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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美人剔骨-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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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往前递进两寸,就能扎进他的心窝。

    力道再重些的话,就能在一刀之内成功得手。

    只要他死了,自己就能解脱了。

    再不用躲躲藏藏,提心吊胆,即便没有帷帽遮掩,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那些暗地里窥伺着他鲜活肉身的鬼魂,也瑟瑟发抖的潜回了地下,不敢再往外冒

    头。

    残留在她背上的热泪,被风一吹,很快就干透了。

    就像,从来没有过这回事。

    “累了,就好好的一觉吧。”

    她深深的看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豆大的雨点抽打着屋顶上的瓦片,长街上雨花水溅,迷蒙一片。

    “我娘也真是的,整日里寻死觅活,非得逼我把米娅儿送走才肯罢休。”

    岑六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闷闷不乐道。

    “那你是怎么应付的?”

    郑元郎的语气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她完全不吃这一套,昨天更是闹起了绝食,动

    静太大,把族里的三姑六婆们都招来了。她们挨个挨个把我臭骂了一顿,差点没把我

    给逼疯了。”

    然后他不过是随口问了句这人是谁,就又被痛批了一番。

    再然后他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这素未谋面,从未听说的贺十七娘,居然在

    和他娘议亲了?

    呸呸呸,是和他议亲了。

    “哈哈,这可真精彩啊。”

    郑元郎没想到竟有这样的转折,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兴致勃勃的追问道:“然后

    呢?”

    “然后我就躲出来了。”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惊

    (全本小说网,。)

    他静静的看着她,眼瞳里已没有了飞扬的神采,只有深渊般的黑,其间笼罩着一抹掩不去的倦意,却不让人感到压抑,反而只觉温柔无边。

    这是经过了多番的洗礼,才能有的眼神。

    这是少年时的他,绝不会拥有的眼神。

    “崔异。”

    许含章淡淡的一笑,唤道。

    这个他,自然不会是过去的他,更不会是什么裴子渊了。

    他,只能是崔异。

    此时此刻,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从年幼走到年少,从天黑走到天亮,她走了很多的地方,看过了很多的回忆。

    最后,她终于找到了他。

    “直呼其名,是为喝骂。”

    崔异的眉头微微一拧,纠正道,“你可以用我的字或排行来称呼我。”

    说着转过头,将车夫远远的打发走了。

    “等等。”

    真到了跟如今的他狭路相逢的一刻,许含章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不少,甚至有心情问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既然你排行为长,那为何在河畔边的那一晚,他们要称你为裴二公子?”

    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很不符合她的风格。

    再怎么也得客套性的寒暄几句,才对得起二人过去的情分。

    “如果按裴氏的家谱来算,我是该行二的。”

    崔异没想到她居然问这个,一时有些发怔,但还是认真解释道:“况且我是特意隐瞒身份而来的。既然要做戏,就得做全套,不能在这种细节上出了纰漏。”

    “原来如……”

    许含章顺势附和道。

    岂料话还没说完,腿弯处便一软、一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下跌绊而去,饶是她反应奇快,也只是将趴地的姿势调整为半跪半立罢了,端得是十分狼狈。

    几乎是在同时,有一粒浑圆的石子得意的滚落至她的脚边,颇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气势。

    “我用这个打蝉,很准。”

    崔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至于打人,那就更准了。”

    “果然好手法。”

    许含章心中一紧,瞬间绷直了背脊,自地上一跃而起。

    她有心思同他虚与委蛇的寒暄一阵子,他却没那个打算,竟是直接就来真的了。

    “太慢了。”

    而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的目光便骤然变得阴冷,右手一抬,就轻而易举的掐住了她的喉咙,紧接着手肘一斜,重重的撞上了她的肋骨,然后略施暗劲,将她如木桩般一推一带,又提膝摁住了她的双腿,顺带腾出另一只手来,将她的双手反扣在背后,把她死死的禁锢在地,动弹不得。

    “连倒下去的动作,都这么慢。”

    他眼底眉间所笼罩着的阴霾尽散,有如拨云见日,高远而明净,“这样的你,也好意思张牙舞爪,说要和我做一个了断?”

