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满常山-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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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常山一拳捶在桌子上,咬牙道:“我为这份事业付出了那么多,奉献了十年的光阴和心血,他只用一则帖子就把我打入万丈深渊,甚至都没法在这里立足,到底是安了什么心?我哪里得罪他了?杨灿,他在张力哪儿吗?我亲自去问明白!”
“你别急。集团,所以你最好不要插手。我来跟你说这事也是我自作主张的,没让张力知道。”
“我要让他付出同样的代价!”自从出事后,陆常山人前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从容冷静模样,背地里却是夜夜难眠,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腾,各种猜测和臆想折磨得他精神飘忽,尤其是今天的事,他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强撑着,强撑到脊背酸痛了还得硬挺,而现在终于听到峰回路转的一点点迹象,叫他如何不焦急?如何不愤恨?
“你先好好吃饭,不然可对不起我背着张力来告诉你的这份情谊了哦!”杨灿尽量以轻松的语气去感染他,“他是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之后才来跟你说,我呢,是想先让你放宽点心。你看你瘦得两个颧骨都突出来了,黑眼圈又那么重,都没怎么吃饭睡觉吧?”
陆常山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呼出一口气,眉间的皱纹却仍然松不开。太多的冤屈,太多的苦痛,太多的迷茫,实在压迫得他已经到了要崩溃的边缘,若不是还有一点意志以及来自苏木的承诺和希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走余下的路。
杨灿看着他这个样子,知道自己是来对了。六年前苏木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给他一个猝不及防的分手,自己不仅一点安慰都给不到,甚至还帮着隐瞒,那种巨大的伤痛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今他又遇到了一个坎,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渡过难关,就当是对此前的补偿吧。
她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又说道:“你知道吗?你最让我敬佩的一点就是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都能坚强的撑过去,也许有过短暂的颓废,但从来没有放弃过或者说放纵过。这一次,我相信你也会做到的。”
陆常山终于睁开眼,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谢谢。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媒体不会报道今天发生的事。”
陆常山一愣,旋即明白了:“又是张力安排的?呵,南江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得了吧,看你那什么表情啊?都说了你是他妹夫,有这棵大树给你乘凉你就好好乘凉,何必端着?矫情!”杨灿又搬出了她一贯的口腔。
“不是,我是觉得怎么我陆常山也有一天会弱小到倚靠别人的地步?”陆常山苦笑道。
“看看,这不是矫情是什么?你又没去求他,人家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足可见你这个妹夫在他心里的地位。他要是瞧不上你,你去给他三跪九叩他都不会帮你,说不定还要棒打鸳鸯。”
其实张力这样做,自然还有他对苏木那份超越了亲情的感情因素在内,但是陆常山没必要看到这个,他该看到的就是一个兄长对他看对眼的未来妹夫的正确表达方式。
好在,陆常山对自己和苏木的爱情有信心,所以他能够坦然:“你说得也对,等他亲口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再谢他。”
杨灿爽朗地笑了:“好了,希望你从今天晚上开始睡得越来越踏实!不过,要不要我帮你把那朵桃花赶走啊?”
“不用。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送走杨灿,陆常山回到家,面对一室空寂,竟也没有那么难捱了。如果明天新闻报道没有出来,那么他得重新考虑工作的事。他对这份事业的热爱源于少年时立下的志向,他为之奋斗的是在这儿,他生命的终点也该是在这儿,不是说离开就能潇洒离开的。
他去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爽下来,决定暂时放下那些杂乱的思绪,好好睡一觉,明天去和院长以及廖掌柜谈谈。
他靠在床头给苏木打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
苏木却说:“常山,你开视频,我要看看你。”
他忙下床去打开电脑,看见苏木在彼端的书桌前坐着,眼里有伤心着急的神色,心头突地一下:“乖,你怎么了?”
苏木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阵,看得他心惊肉跳:“说话,怎么了?”
“你瘦了,没睡好觉。”苏木说,声音里满是忧虑,和早上判若两人。
“这几天工作忙,又想你,当然就这样咯!”陆常山轻松地笑道。
“那我马上回来。”
“不是还没放假吗?”
“不,我现在就回来。”
陆常山觉得她很不对劲,再把她的神情看了一遍。
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
“我从今晚开始就好好睡觉,明天多吃点,等你回来的时候看我有多胖!”
