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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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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沿着王府里的水渠随意漫步;水渠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间或露出一个个取水用的冰窟窿。冰窟窿上水雾蒸腾,望之让人心生寒意;石青的心却比这更加冰冷。
    “收拢流民为己用,通联大晋世家为奥援,与青、兖两州官府结盟互助,取乐陵仓军资扩军备战。。。。。。呵呵。石帅当真了得,短短数月,一飞冲天,麾下已有两万之众,李总帅看走眼了。”
    石青的心随着石闵的话语,一直不停地向下沉。
    新义军所作所为,并不是特别严密。欺瞒千里之外的大晋朝廷一时半月尚可,想欺瞒近在咫尺的邺城有心之人,可就千难万难了;新义军下辖官吏成百上千,谁知道其中有多少人和邺城一直保持着联系。
    事实上,石青认为,新义军所为无不可对人言,也没在意是否需要隐秘。可听石闵一说,他才意识到,这些光明磊落之事,落到别人眼中,可就不一样了,至少也是一个居心叵测的评语。
    新义军若是落到这个评语,以后谁敢任用!谁敢信任!
    石青不敢有半丝犹豫,抢前一步跪倒,抱拳拱手,慨然道:“武德王!新义军光明磊落,无不可对人言;所做所为,皆因不满羯胡祸乱中原;石青追随武德王也因于此,从不敢有其他心思。”
    石闵虎目一凝,如电一般盯视石青。石青双眼眨也不眨,平静地凝视回去。
    过了一会儿,石闵无声地笑了,脸部坚硬的线条忽地柔和下来。“心怀叵测之人,在本王面前岂会如此坦然。本王信得及你。”
    石青心中一暖,再次俯首道:“武德王如此厚待,石青虽死无憾!”说到最后,已是语声哽咽。
    石闵上前,双手扶起石青,拍拍他的双臂,安慰道:“年轻人果敢锐气,确实不错,不过,有时也需经历些挫磨,坚忍心性;不可危言耸听,不可好高骛远;脚踏实地,量力而行;如此方成大气。”
    原来自己的小心思,落在他人眼中,却是洞若观火!石青有些犯傻,挠挠头,随即若有所悟。
    瞅见他那付模样,石闵好笑道:“这段时日,节义将军只怕有些心障。”
    果然如此,闲置新义军,原来是为了挫磨我的心性。石青不好意思地一笑,支吾道:“新义军健儿,一门心思想上阵杀敌,嘿嘿。。。确实心急了些。”
    石青偷换概念,把石闵指向的目标不动声色地转到新义军身上。石闵摇摇头,没和他继续计较,谆谆说道:“新义军激奋进取,本王只会欣喜赞赏,怎能自折锋锐!勿须多久,邺城将有大变,本王自有借助之处。节义将军,到时,可是汝大显身手之时。”
    石青心中一振,躬身行礼,大声道:“武德王所命,新义军必不敢负!”
    石闵欣慰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截竹符,递给石青:“到时本王自有令谕,汝以此勘合,且且不可被人欺逛了。”
    待石青小心收好竹符。石闵示意孙威上前来,吩咐道:“本王另有要事,无暇多谈;此次行事大致方略,由汝向节义将军解释。”
    说罢,石闵示意石青勿须多礼,便即离去。
    待石闵远去,孙威重重捶了石青一拳,欣喜道:“毒蝎兄弟,如今你是我们真正的兄弟了。”
    真正的兄弟!终于算踏进了圈子吗?一时间,石青百感交集,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走吧。兄弟,到我那用饭,我们慢慢说。。。”孙威似乎了解石青的心思,亲热地勾着他的肩头,拥着他出了武德王府。
    “什么!讨逆军北上是幌子?是将计就计?”石青大吃一惊。
    据孙威所言:石祗传缴天下,与姚弋仲、蒲洪合兵,扬言攻打邺城,是虚张声势,目的是和邺城内应,里应外合,攻杀石闵、李农。石闵、李农将计就计,索性组建讨逆军,摆出兵力分散的模样,引蛇出洞。
    这和史料记载的史实完全不符啊!
    “石祗算什么,石家子孙里最不显眼的,姚弋仲、蒲洪岂会听他摆布?哼!朝廷封赐诺达官爵蒲洪都不放在眼里,石祗能给蒲洪什么?至于姚弋仲——他还有两儿子在我们手中呢。。。。。。”
    听了孙威的解释,石青觉得颇有道理;历史上,蒲洪从来没有和邺城硬碰硬地拼过,只一心扩充自身实力,怎会和石祗结兵?姚弋仲和石闵对敌,是在石鉴死后、大赵朝廷败亡、两个儿子逃出邺城之后的事;作为对大赵朝廷直忠的姚弋仲,只要石鉴在,大赵正溯仍在,他就不会轻易反叛。
    以此看来,史料上的记载,就是春秋笔法了。石青一悟,旋即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武德王为何不趁机北上,夺下襄国?讨逆军何必定做幌子?”
