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成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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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6
“母亲要找我?”凌曜皱着眉问道。
“是的,凌大人在偏殿那儿等您。”
“陛下,我……”
芝夜微笑道:“去吧。凌将军许久没见你,说不定是有什么有什么私事想对你说呢!”
凌曜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要私下里找他,但他是个孝顺的人,握了握芝夜的手,凌曜还是说:“陛下,我先过去看看。见完母亲我就回来。”
“好。”
凌曜的离开又带走了一部分热度,原本热热闹闹的宴会,现在只剩下了芝夜一人。芝夜摇头笑笑,自嘲,看似花团锦簇百般热闹,曲终人散后还不是孤独一人。
原本只是微凉的夜风,此刻竟变得凉飕飕的,给人的肌肤带来一阵阵战栗。芝夜脑中转过百般念头,想找琴依言,或者商永靖,或者那几个她都叫不出名字的小公子,找些人来陪着她。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原本在妻夫二人花前月下时知情知趣地躲到一旁的四喜,此刻才钻了出来,恭敬地说了一句:“陛下。”
看到四喜,芝夜眼珠子转了转,沉寂许久的恶劣因子活动了起来,眯着眼说道:
“四喜,你好大胆!”
四喜闻声一惊,最近有些发福的身体抖了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说:“陛下,不知四喜犯了什么错……”
芝夜恶声恶气地说道:“你还敢说你犯了什么错?你说你哪里没错?刚才跑哪去了?四处不见人,你就是整日这样偷懒的?”
四喜总算明白了,脸拉成了苦瓜,主子这明摆的就是无理取闹呢来着,但是做奴才的,还是得尽职尽着不是?
四喜哭丧着脸说道:“陛下,奴才错了。但奴才真没偷懒……”
“哼,就算你没偷懒,那你跟我说说,今天那些罗刹舞男是怎么回事?这可都是你安排的!”芝夜冷哼道。
四喜跪了下来,哭哭啼啼道:“陛下,这可不能全怪奴才。那歌玖公子自告奋勇,又百般哀求,奴才拗不过他,见他诚心诚意,才……”他是没做什么,不过是收了人家四块卵石大的猫眼石罢了……
芝夜仿佛真气极了,甩袖就走,四喜急忙跟上。芝夜却转过来恶狠狠地说道:“谁让你起来了!我允许你起来了么!回去,把朕母皇庆欢年间用过的那个墨玉镇纸给朕找出来,明早就要放到朕的桌上!不然,小心你的……”
这一招颇为有效,四喜哭丧着脸,自认倒霉,眼看着皇帝陛下裙褶飞扬越走越远,老老实实地回去翻那满是灰尘的库房找那劳什子墨玉镇纸去了。
把四喜也支走后,芝夜身边是真正一人了,除了那些常年隐藏从没见过面的暗卫外;芝夜尝到了久违的自由的味道,虽然这自由里夹着几分寥落。
花木扶疏,草木的香气在这夜里蔓延,芝夜在这花草暗影里穿梭,以天上洁白的月光为引,倒是想起了儿时少有的嬉闹时光。想起了儿时父君讲过的那些神仙精怪的奇异传说。
冷不防眼前闪过一对晶亮的眼睛,芝夜吃了一惊,以为真是遇上了住在这园子里的花草树精。身形却忽然一动,被人扯入了旁边假山的缝隙里。
芝夜条件反射地要呼救,一双手却比她更快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她睁大了眼睛,只感觉忽然多了一个人紧贴着她的身体。借着那漏下来的月光,芝夜认出了眼前的人——
江培风!
这下这也可不用客气了,纵然对方一直朝她挤眉弄眼暗示她不要出声,但芝夜还是轻轻微笑了下,饱含力度的一拳直接打上了身前之人的肚子!
看着江培风的神情瞬间扭曲,但又不敢出声的样子,芝夜心里暗爽了一把,但还是一本正经地愤怒地盯着着江培风。
感觉到外边几个探头探脑的人经过了,江培风才松了口气,放开了芝夜。轻咳几声,沙哑着嗓子道:“陛下,您下手也太狠了……”
芝夜听她声音奇怪,知道疼得狠了,但还是高声说道:“这还算轻的呢。说吧,朕新上任的金榜状元,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朕可要追究你不敬之罪了!”
