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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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篌也不想再给马车伴行了,纵身跳上了神风的马背。
“阿篌,上来陪我聊天。”凤凰儿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掀开车帘子唤了一声。
“你累了就睡一觉,有什么好聊的。”司徒篌哪里肯听,一抖马缰就想开溜。
“我回去告诉外祖母……”
凤凰儿毫不犹豫地搬出了阮家的头号人物。
司徒篌老老实实地翻身下马,呲溜一下钻进了马车里。
“司徒箜,你越发出息了!竟学人告状!”
凤凰儿一把将他拉到身旁,狠狠敲了他的脑袋两下。
司徒篌捂着头嚷道:“干什么,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凤凰儿冷笑:“说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算找一个没有野心的读书人做姐夫的?”
司徒篌心虚道:“你不嫁读书人,难道还想嫁军中的少年将军,比如说涂浚?”
凤凰儿嗤笑:“嫁给涂浚也没什么不好,家世人物年纪样样般配,看在外祖父外祖母和娘的面子上,我在涂家一定会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你敢!”司徒篌轻斥了一声。
凤凰儿反问:“我为什么不敢?”
“你……”
“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事情交待清楚,否则……我虽然打不过你,却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有个屁办法!
不就是告状么,真是够了!
司徒篌忿忿地俯视着身材瘦小纤弱的姐姐。
凤凰儿道:“涂浚条件这么好,和你又是自小的交情,你有什么理由不选择他做姐夫?”
司徒篌道:“这还需要理由?你别看大燕和大宋已经停战,那都是暂时的!
别说燕国不会甘心,我大宋迟早也要一统中原,要打的仗还多着呢!
涂浚将来必定是一员虎将,他或许能给得了你荣华富贵,可他能给得了你安稳的日子?
等天下真正安定那一日,估计你牙齿都掉光了!”
凤凰儿目光凉凉地看着他:“编,接着编。”
臭小子,让他说的是家事,他却家国天下扯一大堆!
司徒篌知道今日混不过去了,斜睨了红儿一眼。
红儿反应极快:“姑娘,奴婢还想下去骑一会儿马。”
凤凰儿道:“能行么?”
“没问题,阿奈和福大哥会护着奴婢的。”
司徒篌掀开车帘子吩咐了车夫一声,红儿迅速跳下了马车。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司徒篌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来,先喝杯水润一润嗓子。”
凤凰儿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现在可以说了。”
司徒篌深吸一口气道:“从前我的确是有过那样的打算,四年前才改的主意。”
“为什么?”
“四年前阿浚他娘没了。”
“没了?”凤凰儿手一松,水杯险些滑落。
原来臭小子在打这样的主意!
当年成国公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年仅六岁的司徒篌记恨如斯。
竟是巴不得爹娘早些和离,甚至连继父人选都替娘安排好了!
司徒篌知道她已经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便不再多做解释。
他坦然道:“你今年十二岁,最快也得再过三年才能出嫁。
三年的时间足够把一切都安排好,比如你的婚事,还有娘和离的事。
等你的婚事办完,娘就什么顾虑都没有了。
今年涂舅舅三十,娘二十八,三年后都不算老……”
凤凰儿彻底无语。
臭小子武功这么好,这几年一定过得挺辛苦,没想到他竟还有闲工夫琢磨这些事!
他都不会累的么?
见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司徒篌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着,你是舍不得司徒家,还是舍不得你那个爹?”
你才舍不得你那个渣爹呢!
凤凰儿狠狠瞪了他一眼:“昨儿我才对你说过,遇事多问问长者,你倒是好,不声不响地就把娘的终身大事给安排了!”
司徒篌不以为意道:“娘的脾气你比谁都了解,要是我不替她安排,她这辈子就陷在司徒家,陷在你爹手里了。”
“喂!”凤凰儿听不下去了:“那也是你爹好不好!”
“我没爹!从他替野种挡那一棍子的那日起,我就再也没有爹了!”
凤凰儿:“……”
野种?是指那个“青青”?
一棍子?谁打的?
这里面好多事情!
遗憾的是,她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开口问。
司徒篌嗤笑道:“司徒箜,别告诉我你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全都忘了,我知道你的记性比谁都好!”
凤凰儿微哼了一声:“谁忘了?我不过是在替你担心而已。”
“担心什么?”
