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剔骨-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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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郎在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后,愤愤说道。
话音刚落,他便想起了仍立在自己身畔、神色莫测的某个人,顿时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往一旁挪了挪,“我可没有说你。”
接着又讪笑了两声,“就凭咱俩这些年的交情,你也舍不得骂我的,对不对?”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骂人。”
凌准将指节掰得‘咔咔’作响,咬牙道:“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揍人。”
“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若是真动起手来,郑元郎未必不是凌准的对手,但眼下他心里有鬼,在气势上便矮了一大截。
“她又不是卷铺盖跑回长安了,只是在城内随便的走走晃晃,你至于这般着慌么,就像自家男人被别的小妖精拐跑了的怨妇似的!”
他竭力想挽回自己的气势,便自以为很机智的打了个比方,微讽道。
“你怎么知道她想走?我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就知道!她到底去哪儿了?少废话了,快说!”
谁知凌准一听,却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立刻用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子,另一只手大力的捏住了他的肩胛骨,边死命的摇晃着,边咬牙切齿的怒斥道。
“你他娘的是吃错药了吧!”
郑元郎顿感一阵恶寒。
对方的表情、动作和语气,竟是颇具了几分怨妇的风韵,令人不忍直视。
“好了,我说……我说!”
他本想出言嘲笑对方几句的,但眼见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越来越多,登时蔫了下来,“其实,我也是靠猜的。”
在凌准找来粥铺前,她便和他相看两厌,隐有去意了,无奈被吃白食一事所困,不得脱身,便无耻的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想让他在粥铺里做一整天的洗碗小工。
“然后,你来了。”
“你一来,她似乎就不太想走了。”
郑元郎撇了撇嘴。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明明我生得比你英俊七分,潇洒十分,但她对着我的时候,那叫一个心黑手狠,等换成了你,立刻就变了一副脸孔。”
她断然是舍不得让凌准去洗碗的,于是就跑去当了回江湖骗子,不仅骗了顿丰盛的白食,还拐了个沉甸甸的钱袋回来。
“后来,她突然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绝世美颜发呆……啊呸!是盯着我面前空了的碗盘发呆。”
郑元郎做惯了在夜色中杀人的勾当,对周围的异动是极为敏锐的。
当时连凌准都能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更何况是他?
“我不像你那么蠢,居然会大喇喇的问出来。”
他略有些得意的一笑,“作为一个成熟睿智、温柔体贴的男人,越是遇着这种情形,就越是该放机灵点儿,以顺着她的意思来为最妙。”
于是他信口胡诌了小娘子们‘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鬼话,成功的调虎离山。
“许娘子,你如果有事,就先走吧。”
在此过程中,他没有多问她一句话,沉默稳重到了极点。
“你是没看到,当时她瞧着我的眼神,是充满了景仰和膜拜的,就好像……在看一个伟人?”
为了照顾到凌准的感受,郑元郎绞尽脑汁的想着最贴切最形象,而又不会带出暧昧意味的词汇。
“你,充其量就是一个萎人。”
凌准却丝毫不领情,而是龌龊的用上了谐音,在他反唇相讥前便把他噎了回去,“不久前,你不是亲口说过,你‘不行了’么?不止是我听到了,她,也听到了。”
“我那是随口一说,想吓唬吓唬她……”
郑元郎闻言,不禁想起了当时从屋顶跌落的这份狼狈,以及被她打量着腰臀的那份屈辱。他的心中很是辛酸,面上却还要强颜欢笑。
“她去哪儿了?”
凌准不欲将话题扯得太远。
“我只能猜到她想走,至于她去哪儿了,我是猜不到的。”
郑元郎无奈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三十七章 玉人
(全本小说网,。)
“真的?”
凌准刚上过一回他的当,自是不容易再轻信于他。
“废话!”
郑元郎不耐烦的挣脱了对方的钳制,“我要是真有那么神,就该去做国师了。”
又道:“你还是先滚回军部去吧。至于她那边,只要一有消息,我便会想法子通知你。”
见对方仍是傻愣着不动,他不禁心头火起,骂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有他在,她会出事吗?或者说,他会让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吗?”
“正是因为有他在,我才不放心。”
凌准当然知道郑元郎口中的‘他’是何人,闻言眉头一皱,很是不悦道。
“切!”
