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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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言回味着妩红尘的舞蹈,不觉一曲渐歇。
旁边君舒影望向她,她察觉到这人的视线,飞快垂下眼帘,端起面前的果露轻呷,遮挡住自己的小半张脸。
她没什么太大的本事,许是从小经历的磨难有些多,因此练就了一身遗忘烦恼的本领。
那些烦人的事、烦人的人,只要不刻意去想,仿佛就真的不存在。
人生苦短,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君舒影沉住气,正要开口再提求娶她为宣王妃之事,对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君无极大约喝醉了,手中金盏被他砸得老远,他仗剑起身,在空旷下来的大殿中执剑而舞,声音雄厚有力:“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他平素纨绔,在贵族们眼中最好斗鸡走狗,今夜这套剑却舞得极好,更兼所吟诗歌波澜壮阔,实在令人大开眼界。
上座的君烈兴味儿颇浓,这个二儿子,尽管平日里所干之事令人糟心,可今夜这一出剑舞,还是相当不错的。
剑舞完毕,君无极收剑,踉踉跄跄朝上座跪下,“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君烈甩了甩碧玺珠串,心情颇好。
“儿臣府中,侧妃、侍妾已全,却缺了个女主人。儿臣求父皇赐婚!”
他醉醺醺的,伏地叩首。
君舒影盯着他,面色有点难看。
君烈兴致更浓,这个儿子好女色是出了名的,府中美人虽多,可正妃之位却始终空悬,据他说是要留给最心爱的姑娘。
如今他主动恳求赐婚,莫非是浪子回头,遇到真心爱慕的女人了?
他饮了口酒,虽然已是中年,可那张脸却仍旧俊逸,朗声道:“吾儿求娶的,是哪家的姑娘?说与朕听听。”
君无极直起上身,双眼醉醺醺的,英俊的脸庞上,是挡也挡不住的春光,“回父皇,乃是云香楼的妩红尘,妩姑娘!当初妩姑娘一支《秦王破阵舞》,叫儿臣一眼倾心,从此对她情根深种,不可自拔!求父皇成全!”
说罢,认认真真地叩首下去。
满殿寂静。
君烈的笑容僵在脸上。
君无极的生母张妃急忙离席,朝君烈拜下,“皇上,无极喝醉了,才说出这种荒唐话,皇上莫要与他计较……”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68章 谢陶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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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有些诚惶诚恐。
君无极是天家皇子,身份自是贵不可言,可如今,竟然当着群臣的面,扬言要求娶一个青楼女子!
就算那女子再如何清白、再如何才艺双绝,可出身青楼却是改不了的污点。
堂堂皇子,岂能立青楼女子为王妃!
君烈看在张妃的颜面上,强压住怒意,冷冷道:“孽障!既是喝多了,还不赶紧滚下去醒酒!”
君无极仍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醉醺醺道:“儿臣是真心喜欢妩姑娘的,妩姑娘品貌出众,虽然沦落红尘,却比在场诸多贵女还要干净清白,求父皇成全!”
一番话,不仅再度惹恼君烈,更是大大咧咧直接将在场的小姐们得罪了。
君烈气得牙痒,随手将碧玺手串掼到桌上,“来人,给朕将这个逆子拖出宫!罚禁足府中,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府半步!”
