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归来:卿本为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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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德。”
江默行一碗立夏丸将将吃完,伸手招呼他落座,“客气了,自己人,还讲究这么多作甚。”
曹岚魁往椅子上一坐,把瓷碗放在一边,“老师,西南苍州真的要舍弃得这么彻底吗?”
“你是想问,为什么不叫他们作抵抗,是罢?”因为二少的搅局,江默行把玩许久的铁核桃裂了,这次换了个新的,怎么转都不顺手,江默行盯着它们,心情略有不快,语气不免难听些,“不管我们还要暗门为我们做什么,苍州被放弃都是事实。与其费尽心思去捞注定要死的人,不如把剩余的力量集中起来重新部署。”
曹岚魁身子前倾,“老师的意思是,如果暗门的人落入荆王一干人等的手里,那些人就都是弃子了么?他们死不足惜,那他们身上关于暗门的秘密怎么办?”
“暗门还能有什么秘密?”江默行停下手中动作,微笑看向自己这个最得意的门生。
“当年苍州的事情,虽然卫常仁是主谋,但老师与我,可都是参与者。”曹岚魁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最后在江默行犀利目光下,干脆从座椅上跪到了地上。
铁核桃碰撞的声音响在自己头顶,他听见江默行开口道,“岚魁,你别的方面都不错,只有一点,太注重细枝末节,经常因小失大。”
“老师的意思是……”
“他们若有命追查到当年真相,只怕早已来不及回京增援楚承望!”书房内除了他们二人再无旁人,四面窗户应声而落,将整个房子密闭起来,江默行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显露出他的野心,“离逼宫不远了,你的重心应该放在这方面才对。”
“老师准备何时举事?”每每提及这件事情,曹岚魁就心有余悸。虽然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可真正到了这一步,他发现自己反而害怕了。
“肖运昌这老东西,冥顽不灵,平日不和我们一道,平常也不站别人那边去,一心只想把自己的儿子扶到正轨上。可惜了,”江默行将两个铁核桃不轻不重往桌子上一放,“这老东西还不知道呢,等肖瑜玦领兵出了荆北州,这天就要变了。”
“老师怎么知道肖瑜玦会带兵出城?他不是才任巡关御史,完成使命正在家待命么?”曹岚魁被江默行伸来的双手吓了一跳,自己是会武的,反应自认不算慢,还是迟了一步,被江默行从地上扶起来,还将那一碗立夏丸亲手端给了他,此等待遇,可折煞他了,“老师……不愧是绵火掌唯一的传承人。”
“卫常仁死了,鹰正不会倒向我们这边,他对卫常仁可忠心得很。再加上一个楚敬乾,苍州的秘密迟早会被揭穿。皇帝是什么样的人,他最不能忍的就是别人觊觎他的位子。暗门精英大半藏在苍州,又被我们调遣去暗杀荆王等人,他当然会派军队前往增援,”江默行转身,踱到书桌后的琅华地图前,手指点在了朝阳城的位置,“鹰正不知道被小皇帝藏到了哪里,我们没法堵住他的嘴,苍州……原先一个荆王已经够棘手的了,现在那个二少又把郭琼玉拉上。这个女人不仅会巫术,还知晓了当年你写给郭维明的那封信”
“什么?!”曹岚魁刚舀起的立夏丸又掉回碗里,汤汁溅了他满手。
“二少知道了,楚敬乾肯定也知晓了,那么京城这边,也是知道的了。他们还在继续调查,我们这边,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江默行说完这句,转头牢牢盯着曹岚魁的脸,那一双眼睛里射出的光诚如曹岚魁这跟了他许久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多年成败在此一举,岚魁,我放心你,所以将京城集结部署人马的事情交给你,你一定不能让老夫失望啊。”
曹岚魁大张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老师这是要全力以赴,再不管其他了么?”
“这件事成功了,还会有其他的威胁么?”江默行近前一步,手掌托起碗底,将那碗立夏丸直直捧到曹岚魁眼前,“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因为今日是立夏节的缘故,所以即使是一向平静的北市,外头也有些喧闹声,直至夜深方才消散。江默行还立在那张琅华地图前,空碗放在木桌上许久,沙漏提醒着此刻时辰已到丑时。
被曹岚魁不慎洒出的汤汁有些溅落到地板上,在人走之后,慢慢呈现乌黑的痕迹。
丞相府的管家从外头进来,极有规律都叩了三下门,江默行似乎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对外头道,“进来。”
“人去了曲风坊。”
“他都在那里接头?”
