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之弃天下-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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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澋看着冯夏在扶茵手下不断后退,眸色一点点地暗沉:“扶茵,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你是孤身一人来此,做事得三思!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我可以放你一命,速速退去!”
扶茵眸光一寒,宛若出鞘刀剑,绝世锋芒。握剑的手一紧,携着浓重的杀气直接果断狠绝地割下了冯夏的头颅。
一条生命,无声坠陨。
血,顺着她手中的长剑滴落,美得令人心惊。
扶茵的嘴角扬着绚烂而决绝的笑容,一双素眸深深地望着扶澋,让扶澋心中徒然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六年了,小叔还是一如既往把我当作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小叔……扶茵不会永远那么痴傻!我今日既然敢来,自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扶茵的手一扬,繁密的桃林间出现了许多原本隐在暗处的身影。
扶茵眸光微黯,轻轻颔首,声音有些低落:“父亲说过,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其余的人都不可尽信!小叔,扶茵一直都没有忘记父亲的教诲。”
“扶茵!”扶澋咬牙切齿怒视着扶茵,“你这是打算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会让扶族元气大伤!族中内斗……呵!扶茵,你疯了吗?!”
“不!”扶茵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淡淡地扫过满地的残尸,素眸中依旧清冷如寒冰,没有一丝动容和悲哀,有的只是淡淡的不屑下隐藏的傲然,“就你的这些人……不足以够得上两败俱伤一说。”
扶澋带了两百多人来了桃花谷,和孤狼四五十人对峙。若非扶澋的人不择手段到连毒都用上了,孤狼也能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可即便如此,扶澋的人也还是只剩下了不足来时的四分之一。
所以扶茵才有如此傲气,丝毫不畏惧扶澋的威胁。
“且……攘外必先安内。”扶茵沉静的声音仿佛有些无情,“只有先除去你这个扶族里的大蛀虫,扶族……才能真正安宁。”
扶澋心中微怔,嘴上却依旧犟着:“扶茵,你可要想清楚了。无论如何,我是扶族如今的族长,你要杀族长……凭什么?!”
“就凭你杀了我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是最有资格替父亲报仇的人!”扶茵终于忍不住了,撕破了平静的面具冲扶澋怒吼,“就凭我的父亲是扶族昔日的希望!骄傲!身为扶族中人,我有资格杀了你!”
“扶澋,六年前,你就该死了!”扶茵咬牙切齿道,手中的长剑再也不犹豫地刺向扶澋。
“不要!”扶澋浑身一震,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双腿残疾而又跌坐了下去,只能慌乱推着身下的轮椅。
“扶澋,下去同我父亲道歉吧!记得莫忘了我扶族的九九八十一道错礼!”扶茵低呵一声,长剑深深低刺进了扶澋的心口。
鲜血渐渐染红了她的眼,即便是晶莹的泪也无法稀释。
扶茵沉痛了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流下,微微抬手,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疲惫:“杀。”
扶茵一声令下,扶澋的人瞬间成了一团散沙,被绞杀无漏网。
“于湍!”扶茵的人刚刚救下揽月等人,就看到揽月一脸泪痕地扑向早已经失了生气的于湍。
“于湍!你醒醒!醒醒!别睡!别睡……”
“于湍……呜呜呜……”
江晋愣愣地看着嚎啕大哭的揽月,心中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来到于湍身旁,忽地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想起了当初和他们一起训练时少言的于湍,声音有些哽咽:“于湍……”
扶茵漠然地看着他们,抽出一方丝帕细细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
“告诉林筱冉,扶澋的尸体……我留给她了。”
江晋缓缓站起身冲林筱冉深深一鞠躬:“江晋,代主子多谢扶大小姐。”
“不必。”扶茵微微抬手,拒了江晋的礼,抬眸淡漠地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这原本就是扶族欠她的交代。”
扶茵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微微侧头对江晋说道:“还有……替本小姐向她道声谢。”
一直以来,扶澋向她灌输的都是林筱冉的娘害死她父亲的观念,她虽然不尽信,却也还是时不时刺林筱冉。
而林筱冉,也一直纵着她,嘴上威胁了数次,实际上并未为难过她。
所以……谢谢那一直以来的纵容。
“是。”江晋微微颔首,顿了顿又抬头看向扶茵,“扶大小姐,浮华……没有死。”
扶茵的身子一僵,伫立在原地。
“去了大燕的三千余孤狼,除了浮华,无人幸存。”
“我知道了。”扶茵依旧眉目清冷,犹豫踌躇了一下缓声道,“告诉他,若他愿意,扶族一直等着他回来。”
江晋顿了顿,点点头:“江晋一定把话带到。”
扶茵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泣不成声的于湍,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就帮到这里了。
夕阳投下的最后一缕余晖也渐渐消失,群星逐渐显现。
殷朱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手中戴着揽月强烈要求的精致手套,虽然有点不舒服,但胜在精巧且薄,不会妨碍他动手。
“你们都出去吧。”殷朱转头对一干紧紧盯着林筱冉的众人皱了皱眉,“人太多会有影响的。除了殷雪留下辅助我以外,其他人都出去。”
“为什么!”听到殷朱的话,揽月第一个不答应了,怒竖着娇眉,“我也会医术!我也可以帮忙……”
殷朱亦是带着些怒气反驳道:“这是蛊毒!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解开的!不然,蛊族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出去!”
