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同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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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瞧那男的眼神，都快溺死大象了，这还不是？
　　　　营业员只当小姑娘是不好意思，自然不信她。
　　　　鹿禾又忙道：“学长，你还买什么吗？不买咱们就回去吧！”
　　　　井牧川的目光落到鹿禾身上，看了一会才提醒了她一句：“你还没买。”
　　　　“我不买啊，本来就是陪你买的！”鹿禾接口道，语速有些快，就像怕什么东西在不经意间被人发现。
　　　　她这样的反应，井牧川自然是不信她的。
　　　　只当她是因为营业员的话有点恼怒没了兴趣再买。
　　　　井牧川招了招手：“付钱。”
　　　　直觉以为小两口闹不和，营业员怕自己再规劝的话这单生意也不好做了。
　　　　结账的时候，营业员看了手里的价格，心里又打起鼓来，女孩子一看就是学生，男生也大不到哪里去，不知道这价格买不买的起？
　　　　考虑多种原因，她斟酌了又斟酌才战战兢兢的问了句：“先生，这衣服一万七，不知道您会不会觉得……”
　　　　井牧川刚从包里拿出卡来，听了她的话，眉头微蹙，语速极慢的说了句：“…我不嫌便宜，你去帮我把卡刷了，密码是六个零。”
　　　　营业员错愕的抬起头，她是不是幻觉又幻听了？
　　　　井牧川将营业员的表情看在了眼里，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买个一万七的衣服是不是有点掉价啊？
　　　　梁小鹿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反感自己吧？
　　　　“她是怕你觉得价格贵”一旁的鹿禾简直听不下去了，她听了价格后其实也吓了一跳，就是觉得一件衣服一万多有点不值得，哪里知道混蛋学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这么一句。
　　　　井牧川撇了营业员一眼，他的长相本就是那种霸道总裁类型的，否则就不会小小年纪玩笑里藏刀就顺风顺水，这会营业员被他一双冷冽的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简直吓了一大跳，虽然他的脸部线条还是没变，可就是让四周想要靠近他的人皮肉发紧，头皮发麻。
　　　　“其实我也在想会不会有点贵”就在这时，鹿禾火上浇油的说了一句。
　　　　井牧川听后愣了几秒。
　　　　“那为什么要选这件？”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低沉中夹杂着愉悦笑意的声音溢出，满是柔情的眸子望着鹿禾，柔情款款。
　　　　鹿禾瞳孔微缩。
　　　　井牧川靠近眼前的女孩子，在她耳畔喃昵：“你在关心我，是不是？”优雅的一笑，声音低沉而有力，英俊的五官异常的好看，吐出的语气，有些暧昧。
　　　　因为自己穿的很薄，她怕自己冻着。
　　　　她还是有关注自己的。
　　　　虽然一再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对他关心，莫名就觉得不然会有大麻烦。
　　　　可，她又不能忽视对方的好意。
　　　　要不是他，自己今天就送不了子木了。
　　　　“我…我只是…你今天送我到机场，我才见到了子木……”她这样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
