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5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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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愣,寻声望去,就看见那个纤细的姑娘,系着斗篷站在纸伞下,紧紧攥着拳头。
有上了年纪的将军嗤笑一声:“怎么,皇上也想要阻拦我等?!说句难听的,在这样的困境里,皇上大约也打算好了,要回镐京,找你的老相好吧?!”
其他将军纷纷附和:
“不错!皇上自然不愁前程,可是我等,却每日里都要为生计发愁!”
“皇上迟早要离开,今夜就不要管我们了!”
“皇上,哪怕要烧杀抢掠,哪怕要背上不义之名,我等,也想要活下去!”
“我大魏的铁骑,原就是烧杀抢掠起家的!如今只不过是做回了老行当,也没什么可耻的!”
“对,为了活下去,我们是不在乎颜面和大义的!”
渐渐的,他们的情绪煽动了其他人,数万士兵和百姓都跟着呐喊起来。
茫茫雨幕中,灯火如龙,照亮了一张张渴望活下去的脸庞。
眼见着连澈的军队已经抵挡不了他们,沈妙言拎着裙角,飞快爬上角楼。
她冒着倾盆大雨,使出蛮力,猛地敲响角楼上的一座青铜大钟!
青铜大钟,陡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铛”声,响彻在草原上空!
沈妙言俯视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军民,轻轻呼出一口气。
上百万军民,站在茫茫雨幕中,不解地仰望她。
她抬手,摸了摸从耳朵里渗出的鲜血,不以为意地在胭脂红的斗篷上揩了揩,继而转向那不见边际的子民,声音高昂:
“可耻的,并非是烧杀抢掠本身。而是明知烧杀抢掠可耻,却仍旧义无反顾地去做!”
她站在灯火中,琥珀色瞳眸熠熠生辉,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潇洒与霸道:
“朕说过,不会回镐京,不会去做那劳什子的皇后!”
“朕向你们保证,绝不抛弃、绝不放弃每一个子民!”
“失去的国土,失去的家园,朕亲手为你们夺回来!”
“吃草咽糠也好,风餐露宿也罢,朕从不怕吃苦,朕只怕你们离心!”
夜风,吹熄了她头顶上方悬着的灯笼。
可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黑暗。
女子清越的声音,从黑暗中缓缓传来,虽然冷静缓慢,却蕴含着震撼人心的力道:
“好好活着。”
“家国天下……”
“只有你们活着,大魏国,才活着!”
大风,骤起!
横亘天际的偌大闪电,陡然打碎了苍穹!
她站在光里,胭脂红斗篷在风中翻卷飞扬!
她的面庞,艳绝而坚定!
她是大周皇后,沈妙言。
她,亦是他们的女帝,魏天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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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0章 口头上的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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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
上百万军民,挤挤挨挨地站在雨水中,呆呆望着她在黑暗中屹立的身影。
连澈率先跨下马,拱手朝她单膝跪下。
过了片刻,其他将军也纷纷沉默着跪在他身后。
百姓们左右观望后,尽皆安静跪下。
雨水剧烈浇打在草原上,铺天盖地的雨声,从游龙般的灯火中,一直蔓延到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沈妙言已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语气却十分平静低沉:“明日,朕亲自带你们越长白山脉,南下楚国。现在,把旗帜升起来。”
绣着“魏”字的旌旗,在风雨中缓缓展开,迎着初秋的寒凉,招展飞舞。
军民们离散的心,随着那旗帜的升起而再度被聚拢。
他们共同目送那个胭脂红的纤细身影踏进远处的雨幕中,目光虔诚,宛如目送他们的信仰。
拂衣给沈妙言举着伞,踏着木屐,急急朝大帐走去。
连澈身着银白细铠追了上来:“张祁云尚未回来,姐姐怎敢夸下海口,说要越长白山脉?顾钦原花了五年时间,都没能越过去,你——”
沈妙言揉了揉差点儿被青铜钟震破的耳朵,已经能隐约听见连澈的声音了。
她顿住步子,面无表情地偏头望向他:“那你说,要怎么办?若是今晚叫他们打起来,不消楚华年出手,大魏就会自取灭亡。连澈,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与你共同南下。”
连澈尚未说话,张晚梨匆匆赶了过来,“陛下,张丞相已经回来了,正在大帐内等您!”
沈妙言眼前一亮,急忙加快脚下步伐。
而此时偏帐内,地面铺着柔软厚实的织花锦毯,魏化雨和君念语盘膝对坐,中间隔了张棋盘,正聚精会神地下棋。
鳐鳐坐在魏化雨身边,闭着眼睛,嘴角一串涎水,小身子摇啊摇,最后还是魏化雨主动按着她小脑袋,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魏千金双手托腮,盯着碟子里最后半块花生酥咽口水。
烛火轻曳。
帐帘忽然被卷起,穿着红色劲装的小少年,风一般席卷进来,“哇塞,草原的夜晚好冷哦!”
