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木而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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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的外人都认为二哥绝情,这姑娘这么好,怎么忍心分手?二哥却从未解释。直到有一次喝醉了,二哥忽然说,他觉得陆淮南说的话有道理。二哥很少沾酒,每次沾酒都是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
“后来,我才知道陆淮南那卑鄙小人竟然对二哥说,他本不该来到这世上,不配拥有亲情、爱情、友情和事业,这世上所有幸福的事都与他无关。看最新章…节百度搜追…书帮 我才知道,其实二哥挺在乎那一段感情的,可能他也觉得那姑娘真的不错吧……说实话,那姑娘也没什么错……”
是啊,云杉有什么错?
不过是爱太深,得不到,放不下,却又不想让自己变成死缠烂打般令人生厌的人。
张爱玲说:“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
其实,爱情又有什么错?
爱情从不伤人,伤人的永远是那些以为可以携手到老却半途退场的憧憬。
人若是没有憧憬,大概便没有悲伤了吧?
可如果连憧憬都没有,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想起掀帘离开时,云杉没说完的那句话。
云杉说:“若有来生,愿做一朵花,独自绽放,独自枯萎,一生只负责美丽,再也不惹情爱。”
也许是脑海中太纷乱,闭着眼睛的于苏木轻轻叹了一口气。
头顶传来摩挲感,她睁开眼,便看见不知何时醒来的陆泽漆正侧着身子望着自己。
他问:“怎么了?”
于苏木凝望着他,忽然笑了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如果不是这里这么多人,真想抱抱你。”
陆泽漆侧着身体,左手撑着头,右手把玩着她散开的长发,懒洋洋地问:“云杉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男人太聪明,总能将事情看得透彻,有些事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不提只不过是他不想多问而已。
于苏木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云杉告诉我,她讨厌你,如果知道有一天你会这样绝情对她,她一定不要爱上你。她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无情的男人,明明看见她却装作没看见,还带着新交的女朋友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说完,于苏木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信吗?”
“嗯,你说的我都信。”
于苏木却“哼”了一声:“你的态度告诉我你并不相信,你知道云杉不是那样的人。”
陆泽漆没说话,代表了默认。
这个男人也许很冷漠,该绝情的时候也很绝情,却是个诚实的、说一不二的男人。
“说真的。”于苏木认真地问,“跟云杉分手,你难过吗?有没有后悔错过这么一个好姑娘?”
“后悔?”他似乎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我一直认为后悔是个没用的词,已经做了的事情,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所以你不后悔吗?”于苏木问,“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你没想过云杉吗?江学长可说你挺喜欢她,还曾将她视为结婚对象……”
“苏苏,我可以认为你现在在吃醋吗?”他目光深邃,静默如夜。
“是啊,我在吃醋。”于苏木坦然地说,“这种情况,不吃醋才奇怪吧?但客观一点儿说,我觉得云杉这个姑娘确实不错。”
“嗯。”陆泽漆并不否认,语气却淡然,“世上好的东西太多,却并非都属于你,不属于你的,缘尽了,自然分开了,再想也没用。我从来不想不再可能的事。”
“听起来真的是个又冷血又无情的人。”于苏木问,“所以,你的结婚对象,就是像云杉那样漂亮乖巧、听话的女孩吗?”
看来,不管平常看起来再淡然的姑娘,遇见情敌,都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陆泽漆轻笑一声:“当时跟云杉交往,的确觉得她是适合结婚的对象,这个我不想骗你。男人都喜欢漂亮、听话的女人,这是男人的本性。”
他这话说得直接,却是事实。
多少男人在外面可以跟不同类型的女人花天酒地,可娶回家的那个一定是乖巧听话、适合居家过日子的。
所以并不是云杉,只是像云杉这样漂亮、听话的类型,才是陆泽漆曾考虑结婚的对象。
“看来,我以后要变得更漂亮,更乖巧听话,这样你才不会不要我。”她开玩笑般地说道。
“不用。”陆泽漆望着她,眼神认真而专注,“我喜欢你,苏苏,你不用为我做改变,你可以是任何样子。”
于苏木愣愣地望着他,忘了说话,只听他声音低沉淡然地说:“你成功,我会为你鼓掌;你失败,我会为你加油;你犯错,我会为你弥补。你可以是任何样子,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因为你是你,是我爱上的女人,我会尽我所能爱你,守护你。”
谁说这个男人冷漠,不喜言语?
