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之弃天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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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天楼刺杀林筱冉的事情不简单，踏月肯定会和林筱冉说的，那林筱冉为什么还要问？祁墨看着林筱冉，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除了真话，其他话都是那么空白无力。
“祁叔？怎么不说话？”林筱冉看着祁墨眼底流露出的慌乱被他快速掩埋，心里顿时明了，祁叔绝对知道姐姐的下落！
祁墨抿了抿嘴唇，只能说出这么一句，生怕林筱冉再察觉出什么：“寻天楼，快没了。”
“祁叔为什么给寻天楼留有一线生机？”林筱冉眸光幽冷落在祁墨身上，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
踏月曾说过，寻天楼只是一个小有声望的杀手组织，那么以如今醉仙居在江湖上的势力，灭了寻天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距离她被刺杀，已经三个月过去了，为什么寻天楼奄奄一息却依旧存在？
能解释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有人暗中和寻天楼合作，与醉仙居作对。要么，醉仙居有人在帮寻天楼！
不过很快，林筱冉便将第一种可能推翻了。首先，就算有势力要与醉仙居作对，也不可能在醉仙居那么广泛的消息网下不留一丝痕迹。其次，和寻天楼合作，那是一个愚蠢的做法！
寻天楼已经被醉仙居打压地难以生存，那么帮助寻天楼又有什么好处呢？或者说，那微不足道的帮助能害到醉仙居什么呢？这根本就是一笔不划算的生意。所有，只有可能是醉仙居内部在问题。
那么，又是醉仙居的谁会帮寻天楼呢？踏月翻遍醉仙居的资料也找不到丝毫对方的痕迹，说明对方在醉仙居的地位不低，甚至高得离谱，才能这样瞒住所有人。
于是，她想到了祁墨。只有祁墨在醉仙居有这么高的权利。只有祁墨，能够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些而不被人发现。如果是别人，那么祁墨定然有所察觉。可是，祁墨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正常，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仿佛……他本就知道一切！
“冉冉……”祁墨看着眼前这个和徐清浅十分相似的女子，整个人完全愣住了。他自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他自以为他将尾巴处理得很干净，他自以为……
看到祁墨是这种反应，林筱冉当下肯定了自己所想的一切，浅浅一笑，与当年那人何其相似！
“祁叔，你为什么要帮寻天楼？或者说你想从寻天楼身后挖出谁？再或者，你想从寻天楼中知道当年的哪些细节？”
当年！当年！祁墨瞬间瞪大了眼睛，几乎就要在位子上坐不住了。当年！好像一个警钟，不停地在他耳边鸣响。林筱冉都知道些什么？！
祁墨震惊地看着林筱冉，他确定林筱冉这些年对他绝对没有丝毫戒心！那么林筱冉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凡是到林筱冉手中的消息，他都知道！没有关于两年前徐清浅的，没有关于五年前林筱渺的！那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渺渺无途亦不弃（二）
祁墨第一次觉得林筱冉那明亮澄澈的双眼不是那么的无害，第一次发现那双眼睛能在某些时候比刀子还要尖锐，瞬间撕下所有伪装，瞬间让人难以辩驳。全本小说网，HTTPS：//。．ＣＯm；
半响，祁墨才叹了口气，看着林筱冉的目光中尽是担忧。“是，是我。你说的都没错，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筱冉挑了挑眉梢，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吃了起来，淡淡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都是我猜的。寻天楼迟迟不倒，我随不着急，但也觉得奇怪。而且有人帮助寻天楼，醉仙居居然半点痕迹查不到，这怎么可能？所以肯定是醉仙居里的人干的，而且这个人能力必须比你高到离谱，不过很显然这种可能不存在，那么那个人就只可能是你了。”
整个醉仙居能在祁墨眼皮子底下有这么大动作还不让醉仙居查出来的，除了她这个阁主，便只有祁墨本人可以做到了。
她和娘亲信任他，几乎是把整个醉仙居的权力都交给了祁墨。
就是因着这份信任，祁墨几乎在醉仙居里说一不二。也就是因着这份信任，让她想到了祁墨。
“全……全猜的！”祁墨顿时觉得自己上当了！林筱冉简直就是一只小狐狸！一只狡猾得几乎快成仙的狐狸！
“不然呢？”林筱冉随意地拍了拍手，拍掉了一些碎屑，笑道，“祁叔你把尾巴处理得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有证据？不过是从蛛丝马迹中一点点推出来罢了。没有消息，还不许我用脑子吗？祁叔还是说说当年的事情吧，毕竟……大哥回来了。”
