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剔骨-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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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勉强算是个有定力的,又有个郑元郎帮你看着,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什么差池!但要是她哪天把持不住了,掉进了他的掌心里,那你连哭都来不及了!”
“等这趟把事情办妥了,你就赶紧和她把生米煮成熟饭,先下手为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六章 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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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种单纯的年轻人,一开始就容易把情爱想得太高尚了,总习惯去仰视那个心仪的姑娘,不懂得四两拨千斤、欲擒故纵的技巧,更不晓得该怎么去掌控人性,挑逗和拨弄姑娘家的情绪,而后就只能贱兮兮的舍弃了自己的原则,无底线的迁就着对方,心里偶尔还会有那么一丝丝卑微的情绪,觉得自个儿配不上她。”
“这样的心态,是断断要不得的。越老实,就越会被人戴绿帽的……”
“当然,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可他一定是那种人,一定很想帮你的头上添点绿。”
“你想要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安心的抱得美人归,就只能比他更无耻,更不要脸,更淫荡!”
“偷偷的告诉你,我那儿有几本私藏的珍品,每一个细节和动作都活灵活现的,保证你一看就会了!”
“等你看会了,就该上手练了!”
“到时候,我带你去平康坊开开眼界,找一个技艺好的红牌花魁,和你好生切磋几把。”
“你可别害臊!等你把那方面的功夫练熟了,就可以去找正主试试了。”
“反正她的心你已经到手了,那提前把人弄到手,也没什么不妥的!她要是别别扭扭的不肯,你就问她是不是有了别的心思,不想和你好了!此话一出,保准让她乖乖的就范!”
凌审行越说越离谱。
“二叔!”
凌准则越听越头大,扬手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絮叨,“我不喜这样的行事!”
“不喜?”
凌审行勒马停步,诧异的扭过头。
这个侄儿虽然是少见的老实和淳朴,但身子骨一直很结实,显然不可能有什么不能人道的隐疾,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无误。
如果说他不喜和吴娘子这样行事,倒还能说得通。可轮到了他心仪之人,怎么也是一副兴致恹恹的样子,完全提不起劲来?
莫非,他真的有隐疾不成?
还是,他真的想做个老实人?
“二叔,你想岔了。”
凌准见自家的二叔目光闪烁,不住往自己的腰腹下打量,顿觉无语凝噎,不想再同对方再多说一句话。但为了挽回做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于是只得耐心的解释了起来,“我要是在那方面真的有什么毛病,那早被我爹诊出来医治了,犯不着捱到现在。”
的确是这个理。
凌审行闻言,不由点了点头。
“而我虽然算得上洁身自好,也没有高尚到你想的那个地步。”
起初,在浅尝即止的亲近她时,他的确是没有旁的念头,只顾着晕陶陶轻飘飘的傻乐了。
但在酒肆里和她独处后,在抚摸着她细滑的面庞时,他便在不经意间懂得了情欲的滋味,且饱受看得见吃不着的煎熬,十分难受。
“很多时候,我心中对她的幻想,可能比城中的排水沟还要脏上几分。”
当着长辈,凌准也不好说得太详细,只遮遮掩掩的表示了自己并非圣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可是,我还不能。”
正如吴玉姬爹娘所挖苦的——他又没有功名,又没有官职,又没有什么正经营生,整日里除了舞刀弄剑的耍猴,还能干什么?
他几乎是一事无成,一无所有。
“但幸运的是,我还有自己可以舍弃。”
舍弃了自己的欲望,自己的底线,自己的原则,自己的身家性命,舍弃这些寒酸的、贫瘠的物事,整副身心全部都围绕着她的感受去行动,尽量去取悦她,不让她受委屈。
至少,是不让她在自己这儿受委屈。
和动辄就是大手笔的崔异相较,他给她的,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甚至会笑掉旁人的大牙。但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唯一可以做的事了。
“唉……年轻真好啊……”
凌审行沉默了很久,忽地长长的叹息了起来。
正因为年轻气盛,才能毫无保留、毫无顾忌、毫无回报的瞎折腾,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捧给对方把玩。
这样的做法,其实是很值得人尊重的,不应该因为自己老于世故了,就高高在上的谴责他,还试图让他接受自己的那一套。
“算了,你就当我先前是为老不尊,在乱开玩笑得了。”
凌审行认命的说道:“你是个实心眼儿的,想必有了她,便再生不出别的花花肠子了。也好,不管是隔壁的吴娘子,还是平康坊的红牌,都晾一边凉快去吧!以后等她进了门,你们俩就一心一意地过日子,谁的手上都没有那乌七八糟的烂事,也不会为此吵嘴吃醋,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是当然!”
