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魂乱-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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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面前能够扮个可怜他也高兴。
月娘和柯旬算是青梅竹马吧,虽然两个人并没有一起长大,可是在那段最纯真的岁月里相互陪伴过的情谊应该是没办法被替代的。
人就是这样子,不在意的人最多伤伤皮肉,可是真真在意的人必然能够让她伤筋动骨,血肉模糊。
月娘越是对柯旬表现出厌恶,越说明她对他有多失望。不存希望,又哪来失望呢。
太子坐到阴影里,只露出半张脸来,看着月娘被人绑在刑房的柱子上,冷冷地笑。
“柯旬,交给你了。”
“属下不明白,殿下要我审什么。”柯旬皱眉,其实他真没搞清楚太子想知道什么。可是看到月娘被人绑在柱子上,那纤弱的身体像是一阵风都能被吹倒,他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月娘之前挨的那顿鞭子,只怕还没有好,现在要是再用刑……
“原来我都没有告诉你啊。自然是要审审付家和那些救命粮的事情。你知道的,那批被劫的粮食是要送出去救灾民的。”
救灾粮被劫,这件事情最近闹的很大,帝国南面闹灾,数十万百民流离失所,大部分地方都已经没有存粮。据地方官员报上来的消息,因为朝廷发下去的救命粮被抢,很多地方的百姓十分愤怒,流民闹事,十室十空。
更严重的地方,已经有人吃人的现象了。
皇帝虽然好色又昏庸无能,但是自己好不容易做一回好人拔出那么大的一批粮食出去,结果还有人敢不给面子他自然是十分生气的。
天子一怒,事情也就闹大了。
可是这件事情闹的再大,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月娘在听到太子说那话的时候也竖起耳朵来。她虽然不喜欢掺合这些人的勾心斗角,却从来不傻。
太子要的不是证据,是陷害。
陷害谁,陷害付家么?
柯旬倒是十分镇静,“知道了。”
他站到柱子前,看着被五花大绑根本扎不脱的月娘。
她本是个极为清秀美丽的姑娘,却在这里一天一夜不曾吃一口东西。挨了一顿鞭子已是浑身都是血了,如今又被那条大狗吓的极狠,一张脸上几乎全是横流的鼻涕和眼泪。
真是太难看了。
“阿柯,你要干什么。”月娘被那么一吓,人也十分冷静了。
她看着这个如今变的完全陌生的儿时好友,看着他清冷俊美的五官上阴气森森,平静地问,“你要审我那件事情?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说她不知道了,知道她也不会再说一个字的。
柯旬旬当然知道她一无所知,可是他现在在想太子叫他来审月娘的目地到底是做什么。真的是要从月娘身上知道什么吗。
或者,是要试探他?
柯旬完全不知道,可是太子一直都是那个高深莫测又皮笑肉笑的阴毒模样,他甚至没办法回头去看看太子的脸。
“月娘,你知道的,我不愿意动手。尤其是对你。”柯旬最终咬咬牙,只要太子现在还不想要月娘死,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他站在柱子面前,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朝月娘脸上伸过去。
月娘想起了以前,她每次害怕的时候都是阿柯陪着她,每一次她哭起来,阿柯都要宠溺地刮一下她的鼻子。
那个时候她一脸的麻子,阿柯却从来没有对她冷过脸。
阿柯。
月娘的眼睛一瞬间暗淡下去,她的阿柯才不会这样对她。这个人根本不是阿柯,只是批着阿柯的皮相,只不过就是借着阿柯的脸来欺骗她而已。
月娘对那只曾经牵着大狗在她面前看她害怕还要让她去摸狗的手厌恶到了极点,想到这只手可能会碰自己,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朝着他吐了一口口水。
“……”
柯旬的手在半空停了半秒,忽然一双眼睛里闪过一抹阴毒阴辣,“你找死。”
啪——
他的手并没有去刮她的鼻子,而是重重地打在了月娘脸上。
柯旬是男子,手劲儿大是不必说的,他那一巴掌打的又用力,几乎是一下月娘就觉得自己的脸可能要毁了。
那感觉火辣辣的,像是以前不小心偷喝的白酒从喉咙里滑过那种感觉,太辣,辣的她眼睛一下子迸出来。
可是柯旬似乎觉得这根本不够,“月娘,我说过的,我并不想对你动手。所以,你就老实的说了么,那批粮草在哪里。”
“你以为我会上当。那些粮草是谁劫走的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你们想知道自己去调查,把让我开口把脏水往谁身上泼,根本就是作梦。”
“作梦。劫了江南百万灾民的救命粮,如今有多少人想杀了那些背后的人你可知道。证据这种东西,在大部分已经被恶疯了的人眼睛里都是一屁话。他们只知道,任何有可能的凶手都该死。你说我把付家劫了赈灾粮的事情传扬出说,你们家还能不能保得住。”
