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谋:哑女枫华-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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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信远有些手忙脚乱地哄起了自家女儿,那一脸的疼惜,可真是半点儿虚情假意都不曾掺和的。
祁欣婷哇哇大哭着,倔强地反驳着:“我不管!我不管!你凶我!我要去告诉姑奶奶,让姑奶奶好好收拾你!哇哇!”
祁信远有些尴尬地看一眼白衣:“让白大人见笑了。”
白衣只淡淡一笑,仍旧不紧不慢地玩着茶盖。
瓷器相撞的声音再次在大厅中响起。
祁欣婷眨着泪眼,疑惑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也不及去擦脸上的泪,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有些蛮横地问道:“喂!你是怎么敲得这么好听的?教教本郡主!本郡主给你赏钱!”
听到女儿这话,祁信远顿时觉得有些无力。
只能尴尬而抱歉地朝白衣笑笑,拉拉女儿的手,示意她莫要胡闹。
祁欣婷这会儿哪里顾得上理会他的。
她的所有注意力这会儿都被白衣这一手给吸引了。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茶盖和茶碗的撞击声,也可以这样的好听。
“郡主谬赞了。”白衣仍旧只是淡笑,“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若非在凤府与凤枫华聊天的时候,这人曾笑过,怕是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要认为白大人脸上只会有这一种表情了吧?
“雕虫小技你也得教我!快点儿!本郡主要学!”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祁欣婷利落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白衣面前,居高临下地觑着他,“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教我的话,我就让我爹爹……还有我姑奶奶……杀了你!杀了你全家!灭你九族!”
白衣眼底的神色清冷了几分,看上去似仍带着淡笑,却平白叫人觉得有些胆寒:“郡主请随意。”
淡然五字,竟是一个薄情冷性之人,对家人似没有半分在意的。
“你……”祁欣婷一怔,心中怒火越发喷涌起来,“我告诉你,你别不识好歹!我爹可是庆安侯爷!我姑奶奶是大秦的皇帝!我要是杀你全家,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说到最后,她似觉得自己终于抓到了白衣的弱点,眼底的嚣张中微微敛了一抹笑,“我告诉你,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本郡主说不定会大发善心,饶了你一条狗命。”
祁信远微微低着头,叫人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然,此时,虽听到祁欣婷这一番话,他却仍旧不动如山,好似已经睡着了似的。
白衣冷笑一声:“郡主说的这些,下官自然清楚。只可惜,我大秦的皇帝还是您的姑奶奶,不是您!这灭九族的事情,还轮不到郡主一个闺阁女子置喙!”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偏带着叫人无法抗拒的威力。
祁信远的脸色顿时白了一片,越发不敢抬头了。
白衣这话,可是给婷儿扣了一顶大帽子了。
这可不仅仅只僭越的罪责了。
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再添油加醋一番,他们家怕是要被人扣上意图谋反的帽子了!
祁信远心中暗暗后悔,方才该拉住婷儿的。
然而,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他只能继续装聋作哑。
若他不掺和,这件事情便只是一个小姑娘的狐假虎威罢了。
祁信远的算盘打得很响,可惜,他的队友是祁欣婷。
祁欣婷被白衣这话给刺激到了。
她后退一步,伸出纤细玉指,直指白衣的鼻尖:“哼!我告诉你!这天下,是我们祁家的天下!就算是我要杀了你,那……”
“婷儿!”
祁信远这下子是再装不下去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喝止了祁欣婷,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女儿这般蠢笨。
这种话岂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就算如今大秦女帝是他们祁家的人,但这大秦的天下,从建朝以来,便姓“皇甫”。
即便他们祁家人也在争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但这大秦的天下,只要存在一日,便只能姓“皇甫”!
