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个脑袋嫁医生(圣诞夜的交换人生之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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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开始。”
手术开始进行,这次手术团队从麻醉师到护理师全是精英,可见这场刀有多重要,绝对不容许出现一丝失误。
院长室内,院长蒋毅和夫人心急如焚的盯着转播手术过程的萤幕,几个收到消息的医院理事也纷纷来到,给予安慰和打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时间从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再到第三个小时,时间继续运转着,直到即将跨越午夜前的十分钟,历经六个小时的脑科手术终于结束。
凌然脱下口罩,踏出手术室,蒋毅和夫人已经等候在手术室外头。
“凌然,手术……”蒋毅拥着焦心哭泣的妻子,声音颤抖的上前询问他最器重最大力提拔的凌然。
他女儿的命,全交给凌然了。
如果连医术超群的天才脑科医师凌然都救不了女儿,那女儿年轻的生命注定要香消玉殡。
凌然神情肃穆的站在对他的事业助益良多的恩人蒋毅面前,紧抿的薄唇微微掀动。
“院长,手术很成功,令千金救回来了,接下来四十八小时是关键期,这段时间我会随时待命紧密注意,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差池发生。”
“真是太好了!”
人救回来了!蒋夫人拿着手帕拭泪。
蒋毅走上前感激的拍拍凌然。“凌然啊,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桦儿恐怕性命不保。以后,桦儿就交给你了。”
凌然眼神复杂的闪了闪,再度开口。“院长,请放心吧,蒋小姐舍身救了我一命,我唯一能回报的就是还她一条命。”
“凌然,你一直都知道,桦儿她……”
蒋毅还想说下去,凌然开口截断。
“院长,我不能离开太久,我必须随时注意蒋小姐的状况。”说完,凌然转身就走,朝加护病房方向大步走去。
刚结束手术的蒋宜桦已经被推往加护病房,几个参与手术的医师继续留守,没人敢离开半步,即便手术成功,即便大家百分之八百笃定蒋宜桦这条命绝对是救回来了。
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倘若有任何差错出现,身为手术团队一员,没人能躲得了院长的谴责和惩罚,一旦憾事发生,所有人都可能被踢出这间全台湾最富名望的医院,而且在蒋毅的干预下,他们也许无法再在医界立足。
“凌然,桦儿是为了救你才牺牲自己,你可别负了桦儿的心意。”
蒋毅的提醒从凌然背后传至。
他离去的脚步蓦地顿住,高大的身躯僵了一瞬,宛如一尊石像伫立在寂静的走廊,他屏住气息,纠结的眉宇间凝结着一抹化不开的郁色。
走廊上,沉默蔓延,气氛诡谲。
不知过了多久,凌然僵硬的身躯终于动了动。“我知道,蒋小姐救了我一命,我会对蒋小姐负起所有责任。”
凌然以视死如归的决心给了蒋毅一个让他绝对满意的回覆。
蒋毅和妻子宽慰的相视而笑。
凌然头也不回,一脸肃杀的迈开大步,高大身躯消失在尽头。
钟响十二声,圣诞来临——
纽约的雪越来越大,大地覆盖一层银白色泽,巴黎铁塔的灯光活动正如火如荼的展开,时尚男女在广场上相拥跳舞,东京迪士尼乐园整夜圣诞灯光秀不灭,台北街头迎接佳节的欢乐气氛更盛,然而这些快乐幸福的气息却离凌然好远。
凌然伫立在病床前,其他医师暂时回到各自的办公室稍作休息,好养足精神准备接下来的轮班照护工作。
凌然淡淡扫了蒋宜桦病容一眼后便别开视线。
他看着窗外,心里想着却是另一个娇小平凡,永远将委屈藏在心里,永远给身边朋友阳光般笑容的女人——江圆圆。
他已经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听说因为婚姻出现变数让她打击甚大,抑郁寡欢生了重病,已经卧床一段时间,甚至失去求生意志,日子所剩不多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亲手所救的人是脸上总洋溢着暖暖笑容、心地善良的江圆圆,而不是跋扈无礼、心机深沉的院长千金蒋宜桦。
但命运之神完全不肯眷顾他和江圆圆,在这属于情人的幸福日子里,江圆圆蒙主恩召,二十四岁的年轻生命就此结束。
至于他的命运则被硬生生推给救命恩人蒋宜桦,只因她及时出手相救,在疯狂驰骋的车子撞上来的前一秒将他推开,让他毫发无伤的躲过一劫。
蒋宜桦戏剧化的以牺牲自己来换取他的愧疚,蒋毅逼他负起那该死的责任,这种鸟事竟然讽刺的发生在他身上。
凌然的目光从窗外调回,再次低头看着病床上那头部缠着纱布,脸上带着呼吸维持器,面容如雪的蒋宜桦。
看着这个女人,他嘴角勾起自嘲的冷笑,眼神是风雨欲来的阴郁。
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死掉,根本不需要蒋宜桦多此一举牺牲自己来换取他的感情。
即便为了报恩扛起照顾她的责任,他这辈子也绝对不可能爱上这个女人!