    “……”

    因喉咙还被钳制着的缘故,她连呼吸都极为困难,更遑论是开口答话了。

    而肋骨和膝弯处虽是又痛又麻,但对于早就吃过了苦头的她来说,却是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的小打小闹。

    “真是对不住你了。”

    见她口不能言,崔异便很是温雅的摆出了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缓缓的松开了卡在她喉间的手,唇角笑意浅浅,“你可以喘一口气,再大喊几声救命。”

    “破。”

    许含章只轻轻的摇头,朱唇轻启。

    脚下那一粒圆滚滚的石子立刻破空而起,狠狠的击在了崔异的膝盖骨上。

    “你占了我的大便宜。”

    “不管我再怎么英武不凡,此时也只是个脆弱的魂魄罢了,比不得你又能做法、又能施术的。”

    想着他之前说过的话,许含章不禁笑了笑——在这样的局面下,她果然是能占到些许的优势。

    “这算是以牙还牙么?”

    崔异松开了束缚她的另一只手,饶有兴味的看着她,问道。

    “当然算。”

    趁着他稍作松懈的空当,许含章抬腿顶开了他的膝盖,半坐起身道。

    她急着要摆脱先前那愚蠢的相搏相贴的姿势,便顺理成章的将主意打到了他的下半身……不,是膝盖上。

    其实她很想斩草除根,往上再打偏那么一点点,好让他生不如死。

    但思来想去,终究觉得还是太猥亵了些,便讪讪的作罢了。

    “是么?”

    崔异并不知自己曾和断子绝孙的危机离得那么近,只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不加阻拦,任凭她从自己的禁锢下挣脱开来,而后双臂一舒,懒洋洋的躺倒在地,漫不经心的道:“那你来啊。”

    他的声音带着无比慵懒的意味,如春水般融融的流淌过她的耳畔。

    听上去……有些骚,有些轻佻。

    你来啊,来啊,来啊。

    就像是一个没羞没臊、当街揽客的小倌。

    许含章嘴角一抽。

    “等等。”

    崔异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立刻横过一臂于胸前,赫然做贞烈状,“我说的是让你使出浑身的解数,来取我的命。你可不要想岔了,轻薄于我。”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便将她直接定义成了采花的大盗。

    “诛。”

    许含章顿觉心里起腻,于是便冷着脸,迅速念道。

    在田间游曳的数道清风立时凝成了一束,裹着漫天的碎木和土屑,凌厉的劈向了他的天灵盖。

    “你是恼了么?”

    风中传来了崔异的轻笑声。

    许含章看不清他是如何起身的,只觉得眼前一花,地上便空余下一抹残影,而他的人却不见了。

    “其实,我骗了你。”

    身后蓦地响起了他的声音,“即使在魂魄的状态下,我也不会输给你的。因为,我曾和袁公有一面之缘,有幸得他赠一护身符,可辟邪挡煞,不会被一般的术法和诅咒所侵。即使侥幸让人得手了,也伤不了我的精魄。”

    说着便伸手探入了衣襟,扯出一块方正的桃木牌,塞进她的手里,“把它摘了,你才能真正的伤到我。”

    “他……见过你?是什么时候的事?”

    许含章一惊,旋即不可置信道:“是不是,比我还早?”

    如果崔异是抢在她之前就与他结交了,那他和她所谓的师徒情分,所谓的搭救之恩,就显得很是微妙了。

    “是很早。”

    他抬脚迈到了她的面前,轻描淡写的道:“但那是我抓周宴上的事了,纵使我有心和他结交,恐怕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更走不到他的面前去。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你继承了他衣钵的这件事,完全是上天注定的,而不是我安排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七十三章 意

    (全本小说网,。)

    “我爹娘倒是很想把他留在府上。”

    崔异继续说道:“但也只是放在心里想一想罢了,绝不会说出来,自讨没趣。因为能叨扰他半日,便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怎好强求更多?”

    “哦?”

    许含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讥讽道:“你的爹娘居然有那般通人情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会以屠尽袁氏一族为威胁,逼他就范呢。”

    “不会的。”

    崔异闻言没有发怒,而是语气如常的道:“至少,以前不会。”

    “后来就会了?”

    许含章的神色冷了下去。

    “是。”

    崔异竟是毫不避讳、毫不犹豫的答道。

    “为何?”