江培风这才换了副表情,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陛下恕罪,臣也是不得已啊……”
“您看,这不是,臣被那几个前辈追的实在受不了了,不胜酒力,才想过来躲一躲的。”
芝夜这才闻到,江培风的身上果然有着一股酒香,而脸上也有着几分醉酒之态。此番两人如此靠近,芝夜才发现,这江培风身材颇高,足比她她高了大半个头。清秀平凡的脸因为染上了几分醉态,显出了几分异样的风情。
芝夜顿时觉得有些不自然,虽然她和江培风都是女子,但这般贴着,还是觉得尴尬不已。她大步跨出缝隙,正想再好好教训一下这不守规矩的江培风,却冷不防被对方拉住了手腕。
“你还有什么事?”芝夜不耐烦地说道。
“陛下莫急”江培风微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芝夜忽然觉得那笑容有几分怪异,连带着江培风的长相,也有几分奇怪之处,也许是今日距离很近的缘故。
“臣的确有话要说。”
月光之下,江培风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两盏狐火。
芝夜站皱着眉头,说道:“你要说什么?”暗地里那些暗卫可要按捺不住了……
“陛下若信我,就听着臣的指示来。”江培风看着芝夜,认真地说道。
“哼,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朕?先不说朕现在还没有惩罚你的逾矩。”
“我知道陛下定会犹疑,但是此事与陛下关系重大,臣不得不说。”怕被旁人发现,江培风靠着芝夜低声说道。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芝夜戏谑地说。
“陛下不得不信,因为此事事关陛下身家性命。臣以江家百年声誉起誓。”江培风拿出一枚青玉玉佩,花纹奇异,透着幽幽冷光,芝夜看了一眼,掩下心中惊异,那玉佩样式的确与皇宫秘籍上所记载江家印信无异。
芝夜思考着说道:“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帝王的身家性命,可不同于普通百姓,那可是与天生凤命与虞夏国运相连的。
江培风又咳嗽几声,才说道:“陛下近日……必有大难,此劫甚凶,陛下若能度过此关,自然是福泽绵延、泽惠百代;但若不是……”
“陛下请拉着我的手……”
江培风牵引着芝夜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上。芝夜只觉得手下感觉异样,而江培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一会儿,忽然一阵奇异的感觉传来。
芝夜好像陷入了一片白光之中,周围景色朦胧,场景转换。霎时间,她好像就换了一个地方。她看到很多奇怪的、凌乱的场景在她眼前变幻着。
她一会儿看到她站在大殿前,兵甲奔忙,而她手握利刃,快速地穿梭,好像在寻找什么……她看见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了宫门,帘子轻轻掀起,出现的竟是琴依言的脸……她还看到熙夜,看到紫贵君,看到曲宴宁一身红衣,满手是血……最后,她看到她站在悬崖旁,而面对的是凌曜焦急的脸……
所有的场景都渐渐消失了,但那种真实之感却挥之不去,那种急迫与悲愤是如此的真实,仿佛就切切实实发生在芝夜心里。芝夜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光芒翻腾。
作者有话要说:
☆、17
“咳咳……”
芝夜猛然掐住了江培风的脖子,对方猝不及防,一下子涨红了脸,不住地挣扎着。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历代帝皇,都会如此忌惮你们的存在。我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你……”
“你们到底还知道什么!“芝夜沉声说道。
眼看江培风的脸色渐渐变紫,芝夜才放开了她。江培风一下子脱力倒在了地上,不住地咳嗽着。虽然这样,他还是抬起头来,挤出一个笑,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就是……江家人……的使命……但我……咳咳,不能,说太多了……会、会破坏……天道运转……”
芝夜看着倒在地上的江培风,眉头紧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才好。忽然觉得手中有异物,芝夜低头一看,才知道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薄薄的小东西。
看见芝夜手里拿着这个东西,江培风也脸色一变,就要站起来抢过来,却被芝夜躲过。芝夜借着月光,看到那是个肉色的薄片模样的东西,狐疑地看过去,却猛然发觉江培风那还印着她指印的脖颈上,赫然多了一个耸动的喉结!
