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女医妃-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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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修仪却是含笑道:“原兄,你问我就问错认了,我生平最讨厌梅花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引来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唯有简昀宣神色平淡。
原令柏好奇地问:“世人皆爱梅,为何屈兄与众不同?”
“原兄,这其中确实有一个故事,若是原兄、世子妃、县主不嫌弃,就听我慢慢道来。”屈修仪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我在山西的时候,有一户邻居姓席,那户人家祖上也称得上世家名门,可是后来就渐渐没落了。到了这一代,席老爷读了一辈子书也没考上举人,所幸一双儿女还算出色。那席公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席姑娘生得端庄美丽,一家人其乐融融,生活和乐。直到有一日,席老爷被人劝去做海上生意,谁知翻了船,席家背上了巨债,债主纷纷上门。就在席家快要走投无路的时候,席公子的同窗梅公子好心借钱给他还债,还给席老爷谋了一份差事。席公子对梅公子感恩戴德,却不知道此人人面兽心,居心叵测。他博取了席家人的信任,哄得席姑娘对他倾心相许,私定终身,但最后却又被他始乱终弃……”说到这里,屈公子突然叹了口气。
原玉怡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追问道:“那席姑娘最后如何了?”
“她死了。”屈修仪怅然地道,“而梅公子却依旧做着他的风流公子,听说马上要娶一户高门妻呢。”
原玉怡愤愤道:“难道席家人就没为席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屈修仪蓦然看向了简昀宣,“简兄,你若是那梅公子,会如何对待席家人?”
简昀宣神情淡淡,眼中闪过一抹异芒:“屈兄,我又不是那梅公子,如何会知道呢?”
屈修仪颔首道:“简兄说的是,这恶人的想法真是我辈想也想不出来的。”顿了顿后,他继续道,“那梅公子的家里颇有权势,许诺给席老爷还清了欠债,又许了他一个芝麻小官,于是席老爷就给怀了身孕的女儿灌了一碗汤药……”
原玉怡震惊地瞳孔一缩,不敢置信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父亲。
原令柏叹息着摇了摇头,“那席姑娘真是可怜……”
“与此等人家为邻,真是说出去也惭愧,古有‘孟母三迁’,知晓此事后,我娘当下就学了一次孟母,可怜我那宅子才不过住了三月。”屈修仪略带玩笑地说道。
原令柏怒道:“那梅公子到底姓甚名谁,若是他有朝一日敢来王都,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原兄果然是性情中人。”屈修仪抱拳道,“至于这梅公子的名讳……”
简昀宣微微眯眼,额头青筋跳动了两下。
“阿柏!屈兄!”
就在这时,右前方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田连赫、傅云鹤等几个公子在不远处朝这边喊着。
他们先是恭敬地向南宫玥拱手唤了一声“大嫂”,接着,田连赫便没好气地说道:“阿柏,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说说好了去……赏梅的吗?”
“来了来了!”原令柏忙应道,然后往左前方指了指,对南宫玥他们道,“白梅林就在那边,我们就先失陪了。”他抱了抱拳,就和屈修仪急匆匆地走了。
简昀宣朝原令柏那边看了一眼,向原玉怡和南宫玥拱了拱手道:“世子妃,县主,在下想起还有一事要找屈公子商量,就先失陪了。”说着,他也不待南宫玥、原玉怡应声,脚步匆匆地向原令柏和屈公子追去。
原玉怡一头雾水地看看简昀宣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南宫玥,问道:“你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先是南宫玥故意拉住了她,跟着就遇上了原令柏和屈修仪,屈修仪又莫名其妙地说了个故事,这故事一说完,就把简昀宣给引走了。
原玉怡再傻,也知道其中必有缘由。
南宫玥却是笑得讳莫如深,说道:“怡姐姐莫急,我们还是先回船上去吧。”
原玉怡眯眼看着南宫玥,只能点了点头。
两人原路回到了湖边的游船上,正坐在云城身边陪她闲聊的大皇子妃一见她们俩回来,便是含笑道:“流霜回来了!这梅林的腊梅开得可好?”她意味深长地掩嘴笑了。
云城早就从丫鬟口中得知原玉怡在梅林中见过简昀宣,不由目露期待。虽然云城对简昀宣各方面都很满意,可是这要嫁人的是原玉怡,自然是希望原玉怡中意了才好。
若非这里还有外人在,云城都想直接问女儿到底觉得简昀宣如何了。
原玉怡淡淡地笑了笑,一本正经地回道:“大表嫂,腊梅开得还不错。”
云城细细端详着女儿,却还是没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春心萌动的期待。
云城心里暗暗叹气,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女儿!