    襄国是石勒立国之处,那里有石赵五大行宫之一,那里有大赵四大仓之一的襄城仓;未来,那里将成为石闵对手最主要的聚集地;若是可能,石青希望趁早解决掉这个隐患。
    “襄国有行宫戍卫禁军,有仓守禁军,有城防禁军,还有襄城仓辎重支撑;可谓兵精粮足,兼且城池坚固;短时间内绝难攻取。。。”孙威一说,石青便知自己过于急躁了。
    “唉!邺城不稳,武德王很难顾及其余;希望此次能彻底扫清城内对手,稳定住朝政,以后集中精力对付襄国。”孙威这个一向粗豪的军汉,也开始知道忧虑了,话语之中,不自觉地露出沉重。
    “武德王意欲如何做?知道对手都有哪些吗?”石青继续追问。他知道未来石闵主要的对手是那些人,可是这次行事,那些人似乎无一受损,死的只是一群虾兵蟹将。为何如此呢?他很不理解。
    “武德王以不变应万变,讨逆军开拔北上、武德王和总帅各回府邸,给足对方机会,只等他们出手。至于讨逆军,七万人中,苏彦部、王泰部、李伯求部合计四万,占了一大半,所以你不用担心,讨逆军会被石琨等人所夺。何况,石琨、张举呼延盛一门老小都在邺城,邺城只要不翻天,他们在外更翻不了天。”
    “讨逆军分走这么多人马,邺城人马还够用吗?可能镇制的住局面。”石青明知结果,仍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放心!武德王和总帅早已安排妥当。”
第九章行踪泄露
    午后石青和左敬亭一行回转明光宫大营,离得老远,便见一人站在营口向这边张望,见到石青一行,那人立时颠颠地跑过来,像个大马猴一跳一扭;石青会心一笑,只看姿势,就知来者必是伍慈。
    “行云来了啊。。。”石青出声招呼之时。伍慈已翻身扑倒马前,呜咽有声:“石帅!想死伍慈了。。。。。。”
    石青一笑,骂道:“滚起来,少来这套。”
    伍慈的表演被石青识破,他并不尴尬,嘿嘿笑着站起来,牵了黑雪马缰,和左敬亭一左一右,随石青回营。
    “安离将庚公子、何公子他们抢走了,赵不隶看到他们渡过淮河,往南边去了。。。”一进大帐,伍慈就道出一个消息。
    “哦。”石青缓步来到帅案后坐定,略一沉吟,吩咐道:“派个可靠之人,去广陵找褚衰叫苦;就说这些世家子弟在泰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不仅不能安抚难民,反激起极大民愤。。。随便怎么扯乱污,和他们打嘴皮官司就是了。”
    就算是给褚衰一个交代吧。石青摇摇头,新义军不可能再从南方得到任何一点好处,纠缠下去无益,还是及早划清界限的好。
    伍慈恩了一声,随后将泰山近段发生的大小事一一向石青禀报。
    石青静静地听着,当得知志愿兵各营已完成建制,开始正常操练后,他很高兴,扬手阻止伍慈,斟酌着说道:“为了应应明春可能的战事,志愿兵各营驻防地需要调整,你记住我说的,回去后传达各营。。。轻骑营驻防历城;陷阵营驻防禀丘;陆战营、衡水营今冬继续在东莱操练,开春黄河解冻后,立即移镇东平湖;天骑营驻防肥子,继续在泰山中操练;戍卫将军本部移镇青州,密切注意乐陵仓之北,小心戒备;军帅府继续留在肥子,随时与邺城行营保持联系。。。。。。”
    伍慈用心记下,末了,请求道:“石帅,伍慈不想再回泰山,欲追随石帅左右,一效犬马。”
    石青心中一动,邺城局势复杂,像伍慈、诸葛攸这些能动心思的,不论谁在身边,都会很有用。想了想,他还是认为不妥。泰山是根本,也需要得力之人监守;这些人在泰山价值更大,真来到邺城,不见得能起多大作用。
    “行云不要留在邺城,会泰山去吧。将泰山经营好,不让我担心,就是大功一件。。。”石青拒绝了伍慈,思虑着说道:“。。。军帅府要多募集得力人手,将泰山大小动静都给我盯紧,随时和我保持联系;无论如何,不能出纰漏。”
    这种只有对心腹才会交代的话语,听得伍慈一喜,也就不在乎是否能留在邺城了。
    第二天一早,伍慈带了护卫,高高兴兴回转泰山。回到肥子,将石青的军令传达后,即派人前往广陵,向褚衰诉苦。只是,他派的人没能见到褚衰。
    北上世家子弟回转南方各自家中,个个都是鼻一把泪一把将在新义军中受到的羞辱折磨哭诉出来。得知实情,南方世家望族当即怒了。这如何了得,新义军此举无疑是在各家脸上狠狠扇了一掌,此举已不能用跋扈粗野形容,这是侮辱,是赤*裸*裸*的挑衅。
    南方士林大哗,大晋朝廷掀起轩然大*波,唇枪舌剑一起砸向新义军和石青。只可惜伤不到新义军和石青半点毫毛。过了两天,大晋人士似乎发觉,他们拿仇恨对象毫无办法,于是调转矛头,将褚衰当作替罪羊,大加挞。
    虽然褚氏子弟同样受辱,但各世家依然迁怒褚衰。是他妄图再搞什么北,将新义军和石青推到台面上的。这些世家中,挞褚衰最下力的,就是庚氏和诸葛氏;他们意欲以此证明,自家和新义军没有牵连,以前种种,皆是上当受骗。
