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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美人剔骨-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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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感到颇为惊喜的是——此趟路途中,他非但一鞭子都没挨,还蒙巫女所赐,得来了一个‘放松’身心的机会。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放松’,就被吓了个半死,顺带也把某处给吓软了。

    天神啊,地母啊,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认为高高在上的巫女会是自己的通房?

    要是不幸被外头的那些姑奶奶听到了她的言语,然后误以为是他向她瞎吹牛的,有意亵渎了高贵的巫女大人,那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极有可能会被剥成新的人皮灯笼,做成新的人皮面具,绷一面新的人皮大鼓……

    相比之下,被人阉了和被牲畜轮了,都算是比较仁慈的处置了。

    一想到种种可怕的画面,他就觉得嗓子眼里冒出了一股甜腥的气味,胸口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堵得难受。

    然后,他真的仰天飙血了……

    “陆郎,你怎么了!”

    吴玉姬听着他生硬的口吻,本来是很气恼的,但一侧过头就瞧见他喷血的惨状,不禁骇了一大跳,旋即涌起了丝丝缕缕的柔情,和万万千千的得意之情——他果然是看重她的,因着她的小情绪,他居然就能失态到吐血了!天哪,他到底是有多在乎自己啊?

    “好了,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我相信你!我早该想到的,就凭你的眼光,是绝不可能会看上那种妖艳jian货的!一定是她不知羞耻的缠着你,想要爬你的床,却被你拒绝了,于是便怀恨在心,对不对?”

    吴玉姬只觉心里暖洋洋的,立刻从床角窜了过来,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脊,温言软语的安慰道。

    “不,不是……”

    男子不禁浑身抖了抖,又吐了一大口殷红的血出来,然后摇摇欲坠的起身,“你先睡……我,我得走了……”

    此时此刻,他明明是面白如纸、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可步子却利索的不正常,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章 陆郎

    (全本小说网,。)

    “真有趣。”

    不远处的大树旁,悠然转出了那名‘领头’的、‘爬床未遂’、对男子怀恨在心的‘通房’。

    此时她换上了一件素白的衫子,束一条朱砂红的罗裙,长至脚踝的头发随意披散了下来,发丝被微凉的风吹得轻轻的飘起,如夜色下一条无声流淌的瀑布,被蜜色的肌肤一衬,更是有着说不尽的神秘和风情。

    “阿婴,要不要割了她的舌头,再剥了她的皮?”

    另一名穿白色衫子,着黑色罗裙的女子跟着走出,云淡风轻的询问着最血腥不过的事。

    “不用。”

    被唤作阿婴的女子微微的笑起来,“你明明也知道,留着她这个人,是大有用处的。”

    所以,一行人不仅不会凌虐她,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就等着能让她派上用场的那一天。

    “可是,她方才出言不逊,冒犯了您。”

    女子蹙了蹙眉。

    “此举正合我意。”

    阿婴的面上仍是在微笑,曼声叮嘱道:“待得天明后,你就将他叫过来,再当着她的面……”

    女子认真的听着,一直紧绷的脸色终是舒展了开来。

    清晨。

    吴玉姬懒懒的打了个呵欠,从柔软厚实的床褥间坐起,将裳服一件件的往身上套。

    在系上胸前那抹交叠的衣襟时,她的动作一顿。

    这里,已经被他摸过了。

    不止是摸过了,还……

    她的脸腾地烧红了,那种酥麻的舔舐感似是还停留在最为敏感的凸起处,让她觉得很是害羞,很是恼怒。

    羞的是,他居然会大胆至斯,对她沉迷至此,在她的身上兴风作浪。

    恼的是,她本打算将身体毫无保留的奉献给另一个人,却先被他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好在,她的清白是无损的。

    好在,他也是个有分寸的。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身体不自觉的战栗着,将衣襟系得牢牢的,一丝春光也不透,免得让人瞧见了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红印。

    然后,她穿上精致的绣花丝履,柳腰款款摆动,向着晨光大亮的山坳处走去,准备亲自下场,好好的教训一番那群没有规矩的低贱女子。

    经过昨夜的吐血之事,她已经确定了他是格外看重自己的。

    而只要有了男人的看重,那她就有了横着走的资本,即使捅破了天,撕破了脸,也必然会有他来屁颠屁颠的收拾残局,用不着她操心。

    “哟,大清早的,你们就都起来了?”