苏木异常地叹了口气,咬咬嘴唇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要我告诉你什么?我可是事无巨细都跟你报备的啊!”陆常山心想帖子已经删了,她应该没有看到,就算她看到了也要假装以为她没有看到。他不能让她担心。
苏木忽然又笑了:“没告诉我你怎么瘦了啊!好吧,我已经看到你了,我下了。”
“哎……”(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一十五、病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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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她是通过什么渠道看到网上那些言论了。原来,他们相距的遥远只在地理上,他不想让她看到的她还是会看到,不想让她忧心的她还是会忧心。
苏木关了视频通话,又发了信息过来,写的是:“对不起,你受的苦里也有我的一份。”
她这是在说当初以不爱之名和他分手的事,她拒绝用视频和语音与他通话,那就是在流着泪敲这些字。
一股暖流混合着疼惜淌过陆常山的心头,他快速给她回过去:“你要好好爱我就不许说以前的事!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可是很轻松很惬意很舒适地躺在床上给你发信息。”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你很憔悴。”
“明天、后天、大后天你再看,保管你看到的是越来越精神饱满、英俊帅气的我。”
“我要听你说事情的经过结果。”
结果是什么还没有出来,所以——“好,等你回来我再慢慢地、详细地告诉你,”陆常山想了一想,又发,“但是我希望,你的回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看到那些东西后的一时冲动。”
“我知道。”
“那你扪心自问,到底有没有想清楚?能不能放下执念?如果没有,现在不要回来。我要的是心无杂念,能和我一起面对生活的你。”
“好。”
苏木发了这个字,就再也没发了。陆常山也不勉强她,他要的是她的决心、信心和勇气,而不是暂时的妥协和将就。至于她的关心,他收到了就足够了。
“我等你。”他又发了这三个字,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裹在被窝里,把这段时间的负担卸下了些,闭上眼,不久就沉入了最深最黑的梦境中。
第二天他去找院长提上班的事,院长对他说:“像你这样人品优秀、技术精湛的年轻医生,一直是院里重点培养的骨干,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谣言终归会被时间抹去。昨天的事情没有被媒体报道出来,病人家属也接受了鉴定组的结论,这些都是好事。但是小陆,这件事对你的身心都是极大的考验,谁都看得出来你很辛苦,需要一个修整期。院里给你这几天算的是公休,你就继续再休一段时间,等精气神养足了再来上班。”
陆常山明白院长话里的意思是整件事的影响仍处于如火如荼时期,对他对医院都还不利,他又想到爷爷的病情,万一爷爷挺不过这一关那仍然要请假的,还有,陈雅欣这两天仍在术后的观察期,他得多去看看,于是他没再坚持,去人事科办了休假的手续。
……
这是一间10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四面雪白的墙壁,角落一个逼仄的卫生间,床品和窗帘都是姜黎最不喜欢的恶俗的粉色系。没有空调,也没有地暖,甚至连个暖脚的电烤火炉都没有,透骨的寒冷迫使她缩在床角,好似一只可怜的、病怏怏的猫儿,可那双闪着幽怨之光的眼睛分明又告诉人她是有锋利的爪子的。
小窗户上安着防盗网,正对的是一堵楼房的墙,灰蒙蒙的,只开了有限的几扇窗,到了晚间,窗里亮不出哪怕一豆点的灯光,黑得让人忘记那里居然也是一栋楼。更让她心悸的是寂静,没有一丝声音的可怕的寂静,仿佛世界到了荒原,寸草不生,静止得只剩下她自己。
最深沉的恐惧就像连串的黑蚂蚁从灵魂深处爬出来啃噬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令她颤栗、瑟缩,克制不住地想要尖叫。她也确实撕心裂肺地叫过了几声,但尖利的回声震荡之后,是更加无处不在的无声无息和恐惧。
房间里有一个简易的饮水机,上面立着的水桶顶部放着一袋鸡蛋糕,就是供她吃的口粮了,可她哪里吃得下去?实际上,肚子饿不饿她都没知觉了。
这是哪里?是谁把她弄来的?还要被困多久?她通统不知道。她的手提包不见了,身边没有手机,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是一套粉色的法兰绒睡衣。
那天她和陈雅欣父母在医院门口的一家餐馆吃过饭,散着步子走到外科大楼前的广场,她的电话响了,是她在某高级会所认识的钱家大少打来的,说他就在医院门口,一起聚一聚。
这钱大少家里从事地产业,人又风流多情,姜黎和他搞在一起也不过露水情缘。不过话说回来,世上没有绝对的事,这万一手腕恰当,时机成熟,眼缘到位,一个不小心嫁入豪门也不是没有的事。而且钱大少可不像张力那么冷血,他很会哄女人开心,姜黎自然也懂得曲意奉承,两人可谓一拍即合,已经交往了两三个月。
因此,姜黎接到这个电话就心花怒放地转身跑向医院大门,上了钱大少的卡宴,在钱大少郊区的别墅里度过了春光无限好的一天两晚。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姜黎就到这儿来了,钱大少去了哪里她不知道。她由捶门到唾骂到哭喊再到哀求闹了一通,最后才发现根本没有人理她,是她一个人在演独角戏,这方空间死寂得连蜘蛛和蟑螂都不来拜访。
“姜小姐。”一个声音似乎从遥不可及的地方传来。
她麻木地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好像真的缺失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
“姜小姐!”那个声音拔高了些。
这下姜黎有感觉了,黑幽幽的眼神聚拢起了一点光,耳朵本能地竖起。
“姜小姐!”是一个像电锯般刺耳的男声。
姜黎“噌”一下掀开被子跳下床,鞋都没穿就扑到门边,拍着门叫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放我出去!”