君无极晕晕乎乎被两名内侍架出去,嘴里还嚷嚷着妩红尘的小名。
殿中闹了这么一出,君烈被君无极的荒诞无稽惹怒,夜宴都吃不下去了,直接带着娇滴滴的萧贵妃拂袖离席。
皇上一走,后妃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顾皇后很快带着其余嫔妃回宫。
锦绣大殿中的气氛倒是热络许多,年轻的贵族子弟们甚至耍玩起行酒令来,谁输了就要当场作诗一首,或者仿效端王,舞一套剑法。
沈妙言专心致志地吃着面前的大闸蟹,秋天蟹肉鲜嫩,蟹黄又多,她吃得不亦乐乎。
君舒影无奈地看了她片刻,又将视线挪向上座面无表情饮酒的君天澜。
君无极刚刚那出戏来得突然,不消多想,就知道是他这位好皇兄撺掇怂恿的。
如此一来,父皇气都气走了,今夜哪里还轮得到他请求赐婚。
雪白大袖遮住了攥紧的拳头,君舒影垂下眼帘,唇角的笑容在殿内灯火的映衬下,泛出狰狞之色。
谢昭毫无胃口,呷了口桂花酒,起身道:“殿中太闷,臣妾出去走走。”
君舒影没搭理她。
对面的顾钦原始终注视着她这边的动静,见她起身离席,也紧跟着离开大殿。
谢昭遣退侍女,独自行走在长长的回廊中。
这回廊高高建在沁心湖上,红纱羊角宫灯的光影中,她拖曳着长而华丽的裙摆,美丽的容颜染上凄迷,纤纤玉手拂拭过雕花扶栏,凭栏远眺的模样寂寞如仙。
顾钦原在她不远处顿住步子,背着双手,静静凝视她。
远处的丝竹管弦连成一片,遥远又朦胧。
谢昭凝望了会儿宫中夜景,忽然转向他,绽出一个笑容,“顾公子。”
顾钦原迟疑半晌,抬步走了过去,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谢昭垂眸,盯着他的靴履,迈着莲步,款款走到他跟前,慢慢抬起头,在灯下凝望他的容颜。
四周无人,丝竹管弦与秋虫的鸣声像是隔着九重天,曲廊的灯火延展至远方湖面,水波荡漾,更显秋夜寂寥。
许是果酒喝多了,谢昭的眼角染上绯红,柔弱无骨的小手覆上顾钦原的面庞,声音透出些许凉意,“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若当初我嫁的人是公子,该有多好……”
灯笼凄迷的红晕洒在她的脸上,那双妙目中满含情愫,明明灭灭,叫人辨不清那情愫的真假。
顾钦原心神恍惚,握住她的手,下意识地唤出那个在心中默念了十几年的名字:“昭儿……”
谢昭无言地将脸颊轻轻靠在他胸膛上,“宣王府的日子,真苦……我每夜每夜数着天上的星辰,直到长夜过半,直到启明星亮起……顾公子,救我出苦海吧……”
顾钦原低头,看见怀中美人低垂眼睫,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染湿了他的衣襟。
他还未及回答,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寻着声音看去,谢陶不知何时出现在长廊上,哭得鼻尖通红。
顾钦原下意识地将谢昭护在身后。
谢陶哭着冲过来,想要去打谢昭,“你抢走了爹娘,又想抢我的相公!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从幼年时积蓄的仇恨,彻底爆发,点燃了小姑娘的斗志,她卯足了吃奶的劲儿,拼命想去打谢昭。
只是还未触及到人家半片衣角,就被顾钦原狠狠推倒在地:“泼妇!”
小姑娘抬起晶莹泪眼,顾钦原示意谢昭先回锦绣大殿,继而居高临下,冷冷道:“顾府的媳妇,该是识大体的。你这般哭闹,是要将所有人都吸引过来,让他们看见我与昭儿吗?!你想害死你的夫君?!”
谢陶跌坐在地上,睫毛上还挂着委屈的泪珠,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想害钦原哥哥!是你跟她,你跟她——”
“我跟她如何?”顾钦原冷着脸在她跟前蹲下,疾言厉色,“为妻之道,还需要我再教你吗?你再这般大呼小叫不识大体,就回你的谢府好了!”
谢陶满脸委屈,却不敢同他顶嘴,只抬袖擦眼泪。
顾钦原的脸色软了些,递给她一方手帕,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你是我的夫人,我心中自是有你的。刚刚和谢昭,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应该理解的,处在官场中的男人,逢场作戏再正常不过。若你无法理解我,你又怎么敢说,你喜欢我呢?”
一番话,夹枪带棍,还顺带扔了几颗枣儿。
谢陶拿他的帕子擦去眼角的泪花,认真道:“钦原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没有骗你。既然你说与她是逢场作戏,那我便信你。”
顾钦原唇角泛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真乖。”
他拥着谢陶离开曲廊,不久后,身着青衣的俊逸公子抱着只猫儿,笑吟吟出现在回廊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猫儿柔软的毛发,萧城诀低头,眉梢眼角都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你的前主人,活得真糊涂,怨不得你不肯再跟她,真是个小可怜……”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69章 只求你给我,喜欢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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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殿,夜宴还在继续。
沈妙言心满意足地吃了三只大闸蟹,君舒影拿酒给她满上,“宫中的秋露白乃是杭城新进贡的,味道醇而不烈,妙妙若是爱喝,多喝些也无妨。”
沈妙言盯向白玉碗中的酒,但见酒液金黄醇厚,里面隐约可见掺着些新鲜桂花,还有桂花糖沉淀其中。
她端起来,以袖掩口尝了尝,眯眼笑道:“果然比别处的秋露白醇厚味冽,桂花香也十分甘甜呢。”
“我让你品尝的东西,自然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好物。”君舒影给自己满上酒,惬意地品尝。
他们二人皆都身着红衣,端坐在灯火下,旁人看去,只觉宛如金童玉女,相配得很。
君天澜捏着杯盏,克制住自己不去看那个该死的小女人,可余光总是不经意就瞟到他们,那女人穿着以前从未穿过的火红长裙,胸前的半痕雪白都露出来了,不知勾了殿中多少男人偷偷打量。
他不耐地扯了扯衣领,暗红色瞳眸略显阴鸷,只觉沈妙言一举一动都透出妩媚,叫他不爽。
没过一会儿,有几位贵公子过来与君舒影寒暄,沈妙言正好喝完两大碗酒,以手托额坐了会儿,还是觉着闷得慌,于是颤巍巍起身,朝殿外走去。
迈出大殿,秋夜里混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小姑娘深深呼吸了会儿,转身朝西房走去。
西房隔音极好,一跨进去,外面的丝竹喧嚣就都消失不见。
她疲倦地走到里面,掬了把凉水洗脸,对着落地青铜镜整理了一番仪容,觉着脑袋清醒了些,这才朝外间走去。
外间布置典雅奢华,拔步床、圈椅花几等物一应俱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哪家姑娘的闺房。
刚穿过博古架月门,身后便传来低沉清冷的声音:“谁让你穿这种衣服的?”
