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夫妇日常-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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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迁和韩端父子两个却一直等到日暮时分,才一脸沉重地离宫回了府。
同行的还有被康平帝喊去说话的小平安。
吃过晚饭,韩迁和韩端立刻去了外书房,召集幕僚商议要事去了。
众人见状,也不好多加追问前殿之事,只能待他们父子俩走了,转头去问小平安。
小平安想了想,笑回道:“按理,我本不该在元日朝贺时到前殿参拜的,这都全赖圣上恩典,我才能在今日觐见天颜,但却不能与诸位大人位列一处。所以等参拜完毕,圣上便吩咐我先去偏殿歇着了。
“那些大人们争吵起来,声到高处,我倒也听到了一些,好像关于官吏升迁调任之事。我仿佛听得,对于那些升调之事,孙老大人等人是赞同的,但是韩伯父他们却不大同意。
“两方人马僵持不下,争吵了大半日才勉强定下了一小半。至于剩下的,大约还得好几日工夫,圣上才能最终裁定呢。”
众人一听这话,当即明白过来,只怕是孙长玉想要趁着韩彦不在京中,借机安插自己的人手呢。
倒真是没脸没皮,通敌的罪名才刚被康平帝掩下没几天,这孙长玉就忍不住出来蹦跶了!
“可听清楚是谁提出的官吏升调之事?”孟氏皱眉问道,说罢,不待小平安回答,又自己冷笑道,“不用说也知道,孙长玉那只老狐狸,如今正在‘待罪’当中,怎么敢自己出头去做这件事情?
“只怕是他自己定了奸计,却让别人帮着声,他自己却做个‘一心为国、忠正无私’的良臣!”
小平安拱手应道:“恰如伯母所说。孙老大人只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才出面说了两句‘公道话’。”
康平帝有心培养他做心腹,怎么会不借机让他接触朝事、明辨忠奸呢?所以他人虽然在偏殿,却将前殿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恰如孟氏所说不假。
“哼,公道话?”孟氏冷笑道,“他孙长玉若是公道的话,又如何会生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臣之心来?”
“母亲~”戚氏笑着唤了一句,以眼神劝阻。
小平安虽不是外人,这屋子里的也都是心腹,但是这般“诽谤朝臣”“妄议朝政”的话,当然还是少说为妙。
孟氏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为人一向沉稳多思,方才只不过是气不过孙长玉趁机生事的卑鄙行径,又念及这是自己家中,这才多说了几句的。
见得戚氏提醒她,孟氏便咽住了满肚子的愤懑,长叹一声,摆手道:“罢了罢了,前朝之事,自有爷们儿去烦心,咱们妇人只管打理好内宅,免他们的后顾之忧罢了!”
戚氏和舒予闻言,便都顺着孟氏的话,笑着说起了家常话儿。
一时之间,气氛又重新轻快起来。
小平安见状,便要起身告辞,却被孟氏开口留住了。
“眼下时辰不早了,何必再车马劳路地赶回家去?就在这里歇上一晚吧。”孟氏笑着留客,情真意切。
小平安却起身拱手笑辞道“不好叨扰”。
孟氏见他意欲回百花巷,便正了脸色,低声劝告道:“我留你,也不全是因为天色不早的缘故,还是因为今日前殿的情势。你姐夫如今不在京中,孙党便又活络起来了,谁知道他们为达目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眼下天已经黑了,百花巷离着这儿也不算近,孙党若是真想生事,这一路上还愁没有机会?
“你听我的,不单是今晚,便是这几日,也都留在这里暂歇吧!”
舒予一听孟氏这么说,便也连忙跟着劝说小平安到:“母亲说得不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这几日就先在府中住下吧。总得等今日这事过了,我们才好安心放你回去的。”
小平安听得孟氏和舒予如此说,细细思忖一番,十分在理,便也不再推辞,拱手笑应下来:“如此,平安就叨扰了。”
孟氏闻言欢喜笑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恪儿和忻儿兄弟两个都与你十分投缘,你留在府中同他们谈天论诗的,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说什么叨扰?”
说罢,孟氏便当即吩咐红英道:“你亲自去将公子往日的卧房再收拾一番,什么都换上新的,缺什么只管去库房里拿着添上,另外再派两个妥帖的人去伺候着。
“还有,别忘了去二门上叫个小厮去百花巷传话,就说公子今日在咱们家住下了,让他们不必干等着。”
红英笑着一一应了下来,当即便转身出去备办去了。
小平安少不得又向孟氏行礼感谢一番。
便是舒予也笑着谢过了孟氏的体贴周全。
孟氏又跟舒予等人说了会儿话,便让大家各自散去了。
舒予等人便辞别孟氏,出了正院,各自散去。
第518章 诱敌
路上,小平安跟舒予笑声低语道:“韩家待姐姐是真心好,便是连我都照顾得十分周全,可见是爱屋及乌了!”
