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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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张晚梨。
两位身着官袍的年轻男人打马经过,其中一个笑道:“顾大人的未婚妻真是心善,全城的乞丐,大约都受过她的好处吧?”
沈妙言和谢陶寻着声音看去,骑在马上的两人正是顾钦原和韩棠之,两人似是在这里偶遇才攀谈起来的。
顾钦原目光凉薄,像是在看张晚梨,又像是在看那些乞丐,并未与韩棠之说话。
韩棠之并不介意,只淡淡一笑,瞥了眼气质温婉的张晚梨,旋即打马离去。
顾钦原正要走,沈妙言拉住谢陶的手,一路奔过去:“顾大人!”
顾钦原居高临下,只扫了两人一眼,便再度打算离开。
然而没等他催马,张晚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抬头望着他,笑容温柔:“顾大人。”
未婚妻过来说话,顾钦原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但他还是没有下马,只礼貌而疏远地打招呼:“张小姐。”
张晚梨望了眼沈妙言两人,笑道:“二月下旬的时候,郊外会举办踏青盛会,听闻京城里很多年轻人都会去玩儿,大人可有空,陪我去走一走?”
“在下公务繁忙,怕是要令张小姐失望了。”顾钦原低头把玩着缰绳,明显是不耐烦了。
张晚梨也不恼,笑吟吟望向谢陶,见这陌生的小姑娘盯着顾钦原,几乎要哭了的模样,又柔声道:“皇上说,大人总是处理公务到深夜,大人该学会放松。”
顾钦原拽了拽缰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既然张小姐盛情相邀,在下岂能推拒这片心意?”
说罢,便没再搭理她,只催马离开。
张晚梨歪头看了眼谢陶,见她仍旧痴痴盯着顾钦原的背影,禁不住扑哧一笑,转身继续去施粥。
沈妙言有点生气,握紧谢陶的手,冲着张晚梨的背影喊出声:“张晚梨,你得瑟什么?!”
张晚梨顿住步子,回头看她,脸上笑意更盛:“我和未婚夫出去踏青,因为期待而乐上一乐,又有何不可?倒是沈小姐身边这位姑娘,一直盯着我的未婚夫看,是何道理?”
沈妙言语噎,望了眼双眼红红的谢陶,不知该说什么。
张晚梨又乐了,笑道:“都说是踏青,到时候,你们也能过去玩儿啊,笨死了!”
说罢,便走到粥摊后面,笑容满面地继续布施。
沈妙言怔了怔,望着她红润的面容,莫非,张晚梨刚刚是在帮阿陶邀请顾钦原出去玩儿?
可她们并不认识,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帮阿陶?
她的目光又落在那些乞丐们身上,看着张晚梨毫无芥蒂地同这些人说笑,琥珀色瞳眸便多了几分复杂。
等离开张府门前,沈妙言转身给哭成泪人的谢陶擦眼泪:“你还要去找他吗?”
谢陶咬了咬唇瓣,沉默半晌,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陪你。”沈妙言握住她的手,叫了辆马车,往顾府而去。
马车很快追上顾钦原,他在顾府门口跨下马,把缰绳交给小厮后,就进了府。
沈妙言和谢陶急急忙忙地跳下马车,往前追赶了几步,守门的管事连忙拦住二人:“大人吩咐,今日不见客。”
沈妙言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开,拉着谢陶闯了进去。
几个管事都没能拦住沈妙言,她和谢陶闯进顾府,但见庭院萧瑟,庭中的落雪积了厚厚一层,几株红梅种在院子角落,却开得稀稀拉拉,显然是没人打理的缘故。
两人顺着花厅跑到内室,顾钦原正在更衣,脊背腻白,纤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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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不喜欢,就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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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瞥了眼两个呆若木鸡的姑娘,继续淡定地更衣。
沈妙言摸了摸鼻子,试探着道,“顾大人,阿陶想跟你说话。”
顾钦原穿上宽大的素白外裳,语调冷漠无情:“她会说话吗?”
显而易见的羞辱。
沈妙言清晰地察觉到身边女孩儿的战栗,于是将她挡在身后,提高音量道:“阿陶大老远来找你,你是何态度?你知不知道,她一路上吃了很多苦?!”
“我从未要求她来找我,一切都是她自愿的。”顾钦原低头扣好盘扣,平静地回转身,面容冷漠,“现在本官要处理公务,烦请你带上她,滚。”
屋中沉寂半晌,谢陶抱着猫,哇一声就哭了。
顾钦原在书案后坐下,随手拿起公文翻阅,并没有安慰的意思。
沈妙言紧紧抓着谢陶的手,注视他半晌,忽然在他对面坐下,一副赖着不走的姿态。
顾钦原抬起眼帘,声音彻骨冷漠:“来人。”
管家连忙掀了帘子进来:“大人?”
