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魂乱-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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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人一大口美酒,不出片刻,满满一大坛酒已然是见底。
月娘啃完手中最后一个鸡腿,抹了抹嘴唇道:“话说这叫花鸡还是没有我以前吃过的正宗,等哪天我有空了,我便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味。”
付铭宇眼中放亮:“果真?一言为定。”
这民间的东西他也吃过几回,就论这叫花鸡最过美味,现下能尝到更加正宗的,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打紧。
但转眼又想到自己今日的经历,不禁叫苦道:“不过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啊?今日才不过第一天学习,怎的还在屋中待了一整天?害我足足在窗外干等了半个时辰。不过学几个字需得花这么久?”
想他手中没有暖壶,怀中藏着香喷喷的叫花鸡还不能吃,就这样冷冰冰地站在雪地中等了一个时辰,他心中便有些不快。
听得这话,月娘面上也不禁流露出愧疚的神色,便也不计较他不善的口气,道:“我这才初学,自然是要学得久一些的。不过过些天等我掌握了技巧了应该就快了,你也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答应你,过年前,我一定给你烤上正宗的叫花鸡。倒是你,别又被阿爹安排了任务脱不开身,倒时可别赖我。”
付铭宇撇嘴:“你放心,若是那样,我就算是冒着挨板子的危险都会偷跑出来的。”
两人将骨头尽数扔进湖中,收拾好了桌上残景后,月娘吧唧着嘴中萦绕的沁人心脾的酒香味,不禁感叹道:“这坛酒果然是好东西,可惜就只这么一瓶。”
付铭宇道:“要是有多瓶,阿爹就不至于这般小气,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了。”
回到岸边,付铭宇便朝月娘吩咐道:“你把这坛酒装满湖水,我们还需得将它再埋入土中。”
自己则又拿起铲子埋着坑。然则月娘将酒坛装满水,才刚将布袋重新缠绕上,便听得远处嬷嬷和丫鬟们的呼唤:“大小姐——”
月娘心头一惊,若是被嬷嬷看到这里的场景,又闻到她口中的酒味,怕是便瞒不住了。
忙朝付铭宇道:“嬷嬷又找我了,你先埋着,我去拖住她。”
随即便放开脚丫朝着声音所在处跑去。
虽知道这无可厚非,但留他一人收拾这残局,心中难免会有些不快,看着月娘逐渐远去的身影,付铭宇手中力道便放大了几分,结结实实地将坑给填平了。
眼见着这天色就要全黑了,付铭宇手中力道又是大了几分,将还没填的坑又铲出了好一大坑。
然则任凭月娘使了小诡计,远远地同嬷嬷说自己先回去了,引得丫鬟嬷嬷费力地跟着她,自己则赶紧先跑回家中用茶水漱了好几遍的口,这酒香又岂是轻易可以掩去的?不说这是几十年的老酒,醇香浓郁,就说她的衣服沾染上酒香,已是难以抹去的了。
果不其然,嬷嬷一回来便从月娘身上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再想起她刚才奇怪的举动,已是明了。
亏得月娘说是刚才去父亲屋中浅酌了几口,又说了好一通好话,才算是马马虎虎地给糊弄过去了。
而付睿渊极少在意水榭这边的情况,自然也是不曾发现他珍藏了几十年,不舍得喝的酒被自家的两个小兔崽子给喝入腹中了。
有美酒入腹,月娘当晚睡得极是熟,梦也极是美,美到睡梦中也是微微含笑,只是醒来时却忘记了昨晚究竟梦到了什么,但是心头很暖就是了,想来是姥姥又来看她了。
却不知道,当晚她只是梦见了阿柯,梦见了同他又坐上了那个沙堆,还是那海,那天,那温热的海风……
自第一日让付铭瑄等了许久,月娘便吩咐王嬷嬷每日到时辰就将自己拖起来,便也再没迟到过。
月娘很是聪慧,第二日便学了二十个字,到第三日便是百子,每天所学的字数都在极大的增加,幸而她记性好,学得也不算是吃力。
付铭瑄教给她的任务是分阶段的,简单的字自然放在前期,越到后面所学的便越复杂,也越多,但有前面的基础在,月娘又学得快,每天的任务也都会按时完成。
当写到“愛”字时,月娘不禁感叹道:“愛中有心,心中有愛,当真是极好的。”
见月娘眸光深邃地执着于自己流转的笔尖,他补充道:“愛自心生,心受愛染,自是很多人所渴求的。”
尾笔处笔尖一勾,月娘将毛笔放下,随即抬头笑问道:“大哥有自己心头之爱吗?”
付铭瑄却是反问道:“这还只是寒冬,你这么问我,却是你自己泛春心了?”