这儿女果然是讨债的!
当初自己相中了南宫玥做二儿媳,却被萧奕那臭小子给抢了;如今自己相中了简昀宣做女婿,偏偏自己的女儿却没瞧上。
真真是让她这个做娘的伤透了脑筋。
大皇子妃一看云城的脸色,就知道这次相看怕是失败了,很识时务地收住了话题。
“长公主殿下,”这时,南宫玥笑着提议道,“这船里虽然暖和,但总有些闷,不如您也随我们一起下去赏赏梅吧?”
大皇子妃闻言也跟着附和道:“世子妃说的是,皇姑母,不如我们也下去走动走动吧。”
云城长公主想了想,觉得走走也不错便同意了,跟着,又有几位夫人也加入了她们,一行人一同下了船……
夫人们在梅林中闲步赏梅的同时,简昀宣也追上了原令柏和屈修仪他们:“原兄,屈兄!”
田连赫一看到简昀宣,便招呼道:“简兄,我们要去梅亭那边赏梅饮酒,你可要与我们一起?”
简昀宣扫了这几个公子哥一圈,见他们几个都是王都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便心知他们所谓的“赏梅饮酒”恐怕没那么单纯,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一行人来到梅亭后,简昀宣一眼便看到亭中放了十几个酒坛子,不由皱了皱眉。
田连赫挑衅地对屈修仪道:“屈兄,我听阿柏说你是千杯不醉,不知今日可否赏脸和小弟比一比?”
屈修仪却是摆了摆手道:“田兄,这赏梅可以,饮酒也可以,拼酒就免了吧?田兄,并非小弟不给你面子,而是小弟这不喝醉还好,一喝醉就控制不住嘴巴,爱说梦话,那是得罪了不少人。”说着,他故意看向了简昀宣,“这一点简兄最清楚不过了,不信你问简兄。”
简昀宣瞳孔一缩,僵硬地说道:“没想到屈兄一喝醉就爱说梦话的毛病还在啊。”
屈修仪叹了口气,又道:“田兄,你不知道,我上一次喝醉的时候,就把我一位世交养了外室的事给捅了出来,弄得他的夫人差点跟他和离,自此我那世交就与我绝交了。”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小弟扫了田兄的雅兴,自罚一壶!”
他举起酒壶就豪迈地一口饮尽,看得周围的几个公子哥连声叫好。
田连赫赞赏地拍了拍屈修仪的肩膀道:“我听阿柏说屈三公子温润儒雅,文武双全,没想到原来是‘我辈中人’。”
另一个中等身量的公子哥也是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下次一起去归元阁喝个尽兴!”
“小弟自当奉陪!”
寥寥几句在场众公子哥们就与屈修仪熟络了起来,一个个称兄道弟,几个人一起没一会儿就喝掉了好几坛的酒,一旁的简昀宣也是硬被灌了几杯,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神却是晦暗不明。
喝到兴头处,一个公子贼兮兮地笑着说道,“原兄,我最新得了个好东西……”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本册子,几个公子眼睛一亮,顿时围了过去。
见着众人没注意自己,简昀宣悄悄拉了拉屈修仪的袖子,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走。
屈修仪嘴角一勾,笑眯眯地指了指后方:“简兄,我听说这后面有个池塘,其中的太湖奇石还是从前朝一位亲王府邸查抄出来的,甚为雅致,不如咱们一同去一观如何?”
简昀宣眉头一蹙,敷衍道:“屈兄说的是。”
两人自亭中走出,沿着一条小径绕了过去,没一会儿,就看到前方一个清澈的池塘,现在天气冷,池塘中的荷叶都已经枯萎,显得有些颓败。池塘边,一座座假山拔地而起,怪石嶙峋,无数藤蔓从石洞里钻出来,肆意攀爬,倒是为这池塘添了一分生机。
屈修仪看得啧啧称奇:“不愧是耗费万金的太湖奇石啊!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说着,他笑眯眯地看着简昀宣,两眼弯弯,“简兄你说是不是?”
简昀宣深深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阴霾,“屈……兄,你到底想怎么样?”
“简兄放心。”屈修仪笑道,“我这人也不贪,只要简兄愿意出一万两白银,我保管把过去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一万两白银?!”简昀宣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恼怒不已。
他果然是想要勒索自己,所以才故意接近原令柏,以此为要挟……
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屈修仪,冷声道:“你以为你的话会有人信吗?”他猛地拔高音量,厉声斥道:“席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冒巡抚之子!?你可知此乃诈欺之罪,若是被人揭穿,你要被送京兆府的!”
