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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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钦原这才抬起头,双眸平静得过分。
君天澜的大帐中,沈妙言将拉缇帕斯的地形勉强记完,就看到他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今日身着修身窄袖的黑色劲装,袖口与领口皆用金线绣了蟒蛇,腰间系着金腰带,脚踏黑色厚底祥云靴,长发高束,整个人身姿修长高大,宽肩瘦腰。
再加上那副冷峻精致面容,刚一走出来,就叫沈妙言呆住。
他瞥了眼一脸痴相的小姑娘,正低头去扣腕处的金丝盘扣,一名侍女端着食物进来,匆匆附到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沈妙言好奇地看着,等那侍女出去,才问道:“四哥,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君天澜面色淡然,在圆桌旁坐下,“过来用膳。”
用罢早膳,君天澜正要带沈妙言出门,谢陶冲了进来,抱着沈妙言使劲儿地哭。
沈妙言问清楚了她为什么哭,顿时被顾钦原气得不行,正要带她去找对方算账,君天澜望了眼角落的沙漏,淡淡道:“既是不愿跟谢昭回大周,那么本座现在就遣人送你回去。”
谢陶睁着朦胧泪眼,呆呆看着他,显然并不情愿。
君天澜手指关节敲击着桌面:“若是现在不走,等过几天,你肯定得和谢昭一起走。”
提到谢昭,谢陶便抖了抖,连忙点头,同意现在就走。
沈妙言看她如此惧怕那个美貌过分的少女,心中颇有些奇怪,可对方到底是谢陶的姐姐,便也没有多问,亲自帮她收拾了行装。
君天澜遣了六名功夫高强的侍卫护送她,避开众人耳目,一路往北去了。
送完谢陶已是晌午,君天澜又望了眼角落的沙漏,对沈妙言吩咐道:“去换件轻便的骑马装。”
“四哥要带我骑马?”
君天澜不置可否。
沈妙言心中奇怪,却还是照着他的吩咐换好衣裳。
两人刚用过午膳,一位草原上的美貌姑娘过来,笑着请君天澜去黑水河边,说是可汗请他一同狩猎。
君天澜并未推拒,跨上疾风,沈妙言正要去牵掠影,却被他拦住,将手伸给了她。
她心中古怪更甚,望了眼那名笑吟吟的草原女子,到底没有问出口,抓住君天澜的手,对方将她拉上马背,双手环过她的身子,策马往黑水河边而去。
黑水河是草原北部由西向东的一条河流,横跨整座草原。
拉缇帕斯位于黑水河上游源头处,因此河水并不十分宽阔,显得像是条小溪。
此时黑水河畔已聚集了不少人,楚云间等人也在。
见君天澜带着沈妙言过来,众人便发出笑声,拓跋雍捋着胡须,高声道:“怎么,国师大人连狩猎都要带上姑娘?可是夜里未曾尽兴?本汗手中有几十个漂亮女奴,国师大人若是喜欢,只管过去挑选!”
沈妙言十分难堪,低垂着头,想不明白为何君天澜干嘛要带上她。
众人的哄笑声中,君天澜淡淡道:“草原上刀剑无眼,自己的女人,总要放在身边随时护着,才算安心。”
拓跋雍看了沈妙言几眼,又望了望始终保持着淡笑的楚云间,搞不明白楚国的君臣怎么都如此喜欢这姑娘,便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便开始今日的狩猎吧?本汗把话搁这儿,谁能猎到灰熊,就算是今日的赢家!本汗腰间这把蓝宝石匕首,就归他所有!”
话音落地,所有男儿都兴奋起来,高呼着往黑水河对岸涌去。
君天澜双脚一夹马肚,也往北方而去。
沈妙言感受着草原上呼啸而过的风,这风中携带着青草香,蓝天白云,视野十分开阔。
她静静看着那些勇士们在前方分散开来,回头望向身后,黑水河对岸,楚云间正同拓跋雍说着什么。
她没有时间再去看他们的口型,因为君天澜催着马,跑得愈发快了。
此时,楚云间雅致的面容上噙着浅笑,淡淡道:“可汗可以上路了,只是,记着别伤到那女孩儿。”
拓跋雍握着缰绳,笑容豪迈:“楚国的皇帝,等我杀死你们的国师,那个女孩儿,可否能让我一尝滋味儿?在草原上,只要主人愿意,女人是可以共享的。”
楚云间脸上的浅笑收起,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勒转马头往回走:“别碰她,朕会另外送你二十个美人。”
拓跋雍舔了舔嘴唇,哈哈一笑,策马去追君天澜了。
草原上的人有划分地盘的习惯,十人一个分队,很快将大部分草场占领,并且不停驱赶着闯入他们狩猎领地的外人。
很快,距离营帐较近的地盘全被占领,很多周国与楚国的人,只得往更深处走去。
沈妙言好奇地看着那些泾渭分明的勇士们,轻声道:“四哥,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在逼着咱们往北走啊?”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打马朝前:“记得前面是什么地形吗?”