“是。”
管家垂首侍立,这才看到地上的痕迹,他不禁抬起眼睛看向不远处放着的空碗,脸上神色无一丝讶异,“看来曹太傅全数吃掉了。”
“还有些被他溅出来了,好在药性慢,人走了,这马脚才露出来,”江默行终于转身,却不看他这管家,只拿一双眼睛瞧着地面出神,“岚魁,跟了我许久,从苍州那时候起,就跟在我身边做事了。当年卫常仁谋反,还是他发现的。”
管家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低着头,一副顺从听话的模样,“发现了之后,他以此要挟卫常仁替他做事。”
“以前他和卫常仁走得倒近,也时常示好于他,”江默行眼中闪现出冷厉的光,“万一将来有一天,他拿着我的把柄,也来要挟于我……”
“曹太傅时常对您提起,说他很知足。”
“权给了,钱给了,但是将来他的胃口会不会变大,谁都不好说。”
“所以您必须对他下手。”
从头至尾,管家都没有和江默行有过对视,却在此刻将头抬起来。两人互相看见对方神情,各自明了一笑。
“岚魁也说过,他要报答我的恩德,”江默行将那两个铁核桃抓在手里,稳稳把玩着,问道,“毒性多久见效?”
“一个月之内。枕鹤会先化尽体内功力,再让人气绝身亡。”
“与枯春倒有些相似,”想起这个药名,他突然想到另一件让他颇感不安的事情,“从骆宅出去的那个汀兰,在宫里近况如何?”
“楚承望没事的时候,总去找她。”
“但愿这个乞丐足够识相,别像她主人二少一样愚蠢,”江默行眼前闪过陈贵妃的脸,刚升上来的烦恼顷刻间又退下,“不过我还怕什么呢,楚承望身边权柄最重的女人都是我的人,前朝后宫,他一个傀儡皇帝,还能干成什么事?”
管家露出的微笑与江默行脸上的笑容颇为相似,“宫里传来消息,肖瑜玦已经接到圣旨,准备启程了。”
一直转悠着的铁核桃停顿一刻,“也就是说,他们找到当年的线索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不过,来得太巧了,太好了。
“苍州那边,需要调整一下计划吗?”
“不需要,就让他们知道全部,然后,眼睁睁看着楚承望无力回天,”江默行的笑容越发嗜血,“弃子不要再管,计划也无需变更,能杀一个是一个,荆王和严铭没法下手,我也要骆成威死在苍州!”
曲风坊的歌舞已经结束,路边的摊贩也收拾好了东西,陆陆续续离开夜市,仅剩一些小吃摊还坚持摆着。银发公子问身边蒙着面纱的女子,“不吃一碗立夏丸再走?”
女子本身是穿着轻透的白纱的,硬是被人罩了一件披风在外头,遮盖了那若隐若现的窈窕身段。
“不了。”她的声音很是清冷,脸上虽然蒙了一层面纱,但单从那双眼睛就能看出来她的模样应该很美,眼角梅花勾勒,配合那双水眸,闪动间有别样风情散发出来,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视。
洛靖阳走得好好的,忽然眼前伸出一截衣袖,同时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揽靠在怀里,“应该直接让你带个纱帽再出来的。”
洛靖阳想起男子妖孽的脸庞,再拿自己的反应对比他如今的举动,一时无言以对。
楚承望身躯的热度通过薄纱传过来,意外地给人以安心的感觉,即使眼前看不见道路,好像也不需要担心。洛靖阳奇怪这种感受究竟从何而来,又不愿费尽心思去猜他们之间的一切。
关于自己和这只妖孽,要算的账太多,数不清道不明的事也多,更因为这个是她丈夫的人,在她本人来说,其实一直都是抗拒的,所以一向不愿去想。
洛靖阳便这般不吭一声,任由楚承望带着她往前走。越走,四周越静。洛靖阳想,应该到宫桥了吧。往常节日快过去时,即使繁华落尽,那喧闹声也不会这么快就消散无形的。有流水声响在耳畔,应当是恒江流动的声音。
衣袖拂去,一幅壮阔的江面夜景图淋漓尽致展现在她眼前。这里是夙央城往外唯一的渡口,由这里坐船,可以顺着恒江直通出朝阳城。
洛靖阳强迫自己接受眼前不是皇宫的事实,再望了一眼天色,道,“这么晚了,你真不回宫?”
“我们,这不是已经在皇宫外围了么?就差一堵墙而已。”楚承望将她轻轻往前推,洛靖阳紧走几步,上了泊在渡口旁的小舟。
楚承望跟在她身后上了船,自觉进入船夫的角色。
“如果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将军遗孤,我们之间,会是什么样子呢?”
