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归来:卿本为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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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有降临,许雁铭跟前,那一身白衣墨发的人张开双臂,身影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你还有妻子和儿子,你不能不顾他们。”他从容表情变作惊愕,伴随着楚承望的喊声,“阳儿”
洛靖阳本以为自己会死,但是她没有受到任何冲击。这一切的原因是
洛靖阳看着一身蓝衣立在自己身前的人,难以置信,“阿烟?”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被阿阮迷晕了睡在骆宅里吗?
萧景烟双目通红,从中射出不同往常的光,“姐姐,你还有重任在身,严将军也还有家要顾,在这里,只有阿烟无牵无挂,真真正正除了眼前这个人没有杀死外,我没有其他遗憾了。”
“就凭你?”江默行狂笑不止,那炽热气浪掀翻了宴会上的酒桌果品,东西七零八落砸碎一地,众人被逼退至后方,鸣凤台上舞动的纱幔燃起火焰,一片火海里,只有萧景烟还站在最危险的地方。
楚敬乾手持湛莲就要冲入,被一波又一波的气浪逼得只能往后撤。
“现在,就剩你和我了,这些账,由我来跟你算。”
“你想怎么算?”江默行自恃绵火掌他已修到最高层,足以藐视天下,无人可敌。这个骆成威自己找死,他就成全他!
“那就,先从我脸上这道疤算起吧。”
骆成威的笑很是诡异,他伸手,揭掉了面具,里头一道伤疤狰狞可怖,爬满在他眼睛下方。赶来的肖瑜玦整个人愣在那里,等到能反应的时候,他急忙开口喊道,“阿烟,他已经疯了,你快走”
骆成威抽出短匕,无数火焰缠绕上他的衣服,贴着他的皮肤开始燃烧,他没能忍下咳血的反应,匕首亮出,见的第一次血是他自己的。
江默行看着骆成威跑近,随意挥出的几掌竟被他全数躲开,他手持利刃,完全没把生死放在眼里。身上终于中了数掌,骆成威的短匕砍到江默行衣袖,划开一道长口。
肖瑜玦领兵前来,心中记挂着萧景烟,却习惯性先向楚承望行了礼。另一头,楚敬乾待要冲进鸣凤台中,三番五次被那热浪阻挡在外。
肖瑜玦冲上前扶了他一把,“你早知道,二少骆成威,就是阿烟,是不是?”
楚敬乾无暇顾及其他,他的眼中除了那座熊熊燃烧着的鸣凤台之外,看不到其他东西,可随即,就连那座金雕玉砌的楼屋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身子被楚承望一把抱住,“没有用的,江默行的内力太强,我们根本冲不进去。”
“皇兄!”楚敬乾的身子最终滑到地上,他的膝盖全数碰到了地面,“如果今日,被困在里面的是洛靖阳呢?”
楚承望沉默着,搂紧他唯一的亲弟弟,“我已经亲眼,看着她死过一次了。”
前方洛靖阳将冰魄剑抓得死紧,望着许雁铭说了一句,“终究,我还是,对不住阿烟。”她的脸颊上落下眼泪,许雁铭的心被狠狠揪起来无法放下。
洛靖阳还在说着,“看这架势,江默行也是出不了鸣凤台了。”她的身体比许雁铭的手更快地跌落在地,“阿烟这是要与他同归于尽了么……”
一声巨响,支撑着鸣凤台的几根柱子同时垮塌,整座巍峨奇巧的鸣凤楼,就这么散在了大火里,呈现出废墟的轮廓,然而里头的烈焰依旧不能停息,甚至越烧越旺。
几根巨大木柱即使倒地,仍然能为里头的人支撑起一方狭窄空间,骆成威重伤数处,江默行看他的眼神越来越轻鄙,“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
骆成威的笑比江默行来得更诡异,仿佛一种精神,一种信念代替了他的骨头,替他受这烈火的无尽煎熬,一刻都不曾倒下。
身上本来就落下的隐疾在这一刻也被激发出来,骆成威看江默行已经完全轻敌,而他的阵法也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他等待着。
就在江默行的手掌落下的那一刻,骆成威被打趴到地上,一只流血的手掌正巧撞在了地面上,局势从这一刻起开始扭转。
江默行双脚缠绕上诡异蓝光,在一片金红中,这阵蓝光逐渐往他身上走,最终将他腾空而起抛到半空,几根巨大木柱和燃烧的火焰根本阻止不了他的上升。他被骆成威使了个阵法,整个人悬空着停留在火海上方。
肖瑜玦惊讶道,“快看!”外围几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紧走几步,看见从鸣凤台的废墟中被蓝光包裹着同时抛到半空的人。
“阿烟”
楚敬乾只冲到一半,剩下的动作,因为前方的变故而停止。在他身后,那群人,跟着一块儿静默了。
场中不知何处吹来阴冷的风,骆成威嘴角带笑,而江默行看着自己每一掌都打在一个凭空出现的蓝光阵法上,他金色面容第一次裂开一道缝,“这是……苍州巫术?”
