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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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个糯米斋饭团。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饭团,小脸上全是呆滞。
她举着饭团,一边吃一边走,这些迷雾就像是通了人性一般,主动在她面前让开一条通道。
她顺着这条路走了十几步,回过头,身后哪里有什么巨大而繁茂的桃花树,更没有什么供游人休息的大石头。
恍惚了片刻,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糯米饭团,忽然有些想哭。
岁月流逝,很多亲近的人都会渐渐离她远去。
爹娘和祖母是这样,每年都会来给她祝贺生辰的觉远师父也是这样。
谁都不能陪她走到最后。
那个长不大的国公府小小姐,其实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她再也不是什么国公府小姐了。
她走出桃花林,只见花容战和谢陶已经等在了出口。
瞧见她出来,花容战摇着白丝绸折扇嘲笑出声:“真是没用,我和阿陶早就出来了,这桃花林号称十里,却连两里都没有。平日里吃得那么多,却连路都不认识了吗?真是浪费粮食啊!”
沈妙言白了他一眼,上前挽住谢陶的手,“阿陶,咱们不理他。”
谢陶望着她手中握着的小半个饭团,好奇道:“妙妙,你从哪里弄来的饭团子呀?”
“哦,桃林里面有个卖饭团的奶奶,你们没遇到吗?”沈妙言含混过去。
“我也想吃饭团了。”谢陶小小声。
“那咱们中午去金玉满香楼吃饭团好了,”花容战潇洒地走到前面,得意洋洋,“金玉满香楼的饭团品种丰富,口感极好,可不是沈丫头手中的糙饭团能够比的。”
“我觉得我的糙饭团才是世上最好吃的。”
沈妙言低头望向手中的饭团,里面包着芝麻、花生、腌萝卜等物,尽管朴素,她却觉得很香。
乘坐马车从桃花林回国师府,沈妙言挑开帘窗,但见天色阴暗,十里长街上摆摊的百姓纷纷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要下雨了吗?”沈妙言轻喃出声,“都三月的天了,今年才下过一场雨……再下一场,也是好的。”
她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小脸上都是凝重:“冬天也只下过一场雪。说起来,今年的天气真是反常呢。”
马车到达国师府,天空已经淅淅沥沥落了春雨。
素问撑着一把纸伞在门口接沈妙言,将她从马车上扶下来,“小姐不在的时候,晋宁王府送了帖子过来,说是晋宁王生辰,想要好好操办,也邀请了小姐。”
“自打楚云间昏迷不醒,他就没掩饰过他的野心。”沈妙言跨进门槛,“说是操办生辰,谁知道他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那,小姐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沈妙言眼底掠过冷讽,“素问你记着,有看热闹的机会,一定要去看。但是要放聪明,不要引火烧身就是。”
“奴婢记着了。”素问笑道。
沈妙言朝临水阁走了一段路,忽然顿住步子,拐了个方向:“咱们去蘅芜苑,我想看看四哥。”
两人一路来到蘅芜苑,守在门口的拂衣行过礼,便撩开门帘。
沈妙言刚跨进门槛,就听到里面传来顾钦原的声音:“这是我想办法弄来的画像,画的乃是薛家嫡女薛宝璋。表兄,薛小姐才貌双全,薛家又是大周的百年望族,丝毫不逊于谢家。你迎娶她,至少不会在配偶上输给君舒影。”
薛宝璋?
沈妙言的脚步生生顿住。
书房中寂静了片刻,君天澜低沉的声音响起:“钦原,我的姻缘,我自己做主。薛家女虽好,却终究非我良配。正如你曾娶张晚梨,她非你所爱,你与她那几天夫妻生活,难道幸福吗?”