月娘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几乎是死死地锁着柯旬,“阿柯你真是混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你不能这么做。阿柯你不能这样。”
“那你就招了呗,到底都有谁参与,粮食在哪儿,你们怎么劫了去的。”柯旬像一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张着血盆大口,随时都准备将月娘给撕碎然后一口吞下去。
可是只有柯旬自己知道,他这样做,其实最痛的不是月娘而民他自己。
报仇,早已经成为一种信念。跟着那个能让他报仇的人,是柯旬一直对自己说的话,然而看到这样被绑起来的月娘,他又十分无力。】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对自己好的人,他就这样将她推开了,可是那样的话,以后那漫长的人生,他应该要怎么呢。
然而眼下,柯旬没有选择。
他拼命压下心里的那丝凉,看到月娘因为自己的巴掌而涌出来的血和那双眼睛里涌出来的恨意与倔强,冷笑,“你没有其它的选择,老实交行吧。”
月娘也如他一般冷笑,“你做梦。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交待的,你们要不就直接弄死我,要不等着,我会报仇的。”
阴暗里的太子,没有说话,只是发生一丝冷酷无情的笑。。(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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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就是他想看到的东西,两个人在那狗咬狗。
太子看热闹看的高兴,柯旬也不发了让他失望。
他阴冷地看着月娘,忽然伸手取下了一旁已经泡软的细皮鞭,“月娘,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关我什么事。狗也有耐心吗,我怎么没听说。”她的身体其实很虚弱,自然也十分害怕,可是她却尽量让自己的头高高地抬着。
月娘一身狼狈,可是头抬着,眼睛十分明亮。
她像是在鄙视柯旬,鄙视她竟然想要在身体上打败她的做法有多幼稚一般,“你就是一条狗。”
柯旬看着她,手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皮鞭。
他的表情都是冷的,”月娘,你找死。“
啪——
细长的软皮鞭一下子重重地抽打在月娘的腿上。
比起刚才柯旬那一巴掌带来的痛楚,月娘被那一鞭子抽的忍不住惨叫一声,却死死地瞪着他,绝没有要低头的意思。
柯旬又抽了一鞭子,“月娘,说。“
空气里,立即有血腥的味道散开来。
刑房里的刑具全部都是陈年物件,冷冰器的味道和新鲜的血腥味道组合起来,十分不好闻。
可是刑房中间的两个人却都没皱眉头,额娘甚至冷哼了两声,“你就这么大的一点儿能耐么。“
啪——
第三鞭,直接抽上了额娘的上半身,那一鞭柯旬是往旧伤口抽的。
月娘的嘴里立即发出一声尖叫,痛苦的全身都开始痉挛。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旧伤口本来就不过刚赐结巴而已,却根本就没有上药。柯旬那一皮鞭下去,旧伤再次裂开。
月娘只觉那痛楚让她无法承受,却因为太痛苦根本晕不过去。
她的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混乱的头发沾在额头上,她却仍旧是咬着嘴看着柯旬,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手腕也不过如此了。
两个人在那里瞪着对方,太子不发话,柯旬就不敢停下来。
他再次抽过去一鞭子,月娘终于晕死过去……
付家,终于得到女儿下落的付睿渊,难得的皱起眉,“你说是在城北的老树林?还有那么多人把守。”
“对,我们在那里大概看了一下,最少守了四五百重装备甲士,如果强攻的话,这动静恐怕会很大,而且只怕我们没进去月娘就得出事儿。”
“以太子那个宁为玉碎的性子,如果发现保不住月娘这张底牌,必然会生出杀人的心思。我想,我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赵明祁冷静地分晰现在的情况,“他抓了月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它的目地,如果还有其它的目地那还好,如果没有……”
谢白皱着眉,忽然开口,“你们说,以柯旬那个人的精明,会不会发现了我们一直在跟踪他。”
“什么意思。”付辰铭心急如焚。他已经两次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了,不知道有多自责,听到谢白这么说赶紧凑过去,“你说清楚。”