“我靠近你身边,只是为了织阵。我说过了,他们的账,由我来找你一并清算!”这话刚说出口,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满口腥甜,难道他的命竟要在此刻结束?
恍惚之间,骆成威好像看到一身素衣,翩然而来的郭琼玉。她的笑容还是如梦中一般温暖,她朝自己走来,带着干净的阳光,她的手势变幻着,须臾间结出一个阵法,“二少,我说过,我要亲自问他的罪。”
骆成威的泪滑落到嘴边,他张开双臂,郭琼玉的灵魂就此钻入他身体,与他合二为一。
不等江默行有下一步举动,空中骆成威念诵的咒语声盖过了一切喧嚣,天地之间劈下第一道惊雷,伴随着蓝色闪电,这闪电的来源,是骆成威双手间结出的阵法。
“这一下,算你勾结大臣,陷害忠良的账!”
“这一下,算你欺上瞒下,假仁假义的账!”
“这一下,算你徇私枉法,草菅人命的账!”
从骆成威脚底延展出一个巨大的蓝色图腾,蓝色火焰跳动着包围了他,他整个人化作一把利剑,从江默行的胸膛贯穿而过!
温热血液溅在脸上,骆成威的身体深处传来经脉断裂的痛楚,那是江默行临死前所做的最后挣扎,“即使下地狱,我也要你陪着我一块儿死!”
身体从高处坠落,骆成威却感觉一股名叫自由的气体充盈进了他身上每一处,闭眼的瞬间,他眼前闪过很多人的脸庞,齐泽,骆铭,罗启,谨娘,琼玉,阿阮,姐姐,萧世程,江绮蓉,肖瑜玦,楚敬乾……
最后的最后,一个声音从记忆深处冒出来
“破布条儿,你快些,今天是萧将军家施粥的日子,去晚了就没啦!”
他想起来,那是景元七年的春天,铜钱节时,萧景烟跟随乞丐们第一次上荆北州,进了这座繁华的朝阳城。
那年是萧雨穿越到这个时空来的第三年。
那年,萧景烟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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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琅华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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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在十八岁那年,赶上了朝阳城的春天,赶上了铜钱节,赶上了骠骑将军萧世程施粥。
这一路前来,关于这位将军,萧雨听到的传闻不少,琅华王朝的人都说,骠骑将军萧世程与将军夫人情深似海。
十八年前朝廷派兵平定西南苍州内乱时,当年还是一名中士的萧世程接到军令,匆匆告别了正在生产的夫人,将儿子萧景昀托给故人。后战争结束,萧世程只寻回了儿子。
将军夫人产女后大出血身亡,接生的产婆和侍女卷了银子逃跑了,刚出生的女儿亦不知下落。
萧世程因为立了大功,朝廷给他升了官。萧世程便带着儿子离开伤心地,十八年间再未娶妻。
自从骠骑将军调任京城后,每一年的铜钱节,骠骑将军府上都会开仓施粥,救济贫苦百姓。这在攀比斗富的朝阳城中实属异类,渐渐地,就有人拿此事指萧世程清高自傲,不能入流。
不过,萧雨看着眼前这长长的队伍,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位将军,是个好人。
“破布条儿,在雀绝州那块荒地待了这么久,有没有觉得荆北州简直太……太……太好了?”乞丐没啥文化,眼前这个男孩比自己还小,萧雨在他找不出形容词的时候,准确地给予了补充,“太繁华了?”
“对对对……诶,破布条儿,你三年前究竟是被哪路神仙上了身啊?怎么我感觉你自从那一次被大雪埋住以后,说话就这么……这么……和秀才一个调起来了?”
“因为我不是这里的人啊啊我是说被雪块砸中脑袋开窍了吧,哈哈哈哈,你们不都说什么打通任督二脉吗?哈哈哈哈!”萧雨一时口快,急忙找借口遮掩过去。
好在眼前的“瘸子”也不甚在意。
这男孩的名字就叫瘸子,因为先天畸形的缘故被亲生父母抛弃。他们这一支乞丐队伍,原先是没有这么多人的,都是老乞丐心善,自己吃不饱还陆陆续续把别人家的弃婴捡过来养。
瘸子是这样。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也是这样。
施粥的队伍排得很长,瘸子虽然走路不太灵活,但这不妨碍他在队伍里左突右撞,一下子冲到老远去。
“破布条儿,你快些”
萧雨不挤,她只是看着前方人头攒动,又陷入了沉思。这三年来,比起吃饱穿暖更让她想要达成的愿望是她到底应该怎么回去?
