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一枯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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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实实地说完,自己又得意地笑一声:“已经说过的话,就不要反悔了哦。就让我们从这一刻,从巴黎开始吧!”说完,他也像高煤凰一样,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傻傻笑了起来。
韩烨走上前去,轻轻揽住高煤凰的肩膀,一手摩挲着她的头顶:“小凤凰,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你跟我在一起,我一丁点儿的苦都不会让你吃,一丁点儿伤都不会让你受。我不喜欢你像个胆小鬼一样,胆怯的窝在自己的世界里。给我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们一起,过你喜欢的日子,好吗?”
韩烨不是傻瓜,今天晚上的高煤凰和宋掷成都很不同。他们说彼此相识,却几乎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回避对方的眼光,绕过和对方有关的一切话题。云为安说跟高煤凰很熟,却一直尊称她为“高小姐”,这完全不是很熟的人该有的样子。
整个晚上,高煤凰就像个整装待发的战士,完全收起了下午和自己在一起时候的轻松开朗,像个炸毛的刺猬,她自己还浑然不觉。
看她端起公事公办的笑容,看她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聊天,他很心疼。最后,他试探性地说晚上开个Party,果然,他猜的没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他不用问也猜出了大概。既然高煤凰不提,他也不想问。她的过去,与他无关。她的未来,有他就好。
高煤凰抬头看着韩烨的眼睛,里面有流星般美丽的光芒闪烁,她笑得有些孩子气:“我竟然有些期待呢。”她把手放在韩烨手里,说:“王子,让我们共舞一曲吧。”
韩烨忙不迭地说“好好好”。两人大笑。
夜色浓重,韩烨依然舍不得离去:“我不想走,走了我会很寂寞。”又是撒娇的孩子样。
高煤凰伸手捏了捏他的衣袖:“走吧,明天我会结束得很早,下午我们去玩儿好吗?”
韩烨这才高兴起来,告别离去。
楼梯上靠着的宋掷成一直看着大门外两个微笑相对的人,看着韩烨揽在高煤凰肩膀上的手,目光狂冷桀骜。
高煤凰转身走进酒店,远远看到楼梯上站着的宋掷成,头都没点一下,直奔电梯间而去。很累了,本想去土耳其浴室做个按摩,还是算了,在房间里要瓶酒吧,碰上总是不好,何况心情刚刚好转一些,她才不想让自己又重新来一次。
窗外飘起了细雨,巴黎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的。高煤凰嘴里叼着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细雨中的埃菲尔铁塔,一瞬间的神情恍惚。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缠着他的样子——
“你一定要陪我去埃菲尔铁塔,埃菲尔是爱情的标志!”
“那都是骗你这样的笨蛋的!再说,我现在是毕业实习期,老爸截了我的一切开支让我安安心心做一个小咖,我哪里弄钱陪你去逛巴黎?”
“我出钱啊!我们一定要去一次埃菲尔铁塔!我想坐着马车走在林荫大道上,看看埃菲尔铁塔,再看看你,再看看埃菲尔铁塔,再看看你。我以前去巴黎的时候,人家说,埃菲尔是巴黎的象征,无论你走在巴黎的哪里,你都能看到埃菲尔。它就是你的另一半,总有一天,一抬头,总会遇见……多美妙,现在,我找到我的另一半了,我要和你去巴黎。告诉埃菲尔,我找到了,我的另一半,他就是我的埃菲尔!”
“傻子!等我忙完这段。”那个人叫她叫得很深情,之后,是一阵深情的吻。
誓言还在,爱情却已不见了。
一支接一支的烟,一杯接一杯的酒。依旧了无睡意。一个埃菲尔,搅了刚刚想重新出发的好心情。
高煤凰披上衣服,走了出去。拒绝了侍者递过来的伞,一个人走进细雨中。头顶上飘飘洒洒、清清凉凉,倒让躁乱的心平复了许多。她茫无目的走在街上,看着雨中的埃菲尔铁塔想,埃菲尔跨越了时间的长河,承载了多少幸福的和失败的爱情啊。
街上没有几个路人,偶有行人都是匆匆而过。高煤凰走在雨里,突然,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她一回身,一个凶神恶煞的吉普赛人吼叫着将她的头摁在地上,“money”、“money”的大叫。
趴在地上的高煤凰终于醒悟,自己真是太蠢了。早前就有朋友跟她讲笑话一样的说过,走在巴黎街头的中国人分为两种:被抢过的和即将被抢的。要她走在巴黎要时刻注意提防voleur和arracheur。她竟然大半夜自己跑出来送上门来。
糟糕的是,她出来的时候,只匆忙披了外衣,口袋里根本没有现钞。怎么办?怎么办?她闭着眼睛认命地想,一顿毒打也就是了,打死了正好,一眠不醒也好,省得有那么多烦恼。
“嘿!”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吉普赛人回过身去,一个拳头揍到他的头上。那人马上反应过来。两个人很快厮打起来。
高煤凰爬起身,愣愣看着,竟然是宋掷成。还是晚上用餐时候穿的那身衣服,正和劫匪扭打着挥舞拳头。这时候,几个吉普赛人从街对面跑来,想来是看见同伙和人打了起来,过来帮忙的。
高煤凰失声尖叫着:“掷成,快跑,有人来帮他了!”
