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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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王府护卫上前,搂头背膀将石青绑了;石青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受缚。
料理了石青,石闵才对张举道:“太尉和各位大人龙马精神,老当益壮;正是为国出力之时。朝政繁重,本王需用之处甚多;请各位大人鼎力相助,切勿言退。”
张举、赵庶等含笑不语。
石闵一皱眉,转对李农道:“总帅。怎生处罚石青这个狂徒是好。”
石青听到‘狂徒‘二字,心中稍安,石闵如此说,是讲他视为狂妄莽撞,并未入罪。
“当斩。”
李农淡淡两字回答,却让石青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了。他偷偷向石闵看去,只见石闵双眉紧锁,踌躇不决;他转看向李农,李农面无表情,似乎当斩的言语不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正偷瞧间,石青忽觉有异,眼光一转,只见李农身后一排的周成冲他挤眉瞪眼,似乎在取笑。
他这是什么意思?石青疑惑间,突听石闵问道:“周成。你和石青相熟,依你之见,石青是否当斩?”
石青连忙瞧过去,只见周成咬牙切齿地回答:“当斩!”
石闵诧异地责问:“周成。石青可是拿你当兄弟的,你怎地没一点兄弟之情?”
周成似乎有些着恼,气咻咻地说道:“这等狂妄莽撞的兄弟,还是不要的好。否则,早晚被他害死。”
石青听出周成这话半真半假;周成是真的恼他莽撞,却并非不认自己这个兄弟。
哼!当斩?我倒要看看,石闵若真的斩我,你们是否会袖手旁观。。。
石青暗自赌了阵气,再次看向石闵,只见石闵脸色反而和缓下来,恢复成平时融融大度模样。“张太尉。石青狂妄莽撞,冒犯了诸位大人。念在他年青无知,诸位大人给他一次改过机会如何?本王代他向诸位大人讨个情。呵呵。。。。”
石青一怔。没想到石闵为了自己会放低姿态。感动之余,他竖起耳朵,听石闵继续说道:“。。。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怎么也要打这小子几十军棍给诸位大人出气。哼!不打一顿,本王也是气愤难消呢。。。”
“张举不敢当。”张举风淡云清地一笑,指着摁趴在地的石青洒然道:“这位将军之言,举怎会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他人随口一言,便为此烦恼不休,举只怕什事不成,早因烦恼而死了。呵呵。。。刚才言及隐退一事,确是早存此心。武德王既然不允,张举自当勉力而为,为朝廷稍尽绵薄了。”
石闵大喜,欣然道:“太尉存有此念,真乃朝廷之福,社稷之福。”顿了一顿,石闵一指石青,怒道:“把石青给我拖下去,重杖八十军棍。哼!杖责之后,将他直接扔出王府,不得再来,以免扫了大家的兴致。”
四名护卫齐声称诺,拖了石青,径直出去。
“谢武德王不斩之恩!”石青挣扎着叩谢,随即被带出大堂,耳听大堂里传来石闵兴致盎然的声音:“诸位!且请举杯共饮,今晚不醉无归。。。。。。”
十八章江湖高手?
初更时分,几个王府护卫提溜着软瘫成一团的石青出了王府正门。 **!*“新义军的人呢?来接你们军帅。”一声吆喝,几个护卫忠实地执行了石闵的命令,将石青扔出王府,随后拍拍手,转身入内。
因是赴宴,石青没带多的护卫,只带了身手高超的左敬亭和邺城万事通马愿陪伴。王府护卫的吆喝引得王府外聚集等候的上千护卫马弁一阵骚动;左敬亭和马愿随即从中抢出,一个牵马、一个扛枪,急惶惶奔过来,见石青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不由惊叫:“哎呀。。。石帅!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挨训了呗!”石青手撑着地,抬起头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他皮糙肉厚,八十军棍要不了性命也伤不了筋骨;其实并无大碍。不过,由于石闵治军甚严,八十军棍一点没有掺假,揍得他屁*股大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没有几日将养,只怕难以自由行走。
军帅被打成这般模样,左敬亭和马愿却不敢替石青叫屈;只能寻话安慰。左敬亭抱起石青,让他脸朝下,向面布袋一样,横趴在马鞍上。“石帅,先这样将就着回去了。呵呵,石帅难得清闲,可以安心休养几日了。”
“你。。。奶*奶*的,学会。。。说话了。”黑雪迈开碎步,一颠一颠,石青趴在上面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清。
马愿扛着蝎尾枪跟上来,咋呼呼问道:“石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哎呀。。。”石青不住口地痛嚎,可还是断断续续地将酒宴上的争端说了出来,只隐瞒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哎呀!不好。”马愿听石青说完后,惊慌地叫了一声。此时他们将近邺城北门,北门城门已关闭多时,两侧城门洞里灯火闪耀,值守兵丁大多在里面躲避寒风。
马愿瞅了眼值守兵丁,惶急道:“节义将军。你闯下大祸了。像太尉那般人家,门客、死士无数,族亲联姻关系盘根错节;坑害对头,鸩毒刺杀、坑陷诈取,无所不用;岂是我们能招惹的?这一刻,只怕消息已经传出,他们已备下人手陷阱,等着我们入殻呢?”