郑元郎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是会把她生吞活剥了,还是会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再找一百个壮汉,把她给……咳咳……了?抑或是,把她手脚都剁了,做成人彘?”
他的白眼翻得愈加销魂了,“要知道,良禽择木而栖。他若是这种只会作践女人,拿女人来撒气的纨绔,我也不会跟着他混饭吃了。”
虽说他主观上偏向凌准,觉得这位挚友无论是人品还是性情,都挑不出瑕疵来。
但在客观上,他对崔异亦是很敬服的。
“你可不要因为她数月前的那场诈死,就把账都算到他的头上,继而把他这个人想得特别不堪。”
郑元郎意味深长的看了凌准一眼,“她和他有什么过节,我不清楚。我唯一清楚的是,他一直都在护着她,只是她宁死也不愿赏个脸罢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想羞辱她,折磨她,那大可以把她当成真正的禁脔,圈禁起来。管她性子有多烈,只要灌几碗药性霸道的催情药下去,再用点不见血的凌虐手段,很容易就能把她调教得服服帖帖的。”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甚至,连考虑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在这方面,他着实称得上君子了。”
“若换做是我,怎么也要去偷看她洗澡和换衣服才行……哎哟,我只是打个比方,你犯得着这么认真吗?”
郑元郎正说得起劲,冷不丁背上挨了一记老拳,不由痛呼道。
“你说得对。”
凌准这会儿的神情很是古怪,“我好像……是有些偏颇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但自从有了心上人后,他的心眼就变得比针眼还小了。
譬如,他已经知道崔异和张娘子有染的事不过是个误会,是魏主簿狭隘的盖棺定论。
但在他的认知里,崔异仍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就算没有张娘子,总会有宋娘子李娘子吧?
就算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也总会有飞扬跋扈、草菅人命的恶行吧?
反正,他就是觉得崔异不是个好东西。
他早已带上了深深的偏见和敌意,怎么看对方都看不顺眼。
“你这不是偏颇,是醋钵。”
郑元郎失笑道:“不过,这也很正常。你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就已经比很多暗搓搓的小人要强了。”
没有哪个正常人能做到心无芥蒂的看待自己的情敌,并客观公正的给出相应的评价。
能做到这一点的,要么是割肉喂鹰、舍身大圣人;要么是相爱相杀,断袖情深。
岑六郎张大了嘴。
“总之,就是这样。”
郑元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心里的疑惑都说了一遍,“那小娘子的容貌极
美,且气质脱俗,看着很是撩人,我甚至只瞧了她一眼,就起了求娶的心思。”
她身边婢仆如云,护卫亦训练有素,想必身世也很不凡。
能娶到她,说不定可以给自己的仕途多一份助力。
“所以当时我说的都是真的,并不是要惯常的调戏谁。”
后来见凌准对她似是怀着别样的心思,他便只能忍痛割爱,转而去逗弄婢女,纾
解自己郁闷的心情。
再后来,他十分庆幸自己没有真正的招惹上她。
“我都直白的提醒过你了,她肯定是崔家哪个大人物的禁脔,你非得不知死活,
跟她裹到一起。既然你想把这枝红杏拉出墙,就怨不得屋主要拿刀砍你。”
说了这一长串,郑元郎也觉得累了,索性将跪坐的姿势换成了盘腿,“现在你和
她彻底断了,没有再拉拉扯扯了吧?”
“没有了。”
凌准面无表情的答道。
“那就不算太蠢。”
郑元郎如释重负的说。
“但是……”
凌准话锋一转,目光凌厉,“元郎,就算你是我最要好的友人,也不要提禁脔这
类不干不净的话。还有,我从来没跟她拉拉扯扯过,连她的手指头都没有沾一下。”
“好好好,我不说了。”
换了是别人,指不定要辩上几句,苦口婆心的说我都是为你好,你为何不领情。
但郑元郎不同,他最擅察言观色,闻言只是无所谓的点点头,将话题转移到了今
日的天气。
“我想起来了。几天前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的天气,我们俩想着避雨,留在了
酒肆里,然后欣赏到了米娅儿的舞姿。”
岑六郎见机也配合上了。
“嗯。”
凌准神色淡淡,拿起酒杯,走到了露台上。
那一天,他在这里看到了白衫红裙,于风沙中翩然而过的她。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她。
唯独他看到了。
想起旧事,他心里不禁涌起了淡淡的惆怅,杯中的酒也变得苦涩了几分。
雨越下越大,从外面飘进来的雨丝,将他的衣衫沾湿了大半。
街道上空无一人。
但就在这时,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袭红裙。
鲜艳的,明媚的红,正穿过雨帘,袅袅娜娜的停在了酒肆楼下。
然后扶着油纸伞的一角,朝露台上看过来。
是,她吗?
