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归来:卿本为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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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在看到那两个人好似拥抱一样的情形时,重新闭上。现在是不是就剩她一个还活在现实里的人了?
漫天雨幕中,有一对明角灯的光亮渐渐靠近。
阿阮警惕地把神游的郭琼玉挡在身后,被雨淋湿的九节鞭握在手心格外地滑,那马车本是急速奔驰,在远远看到路边这四个人之后,拐了方向。
车夫口中叫道,“姑娘,上车吧!”
这个声音阿阮仔细辨别是君逸山庄在莽青城内的势力堂主,齐泽。
她整个人直到马车靠近,稳稳停在四人面前,看清马车夫的样子后,才彻底放下警戒,“快,把他们扶上车!”
齐泽的手在接到荆王的时候,顿了一下,二少仿佛才梦游归来,对他说,“他要和我们一起平安到达莽青城。”
“二少,你受伤了?”
“这血不是我的。”骆成威的胳膊紧紧圈着楚敬乾的腰身,这人倒在他身上后还从口中吐出鲜血,让他不由得揪心起来。
楚敬乾不能死,他只有这一个念头。至于为什么,他想,大约是不能让他“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四人上了马车,骆成威停滞的思绪重新转动起来,他掀开车帘问齐泽,“你怎么会来?”
“阿衡死前放了信号弹。”
“阿衡死了?”骆成威的心揪了一下,果然,这一行人是要杀人灭口,与他一同来的人不管是谁,统统没有放过。
马车内静了许久,骆成威道,“处理了吗?”
“已将他的骨灰带回平城,择日安葬,”齐泽赶着马车不曾停下,他知道在这样的路上多耽搁一刻都是危险,“睡在大将军旁边,他会很安详的。”
“好……阿阮,你说,幕后之人不会是想在苍州最先结束我的命吧?”骆成威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冷峻爬上瞳孔。他如是说着,眼中无一丝担忧之意,只有愈加深沉的冷微微透露出他的心绪他不怕,甚至有些嗜血的期待。
就在这时,许久没说话的郭琼玉突然开口道,“如果我们活着出去了,他们就活不成了。”
骆成威强自压下体内翻江倒海的恶心感,靠在车厢上休息,“虽然我们现在可以锁定两个人,一个江默行,一个曹岚魁。但怀疑的证据并不充分。”
阿阮往角落瞥了一眼,荆王脸色苍白倒在马车内,是骆成威直接将他放倒了的缘故。
骆成威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说了一句,“不必瞒他,他不会告诉他哥哥的。”
阿阮默了一默,问他,“你是不是,让他知道了?”
郭琼玉的手在锦盒上来回抚摸,神情看似游离却将这句话听了进去,“他知道了二少什么?”
阿阮一时没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就看骆成威将短匕插回在手臂上绑着的刀鞘里,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我给他看了我脸上的疤,对他说就是卫常仁害的。如今从卫常仁背后再揪出了别人,他为了利益相关暂且让我与他合作,所以不得不帮着我掩护些。”
郭琼玉紧紧盯着他面部,“二少,你不舒服么?”
骆成威再次咽回快要冲到喉咙口的恶心感,“我没什么大碍。”
郭琼玉再道,语气关切,“二少,我虽不懂你们的武功,但能看出来,你很吃力。每一次调动内力的时候,都很吃力,仿佛不能完全掌控似的……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受了重伤,才会弄成现在这样?”
“琼玉,”这次是阿阮的声音,“你方才说什么,他们就活不成了是什么意思?”
郭琼玉的眼睛从阿阮和骆成威身上来回打量。纵然她是被他们拉入这个组织中来的,可是除了有关复仇之外的消息,她一无所知。如果不是人为地不让她知道,又怎么可能这么久了她还对君逸山庄那些人的身份一知半解。
见此情形,她微微敛下眼眸,如今大仇已报,卫常仁活着还是死了都无甚区别了,她没有什么好要牵挂的人,唯一放不下的人,现在就坐在马车里,还好好的。
无需忌讳。
她于是说道,“我虽不能断定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但据我来看,那个人,或者那群人必然与当年苍州叛乱脱不了干系。我爹爹是被人当场杀死的,那个被押解进京当众斩首的人,不是我爹爹。”
此言一出,马车内剩余两个神志清楚的人,全都怔在原地。
“我想他们在动手制造叛乱之前,一定来找过爹爹。后来叛乱被镇压,他们要杀人灭口,才会煽动那群异族头领共同对付郭家,但凡男丁,一个不留。可惜了……”说到这里,她的手指再度沿着花纹抚摸了一遍那个木盒,然后按下了机关。
“这里头,就是我爹爹留下的,关于他们的罪证。”
马车里昏迷不醒的人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身子还未撑起来,口中先说,“看来这块地方,真是有神明庇佑的。”
骆成威心下一寒,微微侧首问他,“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外头雨势渐渐减小,可以听得见楚敬乾的呼吸并不平顺,借着二少搭来的手才得以坐稳,他低头一看,华贵衣裳已然被自己的血迹弄脏了。
楚敬乾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略微皱眉,本想捂住胸口的手伸到一半重新放下。他让自己尽力忽略这些,凑近细看郭琼玉从盒中拎出的泛黄信封,就在这时,冷不防从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瓷杯。
骆成威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把药吃了。”
“你确定荆王殿下是只身前往?”院落里四下静谧不闻一声,碎裂的地砖堆在一处,那个人的身影慢慢踏出两步,又定住,“那就是他执意先来送死了。”
底下人听到这句,不禁抬头看他,“大人的意思……是要一起下手?”