揽月面露犹豫:“可是……”
“出去,揽月。”于湍淡淡地发号施令,一双黑沉的眸子阴冷地望向揽月,“你想让主子因为你的私心而担上不必要的风险吗?嗯?”
揽月的呼吸微微一滞,娇媚的脸上染上了点点嗔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于湍,我不能留下,你更加不能!”
于湍扯唇冷邪一笑,移开目光不再看揽月,下颚微扬,声音淡漠而苍茫:“我没打算留下。我去外面,替主子守着。”
揽月一愣,语噎。
殷朱点点头道:“的确,换血需要的时间不短,期间不许有任何人来打断,否则不但前功尽弃,就连欧阳玄影……也是必死无疑。”
顿了顿,殷朱见除了寒枫以外,于湍等人似乎对欧阳玄影的死活并没有什么在意的感觉,轻轻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欧阳玄影若是,就算我拼尽一身能耐,也救不了林筱冉。欧阳玄影就是林筱冉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明白了吗?”
江晋微微有些犹豫地看向于湍。他还是介意当初欧阳玄影要囚禁主子的事。
“好。”于湍点点头没有反驳。
不论过去欧阳玄影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也不论欧阳玄影对主子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终归在眼前换血的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殷朱挑了挑眉梢,至少还有于湍这么一个担得起重任的。
“都出去吧。记住了,不许任何人中途进来,饭菜什么的也不必送,殷雪已经准备好了干粮。若是快的话,明日午时就能出来了。最迟,明日夕阳落山前能出来。”
“好。”于湍轻轻点了点头,突然上前抱剑半跪在殷朱面前,微微颔首,“殷少主,主子的性命就拜托你了!于湍必能誓死守住外面!”
语罢,又冲着殷朱拜了拜,还有他身后的殷雪,以及……欧阳玄影。
江晋等人微微一愣,顿了顿还是跟着于湍一起拜了几人。
如今,他们的主子的性命就掌握在眼前几个人的手中了,这一拜,值得!
殷朱错愕地顿了顿,转头了看向同样一脸莫名你殷雪,眸色沉了沉,终是慎重地点头应允。
蛊族族长年纪已大,用蛊族私密的渠道告诉了殷朱和殷雪,立殷朱为继承人,这事在殷朱回到蛊族之前本是绝密,却未想……于湍竟然知道了!
“出去吧。”殷朱挥了挥手,收拾这手边的东西。
于湍轻轻颔首,领着一帮人转身离开。
“皇上……”寒枫犹豫地看着欧阳玄影。
欧阳玄影同样挥了挥手道:“去吧,日后替朕向母后道歉,代朕照顾好她。”
寒枫微微红了眼眶,重重地一点头,转头看着殷朱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死丫头,去开启阵法。”殷朱冲殷雪使唤道。
“知道啦!”殷雪嘟了嘟小嘴,碎碎念着,“没人了就欺负我……”
殷雪找到一个放在书架顶上落满尘埃的砚台,轻轻一转,欧阳玄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多了些变化,可是又具体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见欧阳玄影一脸疑惑和警惕,殷朱一边忙着手中的东西,一边解释道:“何先生料事如神引我们早早在这里侯着了。这里是何先生幼时在桃花谷偷偷搞出来的私人地盘,连桃花谷谷主都不曾知道的地方。刚刚叫那死丫头去弄的是何先生在古籍上学到的一些比较冷门且难解的阵法。如此,外面的人也就不能进来了。”
“何安归……”欧阳玄影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眸色微沉。
自从他进了桃花谷,听到最多的名字除了林筱冉的,就是何安归的了。他突然就很好奇,如此一个神机妙算如天算子的人,到底睿智深沉到了何等地步。
“你曾练过邪功。”殷朱一边收拾着手边的东西,一边平静地说道。
欧阳玄影一怔,微微垂眸不语。
“你眼角上挑,黑影加深,瞳眸不时放大。是练了邪功的后遗症。为什么?”
