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行录-第5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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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奴小子,好好说话。居然称真武台为破柱子,你找死吗?”
君莫愁见他修为和自己差不多,语气却狂傲至极,充满挑衅,立刻不服气了,当即回答:“笑话,难道为了两根破柱子,你会当真宰了我不成!”
他原本以为在众目睽睽下,又是节庆大典中,没有人会来真的。最多打打嘴皮仗,相互白眼一番,就会宣告作罢。不料那人上下打量他片刻,突然从背后抽剑,平行而出直抵他咽喉,高声道:“残灯点亮华光现。”
道偈决斗!
这下不仅君莫愁傻眼,连云雁也被唬得一愣一愣。为何在这样的场合,有人会一言不合,就发起决斗!而且那修士表情平静,甚至面带微笑,好像刚才发出的,不是生死相约,而是下帖请客吃饭。
围观的众修也无一人表现惊异,只歪着头看过来,好像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大家的目光只落在君莫愁身上,安静等待他的对应。原本挤满的人群,此刻悄悄后退出一个圆圈,提早为死斗双方,铺开场子。
君莫愁站在一片空隙里,与那修士面面相觑,瞪着送过来的剑锋发愣。接着他猛地醒悟,挥袖大叫:“开什么玩笑?你要与我在这里死斗?”
那修士皱眉:“我向来不喜玩笑,快接,快打!”
君莫愁连连后退,小腿发软有些哆嗦:“我凭什么要接你这疯子的决斗?你脑子进水了没?为了两根破柱子,就来玩命?”
“你还在说破柱子。”对面显然很气恼:“真武台是我论剑山的演武圣地,不可羞辱,你敢出言挑衅,就不敢接下死斗?”
“我才不和你这疯子斗。”君莫愁转身一蹦,跳到云雁身后,露出半个头:“现在正值礼庆大典,要是地上染血,那多不吉利。”
“呵。”对面轻蔑一笑:“这么说你是不敢接了?”
“不接!”君莫愁斩钉截铁,转动眼珠:“你奈何我?”
那剑修再一笑,反手送剑回鞘,抱起胳膊打量他:“剑奴,报上你的名字。”
“不报!”君莫愁继续斩钉截铁:“你又能奈何我?”
“我叫聂浪,是天英峰的五级剑卫。”那修士凝视他:“最好记得我的名字。”
“不记!”君莫愁别过脸去:“好端端的,我去惦记一个疯子作甚,又不是窈窕美人。”
“因为你总有一天,得和我打一局死斗。”聂浪不再看他,仰视真武台:“咱们等着瞧。”
“瞧什么瞧!”君莫愁很没好气地咕哝:“我就像今天一样,断然拒绝你,怎可能有死斗发生。”
聂浪闻言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而周围的众剑修,则投来情绪各异的神色,在君莫愁乃至云雁等人身上,目光盘旋不去。他们纷纷低头交流,窃窃私语,倒没有其他特异举动。
但不知为何,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将云雁等人包围。强大的不安压力,使周晴拽住云雁袖子,低声耳语:“师父……为什么我觉得,他们在偷偷嘲笑咱们,这身边冰冰凉凉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云雁坦白回答,抚摸下颚:“好像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这感觉。”
周晴眨巴眼睛望向她。
云雁顿了一顿:“这个词就叫排斥,或者排挤。”她想了想,安慰道:“但是问题不大,过段时间,他们自然就会忘了今天的事,只要咱们低调度日,一切都会过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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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6章 冬至火庆(六)
此刻已有两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同时跃上真武台,分别立在高柱顶端。从这个角度望上去,他们好似凌空九霄,被流风云雾团团包裹。剑气缓缓溢出,在二人身上迸射光彩,使台下围观的众修,爆发出巨大欢呼。
云雁已从刚才的事里,稳定下情绪。
不过是没有接下道偈决斗而已,在这乱哄哄的地方,众人的关注力早被真武台转移。过段时间,此事自然风平浪静。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君莫愁的名字,反正君莫愁若要真上去打,也会被聂浪揍得满地找牙,甚至毁灭肉身。
念及到此,云雁甚至微感侥幸。
如果阿月当真去死斗,自己定要按耐不住动手,到时候会闹出什么情况,谁也无法预料。
就在思索之间,真武台上的比斗已拉开,她顺势望去,眼睛徒然睁大。但见比剑两人中,那名高个子的,先手施展星境远程进攻。手中剑如蜿蜒长蛇,击打到矮个脚边,迫使他一个不稳,从柱顶摔落!
