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满常山-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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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她学了些基本技巧。n每次回家,看着母亲飞速地动起左右手,钩线搭针,不一会儿就密密地织出一大截,她就会想,也许织毛衣就像做菜一样,一针又一针的绵密组合浸润的是无需言说而又时刻都在的情意,外人只关注线的质量和织的花色花样,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穿出一针一线的熨帖和温暖。n她把那本画册翻完以后就拿出毛线和针开始织了。陆常山回来时饭已做好,见她正低着头一针接一针地戳,倒是一桩新鲜事。n“你还会织毛衣?”n“很奇怪吗?”苏木抬头笑问。n“还以为你只是一介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什么女红之类隔着你十万八千里。”陆常山调侃道。n“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热爱生活,就像你画画一样,怡情怡性。”n陆常山走近她,拿起毛线团抛了抛:“给谁织的?”n苏木还不想给他说实话:“谁能穿就给谁。”n“我想也许我能穿。”陆常山语含期待。n苏木笑:“那可不一定哦。”n“不过看你手艺太差,穿上恐怕有损我的形象。”n呃,有这么自恋又傲娇的吗?n苏木真想一脚给他踢过去:“陆医生,你的形象很光辉高大吗?我怎么没发现啊?”n陆常山放下毛线团直往厨房而去:“我不光辉高大你怎么办?”n“……”n好吧,你说得很对!n苏木想着这些,嘴角自然漾出笑意,安静地做着手中的事。n屋外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呢?”她心里疑惑着,单脚跳过去打开门,居然是小丽。只见她一身简素装扮,左手里拿着一把折叠伞,微红着眼,看了一眼苏木就低下头去轻声道:“苏老师,我没打扰你吧?”n来都来了,还能说不打扰吗?n苏木让她进屋,还客套地问她:“你吃饭了吗?”n“吃了。”n小丽随口答应,把伞撑开放在客厅一角,转身在沙发上坐下。苏木想要去给她倒杯水,脚又不方便,只得说:“你自己倒水喝哦。”n“好。”小丽垂着头,说不上拘谨,倒显得心事重重。n苏木心想她多半又是为小刚来的,也不知道这小刚还要干什么,就先听听她怎么说吧,于是问她:“找我有事吗?”n小丽双手撑在沙发上,抿着嘴唇,半天吱不出一个声音来。n苏木性子急,可受不了这种慢腾腾磨人的气氛,只好再问一遍:“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能帮到的一定帮你。”n小丽还像那天傍晚那样,“欲语泪先流”,两颗泪珠滴落在她半旧不新的牛仔裤上。n沙发一角放着一盒抽纸,苏木抽了两张出来递给她,心道:“看样子得让她哭过了才好说。”于是再不催她,只默默地守着她,且看她到底要怎样。n小丽呜呜咽咽地哭了一阵,擦了几张纸巾,终于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n“没关系。”苏木给她一个微笑算作安慰。n小丽吸了吸鼻子,语声有些模糊:“那、那个医生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n“是。”苏木回答,“他在南州,来这边学习。”n“小刚哥很难过,昨天回去就哭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哭。他说他很后悔,不该听何宽的话,起那样的心。”n经过了情绪的流泻,小丽神情逐渐平静,说起小刚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激动。苏木心里忽然涌出了一丝哀怜,不是为小刚,而是为小丽。n这样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孩,也许生命中没有遇见你,她会有更加精彩的人生,可是她却愿意为你打扮,愿意为你改变,愿意为你来求情,愿意为你做所有的事,愿意把自己低到尘埃里,还不够吗?那个能垂眸看见她的人,又该在哪里?n“苏老师,我知道要不是小刚哥,你的脚不会受伤,但是他真的不是坏人。他在村里可是人人都夸的,特别是我家隔壁的五保户李大爷,只要小刚哥在家,就会去帮他做事,有时还会拿钱给他用。苏老师,你能不能原谅小刚哥?我……看见他那样子,我就特难过,好像他做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一样。”n有一种毒,叫做“情毒”,世间痴男怨女,大概都是中了这种厉害的毒吧,明知爱而不得,偏要苦苦求索。生命的花只为你开,生存的动力和意义都在你那儿,而你,也许从来不舍得施舍我一点点眼神或者微笑。其实我只要你的一个回眸,我就会开得耀目璀璨,满室生香;其实我只要你的一次驻足,我就会十里桃花,灼灼其华。n更大的悲悯充溢在苏木胸中,流露在她眼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了小丽的手:“小丽,该来道歉的是小刚,不是你。