顾钦原沉默片刻,淡淡道:“我与她并未行夫妻之礼。我们,不过是交易。我能为了利益娶不爱的女子,表兄也应该能做到。”
“我做不到。”
“这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姑母的意思。姑母几次写信过来,要你速速返回镐京。表兄,西南和南蛮已经到手,再在楚国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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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妹纸问下次爆更是什么时候,这个要看编辑安排,如果小说销量好就还会有机会,如果不好,那就没有爆更的机会了嘤嘤嘤……
另外书评区的盖楼活动还在火热进行,等过几天菜统计之后来公布获奖名单。
那个及笄礼,写的时候查过很多资料,应该没有错吧。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85章 你若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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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后面说了什么,沈妙言并没有听到。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寝屋,不顾拂衣和素问的轻呼,淋着雨往国师府外跑去。
君天澜在书房听到外面的声音,起身走到屋檐下,拂衣望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顾钦原,面色有些泛白:“主子,刚刚您和顾先生谈话时,小姐正好过来……”
“我去找她。”君天澜没管顾钦原,拿起一把纸伞走下台阶。
顾钦原静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冰冷的瞳眸晦暗莫测。
沈妙言一路跑出国师府,站在雨幕里,却不知该去何方。
她想去倚梅馆找安姐,但是君天澜那么聪明,一定能猜到她会去安姐姐那儿……
花府也不能去。
她独自在街头徘徊,最后跑出朱雀街,往十里长街而去。
长街上只有零零落落几个行人,她穿过巷陌,七拐八绕走了很久,也不知来到何处,只见这条小街上房屋建筑十分破旧,穿着破烂的男人女人都挤在屋檐下躲雨。
一些小孩子赤着脚奔走在雨地之中,撒欢儿般大喊大叫。
四周的空气并不好闻,她站立片刻,旁边的木门打开,一个老婆婆端着盆水直接倒在她的脚边。
那水很臭,大约是泔水。
沈妙言心中作呕,连忙往后面倒退几步,却不提防撞到人。
她连忙转过身,打着赤膊的两名瘦削男人打量着她,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
她退了几步,从发间取下一根玉簪,试探着递给他们:“给你们银子,让我走。”
四哥曾说,能用银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可是刚退两步,便又撞上背后的人。
她回过头,三四名男子正淫/笑地望着她,显然不是仅仅为财而来。
挤在屋檐下的那些人面容麻木,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她心中害怕,其中一名男人龇着一口黑牙凑近她,扯过她的袖子:“你是哪家的小姐?这衣料摸着可真舒服!”
沈妙言连忙拉回衣袖,“我是国师府的人!你们最好让开!”
“国师府?果然是贵族小姐呢,瞧这长得细皮嫩肉的……”另一个男人满脸调笑意味,伸手想去摸沈妙言的脸蛋。
沈妙言一把打开他的那只乌黑肮脏的手,心跳极快地握紧了碧玉簪,簪头很尖,若有必要……
她正紧张之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妙言妹妹!”
沈妙言连忙看过去,韩叙之从马上跨下来,他身后的小厮立即上前推开那几个男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韩叙之将伞撑过她的头顶,“这里是乱民街,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着,示意手下牵来一匹马,亲自扶着沈妙言坐上去,又将纸伞递给她。
沈妙言坐在马上,韩叙之同她一道往外面走去,声音里透着几分责备:“幸好我正巧来这边处理事务看到你,否则……”
说着,偏头望了眼她,“下次可别独自一人来这种地方了。”
“嗯。”沈妙言应着,又回头看去,老旧破烂的街道在雨幕中渐行渐远,那些孩子们并不去上学而是在地里玩水,男人女人们也并不做事,只挤在屋檐下悠闲地看雨。
远远的,她还看见有小偷混迹其中。
“他们为什么聚在这里?”她好奇问道。
韩叙之回头看了眼,眼底都是鄙夷:“这条街上聚集的,都是京城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小偷、嫖客、妓/女、孤女、强/奸/犯。官府见这里孩子多,每个月会发放一部分补给,以供领养他们的人使用,然而却让这些人更加好逸恶劳。”
沈妙言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撑着伞,沉默良久,轻声道:“你该把补给额度调低些,让那些领养孩子的人亲自挣钱养育,而不是依赖官府的救济银两。”
韩叙之摇了摇头:“他们都是不要命的暴民,若是公然降低补给,京城一定会大乱。如你所见,对待你这样一个弱女子,那些男人尚且能够下得去手,更别提官府派来的禁卫军。他们无法无天,是这座皇城的渣滓,迟早会被收拾掉。”
“把他们都杀掉?”