下方人群的呼声更大,此时云雁才知晓,原来真武台上有个规则。只要身体离开台面,便会被立刻判负,看来矮个弟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就在这个念头刚转出时,那坠落之人突然翻身在空中一棍,用剑锋刺入柱内,稳住身形。
但见他连连射出六道律境分影,每个都如本尊的姿势,平行空中剑刺入柱。他沿着这个阶梯,灵活如猿蹭蹭上行。就在刚要重返柱顶时,那高个弟子突然跃起,抖动长剑击出上下波浪纹样,换成冲刺近身的攻势。
而他的身侧连接出剑气光彩,一端与自己的高柱相连,这样便不算离开了台面。随着他的动作,那剑气宛如盛开了一半的透明鲜花,在高柱顶端,铺设下半径两丈的落脚地。
看到这里,云雁恍然大悟。
原来真武台看似两根平凡的高柱,其实内含与剑气感应的阵法机关,变化莫测。只要你有足够力量,便能瞬间搭建出,可自由活动的领地。而对手也是如此,虽不能站上你的地盘,但会凝结出自己的平台。
很多时候,两人相互击溃对手的活动领地,让他力竭,无法搭建出平台,坠落真武台,也是决胜方法之一。当然,更多的还是相互催动立足地,进行短兵相接,以击中对方为目的。
现在那两人就各自凝出台面,站在上面相互对持,挪移旋转之间,剑刃交互,撞击有声。只见风云翻滚,剑气纵横,透明平台绽放华光,忽明忽暗,变化万千。
对战双方的收势进攻,都能带动周围景致,时而飘渺,时而凝重。云雾剑气时而凝聚成团,时而如波浪,如射灯,如星光碎裂。仰视真武台,只觉对战双方与天地融为一体,斗剑时如点燃盛大焰火,颇为壮观绮丽。
就在云雁暗中赞叹的时候,上空胜负已分。一直挨打的矮个修士,根基修行却比高个的耐久。在几番冲击下,他专注守势,一直未被击中,而高个修士的真气,却被严重消耗。
在他来不及补充自己立足点的能量时,被矮个突然威逼,站立不稳从高空坠落,却无力回转台面。在下方剑修们一片喝彩中,高个手舞足蹈砸到地面,扬起巨大尘土。而矮个剑修则立到柱顶,收敛真气,如刚上台时一样淡然。
代表他胜利的白龙冉冉升起,盘旋身侧抬首长啸,将现场的热烈气氛推至顶端。接着双龙壁上,又升起一个金黄色写有姓名的光团,镶嵌到黑龙嘴中的玄珠上。
一名长发飘飘的女修被凌空送上,新一轮的“祀礼演武”,又要开始了。云雁目不转睛注视战斗,渐渐沉溺在对战者的剑招之中,忘却了周围一切。
即使是娱乐性的祀礼演武,也如此具备观赏性,这是她以前没有料到的。这些上台的弟子们,虽然并非高阶大能,但个个根基雄厚,剑招变化万千。他们时常在战斗中,指向难以预料的方位,捕捉到对手细微的破绽。
作为剑道正宗的论剑山,果然非同凡响,就算观摩中阶弟子的比试,也能使自己获益良多……
她正暗自感叹,身后枢夜抬手,轻轻戳戳肩膀,微笑小声道:“怎样?可想上去一试?”
“现在无需一试。”云雁笑着回答:“但有一天我会登临那柱顶,挑战各路好手,所获经验定非同凡响。”
两人正窃窃私语,突然同时感觉,被一道锋锐目光偷窥,齐齐回头,朝那人望过去。那人就算在火庆之中,也依然头顶帷帽,以垂落白纱遮脸,装束特别。
他负着一柄缠绕云纹的精致轻剑,轻松撞开周围人群,缓缓靠近。先侧头望了眼云雁,似乎有所疑惑,欲言又止。接着他回头仔细打量枢夜,发出声音:“我和你,上去一试。”
边说话他边抬起手,指向云雾间高柱,凝出这个姿势,宛如玉雕。
在他出声时,云雁就差点蹦了起来,这熟悉的架势,熟悉的嗓子,不是林月枫又是谁!据柒月一歌说,他和萧逸尘正在闭关,现在居然跑下峰来,参加火庆。
看来他没有认出自己……
但是,刚才的疑惑又是何意?
最令人搞不懂的是,这小子居然对枢夜如此感兴趣,还出言挑战。拜托,枢夜身具石脉,虽见识丰富应对力卓绝,可力道极弱。若被你这把天权仙剑认真一揍,恐怕会立刻丧命。
云雁立刻闪身,挡在他和枢夜之间,摆出个母鸡护小鸡的姿势,装作不认识林月枫,冷静道:“抱歉,他不能和你打。”
林月枫依然手指真武台方向,岿然不动,注视向她:“为什么?”
“因为……”云雁说出实情:“枢夜有病,他的肉身经不起剧烈战斗,况且我们只是新晋剑奴,没有资格上真武台。”
“剑奴?”林月枫细细咀嚼这两个字,显得更加疑惑。这一次他侧头瞥着枢夜,再次发问:“为什么?”