我知道你很爱他,但是,是他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你代替不了他。”n“这么说,你真的不能原谅他吗?”小丽急了,蹙起她用眉笔轻轻描过的眉毛。n苏木轻笑:“他来要过我的原谅吗?”n小丽怔忪,泛红的眼睛盯着苏木一动不动。n“好了,你别为他做这做那了。要说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那时你被何宽弄走后我一直很担心,昨天听到你说没事了我才放下心来。”n说起这个,小丽的眼圈又泛红了:“其实我……我没有说实话。”n“什么?”苏木被吓住,一颗心“突突”狂跳起来,“你……他……”n“别,苏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小丽急忙摇头,“我是说我是上了他的车的,只不过我让他把车开到了我打工的发廊,没有去我住的那儿。”n“那你为什么那样说?”n“我不想让小刚哥知道何宽的真面目。”n“你傻呀!”苏木扔下她的手,“何宽是怎样的人小刚不比你清楚吗?”nnnnnn(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九十四、小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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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丽被何宽死死地攥着一只手,眼睁睁地看着他拿出钥匙锁了小刚出租屋的门,一颗心如坠冰窖,冻成了一坨冰团子,找不到一丝呼吸的孔洞。n她双脚发软,下楼的每一级台阶都像无限延展的棉花,而何宽扯着她是在腾云驾雾。n但下楼经过了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巷道,看见前方明亮的街灯,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双脚也踩踏实了,血液回流,竟是铺天盖地的惊怕和疼痛。n“何宽哥,能不能先放了我的手?”她可怜兮兮地哀求。n何宽轻蔑地哼一声,甩开她的手。n小丽往旁边趔趄两步才稳住脚,感觉手都要出脱了,剧痛贯穿全身。n走到车前,她迟疑着要不要上去,就被何宽粗暴地推了一把。n“何、何宽哥,我想自己坐车回去。”她鼓起勇气说道。n何宽嘴里叼着烟,一脸淫笑:“小丽妹子,你看老哥我头发也油了,浑身酸疼,想去你们发廊松爽松爽。”n小丽回头看他一眼,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猛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头“突突”直跳,干干地说道:“我们、我们那儿是正规的理发店,10点就关门了。”n“哼哼哼哼!”何宽笑得越发狰狞而淫邪,“现在不还没到10点吗?我又不是没去过。”n对啊,何宽去他们发廊可不止一次两次,每次都把里面的几个姑娘撩得“咯咯”欢笑,尤其是18岁的佳佳和小娜,两张俏脸红得好像被火烤过。n小丽一颗心都拴在她的小刚哥身上,对何宽去店里的事没怎么注意,这时才恍惚想起,有一个晚上下班后,佳佳和小娜似乎跟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n不过这是他们的事,跟她没关系,只要这何宽不在她身上打主意就好。于是小丽再不说话,上了车一路到发廊。n她今天上了白班,这会儿和何宽一起进去本来没什么,但是一想到他的目的心里就作呕,更有一种把他带上门的罪恶感,所以到了街角处就让何宽停车。n她就住在附近,可以走回去。刚刚被他们一番折腾,她晚饭都还没吃,这时早就饥肠辘辘,走进一家还开着的面馆要了一碗杂酱面。n面端上来,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想起一小时前发生的事,眼泪“唰”地流了下来。n“小刚哥,你怎么可以这样?”n“苏老师,怎么办?是不是我要帮你报警?”n“可是报了警,小刚又怎么办?他本来就喜欢苏老师,这样也算是……也算是……”n心肠百转千回,小丽乱成了一锅杂菜粥,一碗面没有挑几根,泪珠倒滚落了不少。n她拖着重沉沉的步子走出面店,正看见何宽搂着那两个姑娘,还一嘴亲一个,把她们推上了停在墙边的面包车。n这何宽,不过一个小小的工人,收入也没多高,无非就是玩玩而已,而且是玩新鲜的,真不知道这俩姑娘图的是什么。也许,他玩她们,她们也玩他吧。n“前天晚上我一直没有睡觉,天还没亮就跑了过去,大刚哥和嫂子也在那儿,听到他们说你把小刚哥打晕了跑了,我还不敢相信。苏老师,像你这么厉害的人,小刚哥真心配不上。”n苏木不想再提这件事,微微蹙了下眉头,说道:“都过去了。你也别再为小刚说情了,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就算什么都不做,那也不关你什么事。你爱他,不是这样爱法。”n小丽还不明白她的意思,期期艾艾地说:“他今天班都没有去上,就在屋里喝酒,我很担心他。”n“没事,他过两天就好了。”苏木表情淡淡,并不以为意。n“可他有胃病啊!”n“有胃病就去看医生。”