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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伐-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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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蒙景国兄看重,那。。。小弟就高攀了。”石青感觉脸上被姚襄目光盯过得地方,麻酥*酥的,似乎起了一层小疙瘩,于是他笑得更灿烂了。
    “哎!那个毒蝎,你讲姚某五兄渡过淇河才是正经,其他的过河再叙不迟。”姚苌不和谐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这是姚弋仲最出众的两个儿子啊。石青呵呵一笑。瞅瞅姚襄,再瞅瞅姚苌,道:“此事好说。景国兄若是愿意,小弟这就安排渡河。”
    姚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慨然道:“滠头儿郎犹在河西,襄岂能独自过河!云重贤弟莫非意欲笑话为兄不成?”
    姚苌听后一愣,随即争辩道:“五哥!河西太过危。。。”他话未说完,便被姚襄一口打断:“汝休要多说。哥哥决计不会只身渡河。”
    姚苌虽然年轻,却极聪慧;听姚襄将“只身”二字咬得特别重,忽然一悟:原来哥哥对新义军不放心。
    想了一想,姚苌大咧咧地说道:“哥哥既然不肯只身过河,让儿郎们一起撤到河东就是了。。。”说到这里,他瞥见石青似笑非笑地眼光,马上补充了一句:“弟弟愿领三千死士拼死断后。保哥哥安然渡往河东。”
    姚襄听后不置可否,微笑着看向石青。
    “真好汉子!”石青抚掌大赞,笑眯眯地看着姚苌道:“有景茂兄弟断后,至少有七八千儿郎可安然返回滠头。哈哈哈——不错!不错!”
    姚襄原本挂着三分微笑,听石青说到七八千时,笑容猛然一僵,他的脸刷地变成了青白色,惨淡愁煞到了极处。
    石青眼睛一咪,慢条慢理地继续说道:“景茂兄弟可以去清点人马安排阻击追兵,景国兄可将滠头大军编为三队,轮流渡河。石某这就安排船只。。。”
    “等等!”姚襄头低垂下少许,让人看不见表情,他扬起右手阻止石青继续说下去。涩声道:“云重贤弟稍待,让襄再想想。。。”
    姚苌得到石青提醒,忆起五万大军只能回返七千,脸色跟着阴沉下来,他不再劝谏姚襄,只歪着头想自己的心思。
    石青目光扫过姚襄、姚苌,移到王亮、尹刺、薛瓒等人阴晦沉郁脸上。这些滠头重要人士不是一方大豪,就是出自名门望族,因缘际会,与姚弋仲部羌人紧紧缠在一起,休戚与共。滠头大军遭受惨重损失,等于砍断了他们的爪牙、拔掉了他们的利齿。让他们怎能不为之心痛、难受?
    石青暗自冷笑一声,起身一拱手,道:“各位慢慢商议,石某先去安排一二。”说完,扬长出了船舱。
    下船登岸,站在渡口,石青让人唤来诸葛攸,交代一番后,他和左敬亭等亲卫上了一艘小船,渡过淇河,在河东渡口上岸,在夜色中摸索着赶往东枋城。
    东枋城已经沉寂下来,不闻半点厮杀的声音。石青达到后,在寨门守军的引导下,来到麦场。王猛统帅的新义军和羌人在此扎营休整。
    这时已是午夜,王猛尚未睡觉,他蹲在地上,一手掌烛,一手持着一截箭簇在地面上勾画着什么。因为过于入神,他丝毫没感觉到有人接近,一个人蹙着眉头喃喃自语。
    石青向后摆摆手,示意左敬亭等人悄悄退出去,随后他慢慢蹲下来,向地面上的线条看去。线条画的很简明,中心是几道纵横交错的直线穿过的长条方框,方框周围星罗棋布着几个小圆圈。
    “他会从哪个方向突围?”手中的箭簇在直线上轻轻敲打,王猛自顾地念叨着。
    “雷弱儿么?”石青来得路上问过引路的士卒,知道雷弱儿被王猛逼得很苦,无奈之下,率领两三千残部退上了东寨墙。摆出一副固守待援的架势。
    东寨墙虽有地势之利,却是绝路。王猛将寨墙两端堵死,寨内布下重兵,寨外有轻骑营游弋,在雷弱儿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样僵持下去,要不了三两天,氐人饿也会被饿死。雷弱儿岂会坐以待毙,明日若是见不到援兵,他必定会另想对策。
    石青估计,王猛正在对此未雨绸缪。
    “石帅!”王猛霍然回神,他没想到石青这么晚回来,惊呼一声,细细打量了一眼,发现石青脸色平和,当下松了口气,笑道:“石帅连夜赶来,莫非有意和属下联床夜话?”