小船离那座巍峨磅礴的夙央城越来越远,漫天星斗倒映在江面,微风送来的除了的水波还有深夜的凉意,缓解了夏日的闷热。楚承望凝神望着远方阴暗中的景致,那模样颇有几分率真惬意。
洛靖阳的身子坐得很正,“那我们不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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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尽此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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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那样,你应该会和你的未婚夫成亲,生子,在平城长大,估计也在平城老去。”
楚承望提到严铭时,很少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洛靖阳忍不住回头望他。
没有想象中长久的凝视,他其实一直看着远方出神。
船桨慢慢划着,这一路都是皇家秘密保护的地带。山水中,除了他们这两个孤魂野鬼,没有其他人因为这一条水路是当年修建夙央城时特意给皇室成员留下的逃生之路。
洛靖阳想到这里,突然就明白了,“你是在害怕?”果然曹岚魁进了曲风坊的事情,他还是放在心上的。或者,不仅仅只有曹岚魁的事情?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再问时,看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彩纸折成的风车。
“子宇给萧景烟折的时候,碰巧被我撞见了,我就让他教了我,”楚承望难得地低下了头,收起平日里谈笑自若的模样,风车抓在他手里,边角起了皱。他一把将它塞进自己怀里,能感觉出他的手有些抖。
洛靖阳蹙眉,又听他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所以拿了一张红色的,你将就些。”
楚承望语气低沉,与平日里大不相同。不像,太不像了。这只妖孽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就在方才,这个人举动之间,居然能被她捕捉到一丝仓皇。
“到底发生了何事?”洛靖阳要将风车往旁边一放,语气严肃,“陈贵妃?曹岚魁?还是江默行?还是……莽青城?”
“听说严铭曾经想带你离开,就从这里走?”楚承望伸手阻拦她的动作,那支风车被她纤细手指捏着,在半空中摇摇摆摆,随时会掉入江中的样子,他的心悬到嗓子口,又暗笑自己没出息。
如果一个月以后,他还坐在龙椅上,今晚的自己,是不是太丢人了?可是如果连一个月的期限,对方都不给自己,那他还是抓紧在今夜把话说完罢。
看来眼前的女人也还不知道,陈贵妃是江默行一手培养出来,再经由别人献给自己的。自己的线都铺在荆北州以外,江默行却接连将棋子插进靠近他心脏的地方。前朝是这样,没想到后宫也是。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偶然撞见,他动用宫中后备之人前去调查,还真不知晓,原来一向被圈养在深宫中的女人也是不简单的。
苍州那边不知道还会搅出什么动静,而朝阳城内的敌人势力之强也远远超过他的想象。这琅华王朝里,究竟还有多少是他没有抓出来的?或者不用等到他抓,就能被人用剑尖逼着退位了。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他懂得,无需多言。只是在那之前,还有什么话,先一并说了罢。
“对不起。”
洛靖阳手中风车终于没抓稳,晃了两晃后落入水中。她看着这个低着头的男人,一时难以置信。
“严铭其实就是当年许文志的儿子,是和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许雁铭,是吧?”楚承望将头抬起来,这个女人在他面前,神情从来都不是丰富的,此刻却大为惊讶。惊讶过后还努力试图恢复平静,“他已经成家了。”
洛靖阳在保护他。
可她以为自己还是不愿放过那个男人?不不不,就算得不到她的心,那她也成为他的人了。这事已成定局,谁都改变不了。
“对不起。”第二次说出口,丢掉船桨伸出双手拥抱她。
不该对你下毒,不该逼你替未婚夫挑选妻子,不该送你去忽泽和亲,不该把你丢在火海里不管。他从未想过自己如果不是皇帝会如何,可此刻他真心实意地憧憬着,如果自己不是这琅华的帝王,只为这个叫“楚承望”的男人活上一遭,他一定会把她宠上天去。
他将头埋入她颈间,感觉怀中身躯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洛靖阳恍惚之间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是不是流泪了?除了这一句“对不起”外,他好像还说了什么,很含糊,一闪而过,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听不见。眼下这个情况,万一这只妖孽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比如突然跳入恒江,那他要她怎么办?
“你说清楚些。”语气更加严肃,伸手就要推他。
楚承望极力忍住心绪,再三深吸气后,一把放开了她,“往这条路出去,就能直通朝阳城外,你记住。”
“什么?”经历了太多早已淡定的洛靖阳,此刻真的也想把这个男人丢进恒江里。为什么他都知道自己是忠诚于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