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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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泽交待道。
“大公子!”那被称为异基的男仆,年龄已经不小,看上去足有三十几岁了。他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主人转送他人,但又不能违抗主人意志,只能痛叫了一声。
“好了异基,你们去侍奉亲家太公,还算吕家的人,一应所需,仍自家里领取。我在信里都写清了,不要想那么多。”吕泽温言安慰这个追随了自己快十年的仆人。
“多谢大公子,异基自会尽自己本份的!”他躬身施了一礼,赶着马走了。
让吕泽把拉车的马都送了回去,全都换成牛车,以便走私活动的建议,确实是刘常满出的。但让审食基送门回去后就前往侍候刘太公——谁都知道吕泽这么说不过是个借口,实际上是去侍候吕雉的,刘常满提前却没能得知。
“大舅,你怎么……?”刘常满问道。
“常满呀,不管这一趟成不成功,你这想法都让舅舅以后做生意的路子,宽了不少呀。你爹爹常年不在家,你爷爷年纪大了,你大伯身体弱,照顾不了你爷爷和你家。这次带你出来,也没告诉你阿爹阿妈知道,我就自己作主了,虽说舅甥如父子,不过总是不太合适。”
“按你说的做去,不出意外的话,大舅这一趟就赚大了,送几家奴仆使唤,那也是该当的,就当大舅给你的酬劳算了。”吕泽说道。
“大舅,你都说舅甥如父子了,怎么还这样见外?这三家仆人送就送呗,你和我阿妈是同胞兄妹,也不过外,就是别再说什么酬劳的话了。”刘常满正色说道。
“好了常满,大舅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往下就看你的了。”吕泽看着换成牛拉的大车,转头说道。
“放心吧大舅,今年这一个秋天,我定会让你带回以往十倍的马匹!”躲在箱子里四天,这一头痱子可不是白捂的。刘常满已经想好了计划帮吕泽发一个大财,因此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好,大舅相信你!”吕泽拍了拍刘常满的背,大笑道。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十八章 梦魇(上)
更新时间:2008…9…21 0:43:09 本章字数:2598
出了昌邑城往北,就进入了大野泽的范围。大野泽正处在薛郡、砀郡、东郡交界之处,正是三郡的分界线。它由济水与濮水共同灌注而成,面积达数百平方公里,是北方最大的巨泽。此时天下湖泽中,北方的大昭泽湮没,巨鹿泽萎缩,面积能和它相比的唯有南方的彭蠡、具区、云梦等廖廖数处。
大泽边上的道路泥泞难行,吕泽一行人的牛车比起原来的马车来,不但稳当得多,速度也不见慢,反而有些优势。基本上从昌邑直到濮阳,路都很差,马车行动不便,这也是吕泽早早就把马车换成牛车的原因。
果不出所料,出城还不到二十里,二十多个带着刀剑的年轻人就从芦苇荡里窜了出来,拦住了去路。刘常满一看,其中果然有那天看到的那些人,其中两个骑着马,想来是头目了。刘常满便笑着看一个喽罗跑到路中间,静待他说出劫路强盗的经典台词。
没想到这家伙跑到路中间以后,竟然只大喝一声“我们是大野泽彭大哥手下,乖乖的把车辆马匹钱财留下,我大哥自会饶了你们性命!”
这让刘常满大失所望,看样子“此路是我开,此事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经典台词,这个时候还没有创造出来,却让等着听的刘常满心里极端不爽,恨不得上去照着那喽罗屁股踢上一脚,然后大骂一句“你到底会不会劫道?”
吕泽骑在马上没有动弹,傅宽上前喝道:“大野泽彭越彭老二乃是当世豪杰,虽然为盗,却从不劫过路客商,天下谁不知道?你们是哪儿来的毛贼,竟然冒充是他的手下?”
那喽罗吃了一惊,估计面前这伙人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连忙跑了回去。
刘常满那天看到被称为大哥的,纵马往前走了两步,拱手说道:“在下乃是昌邑周信,不知前方这位尊姓大名?如何识得我家彭大哥?”
傅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这位乃是我家公子,单父县吕泽吕大公子。我乃横阳傅宽,便是彭老二自己来了,也得给我避道让行,你是何人,敢劫我家公子的道?!”
“什么狗屎吕公子,傅宽,彭大哥怎么会认识你们?哪儿来的家伙在这里充大头!我没听说过!”谁知周信听了后并不信服,一边大叫着,一边双腿一夹,策马冲了过来。
“那看样子,今天是得让你知道了!”听他辱及吕泽,傅宽顿时也大怒,拍马冲了过去。
傅宽的武艺如何,刘常满是见过的,比起吕泽也只差了一线而已,那位叫周信的头目显然不是对手,三个回合不到,就被傅宽一剑击飞了兵器。等傅宽再次横剑拍出时,已经没了躲闪之能,眼看就要被拍下马来。
“手下留情!”见周信这就要在众小弟面前落马出丑,劫匪头目中的另外那位一箭射了过来,竟然将傅宽的长剑击开,让周信险险的避了过去。
“在下楼烦丁义,我的这位兄弟说话不知高低,冒犯了吕公子、傅大哥,还请见谅才是!”虽然替周信挡开了剑,另外那位说话却甚为客气,发了一箭之后立刻住手不发。
“丁义?”他这句话说完,护卫在车队旁边的丁复却叫了起来。“莫不是小箭?”