    千夫所指、众口铄金;褚衰承受不住,再次请辞。这次没人出头,谏劝褚衰留任。世家望族宁可推新人出来平衡会稽王,也不愿让和新义军有牵连的褚衰再呆在台上。
    永和五年十二月初五日。褚衰辞官归里,扬州刺史殷浩使持节,监兖、徐、扬三州诸军事,与建康会稽王、荆州桓温三足鼎立。
    五指挥斥、嘴皮翻飞中,一场风波平息下来,南方朝政恢复平稳;在北方,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却掀起了一波又一波前*奏。
    七万讨逆军开拔至邯郸,按照计划,讨逆军应该在此分兵,一路向东北,监视滠头姚弋仲;一路继续北上,直杀襄城。可事实并非如此,大都督、汝阴王石琨下令,全军就地休整三日。
    没有人提出异议,七万大军平静地扎营休整;讨逆军上下每个人的心思都在南方邺城,至于北上逃逆,没人真当回事。
    初五日黄昏,邺城华林苑,明光宫新义军营地,生起道道炊烟,各营将士和往常一般,值守换防有条不紊。
    “石帅。武德王派人传达军令。”左敬亭匆忙进账禀报。
    “哦!快请!”石青丢下半块窝盔,起身迎上。
    一个二十多岁的黑甲悍民军士被引进大帐,他打量了一眼石青,随后行礼报名道:“武德王麾下悍民军李质见过节义将军。”
    石青还了一礼,有些急迫地问道:“武德王命新义军怎么做,可是要动手了。”
    李质探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符,认真地说道:“武德王命李质前来,传达的是密令,需要勘合。”
    石青一悟,忙从怀中掏出竹符,和李质手中的对接过去,两个竹符凹凸部相互契合,严密无缝,正好吻合。
    李质恩了一声,收起竹符,肃然道:“节义将军!武德王命汝率新义军主力,今夜二更,秘密潜至邺城北门,等候命令。”
    “石青接令!”石青兴奋应答。
    该来的终归要来。这个天地既然需要暴风雨洗涤,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天擦黑后,接着夜色的掩护,新义军悄悄南去。
    考虑到城内作战,骑兵施展不开,石青将两百轻骑亲卫留下,与五百青壮共同戍守大营,其余志愿兵与五百青壮合计三千七百人全部开赴邺城。
    夜色很浓,可见度极低,为了隐秘,新义军没打火把,摸黑前行;幸喜华林苑平坦空旷,行军并不艰难。
    石青骑着黑雪走在最前,嘴里和其他士兵一般,咬着一根树棍。黑雪上了套子,连响鼻都打不出。
    三千多人串成的长长队列,像一条黑乎乎的长蛇,在暗夜中悄无声息地游走。
    只是这一切,并不能瞒过有心人。一道密林之中,一个比黑夜更黑的影子静静地注视着新义军。许是担心暴露行踪,黑影的眼睛眯缝成一条线;即便如此,窄窄的缝隙里,仍不是闪过一道道寒芒。
    新义军渐渐远去,黑影一动,跟着向南而下,只是与新义军行进方向稍稍错开一段距离。
    黑影披了一件大氅,由于移动的过快,大氅被风吹得鼓起;使黑影看起来像一朵冉冉漂浮的黑云。黑云贴地飞掠,极为迅速,没多久就超过新义军,来到邺城之外。
    黑影行进方向一折,绕过城墙,转向东去,来到一座寺庙墙外。黑影稍一作势,身子已经跃起,飘到墙头,旋即跃下。
    寺庙占地极光,黑影拐来拐去,走了一阵儿,来到一个透着灯火的殿宇前站定,侧耳听了听。
    殿内传出一阵阵男女莺啼浪笑之声。声音不小,似乎毫无顾忌。
    “师叔!弟子来了,有事回禀。”黑影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向殿里通报了一声。
    黑影人披的是一件带帽大氅,一直未曾除下;大氅帽檐低垂,遮住了黑影人的身材面目,原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只是她这一开口,声音清脆,婉转娇柔,立即暴露了她的性别。原来是个女子。
    殿内浪笑稍稍一顿,须臾,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声传了出来:“是草剑啊。。。嗯,稍安勿躁。师叔参禅正在紧要关头,稍待片刻功课便完。。。。。。”
    接跟着,殿内声浪大起,牛喘狼吼,娇*啼*欢*叫,整个就像开起了演奏会。
    黑影静静地立在殿前,一动不动。
    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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