他的心骤然揪紧了。
“真巧啊,凌家郎君。”
雨笠下现出一张饱满圆润的脸庞,少女那大大的眼睛俏皮的眨巴着,笑容甜美。
“是你啊。”
凌准的心缓缓沉到了谷底。
“这不是吴娘子吗?快让她进来避避雨。”
岑六郎听到动静,往外探头望了望,关切的说道。
“吴娘子,快来!”
郑元郎也大声喊了句。
“不,我家中还有事,就不上来了……”
吴玉姬俏脸通红,霞晕双颊,看着十分动人。
“那我送你回去吧。”
郑元郎还要再劝,凌准却放下酒杯,径自往楼下走去,在店家那里借了一把伞。
“你,你不陪他们了么?”
看着他直直的向自己走来,吴玉姬的脸愈发红了。
“不了。”
凌准撑开伞,大步走在吴玉姬的前面。
再在这里呆下去,纯属自找不痛快,还不如回家发呆来得清净。(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也来
(全本小说网,。)
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她的脸儿很圆,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长,饱满的双颊微微鼓起,显得十分讨喜,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过去捏上两把,看手感是否和想象中一样丰盈软弹。
在道旁休憩的车夫正是抱着如此的想法。
不过,他最想捏的,还是她身上的另一个部位。
他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目光顺着她的脸一径往下,在脖子的下方堪堪停住。
虽然她玉臂横伸,将大多数的风光都遮了去,却在无意中将那处挤托得越发高耸。
他不禁又咽了口唾沫。
冬日里穿得这般厚,都能让人窥出浑圆傲人的轮廓来。要是脱了襦袄,剥开里头的小衣,不知会露出何等诱人的风景,也不知自己的一只手能否握得过来?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只是看看。
甚至连看上一眼,都要尽量的藏着掖着,不敢太过露骨。
毕竟她身边跟了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光那巴掌就似有蒲扇大小,若是挨在身上,定然能将他扇得一个趔趄,再摔个狗啃泥。
“娘子,快把帘子拉上!这附近来来去去的都是些粗鲁的兵丁,可不能让他们瞧了去!”
婆子已瞧见了她掀帘和探头的动作,不由大呼小叫道。
“可是……”
少女也明白这个理,却仍是不死心的盯着军部正门的方向,目光闪烁。
这一路行来,怎会这般平静?
既没有焦烟滚滚的村落,也没有鲜血淋漓的尸骸。
过往的行人们均是衣着光鲜,神采飞扬,而守城的府兵们虽面有疲惫之色,却不像是与人连着厮杀了好几日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呢?
少女神情一凛,不自觉的咬着自己丰润的下唇。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当年益州城破,都督和长史都殉了难,兵民死伤无数,南诏人在内奸的接应下长驱直入,对整个剑南道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而他,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挺身而出,一举扭转颓势,从而建功立业的。
坊里的人在得知他竟有这样的一番造化后,都忍不住感慨万千,替他那早已亡故的祖母和娘亲感到欣慰;另有些心思活络的则是踏破了他家医馆的门槛,个个都打着为他着想的名义,意图把自家的女儿许给他为妻,或是把亲戚家的女儿说给他为妾。
但他一一拒绝了。
旁人都猜他是心有所属,所以才会摆出这样的态度。
她也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只能,是这样。
而他的心上人,一定,是她。
只能,是她。
要知道他的性子极其孤僻,对旁的女子都是爱搭不理的,只有在对着她时才会难得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神色,微笑看着她与他的妹子说话。
她是他邻家的青梅,他是她隔墙的竹马。
他能喜欢的,也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