“你是?大哥!”丁义说着朝发话之人望去,突然惊喜的叫了出来。
“哈哈,果然是小箭,我就说嘛怎么这弓箭的样子这么熟呢,没想到你都能出来打劫了,哈哈哈!”丁复大笑着走上前来。
“大哥!可算找到你了!我足足找了你五年呀!”丁义确认了是自己大哥以后,扑嗵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事已至此,周信和丁义的打劫行动自然也就此打住。当下由丁复向吕泽禀明缘由,吕泽命就地休息,商议善后之事。
原来,丁复、丁礼与丁义是同胞兄弟,都是赵地边境楼烦人。楼烦原是游牧民族,素来不善农事,在族里,抢劫盗墓替人卖命那是男人们的本份,丁复与丁礼也不例外。不过秦朝建立之后,严禁这些行为,他俩也因为曾在赵地杀人而被通缉,不得己之下,只好告别家乡,出来躲避,后来便投到了吕泽门下。
楼烦人既然爱结伙做些不良之事,“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就更讲究家庭势力。丁氏兄弟自小丧父,两个哥哥又远走他乡,因此丁义少年时极受欺负,到十几岁时,听说两个哥哥都往东南去了,就跑出来寻找。
没想到找了两年多,也没能找到两位哥哥,倒是在昌邑停了一段后,让丁义发现这里是个劫道的风水宝地。不但地近大泽,道路难走,行人跑不快,而且蒿深草密,易于躲藏,更兼宋鲁之人比起赵人来,禀性很是柔弱,看到对方人多面凶,武器雪亮,往往只须恐吓几句,就会乖乖的把财物交出来。
虽然念念不忘找两个哥哥,但毕竟还得安身立命。丁义出身赵地,弓马娴熟,劫道又是熟悉的勾当,所以没多久,丁义竟收罗了十几个小弟,做起黑道大哥来了。
大野泽面积广袤,小股盗匪为数甚多,对外大都打着彭越的旗号,所以今天周信找他一起,说有笔大买卖时,他便答应合作,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自己亲大哥。
“真是想不到,你这小子,竟然做起人家大哥来了。”丁复看丁义让自己的小弟们一齐拜见大哥的大哥,不由得笑道。“好了,兄弟,你往后怎么打算?”
“当然是跟着大哥了!大哥去哪儿我去哪儿。”丁义毫不犹豫的道,看看丁复此时穿戴坐骑,丁义当然知道大哥现在日子过得不错。
“公子,你看?”丁复转身问吕泽道,吕泽含笑点头。
“那你这帮小弟怎么办?”丁复见吕泽同意了,转身又问丁义道。这帮劫道少年的水平普遍较低,要不然也不会去做丁义的手下,看得丁复大摇其头。
“你们愿意还劫道的,以后就跟着周信吧,不愿意的,直接回家去好了,不用再跟着我了。我以后跟着吕公子,再不做你们大哥了!”丁义看周信低头不语,知道他好面子,肯定不会一起加入吕泽门下,便对众小弟说道。
“那丁兄弟保重,我们后会有期。”周信是失了面子的,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呆下去,拱了拱手,一拉马便消失在大泽中。
“大哥保重!”丁义原来的手下都是昌邑附近的无赖子弟,虽然以劫道为乐,却都是有家的,多半都决定跟随周信好继续在附近厮混,因此纷纷跟丁义告别离开了。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十九章 梦魇(下)
更新时间:2008…9…21 0:43:09 本章字数:2583
“丁义小兄弟,我刚才看你的箭法非同小可,不在你哥哥之下,想是从小练出来的吧?”一起上路后,吕泽笑着问道。
“回公子,我们楼烦人原本是胡人,骑马射箭是从小就会的把式,不敢当公子的夸奖。”丁义答道。
“丁义兄弟不必太拘谨了。我们这些人都是长年在外的,没那么多讲究,以后私下里说话,直接你我相称就行了。”傅宽见丁义有些放不开,连忙告诉他道。
“哈哈,不错,小箭你跟平常一样就行,你二哥也在庄子上,等这趟回去,咱就见到他了。”丁复也笑着劝自己弟弟。
“啊?小弦哥哥也跟大哥在一起呀?”丁义不由喜动颜色。
“是呀,以后我们兄弟三人都跟着公子,有你两个哥哥的,自然不会少了你的!”丁复笑着说。
“那倒不要,哥哥们吃肉,给小弟点骨头啃啃就行啦!”丁义也笑着说。
“小子,你是狗吗,啃什么骨头?给你点汤喝还差不多!”丁复笑骂道,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路在欢声笑语中前进,倒也不嫌枯燥。虽说牛车甚慢,不过有了刘常满的安排,行程也不用太紧张,所以一行人沿着濮水缓缓前进,朝濮阳而去。