“把这两个人,丢出顾府,不准她们再踏进来一步。”
管家望了眼两个姑娘,皮笑肉不笑:“两位是自己走,还是在下命人来请?”
话音落地,就有两个小厮提着棍子进来,一脸煞气地盯着两人。
沈妙言握紧谢陶的手,狠狠瞪了眼顾钦原,冷着脸起身:“我们自己会走!”
两人刚走出顾府,大门就在背后“砰”一声合上,震落屋檐上的许多落雪。
沈妙言回头,朴素的门匾高高挂在门上,屋檐瓦片处坠着细长的冰棱柱,阳光下,悄然融化。
都说化雪天比下雪天要冷,她踩了一脚地面冻成冰的积雪,裹紧斗篷,面色不虞地带着谢陶回国师府。
朝前走了几步,谢陶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红着眼偏头看她,轻声道:“谢、谢你。”
沈妙言望着两人在雪地里踩出的脚印,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顾钦原这样的人?我总觉得,他是没有心的。”
“无心?”谢陶注视着远处热闹的街景,似是回忆着什么美好的记忆,唇角流露出一抹暖暖的弧度,“他……比我的家人,都、都待我好。他、他救过我的命。”
沈妙言禁不住地笑:“那我刚刚,一定是看到了一个假的顾钦原。”
谢陶也跟着笑,肥滚滚的黄猫儿从她怀中跳到地面,在雪面上踩出一排小脚印。
谢陶连忙去追它,刚跑出几步,就听到沈妙言在背后唤她的名字。
她回过头,一团雪正好砸到她脸颊上,沈妙言笑嘻嘻地扮了个鬼脸,弯腰继续去捏雪球。
谢陶连忙躲到梧桐树后,也弯腰捏了捧雪,去砸沈妙言。
两个小姑娘在街尾打打闹闹,全然是无忧无虑的模样。
……
此时的顾府,书房内光线昏暗。
顾钦原将公文丢到桌上,背靠大椅,英俊精致的面容显得苍白病态,眉宇间全是疲倦。
老管家进来,小心翼翼道:“公子,两位姑娘已经离开了。”
“日后不准再放人进来。”他说完,便抬手示意管家退下。
那管家走了几步,又回转身,试探着道:“公子真要娶张府的小姐?可若是回了镐京,这门亲事,无论对公子还是对四殿下,都没有半分好处。属下倒是觉得,从长远来看,谢二小姐明显与公子更加般配。谢二小姐乃谢家嫡出,谢家数百年长盛不衰,真正的名门望族,她才是真正的世家小姐,公子真正的良人。再说……公子和谢二小姐,原本不就有婚约关系吗?”
顾钦原什么都没说,依旧阖着双眼。
老管家垂下头,沉默地掩上门,退了下去。
桌上的烛台明明灭灭,昏惑的光线里,顾钦原从怀中取出一枚质地晶莹的鱼形玉佩。
那玉佩大约常常被人拿出来把玩,表层鱼鳞被磨得异常光滑,垂着的流苏颜色也以褪成半旧。
隐约可见,鱼身上雕刻着一个“昭”字。
顾钦原静静凝视着,双眸中隐隐跳跃着火光,呢喃出声:“谢昭……”
皇宫。
楚云间站在书架前,翻看着书籍,一名暗卫拱手,将顾府发生的事全都禀告给了他。
他盯着书页:“你亲眼看到,他将沈妙言和那个叫阿陶的姑娘,都被赶了出去?”
“是!属下亲眼见到顾府的小厮们拿了棍棒,顾大人态度很冷硬,说若是不滚,就将她们丢出去。”
楚云间轻笑了声:“顾卿他真是不懂怜香惜玉……退下吧。”
“皇上,顾府那边,还需要继续监视吗?”
“不必了。”
“是!”
暗卫退下后,楚云间合上书籍放回书架,走到龙案旁,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案,眸中闪过重重思量,英俊的脸上很快流露出一抹雅致柔和的微笑:“摆驾长春宫,朕该去看看沈婕妤了。”
侍立在侧的李其立即应是。
另一边,沈妙言带着谢陶回到国师府,谢陶玩累了,用过晚膳后就回到她住的厢房睡觉。
沈妙言身着干净的中衣,赤脚走到书房里,君天澜正在看一本地理志。
她爬上软榻,将他束发的金簪取下,暖黄柔和的光线里,那长发从指缝里淌下,顺滑的像是丝绸。
她趴在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脖颈,亲了口他的侧脸。
君天澜翻了页书:“你们去找钦原了?”