    她停在了距众人三步远的地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我有句话,想要奉劝诸位——既然皮子已经黑成了这样,那就少出来走动为好,免得吓坏了旁人,顺带把里子也越晒越黑,晚上若是不点灯,都找不见人了。到时候就别想着爬床了,只要不被人当木炭塞炉膛里烧了,就已经是万幸了。”

    说完,她得意洋洋的笑出了声来,想要欣赏众人的反应。

    但众人皆毫无反应,甚至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只兴致缺缺的盯着前方的某条山路瞧,似是那里正发生着某件不咸不淡,却比她要有意思得多的事。

    “大胆!贱婢!”

    吴玉姬心中已然怒极。

    这样的忽视,竟是比往日里的监禁还要让她难受些。

    于是她大步流星的走向众人,扬起手,就欲甩一记耳光过去,力求能把每个人的脸面都抡上一遍。

    但她的手刚举至半空,就突兀地僵住了。

    因为,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俊美神秘、亦正亦邪的陆郎,此时正无比谦恭的跪倒在山路上,匍匐在一个黑裙女子的脚下,然后探过脑袋,伸出舌头,仔细的替女子清理鞋底上沾着的泥土,同时将附着的草屑也尽数咽下了。

    他怎会做这种事?

    他的姿态,怎会这样卑微?

    他的表情,又怎会这样谄媚?

    这个人,真的是他么?

    还是,她一直就看错了他……

    主事的,其实是这些女子才对?

    他,其实就是个打杂的,跑腿的,什么地位都没有?

    所以,他才不敢为自己出头,不敢在女子们跟前露脸,只敢暗搓搓的摸到她的床边,占她的便宜?

    所以,在听到自己的那番抱怨后,他才会害怕成了那副模样,以至于吐了血,像条丧家之犬似的逃走了。

    所以,这群女子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全然不在意她的挑衅——这滋味如何?他用那副跪倒在别人脚下的身躯堂而皇之的压在了你的胴体上,还用舔过别人鞋底的嘴来对你说着倾慕的话语,甚至还挑逗你,做出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如今你是不是很想死,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吴玉姬很快就将事情想明白了。

    于是,她也有了吐血的冲动……

    但她不能倒下。

    她不能让别人平白的看了自己的笑话。

    她得想办法,找回一点颜面才是!

    “吴娘子,你莫非是瞧上了这条软趴趴的应声虫儿?”

    “别这样说,中原人哪听得懂?”

    “中原人好像是把他们叫小厮?”

    “或者,是小倌?”

    “不如,就唤这个小倌来伺候你得了?”

    那群女子忽地齐刷刷的扭头,笑语晏晏的看着她,就像先前的不快未曾发生在她和众人的身上,她还是一位被优待有加、很有价值的人质,值得所有人笑脸相迎。

    “你要是怕制不住他,让他翻出了天去,那我们大可以教你怎样收服他。”

    “来,就在这里。”

    黑裙女子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便笑盈盈的抬步过来,一手将吴玉姬口中的陆郎拖着,将他像条死狗似的踹到了空地上,任众人打量。

    “算起来,他有好几十天都没挨过鞭子了。”

    “那索性今日就一齐补上。”

    “我先来。”

    “我先!”

    带着倒刺的长鞭呼啸着扬起。

    每次落下,就会从他的身上带起一块沾血的布片,或是一块翻卷的皮肉。

    吴玉姬何曾见过这种恶心可怖的场景,不由吓得呆住了。

    但他没有反抗。

    他也根本没有胆子反抗。

    “吴娘子,你要不要也来试一下?”

    过了一会儿,长鞭便被人塞到了吴玉姬的手上,且声音里带着蛊惑的意味,“你打吧。他就是个下贱的玩意儿,打残了,也没有关系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章 胰子

    (全本小说网,。)

    打吧!

    他就是个下贱的玩意儿!

    打他!

    打残了,打死了,都没有关系!

    耳边听着极富煽动力的说辞,脑海里想着昨夜那屈辱的一幕,吴玉姬的眼中登时闪过一丝戾气,下意识的挥起长鞭,向着他打了下去。

    清脆的抽打声过后,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痕便贯穿了男子俊美的面庞,皮开肉绽。

    片刻后,又是一记脆响。

    男子唇角开裂,鲜血迸流,两颗血淋淋的牙齿裹着一口浓痰,黏糊糊的掉落在了地上。

    接着,鞭梢落在了他的胸腹上。

    带血的鞭痕就这样一道紧挨着一道的落下,直到整个上身都没有一块好肉时,吴玉姬才将鞭梢转换了方向,朝着他的大腿根,用力抽了下去!