　　　　井牧川收敛起所有的情绪，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似笑非笑的眼神，有着掠夺猎物的光芒。
　　　　
第36章：我要你，就当为民除害。Ⅰ

　　　　去吃饭的路上，鹿禾一直沉着脸，跟吃醋的小姑娘似的，看都不看井牧川一眼。
　　　　井牧川用余光扫着鹿禾，冷不防来了句：“小丫头，脾气还不小。”
　　　　鹿禾觉得，冷战这种事情一定要坚持到底，只在心里反驳：我脾气还大不成？要换别人我早就……
　　　　早就后面没话说了，她实在不是个会说狠话的人，连在心里也不成。
　　　　于是，眼皮一翻，继续装聋作哑。
　　　　能让井牧川哄的人，只有眼前这个用沉默的方式来嚣张跋扈的小丫头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时鹿禾结结巴巴的说了那句话之后，井牧川嘴碎的来了句：可不是，也许是最后一面呢？
　　　　鹿禾当时就向他投去了忌恨的眼神，本想一走了之，不过被井牧川强扭到车上，再加上她身上一分钱没有手机又在他车上忘了带下来，没办法只得屈服上了车。
　　　　车在一家餐馆外停住，井牧川说：“为了赔罪，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鹿禾撇了外面一眼，心里还是气，不过稍稍平衡了，嘴也撇的不那么厉害了。
　　　　往日被挤爆的小餐馆门外连麻雀也没有，清静的令人心生疑惑，鹿禾向四周看了好几眼才跟着井牧川进去。
　　　　“请问，是井先生吗？”人一进去，往日在后厨房忙的不可开交的老板就拍了拍手里的瓜子壳急步走上前来。
　　　　“是的，麻烦老板来一笼玉米小包，一笼玉米煎饺，还要两碗炸面”井牧川说。
　　　　“好嘞！马上就好。”老板笑着转身进了厨房。
　　　　“喂，我们……我们要不要偷偷报警啊？”鹿禾的眼睛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连服务员也没一个，心里不免打起鼓来，别扭又不安的凑井牧川身边去说了这么一句。
　　　　井牧川嘴角扯了扯：“怎么了？”
　　　　鹿禾还挺幽默：“这店不正常…你不知道，以前我和子木来的时候这里挤都挤不进来，今儿个连个人都没有，可能有抢劫的躲在厨房！”
　　　　井牧川：“……”本来不打算解释，不过怕这太能胡思乱想的小丫头吃个饭都不安稳，只得说：“肯定没事，不过这里的老板欠我朋友一个人情，今儿个那朋友知道我来这边了，所以让老板照顾一下。”
　　　　“真的？”鹿禾瞪了瞪眼睛：“……老板欠着那人命吧？连生意都不做了，听说他们这一天就能赚好几千呢…”
　　　　“哪有的事，朋友之间哪里在乎这些。”虽然嘴里这么淡淡的宽慰着鹿禾，不过井牧川心里就想：我给他得癌症的老婆找了国外的专家来，可不就相当于欠了命？
　　　　当然，事情远没有这么容易。
　　　　井牧川之前就各种途径了解了鹿禾的一些喜好，知道她最喜欢来这里吃小吃，这老板又是那种做生意很讲信誉的人，油盐不进，又认死理，觉得做生意要讲诚信，不能因为他多给钱就让他们有优先权，好不容易查到他家庭情况，才找到下手处，其实井牧川也没想到老板为了感激他，竟然休业一天。
　　　　听了井牧川的话，鹿禾就放了心。
　　　　

第37章：我要你，就当为民除害。Ⅱ

　　　　吃饭的过程还算愉快。
　　　　鹿禾丝毫没有半分要掩饰她食量的意思，吃完最后一个煎饺，将面汤喝了个底朝天，擦擦嘴准备走人。
　　　　结账的时候，老板不仅不收钱，还强硬的塞给井牧川两盒打包好的小吃，分别是白面粑粑和芝麻团子。
　　　　鹿禾见到那两盒东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还要吗？”井牧川问鹿禾，眸子里掩藏着深深的笑意。
　　　　鹿禾爽快的点点头。
　　　　井牧川瞧见鹿禾的反应，忍不住乐了：“你吃这么多，不怕长胖了苏子木不要你？”
　　　　鹿禾的脸绿了，对着井牧川比划了两下小粉拳。
