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归来:卿本为妃-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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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姨觉得,说实话,自家小姐这样的性子,其实不太适合那个位子,但圣旨都下来了,她就算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只能在尚未嫁过去之前多做些事情,好让夫人的女儿在这人世间过得好一些。
“明日就要出嫁了,宫中派来的嬷嬷教给你的那些礼数规矩,你要再多练习练习,”萧姨嘱咐丫鬟帮小姐把喜服脱下来叠好,自己去落实明日出嫁前的细节,“我实在有些担心你。”
“不就是嫁个人嘛,皇上圣旨都下了,再怎么着他也得把我娶了呀。”萧景烟一想到那么多繁文缛节,她头就疼。好在出嫁时会有喜娘搀着,应该出不了大的差错。
想想她活到现在二十一岁了,连个男朋友都还没有谈过,这穿越过来倒好,一上来就省略所有男女暧昧,风花雪月的步骤,直接给她上了一个夫君。而且在琅华王朝之前流浪的三年里,她在丐帮还没少做搜集情报的工作,对这位荆王殿下或多或少也是知道的。
那简直就是全琅华适龄女子的春闺梦里第一人。
这样一个天大的馅饼,就这么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说实话,从萧世程接到圣旨,到明日出嫁,这段时间她的脑袋一直是蒙的。
后来,百姓们回忆起望帝景元七年,荆王殿下楚敬乾一辈子中唯一一次的成亲典礼,都说盛况空前。但凡有福气见过的人,说那规模几乎仅次于望帝在皇宫举行的大婚典礼,京中贵族无人不艳羡,再由贵族传到百姓中,又往整个琅华散播开去。
楚承望仿佛是真的宠爱这个弟弟,送的贺礼包罗天下各种奇珍异宝,一车一车载进荆王府中。本来地方各诸侯,加上朝廷要员送的贺礼就已足够耀眼夺目,那代表着皇家贺礼的红木箱子搬进来再打开点算时,众人的眼珠子都瞪得快要掉出来了。
而王府中更是打扮得一片张灯结彩,喜字贴得满府都是,那大红色彩绸从王府里一路挂出来,直挂满了北市一整条官道,一条红毯从王府正门往外铺开半个圈,新郎在各路诸侯及朝廷要员的恭贺声中,身披喜服上了马。那红色衬着玉树临风却一脸冰霜的他,带着车马轿子缓缓从北市出发去迎娶他的新娘。
楚敬乾的眼睛在从王府出来,到骑上马,一路往前来道贺的各色人等身上扫过去,没有看见他想见的人。
他在心下暗自叹息一声,勒紧马缰,那晨光追逐着他高大身影,伴随锣鼓喧天一并远去。
另一头,骠骑将军府上也是火红一片,落在萧景烟眼里,好似燃烧着的烈焰,而她浑身冰凉,被人架着就要奔赴这刑场。
一张脸被侍女拿胭脂水粉东涂西涂,整来整去,萧姨还把花钿贴上了她的眉心,以至于到最后,她都险些认不出镜中的自己来了。
正红色盖头还未盖上,她须先到正厅拜别父兄,而本该是母亲所坐的高位上,立着一块灵牌。
喜婆就在旁边指挥着她下跪叩首,再由萧世程扶她起来,将一颗苹果放进她手掌中。大红盖头落下来时,还有萧世程的一句话,“如果他不好,你随时可以回来,爹不嫌你丢人。”
萧景烟眼眶一热,落下眼泪。
本以为难搞的哭嫁这关,居然就这么轻易完成了,喜婆满意笑道,“请新娘子上轿出府。”花瓣散了满天,落在红色绣鞋边上,她头顶的凤冠是皇宫中礼部选好了打造好再送到将军府上来的,沉甸甸的压得她脖子几乎都要断了,另外萧姨命人打的黄金嵌红宝石头面使得情况雪上加霜,再加上眼前那块红布不时晃动着,弄得她头昏脑涨,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头悄悄抓紧了喜娘的手。
喜娘一边替她撩开轿帘,一边高声喊道,“新娘子上轿啦!”