一下意境全无,月娘撇嘴道:“大哥又取笑我,不同你讲了。”
随即便转头继续打量着自己所写的字,越看眉头却逐渐锁得更深,眸色黯淡地摇了摇头。
付铭瑄道:“怎么,不满意?”
“所写出来的应该有猎鹰翱翔于蓝天的阔气与巧妙地穿梭于云中的灵巧,可我写出来的看着却是有笨拙、愚钝之感。”
这字中应该是包含了男子的英气和女子的温柔,可从她所写的愛中却是如何也看不出来。
见自家妹子真是思春了,付铭瑄不禁轻笑地握住毛笔道:“来,握住。”
月年微微侧头瞥见大哥好看的侧脸,便乖巧地照做了。
执笔间,有股力道在引领着她,让她不禁留恋这种当妹妹的感觉。
却不过三笔,月娘便侧头笑道:“大哥,你长得真美。”
付铭瑄却是不以为意,笔尖却不停:“哪有用美来形容男子的?”
月娘笑道:“在我心中,没差。”
见自家妹妹竟是就着他思春了,付铭瑄不禁苦笑,忙提醒道:“快仔细看着吧,再拖下去怕是今天的任务要完不成了。”
月娘吐了吐舌,便听话地回头,仔细记得落笔的轻重和流转间的行迹,倒真有些明白了。
果不其然,第二遍月娘自己执笔时已然是写的有模有样了,大哥说,剩余空间的便留给自己,字到底还是给自己看的,她很认同。
又是挥笔写下,执笔间又多了几分流畅洒脱之意,月娘极是满意。
带放下毛笔,却极是突兀地问出了一句:“大哥,你就同我讲讲嘛。”
付铭瑄一愣,却随即恢复原状,倒是似懂非懂地问道:“讲什么?”
月娘捉摸不透他究竟是否在逗弄自己,便补充道:“讲我未来的大嫂啊。”
付铭瑄笑道:“我若说没有你信吗?”
“不信,大哥这么优秀,肯定是京中一大堆闺秀的梦中情人,京中女子各个艳若桃李,怎会没一个大哥心怡的?”
虽然,这几日的相处中,她也见识到了大哥腹黑的一面,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在她心中谪仙般的地位。
“你既心中已有了答案,这问题便是没意义了。”
回答间付铭瑄已是又摆出了下一字——執。
月娘听得这话一时间不解,并未看清大哥的神色稍转,便转眼看到新摆出的字。
付铭瑄道:“这个字念悟,悟道的悟。”
与幸相伴,世人所说的大彻大悟便是一个幸福吧。
月娘如实想,心中却是不大明白,但不过是一个字,便也不纠结了。
期间付睿渊也将月娘叫去考察功课过几次,但见得月娘每次都对答如流,也知道自己大儿子的本事,后边便也逐渐不召唤月娘了。
而月娘这一个月学的的确是快,不过二十几日的功夫,两千多个常用字便已然是烂熟于心了。
月娘不喜继续学,付铭瑄也认同,这之后的几天付铭瑄便也只给她介绍些诗词歌赋。
月娘从没真正接触过这些,付铭瑄讲解时会连同作者写作时的背景以及作者的家室情况,就像听故事般,月娘便也听得津津有味,兴趣便油然而生。(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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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羡慕初嫁时李清照的潇洒盎然,不谙世事的幸福,却也哀叹她红颜薄命,不久失去丈夫的孤苦无依。
但她最喜欢的还是苏轼的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表达的虽是哥哥对弟弟的深切怀念,她却更愿意把它当做是一位寂寞闺中的妇人在圆月之下倚着窗台对身在远处的丈夫的相思。
诗句唯美,惹人遐想,却是难怪世人也同她一般都愿意把它当做一首爱情诗来看待了。
付铭瑄没有她这种联想,却也并不打断她的遐想,人有遐想,总是好事。
在死灰般的人生中,往往是那些满怀着希翼与遐想的人才会撑下去,这很好。
至少是好过他的……
和大哥呆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充满着期待与惊喜,这些日子月娘过得并不枯燥,还有趣得打紧,然而转眼间却是忘了答应付铭宇的事。
而付铭宇逃出去的次数多了,在被付睿渊知道后,简直像犯人一般被他派去的人盯着。吃喝住都在校场中,便也没了偷溜来月娘这的机会,只能在心中暗叫可惜。
却是不甘心,一得空闲便是思忖着如何诓月娘给他烧正宗叫花鸡。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夜前夕,付铭瑄自然没再来教月娘识字了,而被“软禁”了将近一月付铭宇也被放回来了。
然则,正当他兴冲冲地要赶去西厢房拉月娘给自己烤叫花鸡时,却是意外地接到了父亲的召见。
然而这还不是最意外的,更令他吃惊与心痛的是还是被父亲发现了他把他酿了几十年的唯一一坛上等女儿红给喝得精光,却只是他一人,这锅,他背了!