是的！林子轩回来了！虽然祁墨不知道两年前林子轩为什么和林凯源大吵一架后就跑到军队两年不曾回信。但是，一直以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
或许……林子轩还知道些什么，还告诉了林筱冉，才让她联想到了当年的事情。即使祁墨从来没有和林子轩见过，但是当年惊才绝艳的丞相之子林子轩在京都谁人不知。
祁墨见状干笑两声道：“你……想问什么？”
“两年前刺杀事件的全部。你知道的全部。”林筱冉的眸光清澈又浓重，似乎想起来了一些让人难忘的回忆。
祁墨沉默了片刻后轻轻点点头。
虽然知道阿浅定然不愿意最疼爱的小女儿就此陷入仇恨之中，他也希望林筱冉能够好好地单纯地活下去，但是很明显不可能了。林筱冉已经开始着手了解当年的事情，这些事情她迟早会知道，那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
如今的冉冉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痴傻模样。不过也对……南阳长公主生下的儿女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两年前的一个早上，我收到消息，有人要在那天晚上刺杀丞相府。我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丞相府有危险。于是我命人去保护丞相府。可是那天晚上风平浪静，后来连续几天晚上也是毫无异样。长公主便让我撤回了所有人。我本想坚持，可终究拗不过她，撤回了所有暗卫。我后来一直在想，若我那天没有撤回暗卫，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可惜，没有如果……”林筱冉隐约看见祁墨的眼底盈上了点点泪光，好像破碎的星辰碎片，闪烁却孤寂。
“就在我撤回暗卫的第二天晚上，前线危急，皇上连夜召见丞相及多个大臣，我当时就觉得有问题，当即带着部分暗卫冲到丞相府。看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我一路杀到清婉院，身后的暗卫到最后也不剩了几个。当时就看见长公主带着你被刺客刺伤。可惜……还是来晚了。”祁墨的声音极其低沉，藏着不见天日的殇和痛。
那晚的情况，林筱冉也历历在目，巧露死了，娘亲死了，血染红了她的眼。那时候她才明白，在这个世界，性命真的……很不值钱。
她还记得，祁墨赶到时，他已然是一个血人，浑身都是血，眼底流露出的却是暴戾的杀意。那样的杀意仿佛要毁天灭地，不知疼痛地直冲过来一刀了结了那个刺客。
她还记得，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娘亲，哭得像一个孩子。他想要带她走，却被娘亲拒绝了。她说丞相府是她家，她说她欠他的下辈子一定还，她笑得和往日一样，浅浅地、淡淡地。
最后还是林子轩出现，祁墨才不得不退到一边。或许，那次，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可笑却是即将天人永隔。
所以……在娘亲弥留之际，见到的人不是疼她宠她的爹爹，而是……祁墨。这个为了她娘亲荒废了一辈子的男人。
“事后，我查了。大雍的战事有问题。那帮刺客的目的根本不是林凯源，而是……长公主。还有，长公主的日常饮食里有问题。不然以长公主的武功，哪怕带着你，也不可能被轻易伤成那样。所以……我瞒着你，怕你永远沉浸在仇恨里。”祁墨深吸了几口气，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
林筱冉突然提出了一个让祁墨心惊不已的问题，眼神略带杀气，一字一句地问道：“是不是南阳皇室的人？”
祁墨第一次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女，似乎拥有天底下最聪明睿智的脑袋，能够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他花了很久的时间去查后，还花了很长时间去相信。可是这个少女，在听完这事后居然能够瞬间怀疑到……真凶。
“是。”祁墨沉重地点点头。他本身也是南阳人，让他相信这样的事实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南阳……
“娘亲是南阳当朝的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却为何会流落到夏木？甚至还带着整个醉仙居、暗尘军。在南阳，暗尘军向来只认南阳血统的公主为首，那么很明显，娘亲就是。可是她却流落夏木。说明……他们不能待在南阳！南阳掌权人会杀了娘亲！会夺取暗尘军的兵权！会使南阳陷入动乱！祁叔，我……猜的对不对？”祁墨打死都想不到，林筱冉这都能够猜出来，借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来推出南阳皇室辛秘！
“对。”祁墨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想要喝水，水壶里却一滴水也没有。
林筱冉邪邪一笑，有些说不出的美，就像绚烂盛开的罂粟，美得惊心动魄，也毒得噬心入骨：“而且我还知道是谁干的！是南阳当朝皇帝！对吧？就算不是他干的，那他也是幕后黑手！借刀杀人。”