盛怒中的宋掷成回头看了一眼,飞起一脚将吉普赛人踹飞,拉起高煤凰的手腕拼命向后跑去。
一群吉普赛人跟在两人身后追赶着,若被他们追上,明天国内的各大新闻就会成了“知名时尚达人和商业巨子深夜私*会,两两横尸巴黎街头”了。
宋掷成带着她跑进了一条错落的斜街小巷,一个路边的摊子主人已去,摊子却没有收起来,宋掷成一拉高煤凰,躲进了摊子里格的席子后面。两个人,挤在半米不到的小空间里,彼此压抑着剧烈奔跑所致的喘息。
那几个吉普赛人跑着追了过去,嘴里叫骂的言语难听极了。
宋掷成看着缩在他怀里的高煤凰,小小的一张脸,惊恐的大眼睛。她比以前瘦了,脸上棱角分明,不再如以往脸小小却肉肉的样子。她的脸上被蹭了一小块伤口,头发散乱着粘在伤口上,颇为狼狈。
他伸出手去,想把粘在伤口上的头发拨开,高煤凰向后一挣,他的手顿在了那里。
“还是那么笨!”宋掷成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大晚上的跑出来,你这是找死!”
“找死又怎么样?还不是有人巴巴地来救我?”高煤凰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思维敏捷、牙尖嘴利。
“你……”宋掷成举在半空中的手握成了拳头。
“怎么?五年不见本事长了,还学会打女人了?”高煤凰笑得很难看。
“我学会的可不只是打女人那么简单!”宋掷成压低嗓音阴冷地说着,一低头,向高煤凰欺去。高煤凰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这个吻,太突然,也太凌厉……
☆、对无言
宋掷成的wen来得铺天盖地,高煤凰愣怔着迎接着那股熟悉而陌生的味道,夹杂着浓烈的酒气,恍若梦境。急切,霸道,怒极。到深沉处,身后的隔板轰隆一声被靠倒。巨响让高煤凰清醒过来,努力推开宋掷成。
两个人的头发让细雨打得贴在额上。两张美丽的脸上都有外伤,狼狈而脏乱,却毫不示弱地对视着,谁也不想输掉半分。
夜里很冷,高煤凰离开他的肩膀就感到阵阵凉气袭来,她抱着肩缩在那里,小小的一团,目光强硬而倔强。
宋掷成看着她这样的眼光,心里蓦然痛楚,就在不久前,她还对另一个人展颜欢笑,现在,却这样的对自己。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命运如是,人也如是!她就能这样大摇大摆地回来,耀武扬威地谈恋爱,他却始终活在过去,她,无处不在。
就在刚刚,喝过酒回来,看她披衣走出来,禁不住又跟了出来,她走在街上看埃菲尔铁塔的样子,让他心里莫名一动,想她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惦念着很久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每每看到埃菲尔铁塔便心思萦绕。
看来,是他想多了。停在过去的,仅只他自己。她或许只是因为新恋情带来的兴奋而无法入睡,才出来闲逛,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怕她有事出来跟着她!
这么想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嘴上的话自然也不会好听:“这么多年了,丝毫没有长进,索然无味!”
高煤凰早已不是多年前横冲直撞却辩不过他的高煤凰:“彼此彼此!你的功力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你不懂欣赏,我的美国男友倒说我很有东方的羞怯美呢!”
宋掷成咬着牙想,自己干嘛大老远跑出来救他,这样的人就是被XX了也不为过。
高煤凰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强大,经历过那么多伤痛和苦涩,被宋掷成拥在怀中,也能竖着眉毛尖酸刻薄地和他硬碰硬。她率先站起身来,生硬地说:“你走吗?”
宋掷成也随即站了起来,不理她,迈开冰冷坚硬的步子超过她走在前面,竖着耳朵听她跟了上来,心里才稍稍放下。这个时候,这样的女子,还是不独自出现在巴黎街头的好。
夜半,只有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和细雨沙沙淋下的声音,两个人,以前那么多话,打打闹闹,到现在也终于成了陌路,连找个话题都难了……
(五年前)
对宋掷成而言,烦恼而繁忙的周末终于过去了,他发誓再也不会没事儿和高煤凰一起度过周末,这个女人和别人不一样,不吃饭不逛街不拍拖,周末就是义务劳动和有偿劳动——其实高煤凰平时也不全是这样的,让他倒霉的赶上了而已。
此时,两个人正比肩坐在学校的阅览室里。
“喂,宋掷成,你真跟云为安是男女朋友?还是纯粹的钱色交易啊?据我这几天跟你混下来,发现你也没怎么花时间去谈恋爱啊?怎么,你的她拍戏很忙?”