凌准很有自信的答,“我和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吵嘴的。”
“瞧你那小人得志的猖狂样!”
凌审行笑骂了一句,继续催马前行。
“要到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凌审行再次勒马停步。
毕竟只是一百多里路的距离。
凡陆行之程,马七十里,步及驴五十里,车三十里。
只要是经常在外游荡,又极为熟悉路线的人,便很容易就能以最快的方式到达。
如果不是为了要糊弄家里的人,成功的伪装成出城打猎的假象,害得他们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加之在路上休整了一阵子,又耽搁了不少时间,说不定早就能赶在天黑前进村了。
“就是这里了吗?”
凌准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举目四望,想要将周遭的情形看一个仔细。
但他的视线被几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挡住了,只能隐约的瞧见山间林木葱郁,听见道旁流水淙淙,草丛里小虫唧唧。
这本应是一番宁静而美好的景象,却因着浓稠如墨的夜色的笼罩,看着竟无端端的多了几分死气沉沉的意味,令人觉得很不祥。
“那个村子,就在山里头了。眼下你还是别到处乱瞟,赶紧找一些树枝来生火。今晚,我们就宿在外头,等天明后进去。”
饶是凌审行再心急如焚,也不敢贸然而动,在夜里就往已经封死了的村子里闯。
“生火,会不会太显眼了?”
熊熊燃烧的篝火虽是能吓退山间出没的小兽和毒虫,却也会招来不相干的人的注意。
“不怕她们的人来,就怕她们不来。”
凌审行十分潇洒的一摊手,“再说了,我也不是全无准备的。老周那儿,可给我留了不少好东西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章 白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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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的风是温柔而多情的,如一双无形的手,轻轻的抚过了碧绿的草尖,将篝火吹得微微的晃动了几下。
“我年纪大了,熬不住,就先歇下了。”
凌审行两三口就将干粮啃完,接着便大喇喇的在油布上一躺,裹上用于在夜间御寒的夹袍,眼睛一闭,不多时就发出了很有规律的鼾声。
明亮的火光仍旧在风中摇曳着。
四周升腾起了白茫茫的雾气。
凌准反握着锋利的佩刀,安静的守在自家二叔的身旁,不时拈起几截细弱的树枝,往火堆里扔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山间的夜色竟越来越黑了,明明近在咫尺,二叔那高大的身形却迅速在火光中模糊了下去,成了一团黑黝黝的影子,看上去很不真切。
突然之间,周遭变得万籁无声。
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二叔发出的打鼾声,蛐蛐儿清脆的鸣叫声,统统都消失了。
“许二,这时候……你究竟在做甚么?”
在这种诡异到死寂的气氛中,凌准居然丝毫不觉得惊惧,反倒有闲情思念着自己的心上人,想着她究竟是睡下了,还是仍醒着。
如果她睡着,那梦里会不会有他?
如果她醒着,那心里是否念着他?
她,如今知道了他已经出城的消息么?是会相信他纯粹是踏青打猎去了,还是会怀疑他只身涉险去了?
凭她对他的了解,应是很快就能猜出他的去向。
那猜出来之后,她是会心急如焚的追上来,还是会惴惴不安的等消息?
