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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苏木满常山-第44部分

小说: 苏木满常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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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仍然濡湿。她抬起头,尽力不让泪水流下来。n好像一扇从未开启的门在眼前猛然洞开,让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陆常山惊恐得往后退了一步。不可能!对工作精益求精,对自己要求严格,做事严谨,为人正派的父亲不会犯这样的错误!n“我爸爸他……”他的喉咙干涩,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苍白得飘忽,“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n苏母眨眨眼睛,咽下了快泛出的泪花,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稳住了颤抖的话声:“天底下爱孩子的父母都会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孩子。手术中难免意外,这个我有心理准备,只是你爸爸的态度太令人心寒了!虽然他最后也承认了事实,给我道了歉,赔偿了10万——十多年前,10万不是小数目。还有你的妈妈,之前也来找过我,说了些冷冰冰的、恶狠狠的话,后面又到我面前来痛哭流涕。可是,豆儿的爸爸就这样没了,再也不会回来了!10万能买回一条人命吗?”n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又变得激愤起来。n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尽数压在陆常山身上,使他举步维艰,呼吸停滞,混沌中只听苏母又说道:“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父母,我说的是不是事实。”n从小到大,陆常山的生活是由严父慈母构筑的坚固的堡垒,哪怕是在13岁时因为自己的年少无知闯了祸受到了命运的惩罚,他们也从没有舍弃给予他最温柔的呵护。因此,他从不知道那堡垒后面都有些什么。n然而,他还是知道了,以这样的方式!n“陆医生。”苏母喊了他一声。n他茫然地抬头看着她,苏母脸上所有的痛苦和愤怒已消去,只余下不可置疑的决绝:“我家苏木心软,不舍得告诉你真相,但是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也请你跟她一样吧!无论如何,我们两家都不可能成为亲家!”n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也没有停留的必要了。陆常山还来不及抓住意识深处的声音,只是机械地回应她:“是,我会有自己的选择。那……我走了。阿姨,再见!”n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启动了车。n“陆医生,你走了?有空再来啊!”张叔叔正在洗碗,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冲了出来,双手还沾着洗洁精的泡泡。n“再见,叔叔!”n陆常山从车窗里探出头去打过招呼,调转了车头。车出院子时,眼睛的余光里是妹妹跳出来朝他挥手的身影。n其实此行他并没有想到一定会得到苏木一直不说的缘由,他还单纯地以为自己只是不合苏母的眼缘,或者不符合她心目中女婿的标准,以为只要舍得付出,她终会接纳自己。还有苏木,当她把他用积攒了好久的钱买的项链递回在他手里的时候,当她说着那些绝情的话的时候,当她故意让他喝醋、故意在他母亲面前表演的时候,当她终于买上一张车票去往遥远的异地的时候,她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n那么,他该怎么办?他该走哪条路?n前面就是一个岔路口,右边那条路通往梓城,左边那条路……n他想起来了,左边的路可以到达苏木父亲的墓地。n他放缓车速,把车停靠在路边,彷徨了很久,然后,向左转动了方向盘。n车出县城,旧日的泥石路已被一条宽阔的柏油路取代,他跟在一辆中巴车后面,没过多少时间就到了乡场上。他又在记忆中搜寻了一遍,转了一圈,终于把车停在了那座山脚下。n山上树木黄绿交错,在秋日的阳光里美如油画。13岁那年他休学在爷爷那里,跟着一位乡小的美术老师学画画,懂得了一些绘画的基本技巧。老师后来考上了中国美院的研究生,再也没有回来,而他喜欢上了绘本。大学时他和苏木周末才能见面,每次见面的礼物都是几张描述他思念的图画。后来分手的时候,他要索回那些图画,苏木却说:“没有了,被我扔了!”他回去以后就把所有的画图工具都扔了。n他上了山,在声声松涛中找到了那座坟丘。坟头上,枯萎的茅草静静地倒伏着,也有些过冬的野草冒出了浅浅的绿叶。坟前,有残留的草纸灰和未燃尽的蜡烛竹签。n他虔诚地跪了下去,虔诚地三叩首。n他见过苏木爸爸的照片,那是一个目光温和、笑容温暖的人,也许人世间所有的烦恼在他那里都能得到圆满的解决吧,也许跋山涉水、旅途艰辛的人都可以从他的目光和笑容中获得力量吧。每次说起他,苏木的神情既有女儿的娇柔,更有一层崇敬的圣洁的光辉。n他读过的《瓦尔登湖》中有这样的话:时间决定你会在生命中遇见谁,你的心决定你想要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你的行为决定最后谁能留下。n太阳开始偏西,林中黄色的灌木叶闪着微光,红色的松针簌簌落下。陆常山长身玉立,站在坟前。秋风飒飒,吹鼓起他黑色的风衣;松涛阵阵,穿越过他深邃的眼眸。nnnnn(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六十九、花落去