他是自来熟的性格,见锦毯上有床褥子,急忙一骨碌拥起褥子把自己裹紧。
暖流顺着褥子暖和了他的四肢百骸,他舒服地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转向君念语:“太子殿下,你见着我来了,怎么也不看我一眼?”
君念语在棋盘上落了一子,声音淡淡:“你又不是银子、又不是粮食,本宫看你做什么?”
“啧,人家越关山而来,路途艰辛,你可真没良心!”花思慕挑了挑眉头,“我爹爹已经投靠你娘亲了,如今正在率兵攻打楚国呢!楚国危急之时,楚华年一定会和你娘亲结盟,请你娘亲入楚国。到时候我爹爹与你娘亲里应外合拿下楚国,如此一来,就能解了草原上的困局。”
他自顾说着,余光望向对面的魏化雨。
魏化雨虽只有九岁,却生得清秀英俊。
那眉宇之间,已初初显露出魏北男儿特有的深目高鼻,唇线薄凉,眉毛根根分明,举止之间都是凛贵不可侵犯。
他挑了挑眉,又顺着魏化雨望向魏文鳐。
小小的女孩儿,不过六岁,穿粉色的织纱宫裙,衬着雪腻肌肤,粉粉嫩嫩像个团子。
睫毛很长,纤细弯曲犹如两汪新月。
鼻尖微翘,红润润的小嘴儿微微张着,许是因为帐中暖和,因此睡得脸蛋红红,仿佛在诱着人去咬上一口。
他看得出神,冷不防一道冰冷视线投过来,令他莫名脊背一凉。
他迎着那视线看去,正好看到魏化雨凉薄的表情。
“呵,”他不避不躲,反而凑到魏文鳐面前,伸手捏住她的小鼻子,“太子殿下,这就是你的亲妹妹吧,真是可爱呢!”
君念语盯着棋盘,心思浑然不在他的话上。
“唔……”
魏文鳐呼吸不过来,蝶翼般的眼睫眨了眨,醒了。
漂亮的琥珀色水眸中还透着初醒时懵懂茫然的水光,可爱兮兮的模样,叫花思慕爱不释手。
他无视魏化雨能杀死人的目光,眉眼弯弯地朝鳐鳐歪了歪脑袋,“小公主,我叫花思慕,今后咱们会一起长大哦!”
他天生一双桃花眼,看着就是温柔多情的人。
便是不熟的人,见着他也会不自觉卸下三分防备。
鳐鳐不过六岁大的稚童,只觉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哥哥,看起来亲切温柔得紧,因此嘴儿甜甜地就唤了出口:“思慕哥哥!”
话音落地,她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自个儿倒在地毯上,继续酣眠。
花思慕拿起不远处另一床小缎被,仔细地给她盖好,意味深长道:“太子殿下,我爹可是说过了,从前你娘亲曾许诺,要与我爹爹结成亲家呢。”
君念语一门心思全在棋盘上,闻言只是简单地哦了声。
魏化雨低垂眼帘,原就清冷的眉眼,越发冷漠薄凉。
花思慕似乎嫌自己添的堵还不够,又凑到棋盘前,指点江山道:“太子殿下,你瞧,这儿不就有个空档吗?你该下在这儿,如此就等于吃了他一半江山。”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君念语抬手将棋子落在了那处。
魏化雨却没急着下棋,含着讽意的目光从花思慕脸上掠过,继而把鳐鳐摇醒,“起来。”
“做什么呀?”鳐鳐在睡梦中含混嘟嘴。
“在地上睡要着凉的。”魏化雨拎着她的衣领起来,直接把她拖到屏风后的床榻上。
他亲自把她抱上床,弯腰给她解开外裳和鞋袜,掖好被子后,又俯身轻轻吻了下她红扑扑的面庞。
亲吻罢,他唇角轻勾,余光抬起,徐徐落在屏风上。
这屏风是半透明的织纱,可以朦胧看到个影像,却看不清楚全部。
而花思慕坐在棋盘边,此刻正一眨不眨盯着这扇屏风。
原本秀致秾艳的小少年,对着屏风不满地眯了眯眼睛。
说起来,那个小甜瓜般的小公主,似乎真的与他有口头上的娃娃亲。
可那个大魏来的太子,居然敢从他手上抢女人……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321章 语气仿佛恩爱多年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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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化雨慢条斯理地步出屏风,再度在棋盘边坐了,漂亮修长的手指拈起一颗棋,慢条斯理地落子。
花思慕斟了杯茶,皮笑肉不笑地将茶水扔向他:“这这杯茶,敬魏太子。”
眼见着茶水要泼出来,魏化雨抬手,面无表情地接住茶盏,垂眸呷了一口,唇角轻勾:“好茶。”
两人暗暗较上劲儿,放在棋盘下的手,你捣我一下,我捣你一下,棋桌震得厉害,连棋子儿都在棋格上微微跳跃。
君念语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懒得理这两人,棋也不下了,自个儿找软榻睡去了。
这两人闹了个没趣,各自瞟了对方一眼,同时冷哼一声。
而隔壁大帐中,沈妙言听张祁云禀报了西南战况,抱着热茶,笑道:“果然天佑我大魏,楚国南方朝不保夕,仅凭楚华年那个嗜权如命的草包,又怎么可能抵抗得了花容战?”