传仁医院为国内数一数二的教学医院,隶属最大的传产集团“传仁集团”旗下。
传仁集团由商业奇才蒋传仁所创立,蒋传仁二十岁白手起家,在短短十年内缔造商业传奇,成立了“传仁企业”不久后又发展成集团。
蒋传仁向来为善不落人后,为了造福国内病患成立了传仁医院,历经三十年风雨,传仁集团在时代的变迁下,虽因市场被瓜分已不复当年名望,但在业界仍旧屹立不摇,可见实力强大。
近年来,传仁集团旗下的传仁医院更是在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的医院抢食中,走出一片天。
带领传仁医院的第二代继承人蒋毅自然功不可没,但真正立下汗马功劳的非脑科权威凌然医师,以及外科医师陶志纬莫属。
凌然和陶志纬分别为脑科和外科的大神级名医,在医院各有拥护者,至于爱慕者嘛,虽说凌然医师目前是单身,但他却不如已婚的陶志纬抢手。
陶志纬长得温文儒雅,俊雅的脸上永远挂着和煦温暖的笑,加上待人和善亲切,颇懂得经营人际关系,医院上下没人不喜欢他,即便陶志纬老早结束单身身分,但还是有不少俏护理师和病患勇于示爱,甚至表示只是一夜情或短暂关系也无所谓,这个时代大家思想观念都很开放,只要不染上奇奇怪怪的病,不伦关系不要被揭露,没有负担的及时行乐有何不可。
反观身为国内脑科权威、年仅三十二岁便享誉国际的天才医师凌然,不论医术名望都远远超越陶志纬,照理说绝对会深受拥戴,但他却时常独来独往,身边鲜少有闲杂人等接近,人缘真的不大好,这可能得归咎于他的长相和个性。
凌然长相并不差,绝对可以称上英俊,五官深邃如刀凿般立体,可那双眼眸太过锐利,太过挺直的鼻梁给人严酷不屈的感觉,太过薄削的薄唇看起来很无情,更何况他又老爱摆着肃穆的表情,似能穿透人心的眼神无时无刻都显得凌厉,让想亲近他的人无一不却步,被他冷眼一扫,立即从头皮发麻到脚底。
再者,有传言说凌然个性古怪脾气暴躁,是从小受过虐待以致人格缺陷,对人不信任……也令人却步。
当然这类流言蜚语大多数的人是半信半疑,不管真假就当八卦听听,当作乏味紧绷工作的调味剂,但凌然脾气不好的确是事实,医院里的人都早已习惯他独来独往的风格。
现在,凌然身上的八卦又多了一则——院长千金蒋宜桦为了救他,不惜以肉身挡车,据说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蒋宜桦当场被狠狠撞飞,以抛物线飞出去倒地,伤及脑部一度命危。
幸好,蒋宜桦的小命在凌然的神手下及时开刀抢救回来了,但听说小命只救回半条,不知是半身不遂还是成了植物人。
这段时间说法众说纷耘,再度在传仁医院里掀起话题。
直到众人终于看见从鬼门关前回来的蒋宜桦现身,霎时明白半条命的意思了——原来一个好端端的千金小姐,变成傻子了。
说她傻其实也不尽然,在测试下,蒋宜桦该认识的该知道的都没忘记,对自己的身分,从小到大读的学校都记得,曾在法国留学一段时间的她,对交过的朋友以及担任的医护工作都有问必答,身为护理师的专业知识也没遗忘,法文也说得相当流利,带着好听的腔调。
总之,该懂的都懂,唯一问题是她不理人,就连以前密切往来的千金帮成员前来探病,她也当空气般漠视,爱理不理的。只要有人试图靠近她便露出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惊惧表情。
有人质疑是凌然故意不把蒋宜桦脑子医好,原因当然是他对心机女蒋宜桦相当反感,对其成见之深人尽皆知,干脆动手脚让她变惑儿,以后才不会纠缠不休。
话说回来,不只凌然对蒋宜桦有意见,医院里很多人都很讨厌这位院长千金,偏偏她又是医院里的护理师,常仗着自己的身分欺负同事,做事懒散不负责任,对病患一点耐心都没有,对医师更是颐指气使,横行霸道也就算了,更和医院的理事千金们组小团体,只要看人不顺眼就明目张胆的对付那个倒霉鬼。
蒋宜桦就像医院里的伊波拉世纪病毒,大家见了她都能闪则闪。
而唯一闪不过的就是被蒋宜桦深深爱慕的凌然,为了能获得凌然的青睐,这两年来蒋宜桦使手段、耍心机,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连命都差点赔上。
但,凌然仍旧无动于衷。
如果蒋宜桦能恢复过来,明白凌然是个多冷酷的人,完全对她的牺牲不屑一顾,定会捶胸顿足加上诅咒,诅咒凌然不得好死。
只要她能够恢复过来。
体型高大魁梧充满存在感的凌然,身穿白袍、面罩寒霜正大步步出电梯,前往位于顶楼右边走廊底部的VIP病房。
他所经之处,众人纷纷退避三舍。
因为凌然医师今天脸色很难看——尽管过去也没什么好脸色过——总之,凌然今天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很明显地,他正处于盛怒中!