见祁墨没有在否认，林筱冉收回了刚刚邪魅的笑意，继续说道：“祁叔，让冉冉来问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祁墨闻言，深深咽了口口水，黑眸有些紧张地看着林筱冉。她聪明得太可怕了，既然这么聪明，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他的呢？必然是已经猜到，到自己这里来要一个确定罢了。果然他听见林筱冉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说出了一句让他几乎晕厥的话：“姐姐去了南阳，对吗？”
她知道了！！她怎么知道的！！祁墨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只有这个问题。明明林筱渺的事情只有长公主和他知道！长公主不可能告诉她！渺渺也不会！难道又是猜的？
祁墨发现，这个眼前这个尚未及笄的女孩智多近妖！这个又是怎么知道的！
祁墨扯了扯唇角，勉强扬起一抹无力的笑容：“谁？渺渺吗？冉冉忘了吗？渺渺早就在五年前就死了。你怎么想到渺渺了呢？”
这件事没有任何事实可以供她猜！这只是她的试探！对！就是这样！只要他不承认就好！祁墨不断地自我欺骗，脸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
只见林筱冉浅浅笑着，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来勾魂来了：“姐姐的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到耳根的疤。对么？”
她知道！她真的知道！不是猜的！这次居然不是猜的！祁墨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祁叔一直没查到大哥为什么会和父亲吵架对吗？”看着林筱冉笑眼盈盈的模样，祁墨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大哥前几天回来了，他告诉我，在娘出事前的一个晚上，他看见了一个黑影窜进了娘亲的房间。祁叔猜猜，那个黑影是谁？”
猜？又是猜！他不是林筱冉！神一样的推理能力，简直逆天好么！祁叔几乎懒得去多想，巴巴地看着林筱冉，等她的回答。
“是姐姐。”林筱冉很肯定地看着祁墨，然后就是静静地不说话，等着祁墨对这件事的解释。
祁墨皱着眉头，看着林筱冉的目光里有些探究，但最后还是缓缓说道：“是，当年渺渺的确在城外遇到杀手而非盗匪。传来消息时我同样也不信，翻遍了现场却依旧没有找到渺渺的尸体，我以为渺渺是脱险的，可是回城以后才知道渺渺的尸体已经回到了丞相府，我也曾到丞相府偷偷看过，确实是渺渺无疑。我也为此难过了好久，又担心长公主的身子。”
“可是，后来的有一天，长公主来到了醉仙居总部，她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女孩，我看到后吓了一跳。那是渺渺。可是那时候渺渺应该已经下墓了。我以为长公主爱女心切乱了心智，可长公主告诉我渺渺遇到截杀受了重伤，她便给渺渺简单处理了伤口，然后给她吃了假死药。也就是说渺渺没有死，而是来了一场金蝉脱壳。这样也就彻底绝了对方杀渺渺的想法，也算变相地保护了渺渺。伤好了以后的渺渺脸上却留下了一道长疤，从眉骨到耳根，不管用什么药都去不掉。这事就我和长公主以及巧露知道，却不曾想……竟然还被林子轩看到了……”
姐姐真的没死！林筱冉的心底顿时一阵喜悦和欣慰，但是一想到林筱渺的疤，和她这两年有家不能回的苦和委屈，林筱冉就感觉心一阵一阵地抽痛。
林筱渺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而她林筱冉……是次女……林筱渺本该在这个年纪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如今却要顶着一道疤东躲西藏……
“两年前，长公主逝去，渺渺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看见，但是她很冷静冷静得甚至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冷静得只是在没人的时候去长公主的墓前跪了一夜。冷静得把自己换在房间里三天后，孤身一人去了他乡，立下重誓要给长公主报仇。我原不知她去了哪，不过后来慢慢便知道了。应该是南阳无疑。渺渺真的很聪明，却没有了当初的天真温婉，反而开始了仇恨，我不希望你布她的后尘。”祁叔看着林筱冉的目光里难掩疼爱。
“我明白了。”林筱冉点点头，嘴角露出歉意的一笑，“抱歉祁叔，刚刚多有得罪。”
若不能趁着祁墨愧疚之时诈出当年的真相，只怕她就真的查不出任何东西了。
祁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淡淡地说道：“没事，祁叔明白你的心情。冉冉，报仇的事情祁叔会处理，你别太在意了。”
本以为林筱冉会点头答应，没想到林筱冉却浅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报仇怎么可以少了我的份呢？但是我不会像姐姐一样鲁莽地直接跑到南阳，那样毫无准备简直不是报仇，是送脑袋。不过我相信姐姐也应该懂得到时候靠醉仙居在南阳的分阁躲一躲，所以姐姐的安危我暂时不急。我会好好准备一番，再前往南阳，改变那里的天地！为娘亲报仇！”
祁墨看着林筱冉笃定的样子，不由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