    (全本小说网,。)

    陆常山折而向北,把车开上了一条二级公路。他要去看一下两月不见的爷爷。n公路两边,山川疏朗,秋色含烟。林梢之巅,黄与绿交相辉映;原野之畔,红果与野菊笑意粲然。n如画美景让陆常山心胸开阔、精神振奋,他将烦恼抛诸脑后,阴霾丢至一旁,伸手换挡,加大马力,尽情奔驰。n行至集市,他才放慢车速,沉郁的心绪如一口浊气尽皆得到了释放,在沿街新建的小楼店铺中拐进了爷爷的中医药行。n爷爷和奶奶一辈子都在这个小镇,生活悠游自在。去年奶奶仙逝,父母要爷爷进城方便照顾,他无论如何都不去,陆常山倒觉得挺好,只要身体健康硬朗,住在乡下比城里舒服,每天呼吸的都是新鲜空气。只是爷爷毕竟80多的人了,再过得两年,不去也得去了。n这里是陆常山小时候的乐园。山里的果子,河里的小鱼,田野上空低飞的蜻蜓,高高树上的鸟窝和蜂巢,没有一样没被他“糟蹋”过。那时候,他和苏木坐在公园的石头上,给她讲童年小镇的快乐回忆,讲慈爱的爷爷奶奶,讲奶奶做的各种糕点小吃,讲爷爷泡的药酒,期盼着有一天苏木能和他一起回到这里,让爷爷奶奶见见这个孙媳妇,然后,等到他们退休了,也像爷爷奶奶一样在这儿安享晚年。n可惜,人生有太多不可知的变数,奶奶已经见不到苏木了,爷爷呢?他的后一个愿望呢?n爷爷此时正戴着老花眼镜给一个老婆婆抓药。他满头白发,脸上修整得干干净净,一身白大褂也是纤尘不染,肩背虽已有些驼,但身姿依然魁梧,精神仍旧矍铄。他已经在这一行干了几十年了,自有自己的一些小偏方,在这十里乡间也算小有名气,有很多的忠实粉丝。n那老婆婆由一个年轻男子陪着坐在柜台前,都不认得陆常山,一见他进屋,老婆婆就满脸含笑说道:“陆医师,又来人了。”n爷爷从老花镜上抬眼看他一下又低下头去,随意回应道:“这就是我那没出息的孙子。”n老婆婆就把陆常山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来回打量了好几遍,眼里是毫不吝啬的赞扬。年轻人则在和他的眼睛对视后就低下头去。n陆常山朝他们微笑点点头就走进柜台里面,对爷爷说:“爷爷,让我来吧。”n爷爷把手中的小秤递给他,眼神慈和,面容祥泰:“上星期你爸妈来过,说你一直都在忙,中秋国庆都没有休息,怎么今天想起来看我老头子了?”n陆常山看了下药单,转身从一个标着竹茹的药柜里抓了一把放在秤盘里,才说道:“我有两个月没来了,明天又要出差一个月,太久了怪想您的。”n“好孙儿,你爷爷才刚说起呢!你再不来他可要关门去找你啰!”老婆婆笑得眯着重睑的眼睛说道。n爷爷摘下老花镜,指着陆常山毫不掩饰对他的宠爱:“你别夸他啊,臭小子最经不起人家夸,一夸他就要上天!”n陆常山扬起一双剑眉,故作不屑道:“您要我上天我还懒得上,沾点地气更好!”n“听听!臭小子!”爷爷叱道,脸上却是笑着的。n一时气氛和谐温馨。陆常山见爷爷开的药单上都是治疗胃病的药,想来这老婆婆是多年的胃病,那病特别富贵难养,但爷爷有几味特殊的药方,她要吃得三副下去,那病就有起色。这是陆常山很为爷爷骄傲的地方。n开好了药,送走了两人,爷爷先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说道:“你也坐下。”n陆常山过去挨着他坐着,就听他又说道:“爷爷老了,眼睛可没老。你有心事?”n陆常山垂下头去,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嗯。”n在爷爷面前,他从来不需要隐瞒,也不需要伪饰。这儿才是他精神的故乡,是他能够放下疲惫的所在。n“说说吧,让爷爷听听。”爷爷看着他,清淡的眸子里有一抹安定人心的光。n陆常山抬起头来,将身子坐正,长腿伸直,呈一个放松的姿势,开口道:“我13岁那年,爸爸也出事了吧?”n爷爷静默了一瞬,点头:“那是他工作上的事,你那时还小,没有知道的必要。”n“您帮他出的钱?”n“我出了一部分,你姑姑也帮了一些。出了事,一家人总要一起渡过难关。”n“他一开始为什么要推卸责任?就是怕出这笔钱吗?”陆常山说得很平静。n“一个人,如果他的人生过得太顺,没经历过风浪,就会出事,而一旦出事,第一反应都会是能推脱就推脱。这是人的劣根性,你爸爸也不例外。”爷爷语重心长。n陆常山扭头,静静地盯着爷爷的侧脸,不放过他任何一点的表情变化:“没有别的原因吗?”n爷爷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回头看着他,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常山,你是不是很看不起你爸爸?”n陆常山摇摇头,云淡风轻,波澜不惊:“不是,所以我才会这样问。”n爷爷交叉起双手,清矍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那就好。你要知道,你爸爸他虽然对你很严厉,但其实他从来不舍得你吃一点点苦,总是把最好的都给你。尤其是你打了那一架后,他整天诚惶诚恐,害怕你就那样废了。后来你考上了军医大,一路读到博士,他逢人就夸耀,连我都看不下去了。”n陆常山沉默良久,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往事,最后说道:“我明白了。”n爷爷又说道:“那时候你爸爸来跟我说起那件事,我当场就把他训了一顿,他也很懊悔,所以你看他这些年在医学院也算混得风生水起,这就是原因。有因就有果,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那家人过得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怕还是心结难除吧。”n陆常山的心里生出满满的惆怅和苦涩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爷爷说实话:“爷爷,我喜欢上了那家的女儿。”n爷爷一怔,再次扭头盯着他,这才理解到了他真正的心事,心下感叹,问他:“该怎么做,你想好没有?”n陆常山深沉的眸子看向房间的深处,似乎能穿透墙壁,聚焦于更遥远的远方:“想好了。”n爷爷收回目光,长长地舒了口气:“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我活了这一辈子了,很多事情,没经历前你以为它是大风大浪,经历过后才知道那也不过是酸甜苦辣,一种味儿。”n陆常山深有感悟:“是。”n爷爷想到一件事来,弯腰卷起了他的裤管,说道:“你们的人生还长着哩!我是要入土的人了。你看我腿都肿了,该去见你奶奶了。”n陆常山蹲下身去细细一看,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爷爷的呼吸有些短促,嘴唇颜色已偏深偏暗:“爷爷!”n爷爷神态安详,抬手拍拍他的肩,话语平和:“大限已到,这是老天爷的旨意,谁也违背不了。”n“我叫爸爸把您接到城里去!您必须进医院!”陆常山急了。n爷爷摆摆手:“你奶奶在这儿,我得守着她。”n“可是您……您还没有……”n“傻孩子,我自己都是医生,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吗?放心吧,不会这么快的。”n但是这一晚陆常山怎么都睡不踏实,他想着苏木,想着那些美好的、辛酸的过往,想着苏母和自家父母的态度,最后,想到了爷爷。n明天他直接从这儿回南州了,一定要记得打电话告诉爸妈,不能再让爷爷一个人住在这里了。n他这样想着,慢慢沉入了梦乡。n梦里,是苏木唱的一首歌:n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会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nn(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七十、故人来