被他这么一说,左敬亭当即慌了。连声问道:“石帅身子不便,无法动手,这可如何是好。。。”
马愿道:“以属下之见,我们去城门洞歇身,暂过一夜,明日再请孙将军派人护送,如此方妥。”
石青侧头瞅了眼天色。只见晴空无云,一轮缺月照的天地间清清白白,甚是光亮。当下一笑道:“无妨。今夜月色不错,即便有埋伏,也可提前发现。何况,他们消息传的再快,也需要安排部署人手;其间我们并无耽搁,赶急一些,应该可以抢在对方部署前,赶回明光宫。”
说到这里,石青笑了一笑,道:“我若怕了这些鬼域伎俩,以后还怎么带新义军冲锋陷阵?”
左敬亭、马愿无奈,马愿只好上前和城守军交涉开门事宜;他是城守军老人,兼且城守军知道武德王府夜宴一事,倒也没有留难;说了一阵,便打开城门放三人出了城。
邺城北门与清漳水相夹的是片五六里宽的平原地带。清亮的月光洒在稀疏的树干上、洒在光秃秃的荒野上,四周情形清晰可见——寂寥空旷的荒野,阗无人迹。
石青得意的话音随着黑雪的碎步一起一伏:“怎么样?我说无妨就是无妨。本帅才不会相信,对手行动会这么快。你俩看,哪有一个人影!”
左敬亭嘻哈着附和,马愿却道:“无论如何,小心谨慎总是好些。”
三人一马一路急行,不久到了清漳水上的浮桥附近。这条浮桥是沟通清漳水两岸最主要的通道,长约三十丈,桥板由一根根挺直的白杨树相互捆扎铺就;桥下有十条凿沉的船舶为墩支撑。浮桥的北边,便是华林苑了。
走到这里,三人或明或暗,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到家了。。。”左敬亭嘘了口气,伸手拍了掌马屁,黑雪踢踏着碎步迈上桥头。马愿颠颠跟上,笑道:“不知附近有没有巡视的兄弟?”
正值天寒地冻,新义军夜晚值守只在华林苑设了十来个钉子岗,巡视早已作罢。三个人都知道这点,马愿如此说,也只是存了点侥幸和奢望罢了。
“左右不过。。。”左敬亭正随口应付着,突听前面的石青大吼一声。“什么人?出来!”他心中一惊,抢步上前,身子刚刚一动,前方已传来轰隆巨响。
巨响声中,两根铺做桥板的白杨树忽地飞起,带着啸叫的风声呜呜地砸向石青;声势惊人之至。
“石帅小心!”左敬亭狂呼一声,越过石青,护到黑雪身前,一翻手,擎出鬼头刀,迎着急冲而来的白杨树狠狠劈去。
“左敬亭当心。。。”趴在马背上的石青紧跟着提醒左敬亭。因为他知道,两根白杨树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会由挑起白杨树的人发出。
石青话音未落,一条黑影从桥下无声无息地升起。
“轻功?他奶*奶*的,真有江湖高手!”石青侧目一瞧,顿时目瞪口呆。桥下冰面距离桥面至少有八尺高,黑影从下面跃出,竟然跃离桥面七八尺高,直如空中飞人一般。
黑影挡住了天空中的缺月;三人直觉的天地间一暗,尽皆被阴翳笼罩住了。昏暗之中,一点寒芒格外刺目;原来是黑影手中长枪的锋刃反射的光芒。
“嗨!”左敬亭吐气发声,一刀劈开一根白杨树,随即急忙挥刀,欲待劈开第二根后迎战对手。。。
黑影身子在空中一转,倏地从左敬亭身侧掠过,长枪一划,如毒舌吐信,无声无息地刺向石青。。。
“哎呀!贼子敢耳。。。”马愿惊叫一声,反应过来,慌忙舞着石青的蝎尾枪上前一挡。
黑影人在空中,手中长枪借力一拨,马愿禁受不住,身子一旋,转跌开去。黑影势头用尽,跟着落到桥上。
石青匆忙一瞥,只见对手是个三十左右的瘦削男子,男子一身黑衣,背对月光,看不清面容,只一对精光闪烁的眸子在黑夜中熠熠放光。
“嗨!”左敬亭劈开第二根白杨树,手中刀更不停留,顺势后挥,直取黑衣男子。
从石青感觉有异,发声呼喊,到左敬亭劈开白杨树、攻向黑衣男子,发生的一切如电光急火,前后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
黑衣男子刚刚落地站定,左敬亭就已攻了上来。黑衣男子手中长枪轻巧地一挑,拨开鬼头刀。随即身子一动,意欲扑向石青。石青发现,这人手中枪长仅八尺,既短又巧,当是步战之兵。
左敬亭不是马愿能够比拟的,一刀无功,第二刀、第三刀。。。。一刀刀连绵不断地攻上去。对手不弱,马愿身手相差太远顶不了事,石青安危系于他身,左敬亭不敢有丝毫松懈。急急抢攻,缠死对手。