他说起情话来如此好听,即使用一副聊天似的淡漠口吻,竟能让她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那一刻,于苏木才恍然发觉,这么多年的等待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今生所有的遇见都不及一个等到的你。
part4
三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丽江三义国际机场。
从机舱出口离开时,于苏木没再看见云杉。
江梁和周哲在飞机上已经补足了睡眠,看上去状态好了不少。
接机人是荀超,他开着巨大的黑色悍马,看见于苏木第一眼,便打趣地说:“小丫头升级了!”
于苏木明白他这是说她从学妹变成陆泽漆女友这件事,她不由得也跟着打趣:“荀叔叔,听你这话我怎么感觉有股浓浓的酸味,你怪我把你的二哥抢走了吗?”
荀超虽然没上大学,但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这丫头竟然不满他叫她小丫头,反过来喊他叔叔。
荀超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这二嫂看起来有点儿凶!”
江梁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别看嫂子学妹平时柔柔弱弱的样子,认真时谁都别想欺负到她。”
“领教领教。”荀超做出个拱手道歉的动作,“荀某可没忘记第一次见面时嫂子的彪悍模样,连我们的拼命三郎周大少爷都甘拜下风,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周哲脸一黑:“上次的事情能不提吗?你们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叽叽歪歪,念叨个没完!”说完黑着脸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江梁和荀超对视一眼,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谁都知道周大少爷目前最忌讳的便是第一次与于苏木在咖啡店见面,在于苏木身上吃亏的事。
于苏木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因为荀超的玩笑变得轻松了起来。
五人上车,于苏木坐在副驾驶座,陆泽漆开车,其余三人坐在车后。
途中,后面三人一直在聊公司的事。
正开车的陆泽漆忽然问:“累吗?先送你回家?”
“回家?”于苏木一愣。
身后江梁已经非常迅速地插话:“二哥很早就在这边买了房子啦,就是上次嫂子学妹你跟二哥睡了一晚的地方,你忘记了吗?”
江梁神经大条,自然不知道这话当着众人面前说出口,对于一个女孩而言是多么尴尬的事。
于苏木庆幸自己坐在前面,他们看不见她渐变颜色的脸。
她果断地摇头,努力使声音显得淡淡的:“不累,你不用管我,忙你的事便可。”
于是一行人便直接开车去了基地。
泽仁中药材种植基地虽在郊区,却并不偏,甚至在附近还有零散的住户。
悍马开往基地需要经过一条小道,开到一半时,车速缓了下来,于苏木看见车前成堆的鸭子歪歪扭扭地跑着,或许它们也知道身后有个庞然大物,四周风景虽好,但逃命要紧。
生在城市中的于苏木哪里见过这么多成群结队的鸭子,即使它们扭着屁股“嘎嘎”逃跑,也不会脱离队伍,远远看去,只觉得一道巨大的白影在快速移动。
车厢内忽然有人唱起了儿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
江梁趴着窗子,唱得不亦乐乎。
鸭子差不多都走了之后,车子才重新上路。
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目的地。
门口已经有基地的负责人和两个员工在候着,见他们下车,忙迎了上来:“二少,您终于来了!”
他们在交流时,于苏木便独自打量着这片巨大的中药材种植基地。基地毗邻水库,一眼望去,一片碧绿,规划整齐,区域分明。每一片区域前都竖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这片区域里种植的药材名字,比如当归、三七、茯苓等等。
正当她用充满好奇的眼神望着周围时,手上牵着她的力道紧了紧,她回头,便见本在听着基地负责人叙事的陆泽漆问她:“想看看?”