“怎么,你怕了?”
“属下没有,只是属下觉得,如果让荆王殿下在进入苍州的头几日就死了,那朝廷这边……”
“荆王再怎么位高权重,实际也就是一条命而已。如果他死了,朝廷会以为苍州确实藏龙卧虎,不可大意,从而加派人手盯住整块西南地区。再加上荆王乃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两人平日里好得,哼,几乎都快成为琅华的经典趣闻了。荆王出了事,小皇帝又怎么肯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这边的人马一到齐,保准杀得小皇帝措手不及,嘿嘿嘿嘿……”
“大人,真的要放弃苍州那边的人吗?”
江默行闻言,那笑意一点一点收敛,恨声道,“我在苍州耗了多少心血,苦心栽培了多少精英,当然不想放弃!可是事情演变成了今天这样,有些东西就由不得我来选了。不过这个消息也不算坏,最起码它告诉老夫,老夫栽培的人才,举全力可以换得下对方手中三个重要人物的命。楚承望固然敢冒险,可这后果,他不一定承担得起。”
当朝丞相说着便仰起了头,无边夜幕被他尽收眼底,而他眼中有一股异样的狂热透出来,怎么压都压不住,“楚承望毕竟年轻,论阅历和资格,他还不够坐上那个位子。”
“大人所言极是。”黑衣人无声告退,走到一半,听见自己主子叫了一声,“慢着”。
“大人还有何吩咐?”
“从二少现在的位置到莽青城,还要多久?”
“最快三日。”
“挑最后一日下手,”江默行道,“楚敬乾看到这变故,定然会提高警惕,到时候再调人一路跟着也说不定。老夫要磨掉他的戒心,让他以为一路都很顺利,所以加派人手不多。我们要趁他大意时,再送他上路。”
“是,大人。”
郭琼玉拎出的信封上面,那字迹在场的人都能辨认,“这是卫常仁的字!”
二少本想立刻将信从郭琼玉手中抽出,奈何半路杀出一个楚敬乾。也不知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居然一声不吭就这么醒过来了。骆成威只得压下性子,静等楚敬乾的动作。
而楚敬乾没有接过手来,只是淡淡问她,“里头写了什么。”
郭琼玉方才下山前就忍不住私下打开看了一眼,只瞄到卫常仁的字,里头的东西还未拆开看过,再加上之前二少说的“不必瞒他”的话,当下便打开信封,里头一张纸静静躺着,因为时间太久而泛黄变脆。
她小心翼翼将它抽出,平摊在桌面上,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信纸上的字,不是卫常仁的。
楚敬乾仔细辨认,回忆起在京城时偶尔帮皇兄处理朝政,看过几本重要大臣递上来的奏疏。
这字,确实陌生得很。但似乎,又在哪里见过。
其余如二少等人,也是一头雾水,很显然,有人借用卫常仁的名义掩盖他向郭维明写信的情况。而这封信上所写的内容也是没头没尾。
“明日正午,帛水城西,汝愿所达也,”阿阮默默将上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汝愿所达也……琼玉,你父亲是有什么愿望想要达成么?”