荆王殿下成亲的日子选得太过仓促,导致好些封地远的诸侯没能亲来道贺,但仅凭前来观礼的各路贵宾,一字排开就足足占了北市大半条街。
轿子由东市一路晃到西市,萧景烟听着外头的喧嚣声,差点以为轿子是从南市和西市那里绕了一个弯过到荆王府上的。
眼前金光闪闪,是凤冠前垂下的帘子所致。红布盖在头上,她手痒,想扯开透口气,几番挣扎之后,刚要伸手,突然脚边光线明亮起来,她的手来不及缩回原位,半空中碰上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掌。
陌生,但有力修长,且骨节分明。
不是喜娘的手。
“请新娘下轿。”
萧景烟明白了,那是她的夫君,荆王殿下楚敬乾的手。
此刻在前来恭贺的众人眼中,荆王殿下的手掌上,出现一只小巧玲珑的手,随即被他从轿中迎出来的人那一身上绣着四爪金龙的喜服,与荆王殿下的交相辉映,真真有如一对璧人般落在了众人眼前。
萧景烟耳边只听吹打声不断,而人群一片寂静,她的手被新郎牵着,迈过石阶,迈过平整道路,又不知在其中转过几个弯,裙边擦过飘落的桃花花瓣,等上了台阶,她的脚踩着的柔软的正红色地毯已有一朵朵或盛开吐蕊或含苞欲放的牡丹绣在正中央。
乐声停止了,而前方不懂为何,有一股迫人气势迎面而来,她明明盖着红色盖头,无法看见前方事物,仍然没有能够躲过这种压迫感。
本来暗藏于心的慌乱在此刻凸显出来,她脚下一滑,喜娘一时没搀扶住,眼看着就要跌倒,突然之间,前方让她搭着手的人身形一顿,手上微一用力便将她扶稳。
眼前珠帘晃动几下,她暗自松了口气,同时仿佛有了依靠似的,稳步走完了这一小段路,停在了前方。
此时此刻,他们应该站在喜堂正中央了吧。萧景烟这样想着,耳边传来喊声,这声音颇似古装电视剧中太监的声音,与那日前来传旨的公公也十分相似。
“跪,三叩首。”
萧景烟仔细回忆了一下管教嬷嬷所教的礼数,突然便明白了那压迫感从何而来。
只怕那高位之上,坐着的人,就是这个琅华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一国之帝楚承望。
她跪下的节奏频率,与荆王殿下出奇一致。
此礼行毕,她听见一个含着笑的声音,“起来吧。”
这声音珠圆玉润,虽是男子的声音,却有着撩拨人心的效果,萧景烟不禁怔了一怔,早前听闻百姓们议论起这位皇帝,用的最多的词,是妖孽。
她以前也不知道,一朝百姓居然能这样编排皇帝,而且就算当年在雀绝州时,基本不受外界消息干扰,都有偶然经过的说书先生在讲着皇帝与荆王殿下那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故事。
虽然她身在丐帮混了三年,基本是不懂这个王朝的礼数的,但在现代尚且不能随意把那些领导高官拿来编段子,怎么琅华王朝如此民主?
萧景烟又想,大概是因为这个王朝真的有些开放吧,就连男女之间也不是书上所说的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女子倒追男子的案例更不是个别,这三年她就见过很多次,并且当时还深深地鄙视了自己。
你看看人家多有出息,你再看看你这个怂样儿!
结果这下可好,命运让她怂不了了。
“一拜天地!”
指挥礼仪的官员的喊声让她从神游中回到现实,在喜娘的搀扶下,转了个身,弯腰。那粉嫩的桃花花瓣洒落阶前,没来由叫她想起红楼梦中黛玉妹妹和她的葬花吟。
“二拜高堂!”
哪里来的高堂?宫中出来指导礼仪的那个嬷嬷不是说,太后身体欠安,来不了吗?这是要对着皇帝再拜一次?
萧景烟依照惯性本要顺从弯腰,突然想到嬷嬷的叮嘱,这一次是要下跪的,她连忙改弯下膝盖。
“起来吧。”这一次说话的,却是个很温柔的女声。温柔归温柔,内力蕴含着一股沉静的力量,叫人不由自主就收拢了心神,估计也是个不好惹的主。萧景烟想着,莫不是皇后娘娘?
又闻礼官尖锐的声音,“夫妻对拜!”
喜娘扶着萧景烟的手臂,将她的身子转到了荆王殿下的对面,她刚要弯腰,突然堂中另一股怪异气氛袭来。她的动作僵在那里,听到对面有人低声说,“殿下,快拜呀。”
怎么,自己这个夫君也不愿意?
萧景烟一挑眉,心中不期然升起一股同道中人的意气来,若不是感觉到四周众人都在看着,她真想叫他一声同志,再对他说,不要怕,我们是一个组织的!
萧景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喜服下身体微微地抖。喜娘将她扶得再紧了些,安抚道,“没事,殿下会拜的。”
忽听对面一声沉重的吸气声响起,盖过了四方窃窃私语的声音,礼官再喊了一声,“夫妻对拜!”
这下一弯腰,萧景烟的头实打实与对面之人撞到了一处。
“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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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初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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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一声礼成,头顶上又飘落下花瓣,四面八方的道贺声随着这花瓣落地,一起涌上来,眼前光线突然大亮,萧景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刺激得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对上一双深沉的凤眸。
周边纷纷扰扰,她却觉得此刻时间好似静止了,这一刻的对望,是不是曾经在哪里发生过?