　　　　井牧川继续呛火：“他不要你你别怕，我要你，就当为民除害。”
　　　　鹿禾终于爆发：“我要了你才叫为民除害！”
　　　　谁知井牧川恬不知耻的来了句：“我等着你为民除害呢。”
　　　　鹿禾：“……”
　　　　回家的路上，鹿禾又没说话了。
　　　　到家门前的时候，刚要下车头发就被什么勾住了，回头一看，是被井牧川给拽住了。
　　　　鹿禾闷不吭声的看着他。
　　　　井牧川松了手，说：“还生气呢？”
　　　　“……”
　　　　“好吧，你要怎么才解气？让你咬我一口？”说着开玩笑般将手伸过去。
　　　　鹿禾瞪着他的手臂看了一会，拽着就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井牧川默。
　　　　这丫头属狗的吧，说咬就咬？
　　　　进屋后，鹿禾奇迹的发现一向大忙人的父亲居然在家。
　　　　“爸，妈”鹿禾拎着东西进厨房，把东西放保鲜箱里，因为井牧川在揉手腕。
　　　　“回来啦？”鹿禾妈妈起身：“……怎么还带了吃的？”一面说一面跟着鹿禾去了厨房。
　　　　“嗯”鹿禾爸爸点头应了一声：“今天去了现场，结束的比较早所以先回来了”说着复又看向井牧川：“麻烦你带禾禾去机场了”。
　　　　“没关系”井牧川目光微沉，梁远博，也就是鹿禾爸爸的名字，他今天的神情不对。
　　　　梁远博说：“来书房，我们谈谈。”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井牧川回绝。
　　　　梁远博今天的态度有些生硬：“你现在没空，我马上就可以让你很有空。”说完这话率先进了书房。
　　　　听了这话，井牧川微眯起眼睛，知道他如若不去，梁远博就会在招标那事上给他出难题，想了想还是跟着他去了书房。
　　　　鹿禾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井牧川的背影：“妈，有药酒吗？”
　　　　井牧川推门的手顿了一下，强忍住掉头将她揽入怀里的冲动，推门进去。
　　　　直到很晚，梁远博才拧着眉头和井牧川从书房出来，鹿禾问起，两人均一口咬定是公事。
　　　　半夜，客房里。
　　　　井牧川将手里的药酒握在手里。
　　　　他还没下手，就被对方知道了，井牧川暗中磨牙，让他知道谁在背后坏了他好事，无论是谁，都不会就这样算了。
　　　　次日，星期天。
　　　　鹿禾起床，昨夜睡了一个好觉，精神好极了，她从二楼向窗外看，发现子木家的轿车停在了外面，急忙洗漱完往楼下跑，却没见到人。
　　　　鹿禾问了妈妈才知道，今儿一早子木的父亲苏逸秦和母亲安琦就来了他们家，找的却是井牧川，这会三人在书房。
　　　　“是什么事啊？”鹿禾问。
　　　　

第38章：他走了，我来将你捧在手心。Ⅰ

　　　　鹿禾妈妈一面嘱咐鹿禾去吃早饭一面说：“…公事吧。”她想，除了公事还有什么事啊？
　　　　鹿禾清了清嗓子，低头嘟囔：“…学长公事还挺多呢，谁都来找他谈公事。”
　　　　鹿禾妈妈一阵诧异，硬是没明白自家闺女的意思。
　　　　其实鹿禾自己都没弄明白，她就是想说句能表达出对井牧川不满的话。
　　　　才吃完早饭就有人在外面按门铃，鹿禾妈妈在楼上浇花，鹿禾跑去，是快递小哥送来的许年北邮寄的明信片。
　　　　待她上楼放明信片的功夫，子木的父母就离开了。
　　　　谁都不知道他们在书房里面谈了些什么。
　　　　“功课上遇到什么问题没？”她下楼的时候，井牧川正打算转身回书房，见到她，他又停了停，问了她一句。
　　　　鹿禾看着他，好一会才瞪了眼睛。
　　　　然后，井牧川就明白了。
　　　　那天，鹿禾的作业，是井牧川监督着做完的。
　　　　仔仔细细检查完鹿禾的作业，井牧川就一头栽入书房连水都没出来喝一口，直到中午鹿禾妈妈叫他吃饭他也说没空。
　　　　“这孩子可真辛苦，昨晚忙了一整晚今儿早晨才睡下你苏叔叔和琦阿姨就来找他了，现在怎么连午饭都不吃了？”