郭琼玉反复回忆之后道,“爹爹当年在时,常常挂在嘴边的只有愿苍州异族能与琅华百姓和睦共处。其余都是一些小心愿,不足以成为他人的诱饵。”
“郭大人,是个好官。”
“想起来了。”
骆成威与楚敬乾的声音同时发出,后者从怀中掏出一份东西,是来时楚承望给他的苍州暗门总舵分舵势力点的地图。
曹岚魁献上这份地图时,说了一句,“上面的地名,都是臣亲自标注的,绝不会错。”
他展开地图,找到帛水城的位置,将那两个字与信封上的字迹比对。不用细看,只一比,就看出来了。
“江默行已有人证,曹岚魁,”楚敬乾冷冷一笑,“是苍州的神明要惩罚这个小人了。”
郭琼玉收起信纸重新装入信封中,语气有些颤抖,“原来这么多年,我要算账的人,不止一个。”
阿阮越过桌子握住她的手,郭琼玉的手冰凉,一滴眼泪打在阿阮手背上。
天,渐渐亮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六十四章衣冠优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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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尽,春天在荆北州这里,已经算完全过去。送走了铜钱节,还有立夏节在前方等着百姓欢庆。规模虽不及铜钱节那么大,也是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了。
但不管外头是如何过法,鸣凤台这里连同后面的青宁宫一带,无论白昼黑夜,都是静悄悄的,无人打扰。
皇宫宴会很久没有选在这里举行,雕栏画栋空落许久,这一日却有宫妃的仪仗队伍停在了梨花林前。
“皇上的旨意,说立夏了,宫里各处都应该热闹起来。本宫想起这里偏僻冷寂,特意过来瞧瞧,”说话的人一只手搭在身旁弯腰的宫女伸出的手上,指甲上的蔻丹明媚艳丽,腕间两个玉镯子随着她抬手的动作碰撞到一处,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这里虽然少有人行,到底也是皇宫。眼下立夏佳节将至,你们务必要好好装点一下。”
看守在鸣凤台周边的下人远远看见贵妃仪仗,就在总管的带领下赶忙集合到一处听娘娘示下。她这一句话轻飘飘说出口,底下十几个人点头。
皇后娘娘在三年前被废,中宫无主,是以皇上让她陈贵妃,这个现在后宫之中地位最高的人执掌六宫大权。陈贵妃昨晚侍寝才听皇上说起这个,故而今早她梳洗起来见过各宫嫔妃,就先从最冷僻的鸣凤台这一带开始逐一吩咐。
此事本不用她亲力亲为,叫底下人吩咐下去就好的。但皇上那性子,十天半个月才进一趟后宫。她得了如此机会,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眼见着吩咐完毕,宫人各自开始忙碌起来,陈贵妃转身要走,就在这回身一瞥里,看见了梨花林那头,青宁宫门开了一道缝,里头一个人影影绰绰立在那里。
她此前只知道皇上常来鸣凤台这里,却不知一向被视为冷宫的青宁宫里面居然有人住?是她眼花了么?
陈贵妃于是轻轻问扶着她的贴身丫鬟,“艺琴,方才可是有人从青宁宫那里出来?”
艺琴点着头,语气却不很确定,“好像是有人从里头将门开了一道缝,奴婢也看见了。”
陈贵妃端正了仪容,仪仗队从鸣凤台右侧绕过去,就要往青宁宫的方向走去,还未走出半里路,就有带刀侍卫上前拦住了去路。
陈贵妃宫里的掌事太监李公公呵斥道,“大胆,这位是贵妃娘娘!”
侍卫身形未曾挪动半分,“皇上有旨,青宁宫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陈贵妃将头略低了低,显出思索的样子,而后丹唇微启,徐徐吐出一句话,“皇上何时下旨的?本宫怎么不知道?”
说话间,她又往前踏了一步,整个队伍随之向青宁宫逼近。侍卫寸步不让,“娘娘请勿为难于在下。”
陈贵妃今年二十有五,皇帝登基时年轻,所以这个年纪放在宫里,已是最早入宫的老人了。若论娇艳鲜嫩,自然不比后宫中那一茬水灵灵的新人,但若论气度处事,除了那位已逝的前皇后,就属她了。
所以侍卫虽然这样说,握着刀把的手也不自觉出了汗。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陈贵妃抬头再往青宁宫门口看去,她本意是让李公公、艺琴等人替她张口与这些侍卫理论,她自己再细瞧瞧看到底那人是个什么模样。
站在青宁宫门内的人对这里的情况似乎并不怎么关心,手已经搭上宫门就要将它关上。陈贵妃的目光在这缝隙间紧紧盯着那抹白影,第一个印象是,太瘦了。
她企图出声阻止她的动作,好让她能继续观察,那白影却似有所觉,正合她心意似的,慢慢朝她这里转过了身体。陈贵妃与她遥遥对视时,很明显感觉到了自身吃惊的反应。
那个女人面上还蒙着白纱,但只要那一双眼,已足够让人想起什么,想起一些深埋心底的,应该害怕的东西。
守在陈贵妃周身的宫人见她原本站得好好的,突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艺琴急忙扶住她,“娘娘!”
“回宫!”贵妃娘娘极少在下人面前失仪,如此仓皇的神态不要说是宫人,就连艺琴都没见过。
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