“你这人实在是太霸道了!凡事都讲究个你情我愿,娘要是真的愿意嫁给涂舅舅,当年也就嫁了,还有咱们俩和涂浚什么事儿?
而且你当外祖父和外祖母不存在啊,娘的事情自然有他们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温柔男
骑马没去成,阮棉棉心里怎一个“遗憾”了得。(全本小说网,https://。)
她本以为今日只能陪着老娘和两位嫂子闲话家常,没曾想今日大将军府却异常热闹。
两位哥哥回府,范氏同她说过的那几十个小子的父母来了一多半。
阮棉棉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哥哥也就罢了,那是真正的自己人,加之有两位嫂子在旁边,什么都好说。
可其他人……
要知道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和“阮氏”一起长大的。
故人相见回忆往事是必走的程序,她这个“假故人”拿什么去和人家回忆?
这同她和阮家人见面还不一样。
不能撒娇不能耍赖不能晕倒。
太坑人了!
她现在可以装病或者直接装死么?
被虎老娘锐利无比的眼神一扫,阮棉棉立刻挺直腰背堆起了笑容。
不会说难道还不会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笑总不会有错。
终于,在阮棉棉的脸笑成面瘫之前,“故人们”告辞离去。
“棉花呐——”虎老娘突然惆怅地叹了口气。
阮棉棉赶紧竖起耳朵恭聆母训。
范氏看着“故人们”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眸。
“当初咱们在山寨的时候,你们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小子一大群,得有百八十个吧。
后来小子们跟着你爹四处征战,去一回少几个,去一回又少几个……”
“娘……”阮棉棉的鼻子酸酸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范氏拍了拍她的手:“娘的眼泪早就哭干了,这些孩子都是娘看着长大的,和亲生儿女也没啥两样。
如今还有这么十几二十个过得好的,也算是……”
今日这么一遭,阮棉棉对这位不是妈妈的“娘”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别的不提,单是将军们一口一个的“老娘”,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棉花,如今娘最担心的只剩下阿征和你了,你还好一些,膝下一双儿女也算是圆满。
可阿征就浚哥儿一个独苗,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唉……那个倔脾气,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想得开。”
阿征?
阮棉棉努力回忆了一下方才那些“故人们”的名字,并没有一个的读音是“阿征”。
她试探着问:“今日他怎么没来?”
范氏白了她一眼:“还是和从前一样没心没肺!阿征不和他们一起来,还不都是因为你?”
阮棉棉一阵气闷。
虎老娘就不能把话说得直接一点么?
满含那什么情的一句话,太容易让人产生遐想了好不好!
万一自己不幸猜中了,也算是提前有点心理准备,不至于临时抓瞎。
范氏却不再说话,收回视线搭着女儿的手进了二门。
阮棉棉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
然而,她回房刚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丫鬟来回话:“二姑奶奶,老夫人请您去主院。”
“又有什么人来了?”
“是涂将军来了,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阮棉棉抚额长叹。
满满的那什么情,最终还是躲不过去!
“好吧,等我换身衣裳。”
一盏茶的工夫后,阮棉棉穿戴整齐,随那丫鬟又来到了主院。
刚走到正房门口,她就听见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老娘,是儿子不好,让您操心了。”
阮棉棉忽然有些后悔跑这一趟。
这位和方才那些“故人们”很不一样,见了面自己总不能也笑吧?
本就疑似有些小暧昧,不笑出问题才怪!
还有,待会儿自己叫人家什么?
阿征哥?征哥哥?涂将军?还是……
“棉花,你在那儿磨磨蹭蹭的做甚?你阿征哥都等你半日了!”范氏抬眼就见到了女儿,出声喊道。
阮棉棉感慨,果然是亲娘,答案来得真及时!
她缓步走了进去,就见一名身材比阮大将军稍矮的精瘦男子冲她温和一笑:“棉花,我回来了。”
阮棉棉的小腿又一次不争气地抖了抖。
这画风……
说好的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军呢?
说好的身边没有人伺候的可怜鳏夫呢?
搞得这么温柔,这是分分钟想让她露馅的节奏!
