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归来:卿本为妃-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阮颇为无奈,“哪儿呢,是她硬要看。”
骆成威心下沉吟,看阿阮模样,已知,“你不敢驳她的话。”
阿阮没有回头,“我只是给那身白衣服面子。”
“阿阮。”这一声成功阻止她要跨出门的脚步。骆成威道,“姐姐只有一个。”
阿阮抓紧了手中账本,“请二少放心,若她也同婷葳一样,我不会手软。”
她的身体消失在围墙之后,骆成威将灯罩里的蜡烛弄亮了些,“启叔,有什么事?”
庭院本是空无一人,骆成威这一声唤,成功把罗启叫了出来。
他四下看了看,关上门,快步走到骆成威面前,“二少,琼玉那边说请您即刻去一趟。”
骆成威看向灯下的启叔,他的神情严肃至极,“说是关于卫常仁生死的事情。”
一阵风过,桌前的人早没了踪影。
这样的日子,若是二少按正常样子出门,轿子车马少不了,可这样一来速度也大为减慢。骆成威施展轻功掠过屋角,身影好似黑暗中飞翔的鸟类一般,快速接近了目标。
名花楼内灯火辉煌,靡靡之音不绝于耳。骆成威的眼锁定花琴娘的院子,只见里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他心下疑惑,想到启叔的消息,落在了院外的围墙之上。
前院花天酒地的喧嚣与这里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若不是窗子里突然传出熟悉的哨音,骆成威定然拂袖离去。
他翻过那面窗子,进到内室,只见琴娘的琵琶用布包裹好了放在桌上,一个长发女子坐在梳妆镜前,黑暗中看不清脸。
骆成威静静站在原地,等待那人开口说话。
“二少不必疑心,是琼玉没错。”
等这个声音响起来,骆成威仍不敢大意,“为何不点灯?”说话间,手中一柄短匕已经握紧。
“琼玉假装身子不适,一个时辰前从卫常仁府中作别,他手下盯梢很紧,到了这时,人才离去有一会儿。”
“你发现了什么?”
骆成威再开口时,椅子上的女子已经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二少连琼玉都不愿意相信么?非要站那么远?”
这一句的口气终于有了平日里花琴娘的妩媚,骆成威彻底放下心来,“琼玉,你知道扛在我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更何况,那位经过三年,终于打算对卫常仁动手了,在这节骨眼儿上,我不能容忍差错出现。”
“所以你方才是在奇怪我说话不似往常了么?”女子的声音低低萦绕在这方空间里,“也是,琼玉从事这一行这么多年,纵然自己不愿意,也还是得带着这些特征活下去。”
“琼玉,我从没有看不起你”
“我知道,所以这次我必须得说。今日在太傅府中我发现了一些异常。虽然我的推测不一定正确,但我有七成把握认定,有人想干掉卫常仁。那些人想在那位动手之前,先解决了他。”
骆成威从花琴娘的院落离开时,正巧天空绽放出第一朵烟花,发出的光亮照亮了被惊吓到的飞鸟。这样的情形不适合他继续用轻功,只得装作出来观赏美景的样子,走回府中布置任务。
他从怀中掏出玳瑁扇,从一条无人的小巷钻出来,这位风流浪子的银色面具因着烟花的光芒而折射出淡淡的七彩流光。若在平时一定很引人注目,但现在是铜钱节,街上有小贩制作了各色好玩有趣的面具出售,戴着面具掩盖了真容的人很多。街道上,大桥上,包括恒江上船只里近距离欣赏烟花的公子哥和千金小姐们。
骆成威的眼一一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去,想起琼玉的话。铜钱节,的确是个杀人的好时机。戴着面具游走的人群里,有多少是为明日之事而来的?
前方游人越来越少,骆成威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连接北市与东市的定川桥上。前头再走,就是官宅衙门聚集的北市了。
这座桥……骆成威苦笑一声,怎么自己就走到了这里?
他低头将玳瑁扇合起,就欲转身离去,岂料身后响起的声音,让他一时忘了动作。
“二少。”
见鬼,这么晚了,楚敬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桥的另一端,玉冠束发一身青衣的人缓缓走到他身旁,开口第一句话是,“二少送给本王的画,本王收到了。”
哦,所以呢?
“二少?”
骆成威似才回过神,转身弯腰道,“参见王爷。”就在这低头的一瞬,他迅速调整好表情,再抬头时,又是嘴角挂着浅笑的二少。
然而楚敬乾并不傻,“二少方才怎么了?”
