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和亲-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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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狂笑出声,他傲然起身背着我在屋子里胡乱转圈。
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背着玩闹过,我张开双手,像自由的小鸟一样被苏远背着在屋子里俯冲翱翔,横冲直撞。
我从晚上一直笑到早上,嘻嘻哈哈一路被苏远带到长城之上。
大安重修长城,沿河西走廊一路往西直通嘉峪关。我站在烽火台上,看着长城内外冰封沃野。
今日无风,天地浑然化作一片苍茫,银光闪耀延绵万里江山。
一座长城,生生隔绝了我和春香。我在关内,他在关外。我站在窗口极目远眺,只恨自己目光短浅,看不到春香被雪风吹往何处。
苏远温热的大手揪揪我脸上的包子肉,打趣问:“可有看到你关外的小相公?”
我反是笑了,回问:“你怎知我所寻找的不是个小娘子?”
苏远手上一僵,突然用力捏紧我的包子肉。无论我怎么哼哼唧唧,苏远的老虎钳子死活不松开,疼得我只顾得上龇牙咧嘴流口水。
最后苏远凶我一句说:“我以前和鞑子女人打过交道。她们性子极烈,个个骁勇善战,茹毛饮血。我劝你早点收了心思,鞑子女人可不是你能养得住的。”
“嗯嗯嗯!”我拼命点头示弱,只求苏远能快点放过我一张可怜的小脸。
结果苏远不但不松手,反而更用力我把的脸拎高说:“我知你心有不甘,但身为臣子,皇上的话你不得不听。皇上不愿你娶女人,你就该安安分分断了碰女人的念头。
“何况那女人还是个鞑子女人,你的身份连鞑子男人都碰不得,你怎还会想着去碰鞑子女人?”
我好不容易才从苏远的魔掌下逃脱出来,一张小脸胀得又酸又疼。可是我丝毫不敢解释,只得捂脸岔开话题说:“再过几天就过年了,敬贤哥哥除夕夜想吃什么?”
苏远一把将我抗回背上,走下城楼说:“杨镡昨天送来半只狍子,这生肉在京城不多见,今天我们回去烤了吃。”
“真的吗?”我单纯是听一听便开始流口水,毛遂自荐说:“我来做蘸料,粗盐加孜然胡椒最好吃!”
想不到在秦州也能捞到这么大的油水,无论在哪个世纪,烧烤鹿肉都是极为罕见的食物。我穿越前有动物保护法,根本没有机会可以吃到鹿肉这种饕餮珍馐。
也不管苏远的脸色有多晦气,我坚持把苏辄之请到城防来一起吃炭烤狍子。
以前我以为苏远是因为赵戎收了苏辄之所以才讨厌苏辄之,后来我发现我完全把事情想歪了,苏远和苏辄之互相看不顺眼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苏远认识赵戎以前。
虽然他们两个从来不告诉我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结了梁子,可是身为叔侄,好端端的一家人,应该和睦相处才对。我罢意让叔侄两坐下来吃吃饭,缓和一下他们几十年来的家族恩怨。
我挑了一种最豪爽的吃法,把半扇鹿腰挂在房梁上,鹿腰下是刚刚隆起的火坛。我抬手用锋利的匕首片下五花肉直接上火烤,火坛里炭火正旺,花火星子飞得噼啪炸响。
几杯黄汤下肚,伴着炭火上冒出油滋滋的香味,我给苏远和苏辄之各添一片鹿肉。等不及他们两个跟我客套,我自己把余下的三片鹿肉全包了。
我一边吹着鹿肉一边跟桌上的两人说:“我先帮你们尝尝好不好吃,要是蘸料不好吃我改进一下你们再吃!”
蘸上孜然椒盐,嘴里塞满鹿肉,心里无比满足,人生找不到比这更舒爽的时刻了。
“呵!”苏远和苏辄之同时轻笑出声,两双眼睛都带着笑意在我身上打转。
“好吃好吃!”我捞起匕首,起身又片下几片鹿肉摊炭火上,顺道刷两面香油增味增香。
我往桌上瞟一圈,从上桌到现在,苏远和苏辄之的碗里都只有一片鹿肉,孤零零贴着碗壁甚是凄凉。不过我依然假装出一副大方十足的样子说:“你们都吃呀,非常好吃的!”