“这大野泽倒是不错,面积巨大,又有水源。就是离沛县太远,人太多,情况也复杂,还得多想想才是。”刘常满想道。
“也不知道小舅他们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让他和阳成延快马赶去,应该早到邯郸了吧。”这一天终于到了濮阳,以后就不用再走濮水边上的简易道路,可以沿着大道直奔白马津了。
濮阳城原来曾是卫国的首都,也是天下有名的大城,入秦后成为东郡的首府,而白马津则是黄河南边最重要的渡口之一。由于历代修整,从濮阳到白马津的路是和大驰道同等级别的好路。
在刘常满心里,从昌邑到大野泽的路,就跟乡村土路差不多,但濮阳到白马津的路,级别至少也相当于现代的国道,又干燥又修直,走起来速度快多了。
白马这个地方,春秋时代属于卫国,“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便是《诗经&;#8226;卫风&;#8226;氓》里的诗句。诗经刘常满还记得一些,《氓》便是少数刘常满全章会背的诗。
这句诗里的“垝”,指的是墙,但也有人说,“垝”便是指白马津这一带,古时把河北岸的黎阳津和相对的白马津,合称垝津。下面的诗句“淇水汤汤,渐车帏裳”里的淇水流经朝歌,就在白马津对着的黄河北岸不远,刘常满当年迷恋诗经的时候专门研究过这些,有一段时间还曾觉得这种说法还是蛮有道理的。
不过随着对诗经研究的加深,刘常满就知道说“垝”是指白马津这一带的人,学术不够精湛。因为诗经的时候,黄河的流向与秦代大不相同。那时候,黄河北岸流向今天天津附近的故大河才是主流,白马还不是大河的重要渡口。而到了秦时,黄河只有流向今天河北沧州的那条是主河道,白马津这才成为重要渡口。既然写这诗的时候,垝津尚不存在,那说垝是指白马渡这一带的,自然也就不可能正确了。
摇了摇头,刘常满收回这些思绪。现在可不是趁着穿越来实地考据诗经的时候,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天下大乱在即,建骑兵部队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等自己真当了太子,做了皇帝再来赏玩不迟。
不过眼前的这条黄河,走向确实已经与战国时期大不相同了。从书上得知,流向广阳郡也就是如今北京天津一带的两条河道都已经不再行黄河水,被称为故大河,只剩了在巨鹿郡也就是今在河北沧州一带入海的这条河道才是黄河的干流所在。所以过了白马渡,很快就接上天下五大驰道之一的河内广阳道了。
河内广阳道走的方向,基本上沿如今京广铁路北段,是始皇帝发动天下民夫,垫高垫平路基后,再把黄土夯实成为路面而修成,在秦代,这算得上是国道级别的上等硬化路面了。纵然是没有什么缓冲的木轮牛车,走在上面也不怎么震动,刘常满坐在车里,竟歪着头睡着了。
骑马走在旁边的吕泽看着自己的外甥,从刘常满这些日子的举动里,他已经感到了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刘常满的谋划看起来完全是想换取更多马匹,获得更多的利润,而且只要按照他的策划走下去,吕泽敢肯定自己的财富将获得空前的增长。
但让吕泽不解的是,刘常满的行动里,明显的带了某种迫切感。象他这样一个六岁的蒙童,哪怕他真的是个天才,也没有理由有这种迫切感的。虽然只是直觉,但吕泽心里总是隐约的有些不安。
睡梦里的刘常满却不知道舅舅的心思,他做梦了,梦到自己六岁的时候,和姐姐一起去河滩上玩。自己家门口的那条小河,也叫淇河,三四月间,河滩上长满了草,夹杂着些红红白白的小花。姐姐拿着一个小小的网子,在那里扑蝴蝶,自己则追着一只蜻蜓,在春天的沙滩上,在融人的阳光里,在无忧无虑中,跑啊,跑啊……
“常满,常满,看,看!”姐姐扑到了一个漂亮的花蝴蝶,高兴的朝自己叫着。
“姐姐,给我看看……”刘常满放弃了追逐蜻蜓,朝姐姐跑了过去。
然而姐姐站在那里,却突然变成了一座坟墓,孤零零的躺在村口;那只漂亮的蝴蝶,也幻成一只丑陋的乌鸦,站在坟头的树枝上,“哇……哇……”的怪叫着。
“姐姐,姐姐!”刘常满高声叫着,忘记了自己曾经长大**,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