话里满是高兴和宽慰。(全本小说网,https://。)
女儿远嫁,娘家人哪里有不但的呢?哪怕小平安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舒予闻言笑道:“也不全是‘爱屋及乌’,闲时母亲时常说起你来,说是你倒比你姐夫更像是韩家的子弟,斯文俊秀、姿容儒雅呢!可见母亲是真心喜欢你这个人的。”
小平安到底是小孩子,听了这般夸赞,顿时开心得眉眼弯弯,口中却连忙谦逊笑道:“伯母谬赞,谬赞了。”
那模样便是韩忻看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弟两个一路说笑,一路回了院子。
没说一会儿话,红英笑着来请,说是卧房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了,问小平安何时去安置。
舒予见天色已晚,便笑着起身,亲自送小平安出了院子。
待小平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舒予这才转身,看向空落落的院子,心中不免凄凉,愈地思念和担忧起远在辽东的韩彦来,更担心尚在军中的父母会遭遇危险。
正在感伤之际,内室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脆生生的,也不知韩忻又说什么,逗得韩葭开心不已了。
舒予嘴角不由地扬了起来,快步走了进去。
夜色,浓黑,宁谧。
辽东,暗夜沉沉。
韩彦伏在灌木丛中,看着远方城池内通明的灯火,回头低声问身边的孟培将军:“敌人防守几何?有无突破的可能?”
孟培摇了摇头,皱眉低声回道:“很难。这两座城池是瓦剌深入大周的据点碉堡,一旦失去,那么瓦剌铁骑想要再次在大周境内站稳脚跟,只怕就难了。
“所以脱欢派重兵把守这两座乘此,想要拿下,只怕得硬碰硬……不过,若是果真如此强攻,那么交战的损失,不但是瓦剌承担不起,咱们大周也承受不住……”
韩彦点点头,低声道:“回去吧。”
孟培点点头,回头示意跟随来的将士撤回大营。
众将士得令,当即护送韩彦和孟培一路悄悄潜回了军中。
等到了军中,镇国公早就迎了上来,将韩彦和孟培引入主帐,不待他们坐下喝口茶歇一歇,便一脸严峻地问道:“情况如何?可有攻城的计策?”
这话问的是韩彦,是以孟培只是垂手立着,没有开口。
韩彦摇了摇头,皱眉叹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精明的计谋只怕都难以奏效。”
言下之意,他一时也想不出夺城驱敌的法子来。
镇国公闻言,眉头皱得愈地紧了,想了想,问道:“既然外部强攻不成,那不如入城谋划?我就不信,脱欢麾下会是铁桶一般。”
韩彦摇头笑叹道:“此计已经用老,只怕难以奏效,脱欢可不是那等会栽在同一个地方两次的人。到时候反倒打草惊蛇,枉费了人手心力,可就得不偿失了。”
以前他们之所以能够制造内乱牵制住脱欢,那是因为瓦剌诸部尚有矛盾,而且他们派去的人也不是直接针对脱欢,而是从其他人那里巧施离间,这才侥幸得手。
可是脱欢已经吃了一次麾下异心的亏了,又怎么会不早作防备?再说了,这两座城池对于瓦剌来说至关重要,脱欢肯定要安排心腹把守的。
所以离间之计,十有八九是行不通的。
镇国公闻言怅然良久,末了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猛灌了一杯茶,这才无奈开口问道:“那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韩彦闻言笑道:“师兄是疆场老手,这会儿倒是来问我了。可叫我惭愧不敢应答了!”
镇国公闻言,不由地哈哈笑了起来。
便是卫锋、孟培等人听了韩彦这般玩笑,也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主帐内凝重的氛围也渐渐地消散了。
众人便且把战事放到一旁,吃茶说笑了一回。
茶过一巡,韩彦起身走到沙盘前,托腮凝眉静思。
镇国公等人见状,知晓他心中大约是有了主意,便都噤了声,悄悄跟上前去,随他目光所至,来回逡巡观察。
片刻,韩彦抬头跟镇国公等人商议道:“咱们攻不进去,那或许可以想个法子,把他们引出来……”
镇国公闻言眼神一亮,立刻催促道:“你不必卖关子,有何计划,尽管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此计或许可行也不一定!”