    石青呵呵一笑道:“他日再说,今夜却是不行。石青连夜赶来,却是有件急事需要处理。。。景略兄,以君观之,姚益是否可能从姚襄手中夺取兵权。”
    王猛闻言,惊也未惊,一抚掌笑道:“原来石帅也想到这点了。属下对此早有算计。”
    “哦?”石青又惊又喜,急忙问道:“景略兄是如何算计的?”
    “此事的关键不在姚益,而在于姚若。”
    王猛轻轻一语,听在石青耳中,却如闪电一般,映得心头亮堂堂的。
    不错!姚益一向听从姚若的主意,姚若自小以姚益为尊;姚益作为姚弋仲长子,理所当然的世子即承认人,代替姚襄掌握兵权,无可非议。这些,姚益也许想不到,也许不会去争,但是,作为他的得力兄弟,姚若却会替他去想,替他去争。
    若在其他时候,姚若便是相争,也不可能斗得赢姚襄;此时不一样,正逢姚襄大败,威信受损之时,有新义军在旁鼎立相助,此事必成。
    姚若会放弃机会吗?
    石青想到姚若朴实面孔上的三分狡猾,痛快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左敬亭,快去请姚三哥过来一聚。”
二十五章联军
    “诸位。 (&)姚襄无能,致滠头儿郎损失殆尽,百死莫可赎之。回转后自当请罪。此时,战无可胜之道,我等还是为滠头保留些许元气吧。。。”
    姚襄掩面哽咽,泣不成声。船舱众人个个现出悲戚之色。低声缀泣一阵,姚襄无奈地嚎声悲拗道:“。。。撤吧,辛苦诸位了。。。趁夜撤到河东去。”
    滠头诸将沉默而出。王亮、尹刺、薛瓒招集部众,编排渡河秩序队列,准备悄悄渡河。姚苌纠集死士精兵,意欲誓死阻击追兵。
    姚襄看着一张张惨淡的脸被黑夜湮没,独自坐了一会儿,然后命人去请石青。没多久,舱外脚步踢踏,有人临近。姚襄抹了下眼眶,连忙起身去迎。
    脚步声在舱外停了下来,旋即舱内一暗,一个黑影步入舱中。姚襄双手作势去挽,双唇一动欲喊‘云重贤弟’之时,忽然发觉,来者不是石青,而是诸葛攸,他不由得僵住了。
    诸葛攸进舱对姚襄一揖,道:“诸葛攸见过景国兄。”
    姚襄醒过神来,连忙还礼,随后问道:“睿远贤弟。云重贤弟呢?”
    诸葛攸解释道:“石帅回河东营寨去了,石帅走时有过交代,河西若是有事,他会即刻赶来。。。”说到这里,诸葛攸呵呵笑了起来,随后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不瞒景国兄。呵呵,石帅的两个女人都在河东呢。。。”
    姚襄脸皮动了一下,面容复杂无比,百味杂陈,不知是妒忌、是鄙夷还是轻视等等。诸葛攸飞快地瞟了一眼,旋即垂下眼脸,继续道:“景国兄深夜来寻石帅,必定有事。是否需要小弟派人前去通禀?”