张祁云拱手笑道:“恭喜皇上,麾下又添一员猛将。”
沈妙言摆摆手:“收拾东西,咱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南下。”
这厢沈妙言意欲与花容战联手夺取楚国,而北方,君天澜钦点了兵马,也正欲打算南下。
早些时候。
乾元宫的御书房中,大臣们针对南下一事,意见各异。
“大魏妖后企图吞并我中原,其心可诛!老臣以为,皇上决不能御驾亲征,以防着了她的道!”
这位义愤填膺的大人,乃是朝中一名大儒学士,脾气又臭又硬,向来认为女子就该臣服于男人,老老实实呆在后院闺阁相夫教子就是极好的。
“大魏妖后?”韩棠之腰间配着雪白钢刀,声音淡淡,“黄大人难道不知道吗?她是咱们的皇后,如今已然称帝,大人该称呼她女帝才是。”
“狗屁女帝!这天下只有一个天子,那就是咱们皇上!”又有儒臣怒气冲冲地站了出来,“其他诸国皇帝,都是乱臣贼子,就该诛之而后快!”
君天澜身着明黄常服端坐在龙椅上,一边处理奏章,一边面无表情地听他们争执。
直到日暮,这群大臣也没争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合上最后一本折子,抬眸淡淡道:“朕已决意南下,诸位爱卿不必再多言。散了吧。”
众人都散了以后,顾钦原却留了下来。
他穿正一品缎制朝服,黄昏的光从窗棂外头洒进来,让他看起来格外清冷英俊。
君天澜望着他,“你有话要说?”
顾钦原不畏不惧地同他对视,“沈妙言的意图很明显,她想和容战联手,夺取楚国。皇上,她已经不是过去你深爱的女人了。只要有她在,大周,就不可能重新统一天下。”
君天澜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福公公匆匆进来,在君天澜耳畔低语了几句。
君天澜靠坐到椅背上,抚了抚衣袖,声音低沉而听不出喜怒:“宣。”
顾钦原望向御书房外,只见拓跋烈正与谢昭并肩而来。
谢昭与他错身而过时,忍不住用水盈盈的美眸望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眉眼。
夫妻俩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跪了,口呼万岁。
君天澜盯着拓跋烈的目光充满了冷意,连子民都可以丢弃的男人,不配为男人。
而拓跋烈浑然不觉,跪在地上哭诉道:“那大魏来的妖女,强占了小王的草原!求皇上做主,为小王夺回领地!”
他从前是草原上的王子,生得英俊高大。
而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早早有了肚腩和小腿赘肉。
眼睛下方挂着肉红色眼袋,肌肉松弛,浑然已是即将老去的可怜模样。
君天澜连一个正眼都不想给他,指关节轻轻叩击着御案,闭了闭眼睛后,才慢慢道:“赐可汗府。”
这是允许他暂时留在镐京的意思了。
拓跋烈涕泗横流,五体投地地谢了恩,这才携着谢昭离开。
君天澜闭了闭眼睛,虽然他很想杀了拓跋烈,然而拓跋家族曾经统治草原数百年,是草原名正言顺的主人。
留着他的性命,或许将来,有一番用处。
他兀自谋划着,顾钦原忽然撩袍跪下:“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
君天澜望向他,他拱手,平静道:“臣弟幼时,谢大姑娘曾与臣弟有恩。如今拓跋烈浑然不成样子,她跟着他,只会受苦。求皇兄赐他们和离书,再为臣弟和谢大姑娘赐婚!”
君天澜盯着他的目光越发得冷。
半晌后,他才缓缓道:“钦原,这些年,你越发得糊涂了。你的结发妻子是谢陶,好好记着。”
说罢,就要起身离去。
可顾钦原却长跪不起:“微臣与谢陶之间,并无夫妻爱意。当初联姻,也不过是为了给皇兄铺路。皇兄,微臣从幼时起,就发誓非昭儿不娶。如今微臣位极人臣,当救昭儿于水火!”
君天澜面