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凰为后-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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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司徒曜出人意料地爆了一句粗口。
司徒明彻底懵了。
这是老三?
这是他那位目下无尘,清高得令人发指的三弟?
放屁这般粗俗的话竟然会从他三弟的嘴里蹦出来?
自己一定是耳朵出问题了!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的耳朵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他娘的才是究竟想做甚!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打什么小九九!你敢对老子的媳妇下黑手,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三弟,你是不是误会了……”司徒明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打算对眼前这位“老子”耐心解释一番。
可惜这位“老子”今日暴躁得很,挥拳又给了他脸上一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得赏识
“你他娘的才是究竟想做甚!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打什么小九九!你敢对老子的媳妇下黑手,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三弟,你是不是误会了……”司徒明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打算对眼前这位“老子”耐心解释一番。全本小说网,HTTPS://。m;
可惜这位“老子”今日暴躁得很,挥拳又给了他脸上一下。
司徒明彻底被激怒了。
他这些年虽然一直同商人们混在一起,但始终不曾,或者说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甚至可以说,他远比少年时更加注意维护自己成国公府贵公子那儒雅贵气的形象。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失去了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因为庶出的身份,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成国公这个爵位不属于他。
少年时他也曾想过要好好读书习武,将来的成就未必就会次于承爵。
可惜他真不是那块料,一看书就打瞌睡,一练武就想偷懒。
权衡利弊之后,他选择了经商。
就连舅舅高升之后想要替他谋一个官职,他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与其去做那种平常时候替人跑腿,关键时候替人顶罪的小官,他还不如好好做一名商人。
可最终他还是后悔了。
士农工商,商人虽然获利颇丰,却根本没有人看得起。
好在他还有一个成国公府二爷的身份支撑,否则那些大商贾们怎会愿意奉承他?
没有人奉承,他的生意又怎么可能这般顺利?
所以,金山银山其实都及不上身份重要。
就好比老三,明明能力远不如他,却顺利步入了官场,也因此比自己更受父亲重视。
这次父亲为了替他谋一个好位置,甚至不惜低三下四去求姓吴的阉人!
可那又如何?
不过是一名即将上任的吏部考功司郎中,从六品的芝麻小官。
凭什么就敢对自己动手动脚?还一动就是两次!
司徒明擦了擦嘴角的伤处,也挥起了拳头。
兄弟二人很快便混战在一起。
因为天气寒冷,司徒曜不仅穿着厚实的棉袍,还在外面罩了一件紫貂大氅。
而在桂姨娘温暖的屋子里准备歇息的司徒明则只穿了一身单衣。
穿单衣自是比披大氅灵活,而一旦被击中,疼痛却比后者多了好几倍。
两个养尊处优不会武功且年满三十的大男人一通乱战,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
“老三……别打了……”司徒明握住司徒曜的拳头,几乎是在哀求了。
司徒曜也是又累又痛,用仅存的力气一把将司徒明推开。
司徒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后才道:“老三,你真是误会了。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你明知我一直仰慕三弟妹……又怎么可能对她下黑手?”
仰慕个屁!
司徒曜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觊觎自家弟妹还这般大言不惭,这厮简直畜生都不如!
司徒明又道:“三弟妹出事的那一日,为兄正好不在府里,所以……”
“你不用说了,所谓母债子偿,妻债夫偿,女债父偿。你的亲娘、老婆、女儿是什么样子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堂堂七尺男儿,总不好去寻女人们算账,所以我只找你。”
司徒明:“……”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江南他去过不止一次,民风仿佛不似这般模样。
老三这一身的无赖和粗暴,就竟是打哪儿学得的?
司徒曜自小娇生惯养,其实浑身上下早已经疼得不行。
尤其是右眼眶,方才一不小心被司徒明打中了一拳,估计都乌青了。
他嗤笑道:“怎么着,说不出话了?实话对你说,三房的下人们早已经交待清楚了,说整件事情就是莫老姨娘指使的。”
司徒明忙道:“绝不可能!”
司徒曜微哼道:“是不可能,莫老姨娘何等狡猾奸诈,又怎会使出这般低劣的手段。”
“那你还胡乱攀咬!”司徒明眼中升腾起一股新的怒火。
被人当面说自己的亲娘奸诈狡猾,哪个做儿子的人会不生气?