对面男人嘴唇微动,“原来是你。”
萧景烟眼睛眨动两下,忽然忆起自己送别七叔他们那日,城外那一对男子来。她哭得伤心,眼睛不经意却和那一对出众男子中的一个对上了。
“是你呀。”萧景烟恍然大悟,随即隔着一道金光璀璨的帘子笑开了,那笑容比她身上戴着的黄金头面还要灿烂些,一不留神晃了众人的眼,包括楚敬乾。
“我化了这么浓的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不容易。”萧景烟点了两下头,直觉伸手想鼓掌。
楚敬乾本就不多的表情微微僵硬,依然选择了实话实说,“我只是对你的那一双眼睛印象深刻。”
“哦,这样啊。”萧景烟放松下来,自己夫君之前就见过,那还好一点,她眼神游离中对上一张含笑望着她的脸,一声“美女”不由自主从她嘴里说出来,旁边上来搀扶她的喜娘的身子都在发抖,“王妃,那是,皇后娘娘。”
座上之人一身华服,端庄清贵,通身气质又好似天仙下凡,连象征皇后的凤冠都显得有几分俗气了。
萧景烟看呆了眼,耳旁传来“噗嗤”一笑。她再往美女旁边看去,这一看,三魂七魄全飞了。
座上另一人穿着与方才那位美女相配的衣裳,正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双凤眸比楚敬乾的还要幽深,其中射出勾魂夺魄的光来,伴随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叫人挪不开步子。
萧景烟全身血流冲到头顶,一句“你是男是女啊?”差点就要说出口,萧景烟从将军府中带出来的丫鬟碧儿视死如归地往自己小姐身上掐了一把,低声提醒道,“王妃,这儿坐的只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
旁边的喜娘已经石化了,疼痛使萧景烟瞬间清醒,连忙撇开视线,任由喜娘搀扶着自己先回新房。
喜宴已经开始,客人的桌子从正屋里的一桌开始往外摆,一时间觥筹交错的喧嚣声充斥了整座王府。
那个妖娆的男人先向众位来宾举起酒樽,礼官喊了一声,“开席!”热菜冷菜陆陆续续都上了桌。
楚敬乾眉头从方才皱到现在,自己这个正妻,果然言谈举止是个异类。他心上不期然闪过一个倩影,就见皇后娘娘起身,走到穿堂之后,邀请在列的官员女眷们所在的地方去主持敬酒。他想上前询问皇嫂,有没有看到江家小姐的影子,但他的脚步在看到自己抬手时映入眼帘的喜服后,停下了。
耳边是皇兄动听的声音,“你的这位王妃,看起来有趣多了。”
他还以一笑,眼中霜雪未化,“都可以称是市井之徒了。”
“再怎么,也不用担心有朝一日她会杀了你,或者成为一个威胁。”
宾客满堂,酒喝到高兴处,猜拳或劝酒的声音渐渐响起来,但不过分。毕竟厅上这一桌坐着的可是直接的皇亲国戚,以及全琅华最尊贵的人。
只是,这个妖孽一般的皇帝又在拉着他的亲弟弟咬耳朵了。
皇上满面春风,荆王冷若冰霜,然而,他唇角微弯。
“难说。皇兄难道没有听说过,扮猪吃老虎这句俗语?她到底来自民间,还是混在搜集情报的丐帮。臣弟以为她在里头十八年,不会真的如此简单。”
楚承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多留个心眼儿,也是好的。不过依朕看,你那位王妃,还是单纯有趣偏多些。”
皇帝越过他,落了座。楚敬乾在转身之后,面无表情地举起酒樽,从第一桌开始,按照席位依次敬酒。
敬到丞相江默行时,他连喝了两杯。
萧景烟在去往新房的路上一直不断地埋怨自己,萧姨在自己出嫁时才对自己说过,万事要谨慎小心,这一下,她估计又搞砸了。
而且还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
萧景烟垂头丧气,眼前珠帘一晃一晃,几乎是被喜娘和丫鬟架着去到新房的。新王妃的这般形象,在这一路之中,被无数个王府下人撞见,包括副管家赵妈。
“简直是……果然和乌鸦混久了,就算是真身也变不成凤凰!”赵妈身后的赖嬷嬷狠狠啐了一口。赵妈的表情纹丝不动,但赖嬷嬷从她攥紧了衣袖边沿的动作便知道,新王妃要不好了。赵妈是个对待自己和对待府中下人都极为严苛的人,对于不守礼数的人,她是最深恶痛绝的。
“我是非要在这里等到外头酒宴都散了才行么?”
新房宽敞阔亮,萧景烟坐在床榻中央,看喜娘恭敬退下后,房中只留了碧儿一个丫鬟。她便放松了脊背,先活动活动筋骨再说。
“没有呢,王妃,通常这个时候,王府会另外派人过来,教给你在这荆王府中的规矩。”碧儿跟了萧景烟二十多日,这位小姐的性子她摸得差不多了,疯起来简直就没个小姐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