高煤凰随手翻看着杂志架上拿来的娱乐杂志,正看到云为安美丽精致的脸明晃晃挂在封面上。不八卦就会死的高煤凰在这么多天之后才问出这句话,实在是已经快要憋出内伤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宋掷成说话总是这么言简意赅,又用手势示意高煤凰压低声音。
“嗯。我这两天也有所察觉。杂哥告诉我了,她是你家的养女是吧?我说人家那么大的明星不会看上你这个一整天看不出个笑模样的冰山男嘛。”
高煤凰看着身边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宋掷成问:“唉?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我看这两天明里暗里给你送秋波的也不少。没看你有心动的呢?”
宋掷成再次用手势示意高煤凰压低声音,撇着嘴低声说:“总之不会找你这么没有教养的。”想想又补了一句:“也不找你这么不温柔的。”
高煤凰不乐意了:“嘁,你当我稀罕你呢?想跟我好我还不跟你呢。想找马克思他媳妇儿那样又好看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不是马克思!快说!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又不让人家说话!烦死了!”
宋掷成收了高煤凰面前那本娱乐杂志,恨铁不成钢地说:“‘佳士得’一个朋友让我去参加今晚的晚间拍卖会,我想带你去正好,也好让你学一学。让你来这儿做做功课。”
“我不就追个花美男吗,大哥?你用得着把我打造成商界奇才、旷世才女吗?我不用学什么古董字画的!我说了算,今天我不去!”高煤凰坚决不想去:“我晚上还想跟萌萌弄个地儿去露天烧烤呢,让你这一搅合,我又吃不上了。”
“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去吸引岭壑的眼光。岭壑喜欢的是刘苏那种内外兼修的女生。你看看你——”他的声音已经比刚才高煤凰的声音还大了。
高煤凰顺势学他刚才的手势,表情庄重地对他做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把宋掷成气得用手指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把她疼得“嘶”地一声,腿使劲儿一踹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整个阅览室的人都回过头看他们俩。负责管理阅览室的老师腾腾腾走过来,表情异常严肃的说:“这里不是打情骂俏的地方,要谈恋爱出去谈,大白天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好了。”
两人落荒而逃。途中还在互相埋怨。
“都是你,把人家敲得那么疼!我一条件反射,就弄出那么大个响动儿!”高煤凰揉着脑袋,上去给了宋掷成的后背一拳。
宋掷成怎么想不出,自己都跟她这么熟了吗?一般的女生看见他,不是暗暗脸红就是有些惧怕他的冰冷,高煤凰这样的还真没遇到过。“你少跟我动手动脚的,我跟你很熟吗?”他冷冷地说。
“耶耶耶,谁动手动脚了?谁先动手动脚的?你先敲我你还有理了。那个老师也是!什么眼神啊!就我们俩这么有深仇大恨的,像情侣?哪只眼睛看着像啊?”
宋掷成没好气地说:“你以为说咱们俩是情侣是谁委屈了谁?”
高煤凰挑眉一笑:“对不起啊,都怪我太优秀了,给您添堵了吧?”
宋掷成不想跟她争一时的长短:“确实都怪你,被赶出来了吧?本来想让你看看资料的。”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拍卖吗?喜欢哪个举牌儿就得了呗。这还用学?”高煤凰不以为然地说。
“我告诉你,高煤凰,拍卖会上那些花哨的东西就是准备来骗你们这种土豪的。”宋掷成简直能想象到高煤凰的父亲,就像一个大号男版的高煤凰,坐在那里穿着毫无品位的衣服,对自己看上眼儿的一件华而不实的东西砸出了大价钱还很得意洋洋。
“你如果真对一次拍卖有兴趣。首先至少需要了解这次拍卖会上竞品的分量是不是足以让你出席。东西品质一流才可以去竞拍,否则,你就是自降身价,明白吗?拍卖会之前,都会通过各种方式投递给你有关竞品的信息——如果你获邀的话,如果你对哪件东西感兴趣,至少你要对同类物品有个大体的了解,比如,这东西容易出现的瑕疵在哪里,什么样的东西在这类东西里才算上品,这件东西你大体上的心理价位是多少。拍卖会最忌讳的就是随心所欲的给价。第一,能表现出你对奢侈品、古董这一领域丝毫不懂;第二,只会显得很土豪。”
宋掷成将一份文件递给她:“看看,你对哪件东西感兴趣。这是今天晚上拍卖会的资料。今晚你就模拟一下吧。我跟在你身边,不会出什么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