还真不是付睿渊偏袒,只不过是月娘被王嬷嬷给唤走时,付铭宇心中不爽下速度填坑的速度也是慢了许多,这番拖延之下便恰好被路过的唯一一个知道女儿红位置的李管家给撞见了。
李管家因此还纠结了好几日要不要同老爷讲,最后下定决心之时付铭宇已然吃喝拉撒全然在校场了,付睿渊也便只能强压住满腔的怒火。
虽他很想立刻将这混小子虎揍一顿,但总不能真就冲去校场揪着他打吧?那太伤面子了,左右思虑下他还是决定等付铭宇回来后再好好收拾他。
然则付铭宇心中虽极是哀怨,但也不会真就供出月娘来,只不过在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老天这么不待见他啊,便也了然接受了惩罚。
在校场的每一天都是心心念念地要回来,极是煎熬,这当真回来时却是被揪出这事,不但没尝到美味,还挨罚了,这还不如不回来呢!
明日便是除夕了,付睿渊自然不可能真就重罚他,无奈间也只能罚他去佛堂抄一天的佛经。
然则付铭宇还是宁愿打他几大板子的,这抄书可比受刑苦的太多啊!
除夕夜前夕,京城到处皆是其乐融融的景象,各家都在置办着年货,不论是富是贫,在除夕时只要是幸福的那便是最令人满足的。
自然付府更是花大手笔来准备了。
宰鸡杀羊自然是不在话下,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新家具,年画,春联和柑桔等水果一应俱全,皆是被放在了显眼的位置准备着明日除夕所用。
西厢房中也极是忙碌,人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王嬷嬷在两姐妹额间分别贴了两个小红远点,象征着吉祥如意。
月娘来付府的这几个月中,没了海风的吹拂和整日瞎跑得来的太阳的眷顾,竟是白净了不少,脸上的麻子也因此看起来淡了许多。
不经意间看起来,竟也是美的。
两人白净纯美的脸上点缀上这抹红,未施粉黛却淡雅简单,就像两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般,在朝霞的映衬下泛着黄色的微光,极是美丽。
王嬷嬷一时看得也有些征愣了,待缓过神来,心中便极是欣慰地朝二人说道:“小姐们是越长越美丽了,看得嬷嬷都有些被美呆了。”
听得这话,二人皆是捂嘴一笑,随即便手牵着手去院中堆雪人了。
而全府中唯一一个哭丧着脸不高兴的人恐怕就是那个被罚抄佛经的付铭瑄了,虽佛堂建得离他们所住之处甚远,但偶尔还是能传来丫鬟小厮的哄笑声,听得某人愈加的怨念了……
静姝是极怕冷的,不仅在大衣外加了一件粉色的厚重狐裘外,还戴了一个缝有小兔子的围巾。
围巾上留有一处空隙,小兔子从其中穿出,便使围巾牢牢地扣在了脖颈上,就算是玩闹的厉害也是不用担心它会因此掉落的。
再加上手套和带着吊坠的可爱帽子,唯一暴露在外的便是她巴掌大的粉嫩小脸,就像是盛开在冬日下的一朵粉梅,极是可爱小巧,厚重肥大的衣服丝毫没有给她减分,倒愈加衬得她小巧玲珑了。
而月娘却是无论如何不肯穿这些的,今日阳光明媚,并不冷,穿这么多妨碍她玩耍,还是在嬷嬷的百般要求下才戴了双手套和耳套的。
两姊妹好不惬意地在院中对着雪人玩,嬷嬷见她们玩得开心,也不去打扰她们,只命人给她们送去一点瓜果点心。
两人玩累了,就在丫鬟铺的竹席上坐定。
静姝便同月娘讲了,这些天月娘学习时,她也被父亲请了个先生,这老先生看着面色便不和善,还连着给她讲解了将近一个月的诗词歌赋,她简直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苦不堪言。
然则静姝终究是耳濡目染这些长大的,也不过同月娘呆着的这些时日中也隐约受到了些影响,抱怨吐诉一番也罢,哪会真就表现出来?
见静姝提及这些便闷闷不乐的样子,月娘就想着说些什么有趣的事来逗弄她。
思来想去也就同二哥喝酒吃鸡的事好玩,这下却是想起自己答应付铭宇的事还没做,眼看着明日便是除夕了,想来必要拖去明年了,虽算起来也不过几天的差距,但终归是拖了半个月有余了,心下便一阵愧疚,想着年后是一定要补偿他的。
付铭宇因他们偷酒而被父亲罚的事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是纳闷付铭宇这几日不见了踪影。若是知晓,虽她不至于傻到自投罗网地说出真相,但总归是他们共同的错,让他一人承担极是不厚道,她到底还是要抽空去佛堂看看他不是?
这样想着,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