希望,是后者……
因为依她说给他的那个卦象,吴娘子是极可能会对她不利的,那她来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所以,他还是希望她不要来的好。
若真有什么危险,就让他来尽数帮她挡下。
而她,只需要在家中点燃一盏灯,照亮他回程的路即可。
就像是……
妻子等待着未归的丈夫……
他一面胡乱地想着心事,一面警觉地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虽则山里仍是死气沉沉的,半点儿响动也无,但一直都没有任何鬼魅的出现,没有野兽或生人的滋扰,且二叔也没有离奇的消失,他便渐渐的放下心来,只专注的和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沉默对峙着,静待天明。
不知不觉,便是两个多时辰过去了。
“呼……”
凌审行伸着懒腰,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打了个呵欠,“十一郎,你还真是个老实人,居然没想着偷偷的打个盹儿。”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落,周遭的死气便骤然散开,气氛变得鲜活了不少,虫鸣声、风声都断断续续的响起。
而凌准的耳边,仿佛能听到黑暗的碎裂之声。
篝火陡然明亮了起来,而二叔的轮廓,也清晰得纤毫毕现。
“二叔,先前有一件怪事……”
凌准心下稍安,将那几个时辰里的异状简略的说了下。
“这里曾死了那么多人。如果夜间没有怪事,那才是最大的怪事。”
凌审行虽想不出具体的原因来,但显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而是思考起了旁的要事,“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依你之见,我们是从山上翻过去,还是走水路蹚进去?”
因着村子早就被封死了,没有便捷直达的大路,他们便只能弃马而行,另辟蹊径了。
“水路。”
凌准想了想,始终觉得那几座连绵起伏、鬼影憧憧的大山才是最古怪的地方,下意识就有些抗拒。
“其实,我是想走山路的。”
凌审行闻言,表情顿时有些遗憾,“我曾经听老周说过,他们南诏人是最喜欢往山林里钻的,方便在沿途捉一些虫蛇备用,顺带布置几个奇巧的陷阱,引野兽上勾,然后扒皮放血,用来喂竹筒里封着的蛊虫和蜘蛛。所以我估摸着,吴娘子她们多半就猫在山里。如果我们也往那儿走,指不定半道就能遇上。”
“是这样啊?”
凌准顿时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那就走水路吧。”
“你……”
凌审行噎住了,半晌后方道:“难道,你是害怕和她们正面对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手头上早就有了万全的准备,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况且,只要越早遇上她们,越快解决此事,就越能早些回去……”
“这种话,你是说了好几遍,我也听了好几遍。但周伯这个人到底靠不靠得住,言语间对你有没有保留,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确定的。所以,我们不能把筹码全部押在他的身上。”
凌准仍不为所动,淡然道:“另外,我当然想早些回去。”
是活着回去,全须全尾的回去。
而不是浑身都挂了彩,一瘸一拐、无比狼狈的回到长安城,继而把她吓着,害得她平白为他担心。
“你怎么成天就跟娘们儿似的,尽惦记着这些风花雪月?”
凌审行其实是晓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了解他心中的那些顾忌,但面子上却有些抹不开,没好气的说道。
“二叔,你如果不是惦记着风花雪月,那为何会吃力不讨好的跑这一趟?”
在关乎着大局的时刻,凌准绝不会愚孝的尊重长辈,给对方留足面子,而是十分认真的反问道。
凌审行再次噎住了。
要不是为了曾经的风花雪月,为了曾经的南柯一梦,他压根犯不着一大把年纪了还屁颠屁颠的往荒山野岭涉险。
“行了!水路就水路!”
他顿觉老脸发烫,不好意思再指责侄儿的意气用事,只得讪讪的扭过头,无奈的示弱道。
“还是走山路吧。”
那厢的凌准却突然改了口。
“你这个臭小子,是存心和我作对,想拆我的台是吧?”
凌审行哪受过这反反复复的戏耍,不由气极。
“不是。”
一道女声忽地轻轻柔柔的飘来。
是什么人?
什么时候过来的?
自己的耳力已经算是顶好的了,怎会一直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凌审行大吃一惊,连忙握紧了朴刀,戒备地回过头望去。
随后,他怔住了。
只见不远处的一个陡坡上,有几颗山石滚落了下来。
而陡坡边的一株古树旁,系着一条极长极软的白绸带,似天边裁下来的一段云,飘逸灵动。
一个身姿窈窕、白衫红裙的女子正一手攀着它,一手持红伞,如精灵般游曳而下,稳稳的立在了平地上,俏生生的望着二人,嫣然一笑。(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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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凌准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她的这身装束,居然和许二当初的打扮颇为相像。
一样的白色衫子,一样的红色罗裙。
不止是配色,就连式样都差不了多少。
不止是式样,就连身形都有些相似。
若不是二人的长相完全不同,单单凭着背影,是很容易把她们认错和混淆的。
相较之下,许二的肤色是那种不健康的白,而她的肌肤却泛着健康的蜜色;许二是整整齐齐的梳好了发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