祁欣婷扁了扁嘴,又要哭了。
这是爹爹今天第二次凶她了。
白衣似笑非笑地看一眼祁信远:“侯爷醒得倒是及时。”
祁信远有些恼怒,却也不得不陪着笑脸:“人老了,觉就多了,怠慢了白大人,真是本侯的不是。小女性子张扬,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还请白大人海涵。”
原本高高在上的傲慢,这会儿因为女儿的几句话,他就不得不给一个小辈赔笑脸。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24章 无耻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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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信远心中对祁欣婷越发生了几分不满。
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白衣似笑非笑地看一眼祁信远。
那一眼恍若能看透他的灵魂一般,叫祁信远浑身一个激灵。
“郡主的话,白某自可当做小儿之言。左耳进右耳出便是。只侯爷日后还是要多教育教育郡主才好。今日是白某在此,若是被他人听了去,只怕……”
话未完,却吓得祁信远后背浮起了一层薄汗。
他们祁家如今本就被人盯得紧。
在这皇位争夺的关键时刻,若是此事被有心人利用,只怕到时候就不是能不能登上那位置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活命了。
“是!是!白大人所言极是。是本侯太过溺爱这孩子,才叫她失了分寸,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来。”
祁信远心中的弯弯绕早已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了。
他心里对祁欣婷失望透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垂下的眼眸和那弯曲的腰杆,将一个慈善的父亲角色演得淋漓尽致。
见父亲这般低声下气,祁欣婷恼怒地瞪大眼,目光似淬了冰的匕首,裹挟着院中飘着的冰晶雪沫,肆无忌惮地刺向白衣。
“爹!您这是做什么呢!”跨前一步,将自己的父亲拦在身后,祁欣婷的眼中写满了桀骜不屈,“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知府罢了,哪里配得上您这般恭敬!”
祁信远没有说话,整张脸都埋在暗影之中,叫人看不分明他脸上情绪。
白衣淡漠一笑,微微摇头,视线仍是温和中带着三分疏离:“郡主说的是,在下自然是不配的。”
不卑不亢。
即便说着这样降低自己身份的话,在其他人的眼中,他仍旧高大挺拔,尊贵地恍若神祗。
祁欣婷蹙了眉。
她并不善于与人做口舌之争。
以她的身份,也是不需要与人做口舌之争的。
如今碰到这样一个巧舌如簧,油盐不进的人,当真叫她有些无力。
厅里的父女二人明显落了下风。
祁欣婷的郡主之威,如同虚张的声势。
白衣的话堵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就没见过这样无耻,还无耻地这么理所当然的人!
白衣仍淡笑看她。
半晌后,才轻笑一声:“郡主也不必如此仇敌般的看我。想来,府里的管家也告诉了郡主,在下今日前来的目的。既如此,还请郡主随在下走一趟吧。”
终于说到了正事上了。
祁信远微眯了双眸,眼底划过冷漠神色。
这位新任知府不是个简单的。
女儿这件事情,看来,他似乎只能让步了。
祁欣婷轻哼一声:“不过就是伤了个贱民罢了。你说赔多少钱就是,走什么走!”
她还有事情要做呢!哪儿有空陪他浪费那宝贵时间!
白衣面上神色未变:“这恐怕不是钱财的问题。凤家是大秦世家之首,若论金银等黄白之物,只怕是不缺的。”
若是真认真算起来,凤府的财富,只怕能抵得上整个国库了。
“不要钱,难不成还想要本郡主的命不成!”祁欣婷瞪着眼,仍旧满眼不屑,“哼!不过一个贱民而已,就算打死几百个,那也是他们活该!”
白衣脸上的表情总算有了些微的变化。
他微微蹙了眉。
这一个面部表情并不大明显,却偏叫人感觉到了他身上瞬间散发的冷意。
这冷意中,透着不耐。
“《大秦律例》有规定,凡伤人致人重伤的,除赔偿给当事人的汤药费外,徒刑三月。”没有任何声调变化的声音,却吓得祁欣婷白了脸。
看着眼前这张明明含笑,却分明冰冷疏离的脸,她明白,这人是说真的。
他真的打算让她不仅赔钱,还要将她关进大牢里三个月。
祁信远虽然对这个女儿失了望,但到底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念的女儿,哪里就真的舍得她去受那牢狱之苦。
一听白衣这话,他连忙抬起头来:“白大人,婷儿也是一时气急,并非故意,这徒刑三月,是不是太重了些?要不,我们就多出点儿银子……”
白衣挑眉,淡淡勾唇:“所以,侯爷与郡主的想法一样,都觉得凤府的下人不过是个贱民,死不足惜么?”
“不不不……”
对于白衣打断自己的话的做法,祁信远有些生气。
然这种话,婷儿说出来,可以说是小孩子无知。
他身为侯爷,即便心中认同,嘴上却是万万说不得的。
当今皇帝,最是注重百姓的。
若是被她听到这些话,怕是要对他好好教育一番了。
而这“教育”若是轻些,做不过一顿说骂。
就怕陛下恼了他,此事正好给陛下一个惩治他的机会。
白衣朝外面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打扰侯爷了。来人,将郡主带走!”