　　　　鹿禾的视线聚焦在窗外，端着盛着白米饭瓷碗的手修长又洁净，干净的玻璃上浮现出昨日白天井牧川在机场静静的等待、商城慢悠悠的跟着她晃、他慢条斯理和她吃饭以及今早他监督自己做功课的情景。
　　　　她竟然一丁点也没看出来他还有很多事！
　　　　然后，鹿禾妈妈看到，即使隔壁许家儿子许年北几天不吃饭也不去理会的极端冷漠份子，偏偏端着饭菜去了书房。
　　　　门打开的一瞬间，井牧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眼底闪着沉淀不住的光芒，但被他很好的克制住了。
　　　　鹿禾手里端着东西，就站在书房外面，也不进去，看着井牧川以及桌面上高高堆积起来的文件夹，神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小鹿”天空湛蓝，偶尔几多白云，像是印在深海里，一动不动，大雨之后的阳光有些灼人，从落地窗外落进来的阳光，洒在角落里，空气里有阳光的味道，那个少年嘴角擎着若有似无的弧度，招呼她道：“进来，端着东西站久了累。”
　　　　鹿禾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不自在的“噢”了一声，走进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书桌还空着的位置，手完全松开之前，小声说了句：“学长，你先吃饭吧。”然后坐在井牧川的对面。
　　　　井牧川翻阅文件的手稍微顿了一下，轻轻笑了一声，这笑声似乎带着无尽的宠溺之意，鹿禾脸颊莫名有些发热。
　　　　场面温馨片刻，屋外传来鹿禾妈妈的声音：“禾禾，子木来电话了！”。
　　　　几乎是立刻的，鹿禾眼底就浮现出欣喜，这种温馨的场景也随之土崩瓦解。
　　　　拧门的声音和欢快的脚步声，井牧川的目光落在鹿禾逐渐远去的背影上，片刻之后，眼神中的柔软被一点一点抽离。
　　　　
第39章：他走了，我来将你捧在手心。Ⅱ

　　　　调查了鹿禾，井牧川才知道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一种人。
　　　　说她冷漠，却又不全是，就是对什么都不大关心的样子，少了谁都可以活的好好的，没了谁都不会掉眼泪，爱好很少，既不唱歌也不喜欢逛街，苏子木去哪里她去哪里。
　　　　她对那家小吃店的喜好还是偶然间才发现的，结果到头来还是让她不高兴了。
　　　　吃晚饭之前，鹿禾懒洋洋的嘟着嘴说：“妈，我想吃油焖大虾。”
　　　　时间已经晚了，鹿禾妈妈自然是无法满足她。
　　　　恰巧出来喝水的井牧川看了一眼钟，嘴唇渐渐抿了起来，说了句不用等他吃饭就出门去了。
　　　　井牧川不熟路，又从来没有在小店面买过吃的，他并不知道油焖大虾是哪种店卖的，只好开着车一条街一条街的找，一家一家的问。
　　　　有时候问错地方，店家还会拿奇怪的眼神看他。
　　　　有时候，街道太窄车开不进去，他就会将车停在街头，沿路走过去问。
　　　　天空飘着雪，快要把人冻住似得，从未畏惧过寒冷的井牧川竟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很想亲手将东西交到她的手里，也想看她冲着他笑的样子，只可惜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只有鹿禾妈妈为他留着灯，身上盖着个绒毯在客厅里面睡着了。
　　　　瞧见这一幕，井牧川心里一阵动容，轻手轻脚将手里的东西放入冰箱，喊醒了鹿禾妈妈，让她去房间里面睡，并嘱咐以后不用留灯等他，自己有钥匙。
　　　　鹿禾睡到半夜便惊醒了，梦境最后一个瞬间，是子木乘坐的飞机在空中轰然炸响，在湛蓝的天空开出一朵巨大的烟火……
　　　　鹿禾瞪着天花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