“想起许久以前,在下也曾与人在此地共赏烟花。”情急之中,骆成威来不及考虑就脱口而出,没想到说出来情况更糟糕。
楚敬乾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二少,也曾在这里,这座桥上,同人赏过烟花么?”
骆成威强自镇定地点了头,将视线调转至皇宫所在的方向,那上空绽放的烟花到了最热烈的时候,数朵一起绽开,照得方圆十里恍若白昼。人群的惊呼声一阵接一阵。
纵然灿烂,也只一瞬就死去。记忆中也有那么一张脸,那么傻一个人,笑容过后是谁都没能想到的颠沛流离。
身旁的人没有开口,骆成威也不能即刻就走,这烟花看着看着,竟也入了神,冷不防楚敬乾的声音再度窜出,“二少当时,是和什么人一起看?”
攥紧的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内,骆成威将嘴抿了又抿,好半天才憋回情绪,“一位故人。”
身侧的人轻轻将手放在他肩上,激得骆成威抖了一抖,本能地想逃离。他下死劲忍住,弄得整个人的身体颤颤巍巍。过往的行人虽少但不是没有,都纷纷对这里投来怪异的眼光。
楚敬乾的力道加大几分,“二少的画艺不错,可否帮本王做一件事?”
骆成威僵着身体不敢回头,那个人的气息离自己如此之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喷在他头发上。
“再帮本王画一幅画吧。”
周身热度抽离,他如坠冰窟,尽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力气,“什么画?”
“也是这样的场景。就在这里,这座桥,画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身后一丛花树,就是像这样挂满彩纸的,她在仰头看烟花,”楚敬乾放开手脚比划着,完全没了平日里身为王爷的威严,这里一指那里一站,详细说着整幅画的布局,“对了,她的容貌无甚突出,只一双眼睛十分好看,就像……二少这样的。”
楚敬乾越说,骆成威心下越打颤,最后一句,让他几乎跪在桥面上,“王爷,请恕在下才疏学浅,恐怕没有办法完成王爷的要求。”
“实在不行,二少就把画中人假装成自己吧。”
骆成威一手扶着桥上栏杆,整个人都快倒下去,“这怎么能行?”
“本王今日便实说了罢,二少的眼睛,很像本王的妻子。”楚敬乾盯着他的眼,整个人欺身上前,那双手就那样抚上了他的银色面具,通过面具触到了骆成威的眼皮。
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骆成威后背冷汗涔涔,整个人差不多都贴到了桥上,强自镇定道,“王爷,有人在看。”
楚敬乾不顾周围围观群众的目光,再补充了一句,“三年前,本王曾与她在这里共赏烟花。二少的画很生动,请二少千万帮本王这个忙。”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光线都黯淡下去,围观群众都已各自离去,王府里的侍卫一脸无奈,另一头的阿阮脸色苍白。
骆成威的眼里清晰地倒映出楚敬乾的眼,那双曾经装满了别人身影的凤眸如今泛起水雾,他道,“本王,不会忘。”
说完这一句,他撑着栏杆以便困住骆成威身体的手撤去,两个人终于不再是拥抱一样的姿势。楚敬乾的手最后流连一遍骆成威的眼睛周围,转身大步离去。
就在王府的人走下桥的那一刻,阿阮冲上去扶住跌倒在地的骆成威,“二少?二少?”