“姜小姐不要急,事情办完了自然放你出来。”男人说。
“是不是姓钱的叫你做的?他有新欢了,用这种方式来侮辱我?”想到当初张力用50万就打发了她,虽然也是难以启齿的羞辱,但人家好歹也算做得符合金钱至上的时代潮流,姜黎真恨不得外面的就是钱大少,她要把他碎尸万段。
男人轻笑:“姜小姐才在这儿住了两天,怎么就住糊涂了?人家钱大少对你可是情深意切,要是听到你这样冤枉他,不知该有多伤情啊!不过你的想象力蛮丰富的。”
“你、你知道我们的事,那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你是不是把他怎么样了?”姜黎从小因为父母工作繁忙常常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最害怕的就是孤独寂寞,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待了两天两晚,她已经混乱不堪了。
“姜小姐的问题可真多,我要回答哪个好呢?”男人语气轻飘,就像在逗弄一只趴在怀里的猫咪,“让我想想,就回答最后一个吧。钱大少今天在紫竹岭打高尔夫球,乐呵着呢!”
姜黎整理了一下思绪,越想越感觉不对:“他去打高尔夫,却把我丢在这里。你还说这和他没有关系,那怎样才叫有关系?”
“这个嘛……我只能说,钱大少为人慷慨大方,把你借给我咯!”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要干什么?”姜黎感觉自己要失心疯了。她又不是什么富家千金,父亲作为前政府高官,早就退居二线,她自己凭着一点爱好开着一间画廊,这样的人难道还有什么值得绑票的价值?要绑还不如去绑钱家的什么人。等等,他说是钱大少把她“借”给他的,原来她在钱大少眼里就是一个什么可以往外借的东西!
浓重的屈辱压得她心火直冒,想着要怎么才能还点给钱大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干什么其实很简单,就是看姜小姐有没有在这两天的独处中反思出点什么罪过来。”
“罪过?我既没有去谋财害命,又没有破坏人家家庭,行得正站得直,有什么罪过?”
“行得正站得直?姜小姐真会说笑!你知道这六个字怎么写的不?”外面那男人很不厚道地讽刺道。
姜黎回头想想自己的人生,无非就是交往过几个有钱的男朋友,按社会上的说法叫“傍大款”,可在这个物质主导一切的时代,这能叫“罪过”?等等,钱大少是有未婚妻的人,自己横插一脚又算什么?不就是第三者的“罪过”吗?难怪!
“我、我之前并不知道钱大少有未婚妻,他跟我说他现在是空窗期我才跟他交往的。爱情本来就是互相吸引的事啊,这能怪我吗?”
“这跟钱大少无关!还要我说几遍啦,姜小姐?”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这样吧,你再好好想想,除了钱大少这一桩,你还有什么罪过?”
“没有,真没有!不信你去查。”
“我不就在查吗?请姜小姐配合!”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姜黎却心烦意乱,沉不住气了:“哈哈!你特么真无聊!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把我困死在这儿随你!”
外面安静下来,姜黎以为他走了,又恐慌起来,正要喊,却见几张照片从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