    这不是废话吗?
    姚襄苦笑了一声,上前篡住诸葛攸,恳声道:“有劳睿远贤弟了。实不相瞒,滠头大部意欲撤回河东后再作计较,如此以来,只能辛苦新义军了,为兄。。。唉,求贤弟成全。”
    “景国兄放心。小弟这就差人前去回禀石帅。嗯。。。小弟要去安排新义军撤离之事,先告辞了。”诸葛攸似乎承受不了姚襄的热情,这才刚踏进船舱,立即找了个借口,飞一般遁走了。
    姚襄送走诸葛攸,坐在船舱,闭目沉思,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亮、薛瓒、尹刺纷纷回舱禀报,三轮渡河班次已经编排妥当,只等登船。
    姚襄面无表情地恩了一声,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姚苌进来禀报,三千死士选拨完毕,一一登记造册,请姚襄回转后给予死士之父母子女以厚恤。
    姚襄木然的脸皮抖动了三下,腮帮子上鼓愣起青赤赤两陀疙瘩,喉结上下滚动一阵后,吐出一声叹息:“兄长无能,拖累二十四弟了。。。”
    姚苌双腿一软,扑地跪倒,通通通连扣几响,随后沉郁地说道:“五哥善自珍重,他日代替兄弟多加照拂父母双亲。”
    姚襄合身扑上,紧紧拥着姚苌,却没有说一句话。
    愁苦离别的气氛在船舱中酝酿发酵,愈来愈浓,愈来愈厚,眼见就要爆炸的时候,舱外响起一声轻笑,石青施施然踱了进来。
    瞥见姚襄兄弟的样子,石青收起笑容,诧异道:“两位何故如此?战事尚未坏至如此地步,也许他日两位还有兄弟相逢之日呢。”
    姚襄还给石青黯然一瞥,姚襄则是又恼又怒地瞪了石青一眼。
    石青不一为仵,扫了一眼舱中诸将,将手一让道:“都准备好了吗?那就走吧。不过。。。因为新义军亦需撤走,第一轮只能渡一千五百名滠头将士。谁先走,诸位商量好了,便可带人上船。”
    第一轮渡河显然最安全。监视的敌军斥候发现动静后回禀,到敌军派出追击人马,需要一段时间。有这段时间,第一轮渡船已经离开河岸了。与第一轮相比,第二轮、第三轮可差的远了,也许还未等到船只返回,尚未离开渡口,就会有追兵赶上,将他们格杀在滩涂之上。撤退之时,士气最为衰弱,这个时候,士卒往往无心抵御,根本没法阻挡追兵。
    姚襄坚持了一阵,最后拗不过姚苌、王亮等人,登上了第一轮渡船。
    河水拍打着船板,发出哗哗的响声,脚下微微一晃,渡船离岸起航了;姚襄如一尊泥胎木偶,一动不动矗立于船首。自从上船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
    “杀——”
    身后突然爆发出声声喊杀,氐人发现动静后作出了反应,派兵连夜攻打营垒了。姚襄颤了一下,双手伸出,篡紧船舷,依靠双臂的力量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渡船迎风破浪,喊杀声越去越远,模糊不清的淇河东岸渐渐显露出峥嵘,黑黝黝的新义军东岸营寨映入姚襄眼帘,随后船身一晃,停了下来,淇河东岸到了。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姚襄长出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轻松。他正准备离开船头,以便登岸之际,忽然看见营寨中静静地开出一支人马,这队人马迅速抵达渡口,默默地排开了阵势。
    姚襄惊疑之间,长史王亮急匆匆奔到船首。
    “景国!有些不对。。。你看——”王亮一脸惊骇地指着身后。
    姚襄急忙回首张望,但见河心黑影点点,缓缓地移动过来,那些黑点是第一轮次的渡船,只是不知为何落后了许多,距离自己的坐船很有一段距离。
    不祥的感觉蓦然侵上心头。姚襄身子一沉,沉重、疲惫、无力诸般感觉压得他差点窒息。
    “是五弟吗?快下来一叙,大哥也在呢。。。”姚若沙哑的嗓音打破了河畔的宁静,也让姚襄、王亮脸色恢复了一点血气。无论如何,姚益、姚若是自己人,比起不知根底的新义军可靠多了。
    与此同时,其他渡船之上,都在发生着同样的故事——新义军开始收编羌人了。
    “姚襄懦弱无能,临阵脱逃,不足以担当滠头军帅之职。姚益将军奉征西大将军之令,前来接掌军务。此事与汝等毫无干系,好生配合,万事皆休。胆敢滋事者,杀无赦!”