她咬着牙挤出一句:“阿征哥……”
涂浚说他爹的容貌只是中等,这话说得有些过谦了。
涂征的确不像阮家儿郎那般英俊,也不像司徒家男人那般精致,但他也是个五官十分端正的男子。
尤其是鼻子,不是特别高挺但形状很完美,给他的容貌加了不少分数。
加之他擅长骑射,身材精瘦而柔韧,线条紧致流畅,和那些健壮肥硕敦实干瘦不可同日而语。
见阮棉棉似是有些扭捏,涂征道:“十几年没有见面,是有些生分了。”
阮棉棉紧走几步来到范氏身边,也笑道:“哪里,只是一时间有些恍惚罢了,阿征哥如今也是忠武将军了,真是可喜可贺。”
天知道这些话她是多么艰难才憋出来的。
毕竟和老朋友一见面就提人家的官职,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范氏笑道:“岂止,此次你阿征哥又立了大功,很快就要封侯了!”
阮棉棉道:“那就更该好生庆贺一番了!”
涂征却并不在意,依旧笑道:“不过是些虚名而已,在自家人面前不值一提。”
范氏见气氛似有些尴尬,忙又出言道:“都坐下吧,老娘一见你们站着说话就头晕。”
二人忙依言坐了下来。
涂征带着一丝歉意对范氏道:“今日本该带着阿浚来给老娘问安的,可那臭小子一大早听人说哥哥们去了城西马场,连小厮也不带自个儿骑着马就跑了,实在是太不像话,还望老娘莫要责怪。”
范氏笑道:“他们小哥儿几个还不就是和你们从前一个样,一日都舍不得分开的,娘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去责怪。”
又对阮棉棉道:“我和你说啊,娘这些孙子中,就数浚哥儿长得最好看,可惜偏生成了个男娃,否则娘早就多了个可心的孙媳!”
阮棉棉暗暗好笑。
瞧虎老娘这话说的。
男孩子长得好看照样惹人喜爱,做不了孙媳可以做孙女婿嘛!
她后背突然一紧。
莫非虎老娘的意思是想撮合小凤凰和阿浚?
她两根食指对在一起搅了搅。
其实仔细想想,这门婚事真的不错。
小凤凰嫁进涂家,其实也就是嫁回了阮家。
而且还没有近亲结婚这个大隐患。
加之这位阿征哥实在温柔,又是个不打算续弦的鳏夫,小夫妻二人将来的日子不要太自在!
当然,前提条件是两个小的能看对眼。
第一百二十八章 揍儿子(上)
凤凰儿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全本小说网,https://。)
忍着浑身的酸痛和家人一起用了晚饭,回房后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由春桃给她按摩腰腿。
春桃从前做小丫鬟的时候就是专门给范氏捶腿的,手法自是非常熟练,没按几下凤凰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醒来,替她按摩的人已经换成了阮棉棉。
“唔……棉棉姐,怎么是你呀……”
“怎么样,我按的不比春桃差吧?”
凤凰儿:“……”
一个按睡着一个按醒来,这两者存在可比性?
她嘟了嘟嘴:“棉棉姐按的最舒服。”
“累得这么惨,以后还继续学么?”
“当然要学了,我都和阿福说好了,等哥哥们去了军营,就在外院最大的练武场里学。”
阿福?
就这么出去玩了一趟,宝贝女儿就不避讳和少年人接触了?
这实在是个不小的进步!
阮棉棉笑眯眯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拍了拍她的小屁屁:“别一直趴着,待会儿该不会动了。”
凤凰儿努力挣扎了两下才翻过身平躺在床上。
长出了一口气后,有一种终于活过来的感觉。
看着她慵懒娇俏的模样,阮棉棉八卦之心顿起。
“小凤凰。”她凑过去神秘地唤了一声。
“嗯?”凤凰儿哼了哼。
“你觉得阿浚怎么样?”
“阿浚?挺不错的。”
阮棉棉伸手轻轻捏住她的小鼻子:“不许敷衍我!”
换做寻常时候,没有经历过情感和婚姻的凤凰儿的反应未必会这么快。
可今日……
“阿浚样子长得好看,性格活泼开朗,骑术比阿篌还要好,的确是挺好的嘛。”她顺着阮棉棉的意思好生把涂浚夸赞了一番。
阮棉棉打趣道:“既然他这么好,不如我和你涂舅舅商量一下,将来把你嫁给他?”
凤凰儿难得地没有害羞,翘着小嘴道:“处处优秀的人不一定能做好夫君。”
“这话你听谁说的?”
“你——”
阮棉棉一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