她连忙点头,声音透着乖巧:“是几座起伏的山峦,山峦上遍植白桦树。山峦背后,是一片低洼的谷地。”
君天澜点头,像是表扬一般,亲了亲她的脸颊:“记得很好。”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94章 这样的四哥,令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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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哥为什么要带我出来?”沈妙言终于问出口,犹豫半晌,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地把阿陶送走?”
尽管阿陶在时,他句句都是为了她着想,可她知道,四哥当时是很迫切地想将阿陶送走。
此时四周的人早已分散得不见踪影,君天澜勒住缰绳,放缓速度,在白桦林外顿住,仰头看了眼天边滚滚乌云,答非所问:“暴雨压境。”
沈妙言怔了怔,他忽然加快速度,进了白桦林。
天色仿佛忽然间就暗了下来,风渐渐大了,吹得树枝摇摆不定,回荡在大地上的风声,像是野兽的怒吼,令人胆战心惊。
沈妙言紧贴着背后那个强壮的身躯,望着前方未知的路,一颗心逐渐提了起来:“四哥,咱们要不要折回去?”
回答她的是背后男人沉稳的呼吸。
她咽了口口水,回头看向君天澜,他的面容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镇静。
马匹终于穿过白桦林,停在了谷地上方。
沈妙言望向下面,这山谷比她想象的还要深,马儿大约是下不去的。
风忽然静了下来。
诡异的寂静中,身后传来簌簌声,紧接着,便是野兽的狂吠。
疾风掉了个头,沈妙言看见以拓跋雍为首,上百名手持火把的草原大汉骑在马上,其中几个还牵着狼犬,正缓慢地朝他们包抄而来。
拓跋雍笑得狰狞:“国师大人,没料到有这一出吧?”
君天澜依旧平静:“可汗别来无恙。”
“有人要本汗取你性命,念在你将死的份上,本汗可以发发善心,告诉你那人是谁……”拓跋雍语带得意,仿佛是等着君天澜求他告知。
然而君天澜既没有求饶,也没有他预料中的害怕,仍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谁?”
“乃是你们楚国的皇帝!”拓跋雍没看到想看的表情,很有些不忿,“我听闻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若是肯主动下马受死,本汗倒是可以给你个痛快。”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似是懒得再跟他废话了,直接催着疾风,往谷地而去。
沈妙言轻呼一声,背后众人更是瞪大双眼,只见那匹纯黑骏马竟不要命般地跃下山崖!
拓跋雍连忙带着人,催马来到谷地上方,却见那匹骏马一点事都没有,径直跑到对面,四蹄一抬,轻而易举便跃上高坡,几个眨眼就来到了对面的山崖上方。
君天澜转过马头,望向对面,冷冰冰的话语似是挑衅:“拓跋雍,到这里来取本座的性命。”
拓跋雍大怒,然而没等他下令继续围剿君天澜,背后树林再度发出声响,无数骑着黑马的黑衣暗卫涌了出来,将他们层层包围。
为首的男人,面容同君天澜一般冷漠,星辰般的双眼闪烁着凶芒,手提长刀,正是夜凛。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拓跋雍震惊了,“楚皇明明说过,这次北上草原之行,君天澜只带了几名随从!”
夜凛看他的目光犹如看待白痴:“楚皇能够让青州郡守带人马埋伏在拉缇帕斯外,我家主子,自然也能轻而易举让人马埋伏在这里。可汗,你年轻时征战各个部落,骁勇无敌,可年纪大了,便开始沉迷于酒色,草原尽管看起来依旧强大,但各个部落已然离心。或许,该换个人来做草原之王了。”
拓跋雍感受到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暗道不好,正要命人突围,夜凛已经带着人马冲向他们。
暴雨如注。
黑暗的树林里,火把晃动,沈妙言清晰地看到,对面那一场碾压式的屠戮。
无数草原壮汉倒在国师府暗卫的长刀之下,有害怕的,不顾一切催马跳下山崖,马儿摔断了腿,那些人连滚带爬地想逃走,可身着黑衣的暗卫却如影随形,死神般轻飘飘从崖顶落在他们身边,长刀毫不犹豫地扎进他们的心口。
整个谷地,回荡着人与兽临死前的哀嚎与惨叫,血流如注,被暴雨冲刷着,汇入谷地的低洼处。
沈妙言心乱如麻,正慌张时,抬起头,看到自己头顶上方,不知何时撑起了一把纸伞。
她回过头,男人幽深的视线静静凝视着她。
“四,四哥……”
她轻轻唤出声,这样的四哥,令她害怕。
君天澜声音低沉:“嗯。”
她心下稍安,没过一会儿,夜凛便抓着五花大绑的拓跋雍过来了。
拓跋雍的大腿上中了好几刀,跪在君天澜的马前,草原可汗的威武和霸气尽数消灭不见,不停地哀哭求饶。
君天澜一手撑伞,一手摩挲着身前女孩儿柔嫩的面颊,声音淡漠:“妙妙想如何处置他?”