    渡船之上,新义军与滠头人马混装搭载,其中新义军早有所备,在将校率领下,突然围住滠头军士,大声恐吓;滠头士卒群龙无首,只能俯首。即使有人心中不甘,听到行事的是奉征西大将军之令的姚益后,也不敢公然反抗。
    姚襄坐船之上,新义军和滠头士卒各有一百五十人。石青没有命令新义军动手,而是把他们交给姚益、姚若处理,算是给足了姚家兄弟面子。
    姚襄看不到,也听不到其他渡船上发生的事,更体会不到石青的情义。提振了心神,招呼亲卫随伴,他和王亮稳步踏着船板登上河岸。
    借着模糊地夜色,姚襄辨认出河岸上大约有一两千士兵;为首者有四人。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魁伟,很可能是数年没见的大兄姚益。姚益右手,一个身子普通的男子踏前半步,意欲迎上来的样子,不用说,肯定是三兄姚若。姚若右手,又有一个精瘦伶俐的身影,姚襄认出那是族兄姚益生。
    姚益左手,还有一个身子高挑的男子,那男子没有与姚氏兄弟并肩,而是退后半步,面目看不清楚,让姚襄判断不出他到底是何人。
    “大哥!三哥!”
    姚襄痛呼一声,踉跄上前,哀声叫道:“数年不见,想死小弟了。。。只是,两位兄长来得何其迟也,五万滠头儿郎折损殆尽。。。呜——两位兄长若是早来两日,执掌军务,我军必定不会惨败至此。。。”
    姚若越众而出,上前搀住姚襄,颇为赞同地说道:“五弟所言不差。大哥若是早来两日,我军必定不会败的如此之惨。”
    姚襄没想到姚若会拿自己的客套当真,正错愕间,只听姚若说道:“大哥来得虽迟了些,好在总算赶来了,还有机会为滠头儿郎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姚襄眼睛霍地瞪圆,在黑夜中闪烁出两道幽光。
    “怎么!几万儿郎丢在淇河两岸,不应该报仇雪恨么?五弟,你好狠心!说走就走,如此作为,岂不令麾下儿郎心寒?”姚若语气猛然一变,如刀似剑一般,刺向姚襄。
    姚襄听到耳中,如雷轰顶,心中凛然间,转向姚益,叫道:“大哥。。。”
    “哼!”
    姚益沉闷地哼了一声,斥责道:“五弟若是怕死,尽可逃回滠头,哥哥不会阻拦。某家要率领儿郎们去向氐人讨回血债!”
    “这这。。。”
    姚襄一阵木讷,正欲试图辩解,姚益身边的高挑之人带着几个卫士走过来,道:“姚襄将军,请去东枋城暂时歇息;眼下河西战事吃紧,姚益将军需即刻率部杀过去,再也耽搁不得了。姚襄将军有话以后再说不迟。”
    “不行!”
    姚襄拒绝的话刚刚出口。高挑之人顿时勃然大怒,厉喝道:“军情如火,哪来的时间与汝呱噪。给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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