闪的闪,逃的逃,大家都夹着尾巴逃远一点,免得扫到台风尾。
指节分明的男性大手用力推开VIP病房房门,连敲门都省略,凌然气势凌人的踏进这空间宽敞、环境清幽,彷佛五星级饭店的病房,黑眸看向窗前贵妃椅上的小小单薄身影。
冬日暖阳从玻璃窗洒进室内,洒落在窗边,那女人头戴着黑色毛帽,把丑丑的光头和头上伤口遮起来,病服外披着一件B牌米色格纹围巾,一双脚在椅子下晃啊晃的。
凌然眼神一凛,双手盘胸,凶神恶煞的盯着那穷极无聊到无所事事的女人,开了口,“我不是你的私人保姆,无法随传随到!”
这是第几次了,每次只因她要见人或是她找院长诉苦,溺爱女儿的院长就会立即打电话,无论如何他都得立即放下手边的工作飞奔来VIP房报到。
干脆以后他别开门诊,别进手术房了,就专门伺候她大小姐一个人就好了。shit!那干脆杀了他!
小小头颅垂得低低的蒋宜桦,缓缓抬起头来。
她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一抹苍白,镶嵌在小脸上的大眼眸澄澈得宛如太阳般耀眼,这样柔弱纯真的小女生,半点看不出是爱耍手段的心机女,更不像是骄纵的大小姐。
瞧着她抿着嘴,忍着不掉眼泪,要哭不哭的像无助又无辜的小白兔,这表情狠狠地让凌然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本已到舌尖的嘲讽硬是吞了回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院长的话来见你。以后,除非你有紧急状况,否则我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撂下话,凌然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凌医师,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我只有你,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他才踏出一步,身后立刻传来虚弱的哀求声。
浓眉一攒,他杀气腾腾的回头。“我跟你不熟。”
过去,蒋宜桦老是找各种机会接近他,连他住的地方也不放过,竟然在他住处对面买下一户当起邻居只为了跟他近水楼台,缠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些还无所谓,反正眼不见为净的功夫他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把她的热络当空气很简单,可这女人却一点也不懂得死心两个字怎么写,竟然和理事千金,也就是陶志纬的小三吴沛馨搞起假车祸,想演出戏让他心生内疚进而接受她。
想起那天的突发状况,凌然不屑地撇撇嘴——蒋宜桦异想天开找人在他家门口埋伏,打算上演美女救英雄的戏码,结果负责开车撞人的男子不知是没经验还是临场反应太差,看见蒋宜桦冲出来竟然错把油门当煞车踩,蒋宜桦当场被撞飞。
当时不知情的他的确对舍命救人的蒋宜桦大大改观,甚至考虑过若她有个不测,他会负责她的下半生。
孰料经过警察调查,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戏,花钱买通车手的正是蒋宜桦本人,她是这场假车祸的原凶,只是最后自食恶果。
这件事被生怕丑闻影响家族名誉的蒋毅利用关系压下来了,车手负起应有的法律刑责,蒋宜桦则躺进医院里了,而他也不必为她感到怜悯,甚至因为得知真相,对她更加厌恶。
完成了脑部手术,确认蒋宜桦状况完全OK之后,他以为就此功成身退,不必再跟她有纠葛,谁知她清醒后却要求院长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留在她身边,理由是,她需要他!
过去种种他已不计较,反正她已经得到报应变成这样了,但要他之后再任由她摆布,他无法接受,要不是看在恩师蒋毅的面子上,他何需隐忍这女人继续兴风作浪。
“我、我知道我们不熟,但、但是我真得很需要你,你在我身边我才有安、安全感。”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可见她有多怕他。
明明怕着,为何又执意要见他?
“我对跟你在一起感到极为反感。”凌然完全不修饰自己对她的感觉。“你已经痊愈,不管脑部、身体和精神方面都一样。你是一个正常人,别再装病骗院长耍着我们玩,院长肯听你扯谎,我可没空奉陪。”
他的无情,他的狠戾,吓坏了蒋宜桦。
眼泪一颗颗从她圆圆的大眼中无声坠落,眼神充满控诉,那眼神和表情无预警的烙进凌然眼底,让他感觉心脏像被狠狠揍了一拳般,疼痛难当。
该死的!事情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