n小丽觉得她还真是冷情冷性,虽然是林小刚有错在先,但是不就一句话吗?只要苏木一句话,小刚就不再酗酒,就会恢复神气,欢蹦乱跳,更主要的,就会看清楚是谁在他身边照顾他。n小丽要的,其实也只是小刚的一句话。n除了悲悯,苏木再找不到对小丽的其他认知,她不想再对她说什么,拿起了身边的毛线。n小丽很是失望,欠身起来准备告辞,一抬眼看见陆常山拎着个电脑包,穿戴齐整,面色冷峻地从过道里出来。n“您好,医生。”她局促地打招呼。n苏木急忙抬头,脸上是柔和的笑:“你醒了,好像没过好一会儿啊。”n“差不多了,我走路过去。”陆常山的眼神温柔如水,简陋地朝小丽点个头,看着苏木说。n“你都用走的吗?要花半个小时哦。”苏木担心他走来走去的辛苦,特别是早上,要好早起来,还得给她弄早餐。n明天早上坚决不睡懒觉了!n陆常山的两个唇角自然上弯,蹦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只要15分钟。”n小丽呆呆地看着那个弧度,更加局促不安,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脚更像是被强力胶水粘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n陆常山本来想抱着苏木亲一亲的,奈何有个外人在,他帽沿下的眼睛静静地盯了小丽一眼,模糊记起昨天早上好像也有这个姑娘在的,顿时那眼神就冷了七分。n小丽悚然而惊,仿佛被一盆猝不及防的冰水浇过,赶紧转身就走。n“你的伞!”苏木叫住她。n她又急忙回身抓起地上的伞,慌慌地说一句“再见,苏老师”,夺门而去。n“看你把人家吓到了。”苏木笑着对陆常山说。n“她来干什么?”陆常山蹲下来,按揉着她的左脚。n苏木长长地叹口气道:“唉——一个痴情的可怜人!”n“痴情人都可怜。”n“不,有的痴情人是可敬可爱的。”n陆常山抬眸深深地看进她眼里去,起身凑上来啄了她的嘴唇一下,说道:“我走了。”n“还在下雨哦。”苏木提醒他要带伞。n陆常山点点头,拿起他回来时就撑在地上晾干的伞,走出房门下了楼梯。n雨丝飘浮,空气清寒,楼前的银杏树脚落了一圈的黄叶,濡湿得有些晦暗。刚才出现在屋里的那个姑娘举着小花伞站在一地黄叶前,形单影只,有种孤凄的美感。n“医生。”小丽等他走近,将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地喊了一声。n“你好。”陆常山礼貌地回应,并没有停下脚步。n“可、可以等一下吗?”小丽满眼期待,紧张地握住伞柄。n陆常山看她一眼就回过头去,想到苏木关于这女孩的“可怜人”一说,心头起了一点恻隐,说道:“对不起,我得抓紧时间去上班,你有什么事就边走边说,可以吗?”n小丽咬着嘴唇跟上他的脚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n陆常山不知道这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等了半天不见半个音节从她嘴里吐出来,自己赶时间要紧,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不起,我要加快脚步了,如果你的确有事,请说吧。”n“我叫小丽。”那闷着声的喉咙里终于颤出音来。n“小丽,小刚,嗯,都是些小学数学书上的名字。”陆常山促狭地想。他喜欢数学,不过那些课本一到放假的时候就变成了他手中的纸板,和院里的小伙伴们拍得满手是泥。n小丽偷觑一眼,见他神色不动,稍稍舒了口气,把声音放大了些道:“医生,我代小刚哥向你和苏老师道歉。但是,我保证,小刚哥他不是坏人,只是一时糊涂……”n“你要说什么?”陆常山心想她这些话多半都对苏木讲过了,真没听的必要。n小丽的不安松泛了些,勇气更加充足:“我希望你和苏老师能原谅小刚。他知道错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在喝酒,我、我很担心他的身体。”n这样啊!这姑娘挺可爱的呀,哪里可怜了?n陆常山差点笑出声来,意态轻轻道:“他还知道喝酒,就说明他没事。男人的胃都需要在酒精里泡过,就像——药酒你听说过吗?”n见小丽点头,他又继续:“药和酒本来是两样东西,一中和就变成了养生治病的更好的东西。这个胃一样,经过酒精一泡,它的主人就会昏沉,一昏沉,他就会睡过去,一睡过去,他的头脑就彻底清醒了,然后啥事都没有了,比以前更有能耐了,该上班上班,该赚钱赚钱,该泡妞——啊不是!该恋爱恋爱。”n这个医生穿着笔挺的军装,一脸严肃,又特别帅气,分分钟击穿小丽的少女心,让她无端端生出崇敬和信赖来:“可是,他有胃病,不能多喝酒。”n“那更好啊!”陆常山说得更郑重,“让他在医院里躺个十天半月,等胃病治好了,身体就好了,身体好了,那心情是不是就更好了?有的男人是很需要静养的。静养修身,好处多多。”n“可是,其实……其实只要苏老师原谅小刚哥,他一准就好了。看着他喝酒,进医院,我的心就痛得要撕开了一样。”说到这一点,小丽的眼圈就泛红。n陆常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我明白了,你很喜欢他是吧?你听我说啊,苏老师的脚还没好呢!你看她一天到晚窝在屋里,班没法上,课全部耽误,下个楼都困难,你要她怎么走去原谅小刚?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