屈修仪,或者说席墨,却是面上没有一丝惶恐之色,“那简兄为何不揭穿我呢?”
简昀宣缓缓道:“我只是念及过去的同窗之谊!”说着,他叹了口气,“席墨,我们相交一场,也不想你受牢狱之灾,你还是趁着没有事发,尽快离开王都吧。”
“我为什么要离开?”席墨笑吟吟地看着简昀宣,“有简兄帮我遮掩,我又怕什么?……简兄,你会帮我的吧?”
简昀宣眸光一沉,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简兄马上要和公主府联姻了吧?何必为了区区一万两因小失大呢?”席墨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衣袖,叹道,“可怜我那妹妹被简兄你哄得死心塌地,最后还丢了性命,简兄难道不该对我这兄长补偿一二?”
简昀宣心中波涛汹涌,冷声道:“席墨你莫要胡言,我与你妹妹又有何关系!”
席墨冷冷地一笑,故意拱手道:“简兄脸皮之厚,我真是佩服不已啊。我妹妹先被你哄骗,与你私定终身,最后又你始乱终弃,一碗汤药夺了性命。简兄你现在倒是想要撇得一干二净了,也不怕我那可怜的妹妹化成厉鬼来找你?”
简昀宣满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说道:“席墨,你爱妹之心,我亦可以体会,但也莫要凭空造谣,坏我的名誉!”他摇头叹道,“你再如此这般执迷不悟,我也只能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长公主殿下了。”他看着席墨的眼神中含着一丝轻蔑,仿佛在说,届时,云城会相信你这个骗子,还是自己这个堂堂陕西总督之子呢?
席墨失望地摇了摇头,“简兄莫不是以为我无凭无据,就会空手套白狼?”
简昀宣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随即就冷静了下来。
简昀宣很确信当时他都处理好了善后,那几封信是他亲手烧毁的。……难道席墨还以为他随意诈上一诈,自己就会傻得上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偶然从妹妹的遗物中找到了这个……”席墨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折好的信纸,然后缓缓地展开,似笑非笑地念道,“卿卿吾卿如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从读书之余,闻及诗歌之事,煮凤嘴以联吟,燕龙涎以吊古。当此之时,吾慕卿如兰之节,虽菡萏之并蒂、比翼之双飞,未足方其情谊……”
席墨读得越多,简昀宣就越难看,最后终于忍不住地吼道:“住口!”他面沉如水,心道: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还有一封信留下了呢?
一瞬间,简昀宣的心动摇了。
“把信给我!”
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伸手欲夺,可是席墨敏捷地往后退了几步,甩了甩信纸道:“那可没那么容易,这封信可是价值千金啊!”一万两银子可不就是千金!
简昀宣的双手狠狠地握成了拳头,沉声道:“席墨,当初你爹已经得了好处,我们两家算是两清了……你别得寸进尺!”
席墨突然收了笑,目光冰冷地盯着简昀宣,讽刺道:“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就要买了我妹妹的命,简兄您这还真是‘慷慨大方’!”
简昀宣不耐烦地微微皱眉,“席墨,别太贪心了,贪心不足蛇吞象!”
“有一句话你说对了。”席墨缓缓地说道,“我是很贪心……”
简昀宣眉宇紧锁,这姓席的一家都是这种贪心之人,怪只怪自己一时鬼迷了心窍,竟然会喜欢上那样的女人,还一心想纳她为妾。
自己都已经答应了席颜待娶了嫡妻后就纳她过门的,可席颜却还是不肯拿掉孩子。嫡妻未娶,又岂可有庶子?既然她如此不识抬举,那一碗汤药打发了也就成了。
是她自己身子弱受不住药力,与他何关?
依他所见根本就不需要理会这等人,偏偏这次和长公主府联姻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有差错,还是赶紧把他打发算了。
想到这里,简昀宣目光凌厉地看着他,断然道:“好,一万两就一万两,从今以后,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双目不由自主地瞠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从席墨后方的假山后缓步走出来的几人,为首的赫然是云城大长公主,而她身旁分别站着二皇子妃,原驸马的长姐淮安伯夫人,镇北将军府的田夫人,镇南王世子妃,流霜县主……还有跟随在她们身旁的原令柏和傅云鹤。
该死!这分明就是一个局,而自己傻得入了套!简昀宣心中一沉,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你……”简昀宣好像恶狼似的看向了席墨,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对方。你竟敢算计我?
席墨冰冷的目光朝简昀宣看去,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继续道:“我很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