拓跋雍立即转向沈妙言,开始求她饶命。
沈妙言闻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她知晓君天澜性格的固执,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旁人是无法置喙的。
尤其是这样重大的事。
拓跋雍,今夜注定活不下去了。
可他到底是珠儿的父汗……
她纠结许久,最后轻声道:“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吧。”
夜凛望向君天澜,对方微微颔首,他立即抽出长刀,捅进了拓跋雍的心脏。
拓跋雍大睁着双眼,倒地而亡。
君天澜看都没看一眼,催马往树林里走:“找个地方,把这些人都埋了。别让人发现痕迹。”
“是!”夜凛领命,目送自家主子离开,旋即冒着倾盆大雨,指挥手下开始行动。
疾风优雅地行走在白桦林里,油纸伞阻隔了倾盆大雨,沈妙言注视着重重雨幕,夜色太黑,她看不见前方的路。
君天澜盯着她的后背,刚刚那场厮杀开始的时候,这小丫头就下意识地离他稍远些。
他心中不悦,扶住她的纤腰,将她往自己胸膛前贴,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怕我?”
温热的呼吸让沈妙言耳朵痒痒,她有些不自然地靠着他的胸膛,声音细弱:“没有……”
君天澜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回头,深深在她唇瓣上吻了下,“不要怕我。”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95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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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完她,握住缰绳,继续往营帐方向而去。
隐约的光线中,沈妙言看见前方有无数凸起的土丘,不禁轻声问道:“四哥,那是什么?”
君天澜瞥了眼,淡淡道:“反抗拓跋雍统治的草原部落首领。”
沈妙言沉默了。
之前读有关草原的史书时,书上就有记载,拓跋雍虽然统一了草原,用的却是最暴力的武力手段。
草原原本有一百零八个部落,在他统治之后,疯狂地排除异己,很快便吞并得只剩下二十个最支持他的部落。
良久的寂静后,君天澜低沉清冷的声音弥散在暴雨之中:“草原,不需要一个残暴的统治者。”
倾盆暴雨中,沈妙言抬手摸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透着漫不经心:“是妨害了四哥的利益吧?”
感受到身后男人躯体的瞬间僵硬,她笑道:“四哥果真在乎草原百姓的安危吗?妙妙倒是觉得,乃是因为拓跋雍同楚云间结盟,你才会如此急着除掉他。”
君天澜并未否认:“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沈妙言盯着远方营帐的灯火,这个男人说话永远都是如此平静,好似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低头,看着男人握着缰绳那骨节分明的手,琥珀色的瞳眸中掠过悲哀,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若有一日,他真的成了这天下的主宰,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还会是她吗?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了君天澜的手背上。
……
君天澜轻而易举避开众人耳目,回到自己的营帐,吩咐沈妙言尽快沐浴更衣。
沈妙言知晓等会儿还有一场戏要看,于是乖乖到屏风后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出来,侍女们很快换好洗澡水,君天澜也到屏风后去沐浴了。
她站在帐篷门前,望着远处草原勇士们高高举起的火把,清晰地听见他们回荡在整个草原的呼喊声。
那呼声如此急切,天地间的暴雨声也无法遮掩。
她正张望时,马蹄声逐渐响起,很快,拓跋珠的枣红马到了帐篷门口,她翻身下马,浑身都湿透了,大哭着抱住她:“妙言,我父汗不见了!”
沈妙言身子微微一颤,想要抬手拍拍她的后背,却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拓跋珠哭了会儿,又慌慌张张往帐篷里走:“那位国师大人呢,你们不是也参加狩猎了吗?可有看见我的父汗?”
君天澜身着干净的黑色锦袍从屏风后走出,灯火下,那张精致英俊的面容不改冷峻之色,声音平静:“本座和妙言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