“嗯。”沈妙言望向他手中那本地理志,上面配有简单的地图,描画的似乎是北方草原地形图。
“别再同钦原接触。”君天澜声音淡漠。
沈妙言坐到他大腿上,单手挽着他的脖颈,抬头看他:“《山海经》里有记载,‘昆仑山,有鸟焉,其状如蜂,大如鸳鸯,名曰钦原,惹鸟兽则死,惹木则枯’。四哥,这样一种凶鸟,为什么会成为人的名字?是不是因为,这个人,就跟那鸟一般凶残?”
君天澜放下书,凝视她的眼眸:“你不喜欢钦原?”
“不喜欢。”沈妙言直言,“他身上,没有人情味儿,残酷冰冷更甚四哥。”
君天澜面无表情,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凤眸中看不出喜怒哀乐:“不喜欢,就忍着。本座不想听见任何人,诋毁他。”
沈妙言同他对视,他的力气很大,捏的她下巴生疼。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70章 她打扮得这样好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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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她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他是你的表弟,是你的幕僚……但不是我的。你没有权力,让我去喜欢一个根本不尊重我的人。”
说罢,便跳下他的大腿,往东隔间走。
君天澜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中,目光灼灼:“沈妙言,本座不希望身边的人起内讧。”
沈妙言挣开他,转身出了书房。
君天澜的手落在半空中,手指动了动,最后默然放下。
元宵一过,天气便暖得快了。
眼见着已是二月中旬,谢陶在沈妙言和拂衣添香等人的帮助下,讲话比从前流利许多,连带着性格都开朗了些。
沈妙言也学会了看账,珠算与心算的速度和准确率都有明显提升,面对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再也不会头晕眼花。
君天澜站在窗前,静静看着这两个女孩儿嘻嘻哈哈地从抄手游廊跑过去,眼底都是黯淡。
自打那晚争执过后,妙言便搬去跟谢陶住了,两人好的同吃同睡,压根儿不搭理他。
他摩挲着墨玉扳指,冷峻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正独自站立时,一个调笑的声音响起:“大人。”
他偏头,花容战身着最新定制的火红色重纱锦袍,摇着把折扇,一派潇洒,正笑吟吟跨进来。
庭院里,沈妙言拉住谢陶,注视着站在屋檐下的镜儿,三两步走过去,“你在这儿做什么?”
镜儿见是她,似是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半步:“沈小姐。”
沈妙言望了眼门帘,没搭理她,带着谢陶径直闯进屋里。
花容战和君天澜话说了一半儿,看见沈妙言进来,不禁笑道:“沈丫头,明日去郊外踏青,我特地来邀请你们一同前往。马车及踏青之物都已准备好,你家四哥正好休沐,已经答应一起去玩了。”
沈妙言瞥了眼君天澜,娇笑道:“他若是去,我就不去了。”
花容战怔了怔,望向君天澜,见他的视线只落在窗外,便知这二人大约又闹脾气了,正要开口劝和,君天澜声音淡漠:“本座不去就是。”
屋中气氛怪异,花容战尴尬地干笑两声,起身道:“那我明日过来接沈丫头和这个谁来着?”
“阿陶!”沈妙言强调。
“哦,阿陶姑娘。”
花容战往屋外走,见谢陶还木头桩子似的呆呆杵在那儿,拉了拉她的衣袖,把她也拽走了。
君天澜摩挲着扳指,同沈妙言直视,声音透着漫不经心:“既是要踏青,还不去收拾东西?”
沈妙言深深凝视他许久,才转身往外走。
翌日,花容战果然一大早就来接人了。
君天澜独自坐在花厅用膳,一抬头,就瞧见沈妙言和谢陶走进来,两人说说笑笑,谁也没搭理他,坐下后就开始吃东西。
君天澜盯着沈妙言,她今日似乎打扮过,穿着件崭新的素白长裙,外面套着水碧色绣白莲褙子,虽未敷粉却已是面若桃花、肤白如雪,猫儿似的眼尾透出一股特有的媚,明艳动人的叫人挪不开眼。
君天澜喝了口茶,心里涌出一股不悦,不就是踏青么,她打扮成这样做什么?
两个小姑娘很快吃完,结伴离开,依旧没搭理君天澜。
他盯着沈妙言的背影,她已是个少女了,身量纤纤,如风中初初萌芽的柳芽般娇美动人。
正逢添香进来收拾碗筷,君天澜冷声道:“今日踏青,有哪些人去?”
添香自然知道这些天主子和小姐冷战的事情,因此笑道:“回主子,今日阳光好,去郊外的人可多了!奴婢听说书院也特地放了假,很多贵公子都会去看桃花。”
说着,小心翼翼瞄了眼君天澜,唇角抿起轻笑,很快退了下去。
君天澜端着茶盏的手紧了又紧,端坐良久后,搁下茶盏,面无表情地起身朝外走去:“备马。”
沈妙言和谢陶乘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