“柯旬跟月娘一直长大,这份情谊虽然如此已经没了,可是我想……他大概也不太希望月娘真的落在太子手里。只不过他如此跟了太子,以太子那种多颖的性子只要他有任何异动都有可能被怀疑甚至被杀。但是,如果他只是把我们引过去呢。”
赵明祁也是个心思非常缜密的人,听到谢白的分晰以后就仔细地回想起之前的经过。柯旬那么不慌不忙地在茶摊上吃东西,然后穿过热闹的市区。
那个人可是一来京城就将秦家打的措手不及的人,这等手腕会连几个人的跟踪都发现不了么,实在不太可能。
可是如果他故意引他们去暗牢的话,会帮忙吗。
谢白不确认,赵明祁也不确定。
付睿渊到底是年长许多,知道这件事情是跟月娘的命关系在一起的,马虎不得,于是很认真的委托在场的人,“谢白,我现在去布置人手,你们去找柯旬,但是凡有一线希望都不要放弃。”
谢白明白,所以也十分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暗牢里,月娘再度晕死过去,柯旬从刑房中央走到太子面前,面无表情,“殿下,她已经晕过去了,两天之内连用重刑又没吃东西,还要继续下去么,我担心会打死她。”
太子看着柯旬,很认真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柯旬脸上看出来这句话的真假。
柯旬站在那儿,不动如山,他已经装了很久的深沉,所以如今连太子也不能看出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月娘那死丫头有一句话其实还真是说对了,这柯旬不过是一条狗而已,他总不能将一条狗的真心给研究的透透的吧。
所以,太子众椅子上站起来,点了一下头,“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给她找个人来看看,总不能真一下子就弄死了,那以后就没的玩儿的,是不是。”
“我听太子殿下的。”柯旬依然没什么表情,手里空空的,可是身上雪沾了血,只不过因为他穿的衣服的原因而看不出来。
太子笑了下,“如此那就交给我你了,记得别让这个丫头真死了。”
太子发完了脾气,人也舒服了很多,起身便背着手离开了刑房。
柯旬面无表情地走过刑房中央,却解月娘身上的绳子。
他表现的十分镇静,冷漠的表情将他所有的情绪都宣美的隐藏了起来。
柯旬一直坚持着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直到走出那个暗牢,他都很平静。
暗牢因为是在城外,所以要回去会经历很长的路。
柯旬并不赶时间,又没有马车,因此一个人走的很慢。
暗牢的入口在树林里,四周是太子布下的重兵,出了树林就是官道。今天天气不错,只不过他来的时候一直在思考着其它的事情因此并没有在意,所以现在正好看看四周的景至。、
柯旬生的十分好看,唇红齿白,像个十足的少年贵公子。可惜了他今天这一身黑乎乎的袍子,好在他皮肤白,也好看的。
一路上经过的男女,都会好奇地打量他两眼,似乎想知道这是哪家的公子。
柯旬并不在意,依然走的很快。
快要入城的时候,有个给进出城的百姓们休息的地方,这里也有茶摊,并且很便宜。
柯旬过去要了碗面条,却并不吃。
他只是坐在那里,捏着筷子看着自己那只手发呆。
那只手打过月娘,还握过打她的鞭子,上头还有她血上溅出来的血腥味儿。
柯旬动了一下,面条也动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月娘看他的眼睛,痛苦绝望又不敢相信。
真是个傻姑娘,明明他如今已经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似乎还对他报有一丝期望。可是在今天以后,柯旬觉得,月娘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了吧。
那个倔强的少女,总是以善良宽待世间,可她若拒绝了一个人,便永远都不会给他机会。
柯旬叹了口气,眼前忽然一团阴影。
有人在桌子对面坐下。
他抬起眉眼,了然一笑,“你们到底找上门来了。”
谢白也看着他,却是面目冷峻,“柯旬,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不要伤害她!”
那个时候人,他看着月娘被作伤害,那么明媚的小姑娘,竟然因为这个人几乎没有生气。月娘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那天的事情,而且她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可是谢白能感觉得到,月娘再是曾经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了。
她长大了,因为被这个人伤了。
尽管这个人认知并不让人高兴,可是谢白曾经安慰自己,只要月娘好好的就可以了,大不了以后看着她点儿别跟这个家伙接近。
谢白皱眉,“月娘在哪儿。”
“你们不是知道吗。”
“她……好吗!”谢白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