这个林师弟向来有些呆萌,因为不爱说话,搞不清他在想什么,还是不要理睬比较好。
云雁暗自烦恼,拉起枢夜努力挤出人群,对林月枫急急挥手:“要打你自己上去打,记得手下留情!咱们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再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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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7章 冬至火庆(七)
运气悄悄降临,此刻真武台前的人流,不再那么拥挤。云雁带着身边众人七拐八拐,终于奋力冲出条通道,回到广场北侧边缘。刚稳定身形,便听到另外的欢呼阵阵,看见数道人流朝南涌去,夹带莫名兴奋。
这种感觉,就像刚钻出一个漩涡,又被水面更大的激流卷入。于是云雁等人身不由己,被新的人流冲撞,一路向南。没过多久,便看见前方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白衣身影密密麻麻,呼喊声震耳欲聋。
人们高举双臂,朝人墙中心的大道不停挥动,个个兴奋无比,目光里闪烁出狂热与敬慕。当听清他们在欢呼什么的时候,云雁使出浅力,在身前缔结了地境屏障,阻拦人群冲撞,却再也不肯上前半步。
那些声音此起彼伏,虽然杂乱,但她辨识出里面有两个词:“星君与持剑”。
看来被众剑修包围在内的,是前来火庆助兴的七剑。虽不知究竟是哪一位,但云雁半点也不想上前观看。七剑已与自己无关,然而他们中的某些熟人,很可能认出自己。刚才见到林月枫,已经很尴尬,使她当场逃之夭夭。
想不到在北斗,七剑星君和持剑,与论剑山的关系如此紧密。他们会在山上修行生活,会在山上传道授课,也会一时高兴,来参加山上的各种典庆。
原本以为,他们会呆在自己七国的府邸里,只有重大事情发生时,才会现身。但现在看来,论剑山也算他们的常驻地,七剑与持剑会经常出没。或许对他们而言,与剑修们在一起,比着在七国高冷的府邸中,要舒坦许多。
但对自己来说,就一点也不舒坦了。
云雁有些头大,立刻带着身边的人逆行寻路,准备再次逃之夭夭。但身边伙伴的想法,却与自己完全不同。君莫愁从未见过七剑,却早有耳闻,所以吵嚷着要去围观。而周晴三人更是激动,流露出热烈的“追星”架势,努力朝人墙猛挤。
也难怪他们如此激动,因为在北斗,七剑是类似神祗的存在。每一个孩童都幻想过,某一天能看见七剑星君,与他们身边高贵的持剑。现在长期的愿望就要实现,让周晴等人如何能放弃。
于是队伍就成了两头蛇,云雁努力外逃,其余人奋力朝内挤。两边相互呼唤,却都不肯汇聚在一起,十分令人头疼。到最后,云雁终于败下阵来,在原地画圈圈,等候周晴几人过完瘾。
她在热烈的人潮外,半靠着一株雪松,正长吁短叹。却发现身边有一人也靠着松树直立,拢着袖袍,微笑悠闲地眺望前方。
“枢夜?你怎么在这里!”云雁惊讶之下,好奇问道:“不和阿月他们一起,去看七剑星君吗?”
“不去了,我不喜欢太挤。”枢夜回头笑道:“而且在论剑山上,要看见七剑,其实很容易。”他眯起凤目,有些神秘道:“只是他们平常会掩盖本尊,装扮成普通弟子形貌,需要辨识。”
“你呢?”他指向被人群包围的大道:“云雁就算来了北斗,也不会再与他们接触了吗?”
“早已说过,已经无关了。”云雁沉吟片刻,坦然一笑:“但有朝一日,七剑下令与酆州交战时,我当全力参与,在阵前搏杀。”
“枢夜呢?”她幽幽叹了一声:“你的家原本在酆州,要陪着我这样一个,一心想覆灭酆州的人,会不会很难。”
“早已说过,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枢夜微笑,凝视她:“这并非指位置,而是指心。”
他伸手轻拂自己左胸衣领,道:“云雁有什么愿望,那便是我的愿望。而今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神州剑修,与往日种种,已无关联。”
云雁低头思索,轻轻咬唇:“有枢夜这样的话,如果……有朝一日我再临酆州,会放过鬼金羊部族,让他们留存血脉于世。”
枢夜微微一愣,没有流露任何情绪,既不高兴也无拒绝。相反他蹙起了秀眉,轻声道:“那么其余的部族平民呢?如果有像我这样,未曾沾染过血腥的,你会怎么对待他们?”
云雁抿唇,叹道:“在仇怨与报复的驱使下,他们终究也会堕落。”
“我不想看见魔族的后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反手抚摸剑匣,有些冷漠地别过头去:“不必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毕竟要进行抉择的日子,还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