“我看谁敢!”
衙役方转动身子,还未进厅,就被一个声音给喝止住了。
众人齐齐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祁信远顿时喜上眉梢,连忙颠颠地朝来人走了过去,恭敬行礼:“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舅舅无须如此多礼,倒叫晚辈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身宝蓝色银丝牡丹暗纹锦袍,身披一件同色暗龙纹披风。
方进得厅来,便有小厮上前帮他将披风解下,抖掉上面落的一层雪沫。
这人正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儿子,如今不过二十有四的楚王,皇甫楚。
“臣白衣见过楚王殿下。”白衣仍未行跪礼,恭敬的一揖,便已是他对皇甫楚最大的尊重。
皇甫楚微微蹙了蹙眉心,脸上带了几分不悦。
他冷哼一声,如毒蛇般的冰冷视线扫过白衣的脸:“白大人倒是省事,连礼都行得这般敷衍。”
不管他的眸光多么阴冷,白衣始终面淡如水。
自动自发地直起身来,他脸上的淡笑不增不减:“殿下言重了。”
“听说白大人要将本王的表妹带走,本王倒是好奇,白大人不过一个区区四品官,是谁给白大人的权力,竟敢将我大秦的郡主下狱!”
如同一条吐着蛇信的软体动物。
皇甫楚的视线从人的身上扫过,总让人产生一种毒蛇从身上爬过的森冷感触。
厅内的众人噤若寒蝉,每个人连呼吸都放得轻微了许多。
这位楚王殿下,可不是个好惹的。
雪青色长衫随风翩然,衣袂处的翠竹摇动着青翠的枝叶。
白衣静静立着,不因对方的身份而有任何的语气或者表情的变化:“下官是我大秦的父母官,自然是陛下给的权力。郡主伤人在先,下官已查明认证物证,甚至亲眼所见。自然要依《大秦律例》行事,才可不负皇恩的!”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25章 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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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所见!”皇甫楚冷笑连连,捏着茶盏的手指白的有些不大正常,“本王倒要问你,你这亲眼所见是从何处所见?”
“自是在凤府。”
“啪!”
本已脆弱不堪的桌子,在这一掌下,顿时化作无数木屑。
桌上摆着的茶盏滚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茶水四散溅出,在地上开出一朵偌大的水花。
“白衣!”楚王皇甫楚猛地从椅子中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指着白衣,“你与凤府二小姐关系密切,你真当本王是瞎子聋子,不知道么?!”
白衣并没有因为皇甫楚的怒火而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他只微微后退一步,避开溅向自己的水花,面色淡然地让人以为,这世上只怕不会再有任何事情能够激起他的情绪变化。
“下臣不敢。”
“不敢?!”皇甫楚冷哼一声,“本王看你倒是敢得很!”
以权压人。
这是身为皇室中人自小便耳濡目染的。
皇甫楚身为权力中心的人,自然对此更加地驾轻就熟。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白衣,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从不曾在意过的人。
“下臣确实与凤府二小姐是知交好友,且臣对此并不曾有丝毫隐瞒。这事本身,也并没有任何值得隐瞒的地方。”
白衣回答地自然。
若非他一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单他此时的模样看来,皇甫楚怕是以为他这话是故意嘲讽了。
“郡主伤人一事,臣不过是目击证人之一。要扭转整个事情的真相,便要将整个凤府,以及其他过路百姓都收买了。当然,还有医馆的大夫。下官自认没有那个影响力,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白衣又继续说着。
丝毫不去理会皇甫楚那已然黑沉的脸色。
“最重要的是,郡主方才已经承认了伤人一事。下官能力有限,着实不敢收买郡主。”
说完之后,微一躬身,白衣仍旧淡然而立,恍若遗世而独立的青莲,不沾染凡尘之中的半点儿俗世埃尘。
祁信远抿着唇,深深蹙起的眉头无言地表达着他差到极致的心情。
皇甫楚被他抢了白,脸上的神色越发阴沉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起,蜷曲的手指,几乎要撑破关节处的皮肤。
青筋一根根地露出来,使得他的手背看上去竟有有些恐怖。
“那,如白大人这般说,倒是本王冤枉你了?”
挑高的尾音,明显表达着他的不悦。
不悦中,隐隐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