“你是男人!!”芝夜当即大叫出来。
芝夜指着江培风的手指不断发抖,大脑间一片空白。
原来那些莫名其妙的违和感一下子有了解释,芝夜看着江培风的脸,心中越来越多念头爆炸开来……原来,原来是这样……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江培风的那张脸,换了男装的话,分明就是个清爽秀丽的美男子……上次在太学为了救凌寒落水,他为什么那样遮掩着自己的身材……
一想到自己被一个男人耍得团团转,这个男人,穿起女装来,居然也像模像样骗过了许多人,芝夜的脸色就越来越黑。
倒是江培风,脸色一变后,在芝夜的注视下,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江培风还算镇定,轻咳几下后,红着脸说:“陛下,请听我解释……”
“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江培风从喉中吐出一个精巧的小铁片,说:“回陛下,这是一个改变嗓音的小东西。”原本轻灵柔媚的女声,竟瞬间变成了清朗低沉的男音。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芝夜低声斥道。
“陛下恕罪!”江培风此刻形容狼狈,跪倒在芝夜身前,身上的白袍早因为之前的躲藏弄得黑一块灰一块,“臣、臣只是不得已……”
“陛下、陛下倾听臣解释……”
“臣之母是江家第七十六代族长江秀丽,原本族中长老用八卦推演,算出尚在母腹中的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霜月天女命格,谁知阴差阳错,臣却是一男儿之身……
母亲产下臣之后便无法再生育,没有办法,只有将臣从小以女儿之名养育,以盼能够继承家业……”
芝夜愣愣地站在原地,江培风见芝夜没有反应,也只好继续直挺挺地跪着,不起来。
“霜月天女,怎么会是一个男的?”芝夜疑惑地说。
江培风苦涩地笑笑,“臣也在想……但是,事实是,我就是命定的霜月天女。”
江培风见芝夜脸色变幻,到镇定了许多,理了理身上的西服,反嘲道:“是男是女,对陛下就有那么重要吗?臣不介意一直以女装示人。臣自信不会比陛下的任何一个臣子差,臣愿意辅佐陛下渡过难关,直到陛下成就大业,泽被苍生青史留名。”
江培风的眼睛亮晶晶的,芝夜不得不承认,那样一双眼睛的确很吸引人。
芝夜叹了口气,说道:“你先起来。”
“陛下不答应臣,臣就不起来。”
芝夜满头黑线,江培风这是装女人装久了吗……芝夜虎着脸说道:“起来说话,老跪着像什么样子。”
江培风站了起来,但那眼睛老是火辣辣地盯着芝夜,仿佛一只见到了肉骨头的小狗。芝夜努力压制下心中的异样感觉,不住地让自己忘记——眼前这个穿着女装身材比她还好的人是一个男人的事实。
芝夜转过身去,说道:“你可知道,跟着我的话,你一辈子只能以女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江培风一愣,随即嘴角缓缓展开一个笑容,自信而从容地说道:“有何不可?”
这下倒是换芝夜愣住了,她似乎是被江培风那个笑容给镇住了,是啊,有何不可?一个惊才艳绝的灵魂,如此骄傲,又何必在意一个躯壳?
她面前的女人,不,男人,清丽的脸上挂着一个满足而得意的微笑,像只小狐狸。
芝夜忽然就有些触动,拂袖说道:“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江培风笑了笑,也感觉自己有些狼狈,整了整那松动的衣服,嘟哝道:“陛下下手真狠……”
芝夜拧着眉说:“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芝夜吩咐着四喜去找一身干净的女装来,却不理会四喜一脸怀疑地从她和江培风身上转来转去……
安静无人的花园角落,鬓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两个美人儿,而这俩人的脸上都有那么几分尴尬……
真是麻烦……每次遇到这个家伙……
四喜暗暗想着,自家陛下,不是染上了那么些磨镜儿的风气吧……那后宫里的这些公子少爷怎么办啊……
芝夜一看四喜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皱着眉狠狠在四喜脑袋上敲了一记,斥道:“还不快把人送出去?隐蔽点!”闹到这会儿,入宫赴宴的大臣也差不多散了,正好把江培风趁乱送出去。
换上整齐衣服的江培风总算恢复了几分神气,甩了谁水袖,冲芝夜甜甜地笑了起来,一举一动自然得很。芝夜原本不疑有他,知晓眼前之人的身份后却觉得那一举一动分外撩人起来,一个男人,扮起女人来比她还像。芝夜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臣今晚上……可算是把自己都交给陛下了……”江培风贴在芝夜耳边轻轻说道。
耳朵痒痒的,芝夜怒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说道:“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却只换来对方的呵呵一笑。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遣词造句却分外地暧昧。芝夜感觉到四喜的目光已经变成实质化的怨念了。
原本江培风还在为自己男扮女装的事情有些担心,此番破罐破摔之后,但是因祸得福获得了女帝的默许,他怎么不高兴?
一枚凉滑的玉佩滑入芝夜手心,触手之后竟然慢慢变得温热起来。江培风仍是贴着芝夜耳边悄悄说道:“臣担心陛下安危……却不能时时守护在旁……这枚玉佩请陛下收好……”
“陛下最近要小心……小心……身边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18
芝夜端坐在朝堂之上,凝神倾听着朝臣们的争吵。
澄江水患……
东南总督换人……
大理寺修缮……
芝夜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朝臣们的声音仿佛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不停。偏偏朝臣们又大都是饱读诗书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