苏辄之拿起筷子,斯斯文文把鹿肉放进嘴里。苏远见不惯苏辄之一副书生酸气,他连筷子都懒得用,直接伸个手指捻起鹿肉送嘴里。
一场烧烤吃得好生和谐。苏远和苏辄之都没怎么说话,就我一个人借着酒兴把春晚上面能用的段子挑几个出来卖弄。最后一对叔侄都被我说笑了,围着火坛喝酒吃肉。王爷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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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诏书
一场地震几乎将甘肃夷为平地。全本小说网,HTTPS://。.COm;苏远的军队赶到的时候,单是万人冢就挖了几十个,沿路收殓到的尸骸都已化作森森白骨。
大安条件有限,大灾大难面前人类渺小得与尘埃无异。没有直升飞机,没有挖掘机,最初的救援通道完全是靠户部徭役徒手挖出来的。等苏远大军赶到的时候,大军只是在原有通道基础上进行拓宽和加强。
根据史书记载,每次地震,震中都要死亡好几十万人。消息传播不及时,救援技术有限,各路官员贪污赈灾粮款,还有其他诸多原因,都是导致震中灾民大面积死亡的原因。
就比如这次,本来第一批赈灾粮款运送的速度已经够慢了,结果粮款半路丢失。等第二批粮款送到的时候,整个甘肃只剩饿殍遍野。根据户部和地方统计,幸存下来的人数不到两万。
要不是我多带了十万人过来,天晓得这个里生产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考虑到各级官员都很幸苦,除夕宴会我罢意让户部搞得隆重些,当天还让户部给所有官员和兵部五万余官兵都发了红封。
除夕当晚我和一众官员一并吃酒宴。起初大家吃得还是很客气的,后来有几个京官过来跟我敬酒,我不好驳了人家一番好意,来者不拒喝下几杯。再后来所有人轮番跟我敬酒,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被苏远扛回去的。
除夕晚上喝得酒已经让我头痛了一整天,元旦的时候我又去军营里喝了一顿。将士们各个自带匪气,喝酒的仗势都是大风起兮云飞扬。我为了安抚军心,陪五万将士喝酒,差不多是连小命都要豁出去了。
在醉生梦死中睡过去,又在头痛欲裂中醒过来。
我踉踉跄跄爬下床,自己给自己盥洗过后猛喝两大杯清茶。头晕得要死,随便从桌上抓两块糕点塞嘴里又倒回床上躺着。
等我摸回被子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一双眼睛全程都在盯着我看。苏远应该是比我先醒,可是他伏在被子里纹丝不动,简直就跟不存在一样。
我尴尬地笑两声,然后死皮赖脸贴到人形大暖炉身上,闭上眼睛继续睡我的回笼觉。
苏远莫名其妙笑起来,他问我:“你是瞧上杨镡哪一点好,怎么就想着推荐他去做驸马?”
“啊?”我睁开眼睛抬头看苏远问:“我什么时候推荐杨镡去当驸马了?”
苏远在我屁股上拍一巴掌说:“昨晚你自己说得,你忘了?”
昨晚我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我是真的不记得啊!
重点是当朝的几个公主,和亲的和亲,嫁人的嫁人,没有哪个公主到了适婚年龄还单着。先帝的几个姐妹太老,皇帝哥哥的两个女儿还不满十岁。我再是要给杨镡说亲,也不可能说到哪个公主头上去啊。
我问苏远:“我喝醉了说胡话,不过我到底给杨镡点了哪个公主的媒啊?”
“我也不知道呀!”苏远笑得像只狐狸一样狡猾,“你昨晚说你有个姐姐性格跟杨镡最配,还说什么杨镡见了你姐姐定会情投意合。安柏公主,永常公主,永宁公主,阖穆公主,你说得究竟是哪一个?”
我一头钻进被子里,把一张小脸贴苏远胸口屏气凝神。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想春香的事,喝醉以后怎么就把春香给扯出来了?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问苏远:“除了这个,我昨晚还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多得去了!”苏远想了一会儿说:“有一句话你说得言辞凿凿,你说我军将士太贪杯,你要做个九龙杯,专治贪杯之人。”
苏远自说自笑,笑到兴头上竟还抱着我翻了一圈。我宿醉未醒,被苏远这么一折腾,眼前只剩天昏地暗眼花缭乱。
苏远帮我顺着气说:“我军中有个书记官甚少说话,结果昨天被你带了头。他吵了一个晚上说九龙杯只是传说,世上根本没有九龙杯。”
我捂着小脸转个身,感觉我在甘肃是真的混不下去了。
我正呜呼哀哉的时候,一个念头从我脑中飘过。我转头问苏远:“九龙杯值多少钱?”
“你说甚?”苏远把我翻转回去面对他,捏着我的下巴问。
我又问了一遍:“要是世界上真的有九龙杯,大概要多少钱才能买得到?”