邪功,是江湖上一种罕见的诡谲功法。邪功能让修炼者在短时间内就拥有深厚的内力和敏捷的身法,是一步登天绝佳的方式。
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种功法之所以被称为“邪功”,就是因为它带来的后果严重。它会不定地破坏人的身体机能。有的人会瞎了一双眼睛,有的人会半身瘫痪,太过诡异和不确定使江湖上的人都对其怀有敬畏之心。
所以,若非万不得已,一般人不会轻易修炼邪功。除了那些亡命天涯的浪徒会不择手段得到邪功外,即便其他人手握邪功功法,也不敢轻易修炼。
殷朱是真的不明白。不论是昔日的地位尊贵的九皇子,还是登上帝位的君王,欧阳玄影都不需要靠邪功来保护自己,为何还要这般……
欧阳玄影微微勾唇,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眸色微沉,依旧沉默不语。
修炼邪功,不过是他当初的一时错念罢了。
比不上的人虽然未必永远比不上,但就算拼了命比上了,也未必入得了想入之人的心。
毕竟,她的心只有一颗,只能爱一个人。
那个人,又不是他。
见欧阳玄影不愿解释一下,殷朱轻轻叹了口气:“方才,为何不同于湍解释清楚?”
于湍和欧阳玄影说话时,他就在隔壁房间里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作为少数的知道真相的人之一,殷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欧阳玄影缓缓抬头看向殷朱,狭长的丹凤眼中透着深沉而阴冷的幽光:“殷朱,你的问题太多了。”
殷朱被欧阳玄影的话一噎。
“殷朱,是你说的,你欠夏木皇室的人情已经还清了,以后与夏木皇室的任何人再无任何瓜葛。都忘了吗?”
“……”
殷朱拿起一旁桌上的针管狠狠刺进欧阳玄影的血管里:“行行行!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吗?”
欧阳玄影挑了挑眉梢,没有应声。
殷朱冷哼一声,抽出针管仔细瞧了瞧,不禁感叹道:“醉仙居的东西就是好啊……”
在这个时代,能做出针管,简直就是个奇迹。
“那是自然!”殷雪骄傲地扬了扬头,好像殷朱在夸她似的。
“去去去!一边去!死丫头。”
“……”
“欧阳玄影。”殷朱突然一脸严肃地转头看向欧阳玄影,眼中有些少有的凝重,“你当真想好了?一命换一命?”
“嗯。”欧阳玄影轻轻颔首,“这是我欠她的。”
殷朱顿了顿,终是轻轻点了点头:“那好,你若有什么话趁现在赶紧说吧。我的针管,会榨干你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把你变成一具干尸。在此之前,你不会有很大的痛感,只会渐渐失去知觉,然后……死亡。”
欧阳玄影默然看向一旁安静沉睡的林筱冉,目光沉沉落在了林筱冉颈上的那条人鱼链上:“朕……无话可说。”
“那就开始吧。”欧阳玄影默然地躺在了林筱冉一旁的软榻上,缓缓闭上双眼。
“……”
殷朱一脸无语地看着欧阳玄影。
“我……”一直安静地充当空气的殷雪突然出声,看向欧阳玄影,“我有话想问……”
欧阳玄影薄唇微微一勾,宛若盛夏艳放的罂粟,美得灼目,缓缓睁开一双黑曜石般闪烁的黑眸:“今日问朕问题的人可真多。”
殷雪一顿,愣愣地看着欧阳玄影。
“也罢。”欧阳玄影叹了口气,看向殷雪,“既然朕马上就要魂归西天了,以后也就回答不了你们的问题了。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你有没有后悔没有杀了欧阳皓宸?”
欧阳玄影一怔,微微顿了顿,有些错愕地看向殷雪。
方才于湍问他有没有后悔,他还特意问清楚了于湍是问什么,却没有想到……殷雪会问他欧阳皓宸的事。
顿了顿,欧阳玄影叹了口气:“朕曾想过杀了欧阳皓宸,顶替他照顾冉冉一生,可是……”
“冉冉必然不会愿意的。”
“欧阳皓宸身上的蛊毒与朕无关,是先皇一早就下在他身体里的,那时候……他还是逍遥王世子。”
“为什么?”殷雪不解。一个半大的幼童,难不成那时的夏木皇帝就能看出欧阳皓宸的以后了?
“牵制。”殷朱眸色微沉,淡淡出声,“他身体里的蛊也是我下的。当初欠了夏木国皇帝两个人情,他便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