骆成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的,他只觉得一路灯影重重,过往片段像洪水一般袭来,转瞬间将他吞没。
出嫁时摇晃的红纱,满院招摇的海棠,不可亲近的身影,难以言明的感情,还有那一杯明知有毒的茶汤。
“此生万水千山,不与君重逢……”
用尽力气离开,以为心死了才说再见。可分别之后再次相遇,那个人甚至都不用做什么,一句话,乃至只要见到他熟悉的身影,闻到那熟悉的气味,自己就兵败如山倒。那一瞬才明白,原来所有的坚强,都是自欺欺人。
到底,还是回来了啊。
他听见自己的笑声,嗓子已毁,这声音嘶哑难听至极,咧开的嘴角尝到咸湿。
阿阮看着她好不容易扶回卧房的人摊在地上,缓缓将自己蜷曲成一个点,银色面具掉落一旁,烛火光清晰地映出眼泪,沿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流淌。
她叹了口气,“景烟……其实,你心里还有他吧。”(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章繁华惊梦
(全本小说网,。)
刚过丑时,谨娘从月洞里出来,望一眼湖对面的小院子,里头的烛火早已熄灭,满院风声寂寂,夜间温度很低,她将手完全笼进袖内,快步从游廊那头进到前院。
与后院的寂静不同,前院的气氛更为压抑紧张。谨娘赶到时,正屋空地上已经排列了整整六排的人。个个身着夜行衣,面容严肃,看着台阶上即将发布命令的主子。
整座宅子外表看上去与周围人家无二,宅子里人们走动都没有发出声响,一望便知训练有素。而看着这六排的人,面孔都有几分熟悉,却是那里进京运货的一部分人掺杂在了骆宅的下人里头。
君逸山庄往京城运送物资是假,把这些人手送到骆成威身边才是真。
阿阮从穿堂走至正屋,手里捧着一个罐子。她将它交给启叔,启叔再把罐子的纸条一一放在手里,按字号分发给正屋下站立的人。
人们拆开读毕,由起首的人开始,一个一个往火盆里丢。
这一次集结井然有序而半分响动皆无。谨娘巡视全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等人们都散去后,她熄灭厅中火把,独身按原路返回。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正屋后一个木柱子后面,一截白色衣裙飘然而过。
铜钱节最后一日,与第一日的内容几乎无差,第一日是迎接,最后一日是欢送。路上的状况依旧是惨不忍睹,包括排队在太傅府面前的一长串队伍。
从清晨开始,到烈日高照,卫常仁的门生按官职高低陆续进府,除了门生外,另外偏门处还挤满了歌姬舞姬,动静之大,闹得这整条北市官街都不得安宁。
而此刻本该到正厅中迎接众人的卫常仁,却在霞梦轩这里独自站着,身侧一个下人都没有。另一头,一个与他一模一样打扮的人缓缓走近。
卫常仁在看到来人的脸后,开了口,语气少有的沉重,“鹰弟,这些年我把你从苍州接来京城,没让你享过几天福,到头来,却还要拖累你……”
“大人不必再说,鹰某的命是大人救下的,如今大人有难,鹰某自当挺身而出。”这个与卫常仁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人,正是太傅府的管家。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对卫常仁道,“大人,午宴的时间就要开始了,请大人速速离去。若鹰某这一日平安无事,会在子时燃放孔明灯,若大人在子时没有收到太傅府发出的任何消息……望大人多加保重。”
卫常仁的胡须在风中抖动着,略显佝偻的背影伫立在这偌大的霞梦轩中,竟显出一丝苍凉。他朝四下望了一望,这华丽气派的庭院,这整座太傅府,都是他的荣光。
曾经的荣光。
他想起很久以前,年少时高中状元,骑着红马戴着红花,家宅两旁燃放鞭炮送他上京。陌上春色夹杂少年意气,转眼间都消耗在了朝廷内斗中。
“三朝元老,官至太傅……该知足了。”他颓然道,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凄然。九曲回廊那头,有下人的脚步声临近。
鹰管家着急道,“大人!”
“鹰弟,自己保重,”卫常仁脱下披风,露出里头一件下人衣服,他将官帽脱下,郑重放在桌子上,“再见了,老朋友。”
“扑通”一声,本是光滑如镜的水面水花四溅,涟漪不到一会儿就消散无形。
下人走至回廊尽头,不敢踏上霞梦轩的台阶。卫大人在建造这座水榭时就下了命令,任何人,若无他的指令,不得踏进这里半步。
霞梦轩栏杆上倚靠的人缓缓回头,那一张脸与卫常仁别无二致,连声音都一样。
骆成威埋伏在不远处的屋脊上,对身边的启叔道,“捉活的。”
“水里的人不管了吗?”
“卫常仁由府中的这条水道往外走,只得落入恒江。叫外头的人递信给阿阮,把守在各个渡口和可能的河岸。”
“二少,我们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会不会提前暴露身份?”
“我们进京,就是为了给洛家平反,给当年死在平城一役里的无数将士冤魂平反,等把卫常仁送进刑部大牢一审,真相水落石出,我们也就不用顶着反叛的罪名了。为此,只能不惜一切。”
“二少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借助皇家的力量。”
骆成威深深看一眼启叔,“万一他过河拆桥呢?”
“当年冤案昭雪之后,我们何罪之有?他又如何过河拆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向来功臣难当。更何况,你忘了姐姐是怎么死的了么?”说到最后一句,骆成威的声音已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就算那个人位高权重黄袍加身,也掩盖不了他是个人渣的事实。”
罗启的沉默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继续道,“他不行,他弟弟或许可以一试。”
送给太傅府的礼物堆成了山,进府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在经过盘查之后才准许进入,从下女到官员,无一例外。
“大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