司徒曜抖了抖衣摆:“这件事情我没有本事查清楚,只能仰仗二哥了。
以二哥的聪明才智,三日应该尽够了吧?”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女儿白白遭人暗算,三日后请二哥务必给我一个说法。”
说罢他拱了拱手,连告辞都话都不说半句,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司徒明顺手拿起案几上的茶盏重重往地上一砸。
上好的白瓷瞬间粉身碎骨。
阮氏遭人算计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但一直不敢去查明真相。
他就怕查出来的结果这同自己有关。
可偏偏……
他这些年明明把情绪掩饰得很好,除了姨娘和老三,就连父亲和嫡母都不知晓自己的心思。
究竟是谁出卖了他呢?
行走在黑夜中的司徒曜心情总算是略微好了一点点。
打人骂人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时机。
比如说今晚就是对老二下黑手的最佳时机。
地方官员回京述职,首先就要去吏部排号。
这种时候他打了司徒明绝对不会有事。
就算被父亲知晓,他也要顾及自己的体面,绝不会动用家法。
否则把自己打得动不了了,还怎么去述职?
万一圣上一时兴起想要召见自己,那就是失仪之罪,更不是父亲想要看到的。
当然,回京述职的官员那么多,圣上想起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老二这一顿打几乎等同于白挨。
当然,自己也没落下什么好,说不定眼眶已经乌青了。
一向爱惜容貌的司徒三爷加快脚步朝自己的住处飞奔而去。
※※※※
御书房。
年底是皇帝和重臣们一年中最为忙碌的时候。
昌隆帝这几日却一改这二十年的作风,悠闲自在地在龙书案前欣赏奏折——上的字。
自从那日临摹了燕帝的字迹,他对书法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仅是名家字帖,就连臣子们的字体也成了他临摹的对象。
尤其是字写得格外漂亮的。
比如说眼前这一份。
衢州通判司徒曜,这一手字简直可称作大宋官员中的第一人。
他看了看不远处真在奋笔疾书的韩禹,笑呵呵道:“承甫啊,这么多年来朕第一次发现你还是个小心眼儿。”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想重用
昌隆帝对这位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大舅兄是非常了解的。(全本小说网,https://。)
如果韩禹真是那种嫉贤妒能的人,绝不可能在不满三十岁的年纪就坐稳尚书左仆射这个位置。
二十年,于人的一生而言是一段不短的时光。
但于一个国家而言,却还处于萌芽阶段。
真正是百废待举百业待兴。
相应地,他这个皇帝也就需要大量的人才辅佐。
正是像韩禹这样的重臣们能够做到任人唯贤,才使得大宋朝得到了快速发展,从而具备了与燕国相抗衡的实力。
可谁能给他解释一下,向来襟怀宽广的英国公,此次为何会出手对付一名正六品通判?
昌隆帝好整以暇地看着韩禹。
司徒恽为了替儿子觅得一个合适的职位,不得已才舍下老脸走了吴公公的路子。
以他的经验,太监都是极为贪婪的,加之他所求并不过分,只是一个尚书左司郎中的职位,吴公公应该不会拒绝。
然而他错了。
吴公公虽然也贪婪,但他对主子却从不敢有半分的隐瞒。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进了昌隆帝的耳朵里。
他当时便允了。
并非司徒恽的面子有多大,而是尚书左司郎中这个位置本就是他打算给司徒曜的。
确切地说,是不久前阮大将军向他替女婿求的职位。
所以司徒恽这一趟也算是歪打正着。
这本不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做了两任衢州通判的司徒曜,回京担任尚书左司郎中一职也算合情合理。
孰料这事儿却被不知内情的韩禹横插了一杠子,让他这个皇帝略有些尴尬。
要是被阮大猷知道,他这个一国之君连个正六品的职位都安排不了,今后还有什么面子?
韩禹何等敏锐,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着昌隆帝。
“圣上此话何意?”
“承甫认识司徒曜?”昌隆帝笑着反问。
“微臣与司徒曜出身和年纪都相仿,十几年前见过几次,但也谈不上熟识。”
“哦?”昌隆帝越发感兴趣道:“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禹心里咯噔一下。
圣上为何突然对司徒曜这般感兴趣?