卫锋与孟培等人也都激动地笑着催请。
韩彦见状便笑道:“你们也知道,我年前四月刚得了个闺女,那丫头性子活泼机灵,倒跟我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有些像,胆子也极大。
“家中养着一只波斯猫儿,没少遭她的毒手。打从她会抓东西起,每每碰见那猫儿,都得伸手薅它一把毛。后来那猫儿怕了她,见了她便尖叫着提前一溜烟跑开了。
“偏生她喜欢那猫儿得紧,每每见了都要唤了它一处玩耍。可惜那猫儿被她苦害怕了,实在是不敢再靠近。
“这丫头倒也聪明,见丫鬟们经常拿吃食来哄那猫儿,她便也有样学样,拿了吃食逗引那猫儿。那猫儿嘴馋,虽然怕被她薅了毛,却又禁不住凑近去讨吃的……
“是以那猫儿每每饱尝口腹之欲之时,便少不了再被她薅去一把毛。”
众人听韩彦绘声绘色地说起这般趣事儿,一副慈祥得意的老父亲模样,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罢,镇国公眼神灼灼地问道:“所以,你便打算学着大侄女的法子,把脱欢这只馋嘴的猫儿引诱出来?”
韩彦点点头,笑道:“自然。这两年冬季酷寒而且漫长,瓦剌每值冬季便都要因为缺少粮草而死伤不少人马。
“眼下正值隆冬,瓦剌诸部正是缺衣少食的时候,人都尚且无法全数保全,至于牛马牲畜之类就更是顾不上了。况且又正值双方交战的关键时刻,是以脱欢不论是为了保全实力,还是不在关键的战争中失利,肯定会卯足了劲儿劫掠粮草苦熬支撑到开春的。
“一只饿坏了的野狼固然凶悍可怕,却也不是没有法子应对。””
镇国公等人闻言均拍手赞妙,当即召集诸将进帐商议具体计划。
第519章 捷报
“哈木部,粮草不济,从月正元日至日下,已经死了数十人口,牛马也坏了不少……”
“太平部,至昨日也死了近百人,牛马牲畜更是饿死了几百之数……”
“拉藏部……”
……
瓦剌王帐内,各部使者齐齐叫苦,恳请脱欢多多拨粮草,让大家先把这残冬熬过去再说。全本小说网;HTTPS://。.COm;
脱欢眉头紧皱,手里的玉杯几乎被他生生捏碎,听罢众人奏报,他冷笑两声,道:“先前攻打大周时,不见各部如此齐心协力、勇往直前,如今索要粮草,倒是齐齐整整、一个不缺!呵,打量本汗不知道你们想些什么呢?!”
众使者一听,立刻白了脸色,齐刷刷地跪了一地,七嘴八舌地说着求饶,还不忘记一再申明自己并未谎报,实在是情况确实如此严峻之类的叫屈话儿。
脱欢当然知晓这些人并没有说假话。
上次吃了各部离心的亏,这回在奇袭大周之前,他就早早地在各部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以便将他们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以免类似的事情再次生。
所以对于各部因寒冬粮少而带来的伤亡,他心中自有一盘明账。
如今怒,也不过是念及伤亡,忿然无奈罢了。
“都给我住嘴!”脱欢被底下的那些使者吵得头疼,一怒之下,直接将手中的玉杯狠狠地掷了下去。
那玉杯恰好砸在一个使者的面额上,只听得他“哎哟”一声,整个人顿时被那庞大的力道给冲得歪倒在地。
下一刻,鲜血顺着额头上那硕大的伤口中滚滚落下,糊了一脸。
那人惨叫一声,连疼带吓的,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倒在那落地而碎的玉杯碎片上,也不知道又割破了几处。
众使者一见这情形,哪里还敢再说什么,一时都齐齐噤了声。
先前还喧嚷不已的王帐,如今一下子静得针落可闻。
脱欢揉了揉额头,摆手喝道:“拖下去!”
帐内肃然待命的侍卫闻言,立刻应了声“是”,上前将那昏死在地的使者直接拖了出去。
生死不知。
剩下的那些使者见状愈地害怕了,一个个都跪伏在地,抖得如筛糠一般,不敢吱一声,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他们怎么就忘了,眼前的这位可是踏着一路鲜血登上王位、征服各部的魔王,先前对他们各部客气了些,不过是为了眼前的战事,想要他们出人出力罢了。
又何曾真是个好说话儿的人?
脱欢很满意自己扔掷玉杯的效果,环视一圈,冷声道:“想要粮草,那就自己到大周去抢!王帐除却征战的将士的粮饷,别的,是一粒米也不会出的!”
缺粮缺钱,过不下去了?
那就给他卯足了劲儿,一举攻入大周京师,抢占那富庶之乡,纵享那无边的繁华!
心腹近侍见脱欢无意再训责,便板起来脸来,朝底下喝道:“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们,还不赶紧退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