢地好起来,也就想起来了。”
想不起来怎么摔的没关系,可要想起来你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才行啊,不然,你的医药费这么个大包袱我可背不起了,赶紧来个接手的人吧。这是田大壮的心声。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是谁?”
田大壮很自然地回答:“我们原本是不认识的。我是看到你倒在路边没了知觉,才好心送你来医院的。幸亏送得及时,不然,你还要遭罪呢,你想想你身上那伤,晚一点的话没准就接不上,那你就要落下残疾了,幸亏啊。”
田大壮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燃起的一小簇火苗,那意味着:感激。
田大壮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半截下来,心想,知道感恩就好,看来是不会搞讹诈那一套了。
他轻声说:“大恩……不言谢,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田大壮摆摆手,表示自己高风亮节,报答啥的完全不放在心上。
田大壮本来觉得这人长得帅气周正,心里就挺有好感的,现在听他说话的口气,是个讲道理懂感恩的人,貌似没有被讹诈的危险,越发高兴了起来,忍不住就想和他多说一会儿话,可是,说起来,田大壮连他叫啥名都不知道呢!
田大壮随意地开口,说:“你叫啥名啊。在你家里人来接你之前,我照顾你吧,估计还有几天,你不告诉我你叫啥名,我可怎么喊你呢?”
就田大壮的认知而言,这问题三岁小孩都能回答得上来,而且张嘴就来,跟人口渴了想喝水一般自然,因为是个人就有名字,不是吗?
可是,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却考倒了他。
他那秀丽的眉峰紧紧地皱着,保持着一个努力思考的样子足足保持了好几分钟,最后却颓然地说:“我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你叫啥名?”田大壮惊呆了,随即心里那一块本来已经放下来半截的大石头又重新吊了起来。
直觉告诉田大壮,这事儿不妙。
田大壮急忙说:“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自己叫啥名都不知道呢,那你知不知道你家里几口人,都叫啥名呢?”
他蹙眉深思,一会儿面显苦恼之色,轻声说:“想不起来了……不能想……一想脑仁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