让她一个局外人听这些商场上的事,的确很无聊,心细的陆泽漆显然发现了这一点。
“嗯!”于苏木点头。
“别走远了。”他嘱咐她,“水库那边危险,别过去。有事叫我,我一直在这儿。”
“好。”
“去吧。”
“嗯。”
于苏木朝江梁他们挥了挥手,独自往那一片绿色植物走去。
以前只在书上看见过的药材,此时真实地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免有些兴奋。
她对着牌子一个个看过去,才发现这里不仅有药材,还有各种植物与果树,比如尚未走到便闻见的桂花香,绽放的菊花,满满一大片的向日葵……
不过,基地的植物虽多,却因为虫害,有些植物整片被危害得很严重,大多为大型树木以及果树类,基本上树叶都被虫子食尽了,仅存秃枝,有些枝条已经枯萎,甚至整棵枯死。
基地中,还有工人在做驱虫作业,见于苏木走过来,皆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于苏木并不在意,她走到一棵苹果树底下,原本该在这个时候结果,现在树干上却到处都是虫洞。
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她抬头,看见有架飞机在基地上方飞。
有工人走到她身边,提醒她:“姑娘,这里准备洒药啦,快走吧!”
原来是农用无人遥控飞机在作业,于苏木一边跟着那群穿着工作服的工人走出去,一边问:“你们每天都这样喷洒农药,这些农药对虫没用吗?为什么一直会有虫害?”
其中有人叹气:“不知道哇,我们明明每天都把虫都驱干净了,可是第二天还是能看见很多虫卵和幼虫,好像一夜之间就出现了。再这样下去,这片植物都要被虫吃光啦!”
于苏木跟着一行人回到了基地门口,陆泽漆他们在那边等着她,见她来了,负责人说:“基地准备大规模洒农药啦,我们先走吧!”
于苏木走到陆泽漆身边,并肩而行时,手被牵他住。她看过去,发现陆泽漆正在与那负责人交谈,并未看她,那仿佛已是习以为常的动作。
于苏木心暖了一下,不自觉扬起嘴角。
part5
一行人走出基地,身后是无人机嗡嗡的声音,两架无人机大规模地喷洒农药,迷蒙一片。她忍不住问那负责人:“这农药要洒多久啊?”
那负责人正在跟陆泽漆说话,没想到她如此一问,停了一下,望着她。
于苏木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打断了别人的交谈,挺没礼貌的,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刚刚有点儿走神。”
“没事。”那负责人笑呵呵地说,“用无人机喷洒农药大概需要两小时。”即使二少没介绍她是谁,但从一开始便将两人亲密举止收进眼底的负责人,当然明白她跟二少的关系。
“原来如此。”于苏木又问,“每天都是这个时辰开始洒吗?两个小时后,天是不是都黑了?”
“嗯,是。”负责人耐心地回答,“基地员工下班时间是晚上六点半,要等到下班人都走了以后,才开始大规模喷洒农药。这种秋季,天黑得早,大概八点左右天便暗了。”
“哦。”于苏木应了一声,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负责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只觉这姑娘好生有趣,最初忽然提出一个问题,得到答案之后,又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禁觉得二少喜欢的女人果真不同凡响。
晚上自然有饭局,饭桌上除了基地负责人之外,还有一些泽仁总公司的高层。
席间,大家就基地的事情聊了聊。
“说起来这次虫灾来得太奇怪,莫名其妙多了那么多害虫,却偏偏找不到原因。”
“负责守夜的员工也说,他们一晚上都守在基地,根本没有任何人出现,可第二天,基地又莫名其妙多了许多虫子。如果再调查不出,都要往灵异事件那块想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有人说,“凡事发生一定有原因,没原因只能是没找到其中的关键点。这样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b市当年发生的一件神秘事件?”
这人如此一说,其他人纷纷好奇:“什么神秘事件?”
“当年我在b市郊区上班,那边空地上有间屋子,是那种荒废了很久的。大家都传那是鬼屋,因为一进去便能感受到屋子里格外寒冷,以及那种仿佛有人在耳边吹气的‘呼呼’声。当年我们厂子在那边,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那间屋子。忽然有年冬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那间屋子发生了一场大火,来了很多警察。据说是因为一起绑架案,被绑架的少年将那屋子一把火烧着了,逃了出来。也是因为那少年放的一场火,大家才发现屋子里的构造,屋子地下是曾经战火年代的防空洞,所以总能听见‘呼呼’声,其实是防空洞里风呼啸的声音,根本不是什么鬼屋。”
陆家二少爷当年被绑架的事情被陆家封锁消息,旁人只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一起绑架案,却不知受害者是谁。
所以当有人在饭局上当作谈资谈论时,江梁一行人却已明白是什么事。
这群人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口中说的那少年此刻便坐在他们身边,表情淡然地听着他们谈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