“如此,国库每年可省下一大笔救济银钱,在京城里打架斗殴、劫掠行凶的人也会少很多。”
沈妙言偏头看他,他盯着前方的雨幕,说起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一点表情都没有。
毕竟,官府掠夺的不是他的命。
嫣红晶莹的唇角勾起一道轻笑:“我看那条街上,很多人都是壮年男子,还有一些是年轻女人。咱们楚国,人口还没有多到可以随意杀戮成年男子的地步。即便将他们送进军伍,也比随意取他们性命来得好。”
韩叙之听着她这番话,不由失笑:“妙言妹妹是女子,自然心怀仁善。但这份仁善,有时候往往会害了自己的性命。我始终认为人之初性本恶,这群人既没有文化,更没有良善。留他们在世间,只会给其他人带来烦忧。更何况——”
他抬起头,望了眼天空:“今年的天气,太不寻常了,恐怕天灾将至。若不解决掉他们,到时候京城只会更乱。”
沈妙言知晓说不动他,只得放弃,却还是问了一句:“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韩叙之对她没有任何隐瞒:“若他们还是不知悔改在城中滋事,我会将他们分拨抓进天牢,命狱卒暗中解决掉。”
沈妙言默然。
她骑着马转过几道街角,却瞧见君天澜手持纸伞,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街心。
两人隔着茫茫雨雾对视,彼此脸上都是平静。
韩叙之看不过眼,便放低声音对沈妙言道:“妙言妹妹,你若不喜欢他了,只管告诉我,我一定带你走。”
沈妙言盯着君天澜,并未回答他的话。
韩叙之沉默片刻,又道:“其实你若愿意,我马上就可以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沈妙言偏头看他,微微一笑:“三月末吧。”
“嗯?!”韩叙之惊讶。
“三月末,我跟你走。”
她轻声,眼中闪烁着决绝。
韩叙之大喜过望,瞥了眼脸色黑沉的君天澜,对沈妙言欣喜地道:“三月末,我去接你!”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86章 她安好,他才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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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点点头,韩叙之又望了眼君天澜,高高兴兴地带着小厮们回了韩府。
茫茫雨雾的寂静长街上,便只剩下两人。
沈妙言催马向前,声音透着凉意:“三年前,我来到你的身边。这三年里,我见识了许多从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也学到了很多。四哥,我不想你夹在我和顾钦原之间为难,顾钦原你说你娘亲希望你娶薛家的小姐,那你便娶她好了。”
马蹄踏在青石板街上,她与君天澜错身而过:“我们之间身份悬殊,我大约是配不上你的。”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身份这道鸿沟。
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没有家世和背景,就什么都不是。
而她无力改变这样的世界。
君天澜撑着伞,冷峻精致的面容冰冷得可怕。
在外人眼中,他位高权重、才能与容貌都是拔尖儿的。
很多人羡慕他,可那些人却不知道,他掩藏在心底的自卑。
他怕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他怕背负的人命太沉,他怕这样黑暗的自己,配不上那个太阳一般开朗明丽的小姑娘。
无力感与自卑从心底最深处弥漫开来,像是一滴落进清水里的墨汁,迅速将那沉黑的阴暗色彩蔓延开来。
他连声音都透出颤抖:“你厌倦我了?”
沈妙言盯着远处白茫茫的雨雾,无言以对。
君天澜转过身,只见那女孩儿骑着黑色骏马,沉默地朝街道尽头缓慢走去。
茫茫雨雾隔开了两人,君天澜伫立在街头,任他素日里如何铁石心肠,那满脸的痛楚也丝毫无法遮掩。
沈妙言回到临水阁,想要收拾收拾东西,可如今才三月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月。
她没让素问和其他小丫鬟帮忙,自己拎上来两桶热水,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雪白的丝绸中衣,拿桃花木梳梳理披散在腰间的长发,赤着脚走到窗边。
这春雨与其说是雨,不如说更像是雾。
湖面上都是白雾,一眼望去全是纯白,根本看不见远处的景色。
那张艳若桃李的白嫩小脸,此刻遍布寒意,透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她缓慢地梳理着如云长发,她想,趁她还没有彻底沦陷到那份爱情中,提早放手也好。
看不清自己身份,妄想成为他的妻子,那样的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她缓缓勾起唇角,琥珀色瞳眸中满是嘲讽。
不知过了多久,素问推开门,“小姐,主子想要见您。”
“不见。”
素问凝望着她的背影,踌躇片刻,只得掩门退下。
等在二楼大厅里的君天澜听到素问的答复,面容更加冷峻,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
已是黄昏,此时雨雾茫茫,他并未撑伞,孤身一人站在湖畔边,抬头望向站在窗边的少女,隔了这么远,那张白嫩清丽的面庞此刻竟看不大清晰了,只能直觉那少女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冷漠。
凤眸中浮现出几许无奈,他倒是忘了,这小丫头伤人性命时,心肠可以有多么冷硬似铁。
她从来都不是表面上那般温顺可爱。
他知道的。
临水阁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