    仿佛只要将他作践到泥里去,踩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就能抹除掉他留在自己身上的涎水和吻痕,洗清自己精神上的耻辱。

    “啊!”

    男子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竭力将身形偏过,堪堪躲过了这阴毒的一击。

    这个蠢女人,也忒恶毒了点!

    那些女子虽是把阵势弄得很大,把他的伤口也弄得很骇人,但下手是讲究章法的,绝不会真正的伤到了他的筋骨,让他失去了基本的行动能力,再不能继续为众人做牛做马。

    可她就不一样了。

    从一开始,她的力道就粗蛮得过分,是真的想要他死,想把他劈成两截!

    而现在,她不仅是想要他死,还想让他做不了男人!

    真是个臭女表子!

    他努力的扭转头来,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个下贱的东西,居然敢瞪她?

    吴玉姬方才那一击落空,心里本来就恼火得厉害,见状更是怒不可遏,索性将鞭梢刁钻的一转向,抽在了他的眼睛上。

    其实,她的用意并没有多歹毒,只不过是面子上下不来,便想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岂料鞭子上那些尖锐的倒刺恰好迎风勾出,一遇着他怒瞪的双目,竟是硬生生将他右眼的眼珠勾了出来!

    “啊!”

    这回发出惨嚎声的人换成了吴玉姬。

    她只看了下他那鲜血淋漓的眼眶,再看了下那颗在脚下滴溜溜打转的眼珠,便两腿一软,利索的昏了过去。

    “哎呀,这可怎生是好啊?还不赶紧把最好的草药拿来,给他敷上!”

    黑裙女子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命人将男子带下去救治了。

    “至于她,就抬回棚子里搁着吧。”

    然后,黑裙女子极淡漠的扫了吴玉姬一眼,云淡风轻的说道。

    “那个东西,也拿到棚子里去。”

    余下的人正要领命行事,就见红裙摇曳的阿婴从树枝上轻盈的跃下,似笑非笑的开口。

    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现在吗?”

    不知过了多久,黑裙女子才回过神来,低声道。

    阿婴只微微点头。

    约莫是一炷香的工夫。

    一个造型古朴的桃木箱被众人小心翼翼的抬出,轻轻的放在了吴玉姬的床前。

    箱子上,贴满了朱砂画的纸符。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正顺着箱子的缝隙,不断往外钻去。

    ……

    ……

    马场上。

    “听说,你昨夜又做噩梦了?”

    崔异打马上前,慢悠悠的跟许含章并排而行,问道。

    许含章都不需要刻意去追问,便知道定是松烟给他透露的,于是一边感慨着太机灵、太有眼色的婢女是不好消受的,一边干巴巴的苦笑了一声,算是默认。

    “这次的梦,又是什么?”

    他可不像松烟那样好打发,一句‘没什么’就能搪塞过去。

    “是……一个人头。”

    许含章紧抿着唇,和他对视了半晌,最终无奈的败下阵来,答道。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鬼使神差的隐去了烧焦的细节。

    也许,是因为这个细节看起来并不重要。

    也许,是基于某些她也不知道的原因。

    “是谁的头?”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很恐惧,很绝望……我想,那颗头颅的主人,一定很……”

    “既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不要去想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

    “几个铺子都已经开张了,就设在东市里。”

    “这么快?”

    “生意还不错,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

    “看完了,不如再去升平坊转转?让郑元郎在后头跟着。”

    “好……”

    说话间,有几个护卫正冲着两人的方向飞奔而来,很快就来到了崔异的跟前,却不急着说事,而是特意回过头来,望了许含章一眼。

    “快去吧。”

    崔异也望着她,说道。

    这是有正事要谈了。

    许含章立刻会意的拨转了马头,往马厩处行去。

    而郑元郎长身玉立,正闲闲的等在那里。

    他今日似是精心拾掇了一番,将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衣服上一个褶子都没有,就连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皂香,随风飘散开来,本应是十分的好闻,但混合着草料和马粪的味道,就显得很是别扭了。

    饶是许含章心里有事,在瞧见他的模样后,也不禁哑然失笑——这人打扮成这样,是想在众马面前卖弄风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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