    (全本小说网,。)

    第二天一早,陆常山告别爷爷,开了四小时的车,到达南州。他要和肖弋一起坐下午3点的航班飞往云城,还有三个小时,足够他收拾行装。n徐旭峰答应了送他们去机场,所以他把车停在了医院停车场,自己走路回家。经过一家面店时,他进去吃了一碗刀削面,然后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住家楼下的院子。n“常山!”n有人在叫他。他循声望去,他家单元楼下,竟站着很少来往的远房表哥陈建兵。n看到他,陆常山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年苏木的妈妈来讨要说法的时候,苏慧的爸爸应该也来了吧,他应该认识他的父亲的,可是,怎么他们所有的人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而且父母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苏木是谁家的女儿。尤其是苏慧,她知道那件事吗?n他细细一想,蓦然间又想通了所有的关节:是了,他们是陈家这边的亲戚,平时来往得也不多,苏慧出嫁的时候,按照习俗,她的父母是不能亲自送她到夫家的,所以尽管那时候是母亲和他一起去吃的酒,她却从来不知道苏慧的父亲是谁,长什么样。而苏木家,也只得苏木一个送亲客,所以他们的母亲没有可能见上面。至于苏慧,当年都还年少,连苏木都不知道的细节,她又怎么会听她的父亲说起呢?n呵,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时候,老天爷都已经在冥冥之中做好了安排。n陈建兵见他一脸沉思的样子,有些不自然,双手不自觉地放到身前搓了搓,移动了一下脚。n对这个表哥,陆常山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就跟很多家庭的亲戚一样,知道有这个人,逢年过节也走动,但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交集。那就是一个互相认识的陌生人。n他走上前去,淡淡地点点头:“到南州来有事?”n“哎!”n陈建兵目光闪烁,看一眼他,又望向别处了。n陆常山忖度他大概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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