    许含章一怔。

    ‘因为……’

    崔异也跟着怔住了。

    原因委实太多、太复杂了,他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我并不感兴趣。”

    就在他分神的这一瞬,一道无形的风刃忽地从他胸口刺入,很快便割开了皮肉,从坚硬的骨茬间挤进去,一寸寸的往里深入。

    有一团赤红浓稠的鲜血从他的衣衫下渗出来,然后一滴又一滴,堕入了松软的泥土中。

    “你是嫌自己的命长么?”

    崔异面色未变,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仿佛命在旦夕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自己,“明明有别的法子可以用,却再三的要选择这种靠气血催动的。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何一直面无血色,气息不稳,身体的底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孱弱无比?”

    “想过。”

    许含章的面色也丝毫未变,沿袭了他之前所说的那句话,“但也只是放在心里想一想罢了。”

    很早以前,她就将其间的玄妙之处看得透彻了。

    但凡是浸透了施术者的心神血气,由‘言’而生的术,都比所谓的丹药、蛊毒、阵法、符咒要厉害得多。

    道理其实很简单,以至于用一句最常见的俗语便能解释得清楚——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比起拿各种丹砂、毒虫、木橛子、黄纸来糊弄了事的,当然是拿自己的精魄血气来献祭更有诚意,效用也自是更好。

    她看得透彻,旁人想必也看得明白。

    “饶是一身的血气再多,也终有耗完的那一日,为此伤身折寿,实在是不值当。还不如,退而求其次。”

    君不见丹矿是取之不尽的,毒虫是用之不竭的,用来摆阵的樟木、槐木是到处都能砍到的,黄纸更是在西市的小作坊里就能买到,若一次性要得多了,说不定价格比草纸都还要便宜。

    “效果,是要次上很多,但用来驱邪和捞钱,却已经是足够了。”

    “而我虽重在诚信,童叟无欺,但偶尔若是身体不适了,也是能拿别的物事来糊弄过去的。”

    譬如初到益州时,她就是拿纸符将周伯应付过去的。

    “不过,你可不是我的主顾。”

    许含章的眼波如秋水盈盈,发力将风刃往他的心尖又抵进了一寸,“既然我是来取你的命的,那自然要极有诚意的待你,断不能敷衍了事。”

    如果他这次没有骗她的话,那只要再过上一弹指的工夫,他就会魂飞魄散。

    “你这个,不叫诚意。”

    崔异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汗水涔涔,显然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却仍是不肯呼痛,只散漫的笑道:“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诚意。”

    说着便仰身一让,袍角如流水般荡开,然后一个反身,一抬手,一把佩刀便自,跃出,只见刀鞘上有着繁复的纹路,刀柄上嵌了颗蓝色的宝石,即使是在黯淡的夜色中,也掩盖不了它流转生晕的光华。

    但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把装饰多过实用的刀,不像是能杀人和自卫的武器。

    他到底会如何应对?

    是暂避锋芒,还是拔刀迎上?

    “你再胡闹,我就死给你看。”

    出乎她意料的是,崔异竟不慌不忙的一笑,然后双手抄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可恶至极,竟和地痞流氓颇有些相通之处。

    “你……”

    见了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许含章怄得几乎要闭过气去。

    然后,她无奈的发现,自己还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阿娘的身世,南诏的秘辛,她都还未从他口中得知。

    所以,她又怎能轻易的杀了他,断掉这来之不易的线索?

    许含章强忍着和他鱼死网破的冲动,将意念偏移,尽数轰在了他身后的空地上,溅起木屑尘土飞扬。

    “声势不错。”

    崔异拍了拍掌,赞叹道。

    “你要去哪儿?”

    许含章不想再对着他那张可恶的脸,索性又将话题拉回了原点,肃容道:“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会尽快来找你的。”

    “跟我走。”

    崔异却像是完全没听到她所说的,只气定神闲的威胁道:“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你敢娶那个小妖精进门,为娘就死给你看!”

    “你要是敢听了那老虔婆的话,本姑娘就死给你看!”

    “你再敢偷溜出去喝花酒,老娘就死给你看!”

    你若是如何如何,我就死给你看的这种专属于女子的撒泼或撒娇的路数,却被一个风姿秀挺的世家公子毫无心理障碍的使了出来。

    而且,还不是一次。

    是两次。

    偏生他本尊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羞耻,连神态和语气都无比的自然,显得是那般的理所应当,顺理成章。

    “那你就去死啊。”

    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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