沈妙言脚步顿住,回转身,身着明黄色绣团龙锦袍的男人缓步而来,周身所携气息,冰寒如霜。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跌坐进身后一把酸枣木圈椅里。
君天澜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她喝多了,小脸红扑扑的,尤其是眼尾,像是描画上最红的胭脂,眼波流转间,媚态天成。
沈妙言醉意上头,实在提不起精神同他周旋,手肘撑着圈椅扶手,疲倦地半阖上眼皮,几乎是下意识地呢喃出声:“四哥……让我歇歇吧。”
她好累。
离开他的每一天,尽管她吃好睡好,可其实她都过得好累。
但是,回不去了啊,他如她所愿娶了薛宝璋,他们二人,再也回不去了……
君天澜望着她疲惫的容颜,胸腔里燃起的怒火,莫名其妙,烟消云散。
西房中一片寂静。
君天澜沉默良久,将她从圈椅上打横抱起,轻轻把她抱到拔步床上。
他如同对待一件珍宝玉器,将她小心翼翼放到里侧,自己卧在外侧,借着灯笼的光,默默凝视她的脸。
小姑娘在睡梦中嘟囔了句什么,下意识地朝外面滚,正好滚进他的怀里,如过去无数个夜晚那般,以舒服地姿势枕在他的手臂上,小身子朝他胸膛里拱了拱,因为觉得安全,所以睡得更沉了。
暗红色的瞳眸罕见地现出温柔,男人伸出手,轻轻为她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继而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间烙下一吻。
梦中的小姑娘,恍恍惚惚宛如身处漫无边际的草原,忽然有蝴蝶飞来,轻盈落在一朵小小的花苞上,继而催开了一整座草原的繁花。
尽显深情款款。
月上中天。
锦绣大殿的宴席在夜半时分终于散场,君舒影左右寻不到沈妙言,最后还是宫中的暗桩禀报,说她进了西房,一直没见出来。
白衣胜雪的贵公子闯进西房,一眼看见睡在床上的那两人。
丹凤眼,瞬间通红。
他掠到床边,不由分说地拉起沈妙言的手,将她从床上拽下来,飞快朝外面奔去。
君天澜坐起身,目视君舒影发疯般的背影,薄唇流露出一抹冷笑。
沈妙言的醉酒在一路狂奔中醒了大半儿,她拼命挣开男人的手,“你做什么呀!”
这里正是御花园。
君舒影那张极致绝艳的脸上,满是情伤,“你拒绝我,是因为你还喜欢他,是不是?”
“我没有……”小姑娘揉着被抓疼的手腕,垂下眼帘,争辩的声音透出无力。
“什么不想嫁进皇族,你分明,只是不想嫁给我!”君舒影在月光下,笑得苦涩而狰狞,“沈妙言啊沈妙言,你这个女人,真叫人又爱又恨!”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小秘密被他挑开,横亘在二人中间,透着血淋淋的味道。
沈妙言眼圈通红,仰头盯着他,半晌都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其实也无需解释,君舒影说的,本就是事实。
只是,只是她觉得,与其想方设法拒绝君舒影这个人,不如直接告诉他,她不想嫁进大周皇族。
如此,是不是对他造成的伤害,也能少一点呢?
她想得理所当然,可当真相被戳破时,却分明对他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小姑娘心中有愧疚,有无奈,默默收回视线,声音透出浓浓的无力,“你若觉着我可恨,那便打我骂我好了。我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我不值得你与他喜欢。”
君舒影恶狠狠盯着她,明明厌恶这个女人的口不对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