如果仅仅是因为阮大将军,他不至于这般用心。
那么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事?
他不动声色道:“相貌堂堂,才华横溢。”
“承甫竟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
并非昌隆帝在装模作样,他从前真是没有见过司徒曜。
但对阮大将军的这个“宝贝女婿”的事迹,他还是听过不少的。
只不过出于旁人之口的评价,又如何能同韩禹这八个字相提并论。
这么说来那司徒曜除了一笔好字之外,还是个难得的人才?
“那……”昌隆帝想了想:“既然他如此有才,为何却做不得一名尚书左司郎中?”
韩禹浅笑道:“尚书左司郎中掌受付吏、户、礼三部之事及纠察三部文书之违失。
品级虽然不高,但手中的权力着实不轻,并非任何人都能够胜任。
甚至可以说,才华和能力都不是最重要的。”
昌隆帝捋了捋龙须:“听你的意思,司徒曜的人品有问题?”
韩禹暗道,司徒曜是阮大将军的女婿,圣上又岂会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分明是在阮大将军面前打了包票,把尚书左司郎中这个位置许给了司徒曜。
如今被自己搅和了,觉得有些下不来台罢了。
本来这种事情同他没有半点干系。
甚至司徒曜过去做的那些腌臜事情,他之前也是一无所知。
要不是因为倾音阁里那一张箜篌图样,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晓当年那个才华横溢的俊美少年郎竟还是个品行不端的混账。
当然,如今朝中身居高位的人中,品行不端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要真那般计较,大宋朝堂起码能空掉一半。
可他就是不愿意见那司徒曜仕途通顺,偏就是要和他过不去。
至于原因……
姑且当作替那位一品襄国夫人打抱不平吧。
他弯了弯唇道:“微臣同他不过是点头之交,加之十多年未曾谋面,所以不便对其人品轻意下结论。
但司徒曜显然不适合入尚书省,所以微臣根据他的出身和履历,替他安排了考功司郎中的职位。
微臣这个安排,圣上以为如何?”
昌隆帝并没有立刻表态。
他重新拾起之前临摹的那一份奏折,又细细看了几遍。
好半天才又道:“相貌堂堂才华横溢,留在吏部做一名考功司郎中,是不是太过可惜了?”
韩禹眉头微蹙:“圣上想要替他另行安排职位?”
昌隆帝把手里的奏折一合,朗声笑道:“承甫前两日还在朕面前抱怨,说公务本就繁忙,偏还让你去主理议和之事,想要撂挑子?”
韩禹反问道:“难道不是?”
自从那一日儿子把他骗出了倾音阁,他就再也没有闲过。
真是恨不能一日当作五日过,忙得脑子都木了。
他的确是非常想寻几个帮手一起处理同燕国和谈的事务。
可如果这人是司徒曜,他宁可自己每日再少睡一个时辰!
昌隆帝笑道:“真是一头倔驴!朕倒是要看看这辈子哪个人,尤其是哪个女人能把你拿住了!”
韩禹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
“圣上难道忘了司徒曜是谁的儿子?
成国公府同燕国渊源太深,他实在不适合出现在燕国使团面前。万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昌隆帝打断他的话道:“能有什么麻烦?司徒家从前的确是燕国的臣民,可谁又不是呢?
大宋的百姓从前都是大燕的百姓,朝中的老臣几乎都在燕国做过官,就连朕自己,不也做了二十三年燕国的子民么?”
韩禹方才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同司徒曜共事,所以才寻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此时却因为昌隆帝的话大为动容。
他站起身行了个大礼:“大宋有您这般圣明的君王,何愁大事不定!微臣受教了!”
昌隆帝笑道:“你少给朕戴高帽子,这次让司徒曜去做你的副手,原因有二。
一是他人物齐整才华过人。燕人的脾性咱们都清楚,最是喜欢整那些个虚头巴脑的排场,让司徒曜去打个前站,也装点一下咱们大宋的体面。
二来朕也想试一试他的能力。如果真有几把刷子,朕会给他安排一个极好的位置。”
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只是他暂时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包括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