黑衣男子身子一滞,不得不回身抵挡;他不想与左敬亭纠缠,一边抵挡鬼头刀一边向石青的方向挪去。
黑雪无意识地跟着回退,远离两人拼杀之地。石青趴在马背上,仔细瞧去,只见这人手中枪是步战之兵,长仅七、八尺,短小却极为灵巧,被黑衣男人使得花团锦簇十分好看,有时如鞭、有时如剑、有时如锏,甚至有时像匕首一般。
只看两人过了几招,石青便知,左敬亭除了招沉力猛之外,其他都不如对方;久战下去下去,必定吃亏。
正在思索对策之际,马愿滚爬起来,他跑到石青身边,惊慌道:“石帅!对手好厉害。你骑马先走。别管我们。。。”
说着,他使力捶了黑雪一拳。黑雪吃痛,嘶鸣一声,猛然蹿出,从正在打斗的两人身边冲过,向华林苑奔去。
正在打斗的两人齐齐一呆,黑衣男子率先反应过来,掉头追了上去。
左敬亭气的破口大骂马愿:“蠢猪!石帅若是有事,我定将你大卸八块。”说着,匆匆追了下去。只是刚走几步,左敬亭又停下来,回身抛给马愿一个号角,大嚷道:“吹号!吹号!全军集结号!”
十九章武术与杀法
浮桥距离新义军大营至少还有十五里,在这儿吹全军集结号纯属儿戏;待号角递传出去,人马赶过来集结,黄花菜都凉透了。 *()左敬亭病急乱投医,只冀望附近的钉子岗过来帮忙,哪怕招来一什两什士卒也是好的。
嘟——嘟——嘟——
悠长的全军集结号在浮桥上响了起来。
号角响起来的时候,石青从马上摔了下来。石青若是能够骑乘,马愿的主意无疑很好。可惜马愿慌张之际,忘了石青屁*股和大腿*根负伤不能骑乘这件事。
夜晚不比白天,黑雪视野不清,脚下难免颠簸;闯过浮桥,只颠得几颠,就将上面的面布袋——石青给颠下去了。
这一下摔得实在,将石青摔了个屁*股墩。
“哎——”石青吸溜着冷气,屁*股、大腿一带火辣辣地,扯心撕肺地痛。
刚吸溜一阵,石青就被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惊得住了嘴。循声看去,他看到了左敬亭魁梧的身影,左敬亭一手拎刀,撒开大步向他奔来。
令石青感到不妙的是,那个黑衣男子正手提长枪,无声无息地掩杀过来。他在左敬亭前方,距离石青比左敬亭近,速度更比左敬亭快许多。
石青趴在地上四处打量,看到一处林子后,他想也没想,径直爬了过去。江湖有云:逢林莫入。石青冀望黑衣男子是个老江湖,听说过这句话并将之视作行事准则。
马愿吹了一阵集结号,腮帮子有些生痛,当下停下来揉*搓;耳听远处有号角回应,依次下传,马愿安心了一些。
随后,静夜中响起了一阵马蹄踏响之声。马愿心中一喜,新义军的兄弟反应真及时,这才多久就有人赶来了。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好几十骑士正从西边清漳水上游沿河驰来。他不由的纳闷了:那边不是新义军的防地啊?
马蹄声越来越近,没一会儿,骑士奔了过来,双方面目模糊可辨,马原定睛一看,只见这群骑士无甲无铠、一身黑色劲装打扮。看起来不是士兵,更像是训练有素的私兵。
马愿脑袋轰地一响,立马明白过来:这些骑士不仅不是救星,反倒是催命的阎王;对手安排刺杀部署稍稍迟了一些,自己这一行人回转时,只一人赶得及埋伏在桥下行动,其余大部刚刚赶到。
转眼间,几十骑冲上浮桥,直向马愿撞来。马愿大叫一声,一跃跳下浮桥,慌张之下,他在冰面上重重跌了一跤。
此时,马愿再也顾不得痛疼,一溜爬起,顺着冰面狂奔。他是多年老兵,知道战马在冰面上无法奔驰追击,只要顺着冰面跑,对手未必追得上自己。
几十骑士没有理会马愿,他们从浮桥上呼啸而过,径直向华林苑深处驰去,目标直指石青逃离的方向。事实上,不用他们赶到,石青已是危在旦夕。
石青可以断定,黑衣男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客老手。面对目标,没有多余的言语,不会有半点迟疑,有的只是果断地挺枪直刺。。。
短枪和主人一般,无声无息不带一点风声,只有看到锋刃上的寒芒暴虐地撕裂黑暗之时,才会明白它的可怕。
石青来不及躲进林子,奋力一扑,鱼跃而出,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