“你酒还没醒,再睡一下。”苏远像是同情失学儿童一样揉揉我乱糟糟的头发,好生劝教:“世上若真有九龙杯,那便是无价之宝,就算是用黄金万两也买不来。你可别为了赌气去买九龙杯,你那王府底子薄,买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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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头一天下了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整个甘肃终于轰轰烈烈开始生产劳动。只待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苏远命人蹚雪送去京城的奏报也有了回信。皇帝哥哥让我和苏远不要打草惊蛇,他叫我们两个单独南下前去长沙。
收到回信的时候苏远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我把回信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简直难以置信,皇帝哥哥要我假扮做苏远的,小妾!!!
我已经忍无可忍,揪住苏远的肩膀一通乱打!“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你都四十岁了,竟然还想着纳我一个二十岁的做妾侍!”
“皇命不可违。”苏远搂过我坐他腿上说:“老夫为皇上征战多年,皇上施恩于我,选我做驸马,我又怎可辜负皇上一番美意?”
“皇兄!臣弟不要啊!!!”虽然我和苏远早就已经坏了天理人伦、五德八纲,但是我要乱是我自己的事,与别人硬给我冠个名分完全是两码子事!
三天后,皇帝正样八经的诏书送到甘肃。所有京官全部回京复命,十三王一人随大军继续驻守甘肃。
苏辄之对于这份诏书是实打实的不满意,一张俊脸晦气得布满铁青。我没有对苏辄之做任何解释,单纯是主动去帮他收拾行李,嘴上把好话说尽。
我一面清点苏辄之的行李,一面对苏辄之说:“这次回京复命的官员里面,辄之你官职最大。来得路上因为人人怕我,所以我可以给所有官员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这次回去你千万别用我那一套,凡事都不能给低级别的官员过多发言权。”王爷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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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巡夜
我对苏辄之说:“这次回去你千万别用我那一套,凡事都不能给低级别的官员过多发言权。/全本小说网/https://。/不然他们各个巧舌如簧,我不在的时候还不知会闹出多少意见分歧来。
“反正这次你们回去时间短,坐车走关中回去一个月都不要。那些官员再是有天大的意见也要让他们闭嘴,服从命令,等回京以后他们爱找谁告状就找谁告状去。”
苏辄之愁云惨淡的五官组合终于被我说得舒展几分,他揪揪我脸上的包子肉说:“主子的王爷做得越来越好了。”
我心里一惊,加速手上的动作不敢再说话。我不懂苏辄之这句话是有几个意思,他是在表扬我行事妥当还是在提醒稍加收敛?
积累了一整个冬天的冰雪逐渐消融,从京城里来得官员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回京去。我和苏远站在城门下与一众官员道别,喝过饯行酒后大小官员几十人都猴急着跳上马车。
唯独苏辄之依然站在地上,一双饱含深意的眼睛直愣愣盯着我看。
“当真不要阿龙阿虎留下来伺候主子吗?”苏辄之问我。
我下巴一扬,满是自豪地说:“我的生活能力是好是差,辄之还不知道吗?”
“知道。”苏辄之似是在纠结着什么,“可是主子身边总不能少个近身伺候的人。”
苏远搂上我的肩膀,打断了苏辄之的一再坚持说:“小戎在我这里怎会少了近身伺候他的人,这几月我何时在侍从上亏待过小戎?”
苏辄之实在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起手行礼说:“主子能得叔父悉心照料,小侄自是放心。辄之就此别过,还望主子能早日回京。”
我躲了苏辄之三个多月,现在看他要走了,我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舍不得。我往自己心里用力揍几拳,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辄之路上一定要小心。”我上前一步握住苏辄之的手说。
“嗯!”苏辄之忽而对我清明一笑。他那一抹风韵优雅的微笑,刹那间盖住了周围和煦的春光,仿佛刚刚复苏的万物都会因为他这潦倒众生的微笑而自惭形秽。
我看得痴了,握着苏辄之的手也僵了。我与苏辄之立在原处四目相望,一时忘了我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一道劲力突然压到我肩头,硬生生把我往后拽出三尺。
苏远不耐烦地说:“我们就送到这里,贤侄早些回去。到京城以后稍个书信回来。”
马车上的一众官员比苏远还等不得,一个二个对着窗外催促苏辄之快点上车启程。
苏辄之不再犹豫,转身上了马车。车队就此开拔,径直往东而去。
“你就这么舍不得苏顾?”苏远掐住我的后脖颈问我。
我噘起小嘴不想说话,心里越想越觉得我这三个多月有点亏。苏辄之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可是大好的机会放我我眼前,为什么我把这块大肥肉一丢就是三个月?
甩甩脑袋,我拖着苏远回去收拾我们自己的东西。
这一收拾,我发现我的东西还真多。本身从京城里带来的行头就不少,之前又去买了许多普通妇女穿的衣服。两人份的行装加起来,竟然把马车后座全堆满了。
苏远将兵符交给杨镡,仔细交代。这次杨镡看我的眼神又有了变化,他应当是把我当作个专门拐卖大叔的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