她大学还没毕业呢,说好的男朋友还没有找到呢,孤儿院里从小资助她长大的萧姨一定急坏了呀。
虽然吧,在这里她学到了功夫,但“破布条儿,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差啊?”
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是会武的。因为老乞丐会武,他也要求小乞丐们学会武功。他一天到晚将“我们丐帮”挂在嘴边,把“长老”两个字咬得极重。但因为他管的这块地方,是琅华最穷,最荒无人烟,也是萧雨眼中无限接近最原始苍凉的大自然的雀绝州。
听听,听听这名字,就知道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会是个什么待遇。风光固然好,肚子更重要。这具身体的主人没能捱过她第十五岁时的隆冬,被大雪埋了整整一夜,在此之前三日未进粮食,她死于饥寒交迫。
而二十一世纪的萧雨只记得自己在现代的最后记忆是被一辆车撞到,并且应该有被抛到空中再落下。她眼前一黑,再醒过来时,入眼一堆衣着褴褛,面孔各异的流浪汉包围了她。
他们一声声叫着“破布条儿”,一下下拍自己的脸,本来就冻僵的躯体,这几下着实挨得生疼。萧雨尖叫了一声,“你们都是谁?!”
最后还是老乞丐镇住了场面,“我看这丫头是被雪块砸到脑子了,先让她休息几日,过后就好了。”
人群渐渐散开去,老乞丐原地打坐,眼睛一刻都没有从萧雨身上离开。
而她伸出手,将自己上下摸了一番,她的帆布鞋怎么成了光脚?她的牛仔裤怎么成了脏兮兮的破裤子?她的上衣咋还有补丁?她的头发上居然还有杂草!老天爷!
“破布条儿?”
老乞丐看她神情不对,终止吐纳走到她身边,听到她问出了关于人生的哲学问题。
“这是哪儿?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说完萧雨都觉得好笑,她完完全全活成了表情包啊!
老乞丐看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果断伸出手点了她几处位。萧雨就在极度震惊中停止了一切思考。
“这儿是琅华王朝,雀绝州,丐帮分舵,我是丐帮在这一带的长老,你是我捡来的第……我也算不清第几个了,总是就是捡来的。你昨夜出去觅食遭遇暴风雪,我们一路找你,终于把你给挖出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活不成了呢。命大,命大,必有后福,”老乞丐说话声音沉稳,往她肩膀上拍了两下,“破布条儿,回魂啦,回魂啦”
这声音叫得萧雨头疼,咿咿呀呀表示她要说话。
老乞丐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举动。
“您说您是负责这一块儿的长老?”萧雨觉得她必须先接受眼前的事实,然后慢慢问出这个神奇的地方,一阵刺骨的风吹过,她才感觉到钻心的冷。
天寒地冻,乞丐们没衣服穿,躲在破庙里烧柴火,围坐在一起取暖。
萧雨就跟着老乞丐缩在角落,听他讲那过去的故事。
“雀绝州啊,穷,百姓都跑光啦,但丐帮不同。我们丐帮,是肩负使命的,所有琅华王朝的消息,我们丐帮都要打探得到。所以,每个州部都要有人。”
“那为什么……这里只剩您一个了呀?”萧雨环顾四周,都是年轻乞丐们,她推测,雀绝州的负责人,估计只剩这一位长者了。
“什么只剩我一个,这不还有你们嘛。”
“舵主呢?”
“跑啦。”
“堂主呢?”
“死啦。”
“其他长老呢?”
“死的死,跑的跑啦。”
“那我们什么时候跑啊?”
“大概等这个冬天过去吧,”老乞丐反应过来,给了她脑袋一下子,“我说你这丫头,平常挺安静的,怎么这次一活过来,这么鬼了?”
萧雨呼吸一滞,“嘿嘿嘿嘿”地凑上去,“我这不是大难不死,太高兴了嘛。”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们走了,也会有新的人再来的。”老乞丐说这句话时,眼中闪过落寞意味,他摸到腰间的酒葫芦,往嘴里倒时才发现没有酒了。
“雀绝州,我都走遍啦,”老乞丐抬眼看破庙上露出的一角天空,“这里虽然穷,可是好。”
“好什么呀?”
“唔,就是好。”
后来的萧景烟回忆起这句话,突然就泪流满面,她懂得了老乞丐的意思。人少,纷争少,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那么壮烈酣畅的天地风景,她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这时候,萧雨才刚来,她在乞丐堆里混了几日,听一些人说春天要来了,铜钱节又要近了,他们想从雀绝州去到荆北州,靠脚走,靠命活,如果上天垂怜,就能去到帝都朝阳城看一看。
萧雨兴奋得手舞足蹈,忙问什么时候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